后来居上:将军,你被潜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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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究其一生,都没有能达到师父说过剑心通明内息如圆的境地。
但是现在一切从头再来,以前对她一直紧闭的那扇门,已经悄悄打开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达到了内观之境,引领着身体聚攒的些微内息在周身穴道运转一两个周天。
之前曾经因为未开关窍而不能聚气的丹田,现在也变得不同了。
所以,她才会没有犹豫的选择了钉刑。
“大剑师亲传弟子”凤追眸光暗了暗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外孙女单薄的身子,突然开口道:“心儿,等养好身体,你就去千仞山吧。”
千仞山,大剑师的栖息之地。
他也是要回边境驻地的,到时让外孙女一个人在京城,他不放心。
就算是凤泽天平时也要在京畿驻地,绝对不可能顾得上她。
“千仞山?”阮兆麟顿时愣住,大剑师只是南庆传说中的人物,一年能出一次山就不容易,所以当年阮明心能拜师纯属机缘。
如果她真的去了千仞山,那母亲的那些主意可一个都用不上了!
而且,如果她真学到技艺,到时候像是猛虎出山还怎么遏制。
“外公,您让我去千仞山?”阮明心是真的一愣,因为那个地方,在她这个年龄,其实并没有去过。
甚至再长大些,也还没有去。
千仞山在南庆国的北山之北,东海之东,长年积雪,终年不化。
千仞山上有天池,据说是仙族留下的宝迹。
可是那个地方太冷,因此在那一世,她在及笄之前都没有被放行到那里过。所以一直都是霍铮代师传艺,到后来是师兄轮流隔一段时间来教她。
现在,外公竟然是让她放行了?
重活一世,似乎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是啊,心儿难道不想去吗?”凤追说这话时候早已经是思虑良久,毕竟幼女告状已经骇人听闻,现在京城内提到阮明心的名字谁人不知。
可是这,也并非是件好事,至少在右相心里,恐怕一定是记恨她的。
难道整个阮府不会记恨?这治家不严、恶奴害主的黑锅可是跑不掉的。
只有离开一段时间,这件事才可能被人淡忘。
第65章病弱少年()
阮明心心思电转,面上却是不显,怎么会不想去千仞山,那个记忆中像是仙境一样的地方在成亲之后,她是去过的。
去那里,不过是为了龙翼轩求援,擅长机关设计铸器的三师兄,专门被她请下山,最后她惨死时候的军机弩都是出自于师兄之手。
那个在她记忆中尚有温情的地方,她怎么不想回去!
她想再见气质飘渺师父,沉稳寡言的大师兄,沉迷书画的二师兄
那里的每一花每一草都十分想念
因为到最后,全毁了
“外公,我真的可以去吗?”女孩的眼眸有些湿润,那是她不愿去破坏的温情,那是她不敢去回忆的惨景。
“当然可以,你是大剑师弟子,本来就该去千仞山修习,要知道当初大剑师剑分四国,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凤追说起来面带忧色,当年的大剑师,此时都已经是暮年,就算是大剑师是破武境九阶之上的超然所在,寿龄要比一般人都长,但终究也是垂暮之年。
现在四国鼎立那是因为大剑师都还在,但是一旦哪个国家的护国剑师不在,终究就是一场浩劫。
现在四国之中,大剑师弟子还没听说有谁能够突破武境九阶。
“她是女孩子,怎么能远行到那种地方和一群男人一起住。”阮兆麟立刻出口反对,这是他绝对不想要见到的结果。
“就算是住了那又怎样,你是不相信大剑师的品行,还是不相信大剑师弟子的品行?”凤追看着阮兆麟,眉头微皱:“先不管说这个案子和京城内动向,兆麟,你是吏部尚书,你该知道大剑师是国之重器,兴则国兴,亡则国亡。”
现在不是十国乱九州的时代,战乱频繁,这样四国平衡一旦打破,最终肯定是国灭的下场。
现在哪个国家都不敢轻易发动战争,那就是因为还有大剑师这样超然的存在。
“岳父,你可别说你把国家之事放在区区一个小女孩的肩头。”阮兆麟却还有些不屑,虽然阮明心是大剑师弟子,但是在他看来却从没有见到过有什么特别。
“你难道不记得心儿的命数?”凤追却沉下了脸。
阮兆麟脸色一僵,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女儿,在他眼里,现在阮明心还是眼中钉肉中刺。
那个据说被国师堪破的命数,他其实早就忘了。
“外公,明心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命数?”阮明心看着外公,这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被认为难以存活,最后才会有母亲带着去别院山庄。
现在看来,原来命运不只是如此。
“没有,外公只是给你父亲说一下女儿未必不如男儿。”凤追却显然不想说这个话题,尤其是看着阮明心那双黑碌碌的眼眸,更是不想说这个话题。
“外公,您肯定有事没有告诉我。”阮明心却想要知道这个所谓的命数,因为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外公是觉得心儿不凡,四国当中只有我们南庆这边大剑师收了女弟子,记得当初苍离剑师说过这世间不会再有大剑师,但是心儿说不定就会是这个例外。”凤追看着阮明心微笑着说道,明明是不想说实话,但是说出的话却不让人觉得敷衍。
“岳父您的这个建议还需要三思,父母在不远游,明心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还需要斟酌。”阮兆麟看着凤追好像主意已定,不由有些头疼。
“心儿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凤追却沉下脸看着阮兆麟:“既然凝香已经不在,你们阮府水深,心儿回去要是也出意外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直接,显然是把阮家当成了龙潭虎穴,不想让心儿回去。
“我一个好好的将门虎女折在你们家中,难道你准备让我外孙女也是这样吗?!”凤追说着再不给阮兆麟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回来。
阮明心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帐子,拧眉想了一下看向“百灵”:“你有听说过这事吗?”
小桃红自小就跟着服侍她,所以她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这件事。
“没听说过,但是看着外公老爷的样子是不准备回来了。”百灵猜测着说道。
“是啊,我知道各种遁走的借口,没想到外公用上赶人这招给溜走了。”阮明心无奈的摇摇头。
凤追这一走,就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怕明心追问,所以第二天也没有出现。
但是却听说二舅妈已经回来凤府。
阮明心这两天都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百灵靠坐在床榻上守着她打盹儿,磕碜一下脑袋扣在床沿上就醒过神来,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出白白的小手往比她手还要白得小姐额头上抹去,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昨天半夜小姐就烧起了一回,不过还好天亮就退了烧,但是御医再三叮嘱要精心护着。
她另一只手搭在自个儿的额头上比比,只要温度相仿,这就吁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看时辰快到小姐吃药的时候了,她要去看看才放心。百灵替阮明心掖掖被子,轻手轻脚的从房里出来。
百灵前脚才刚走,后面她经过的那条长廊上就有“咕噜咕噜”声传来,那是车轮子压轧在光滑石板上的声音。
冬日幽静,一方净地里除了天空扑簌扑簌飘飘落下的小雪花外再无其他,银装素裹的天地里,一个清辉般的男子独坐在轮椅之上,刚好停留在阮明心的房门之前。
干净、清雅,他就像是谪仙般清冷雅致,仿若不是人间凡子。
然而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其实身量很小,坐在轮椅里头顶还没到到轮椅靠背的高度。
抛开那身清贵的气质,仔细打量他的容貌还很稚嫩,但却是一点没有一般孩童的天真与活泼。那双看着门板的眼睛也如同他的人一样,轻轻的、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装进去,清灵至极。
他在房门口停顿了好久,一直盯着房门的眼淡淡垂下看了看自己加下的轮椅,转动扶手正准备转弯之际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水。”
听到这一个字,这个少年于是又将一直抓着扶手的手收回来,缓慢的推开了阮明心的房门。
第66章注定早夭的三表哥()
打开房门,是阮明心房间的明堂。
这个少年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门外风大,他进来之后随手就将门关上,熟练地操作着轮椅往刚才那一声的发源地移动过去。
他所有动作都是那么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与他的人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清雅。
明堂右手边是一个小中堂,过去之后才是内室。内室的床上阮明心还在半睡半醒之间,正满头细汗。她蹙眉似乎有些不适,但在翻身微动之间好像又触动了伤口不由闷哼出声。
少年仔细看了下床上的女孩,锦被把小女孩几乎完全盖住,只剩下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她的脸色比白雪还要苍白,虽然闭着眼眸但是也能看出唇红鼻挺、眉若远黛、发如乌绸的秀丽样子。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竟然做出让整个京城都震动的事
“百灵水”
阮明心嘴唇干涩,眼皮仿佛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少年闻声立刻把轮椅驶到了室内的妆台旁,用手背轻触了一下桌上的水壶,感到温度合宜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开始倒水。
水壶不是南庆的式样,是西瀚的彩瓷,绚丽的瓷彩仿若孔雀翎,把少年白玉般纤长的手指衬托的润泽光亮。
透明的水质倒在南庆宛州的青瓷水杯之中,被少年修长的玉指执在手中端到了床前。他没有说话,一只手臂从阮明心颈下穿过把她身子顺了起来,水杯直接举到了她的唇边。
他的动作轻柔小心,一点儿也没有碰到她身上的其他地方。
阮明心本能的把水喝完,嘴唇这才恢复了本来的绯色。
少年把水杯随意的往桌上一丢,青如烟雨的杯子稳稳地落在桌上,并未发出任何声息。他空下的那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手帕在阮明心头上轻柔的擦拭,直接将她额头上的薄汗擦干去。
阮明心此时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当看清搂着她起身的并不是百灵,本来微睁的眼眸顿时惊异的睁大。
她面前竟然是一个少年,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看样子大约十一二岁,比霍铮大些,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干净无尘。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九天之下流泻的一抹白云,又像是最澄澈的碧湖上氤氲的那场烟雨。
虽然陌生到两世第一次见面,但是这少年却有一种让人一眼心安的气质。
尤其是他那双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的眼眸,那里面的光芒是温柔的,那温柔之中又带着点点怜悯以及心疼,就仿佛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揉碎在一抹波光里
她被他这样一幅说不出道不明的眼神吸引,尤其是那份心疼带着理所当然的淡然让她拿不准他是谁,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少年看她醒来迎着她怔楞的眼神轻柔一笑,如同散着清辉的霁月:“我是凤准,你的三表哥。”
说完,他突然把手臂放低,将阮明心放平在床上之后,这才驶离床边一尺,这才不可抑止的捂着嘴咳嗽起来。
阮明心这才注意到他竟然坐着木制带着转轮的椅子,这是前几年才从百炼门铸造传出的一种给不良于行的椅子,轮椅。
这个三表哥的腿有毛病吗?
真是可惜了
明明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少年,竟然腿是坏的?
而且,还是她的三表哥?!
不对?!
三表哥?!
阮明心的眼眸不由睁大,见到这样清淡、俊美又孱弱少年虽然在低头努力克制,但却难以自抑又连续不断的咳嗽起来。
她才忽然察觉到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儿的问题是出在哪里,他太孱弱了,若不是因为咳嗽,脸色比她这个重伤之人还要惨白,就跟那外面落得雪花一样看着就白得寒冷。
记忆中表哥比自己足足大了六岁,今年应该是十二岁近十三岁的年纪,比霍铮要大将近三岁。
可是仔细看他这幅样子,虽然气质卓然,但远远比同龄人弱小。
她看着他好久才平复下来绯红的脸蛋儿,目光担忧。
前世她一直住庄子里,后来又一直被父亲困在府里,就连唯一一次与他最近的距离就是在母亲的丧礼之上,然而因为她当时病着连自己母亲的丧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