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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此情唯有君不知-第20部分

小说: 此情唯有君不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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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夜君……”魔族夜君,追随着妖女离转生为人,曾是幻宗尊主。纪梨就是为了救他才挨了九道天雷,灰飞烟灭!

    纪梨因他而死,他必然永生难忘。难怪一眼就认出了我。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是偶然遇到,还是正如小麻雀所说,等了我好久?我想从他眼里读出答案,却见那右边青灰色的瞳孔里散发着宝石一样的光彩,令人目眩神迷。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这样的眼睛看得三魂丢了七魄。而左边的瞳孔就明显黯淡些,像一个透明的琉璃珠子,眼皮上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疤。

    哼,说什么宛若双生,这赝品也不见得比我高明。

    “错了,我现在还是人。白夜不死,这世上就不可能有夜君。”

    “白夜……”他宁可为人,也不愿意回去当夜君,是在逃避什么吗?

    我冷不防想起一件事。沧海桑田,此情不渝。誓言后面的落款,是他和纪梨相爱的见证,那么那天晚上在山壁上刻字,叫着她的名字哭得伤心的人……是谁?

    我脱口而出:“我见过你,在沧澜山!”

    “沧海桑田,此情不渝。白夜纪梨。你写了这十二个字,然后哭着求纪梨原谅。我看你哭得难受,就没有上前打搅你……”

    看他的反应,我没有认错。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我会不会误会了什么?莲烬不是没有否认过他和纪梨的关系,只是我不信他。不不不,我要立刻抹平这个荒唐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当真是误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不管他爱不爱纪梨,我总是被牺牲的那个。既然他做出了选择,我就不该再抱有幻想。我怎么能因为这一点事而动摇呢?

    白夜一拂袖子,香炉立了起来,灰尘如有生命般汇聚,灌入炉膛,脚边的凌乱物事一一回正,坐塌上的酒渍也跟着褪去。这简单的除尘术虽不能让房间焕然一新,但看上去要整洁宽敞多了。明明是最贵最好的房间,却让他住成这样,恐怕他是在自我糟蹋。

    “临时起意,酒是凉的,将就着喝吧。”白夜斟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我这头,我正襟危坐,捧着酒看他一饮而尽,那举杯抬袖的动作说不出的风雅,让我忍不住想劝他把衣服穿穿好。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是什么样子女人都会爱我的。”他自以为是地笑了笑,“这三百多年,我不知多少次烂醉如泥,醒来时不是在街头,就是美人膝上。莲烬看不惯我这样,可我偏喜欢这么玩,最好活得像条狗。”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我的脸就是他的脸,我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我丢的不只是我自己的人。”

    “……”

    “但是现在,我发现了更好玩的游戏……梨花姬,你说是不是呢?”白夜舔了舔杯中的酒,把酒杯扔到一边,轻佻地望着我,我怕他又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连忙起身后退。

    “你别乱来。”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乱来,你能跑得掉?”他哈哈笑道,“我布的结界,没有我的允准,曲寄微进不来,你更出不去。”

    我就知道,他让我来,不是把酒谈心这么简单。

    我没好气道:“你和莲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为什么要把我算进来?”

    “我喜欢你,所以要算你进来,不可以吗?”

    无法想象面具背后是怎样一副无赖嘴脸,也幸好我看不到,否则旧仇新恨,对着他的脸,我难保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我强压着怒气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下来想想和我在一起的好处。你若是做了我的女人,我保你一世逍遥自在,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我虽然已经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君,但魔族的人,没有不惧怕我的,便是他亲自来了,我也有办法保护你。你跟着我,比跟着曲寄微划算多了。”

    “……你就做梦吧。”

    他只是想报复莲烬抢了他的女人而已。我要是点了头,才是真的傻。

    白夜悠悠道:“还是说你想回到莲烬的怀抱,需要我送你一程?”

    我的弱点如此要命。他用眼神示意我坐回去,我便像受到操控一样,腿上一软,无力地坐倒在塌上。他走过来,跪在我身下,视线却正好与我齐平,可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我不是不可以推开他,但他不笑的时候,眼里没有丝毫温度,气氛变得异常危险,唯一一点挣扎的火苗也碾压得干干净净。

    白夜抬起手,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不……”要字还没叫出口,他便摘下了那张面具。

    “……”

    我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战栗。

    他又笑了:“这张脸可还满意?”这倾城的一笑,不同于印象中的圣洁冰冷,眉梢眼角,直白的*,露骨的挑逗,边鄙之地的客房因为这一抹艳色陷入了旖旎风尘。我闭上眼睛,再不敢直视他的笑颜,如果这就是白夜用来击溃我的武器,我只能说,我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第二十二章 求欢() 
我用力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靠近他的脸。浓厚的酒精下面覆盖着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味道,这味道就像一条绳索,死死地缠住我,把我往深渊里拖,又像引爆回忆的毒…药,血腥和甜蜜绞在一起,于身体里横冲直撞。

    我颤抖着,把重心落在抓着白夜的手上,另一只手撩过他的颧骨、嘴唇、下巴,描摹着世上最完美的轮廓。

    “我听说,爱过天上苍龙的人,很难再去爱荒草中的野狐。”他用怀念故人的温柔目光和我对视,说出的话却是傲慢的,“除了我,还有谁能入你的眼?”

    如果我聪明一点,就该知道我斗不过他,服软是最好的选择。可我不能容忍自以为是的人,我不假思索地回敬他:“你说的野狐是你自己吧,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比?”

    白夜沉下脸,很快又扭曲地笑了。

    “没关系,梨花姬。我就喜欢你这样,你若是对我一见倾心,岂不是无趣得很?”

    我不知道这人是要故意惹我生气,还是放浪形骸惯了。他欺身压住我,迫使我向后躲,我的腰折到再也支持不住,人就无可避免地往塌上栽,本来这没什么,但他偏要伸出一只手捞住我,十分温情地叮嘱我当心。

    我愤怒地一挣,才发现他根本不是真的想兜住我。像丢战利品一样,白夜把我摁倒,凶横地训斥道:“动一下,要你的命!”从没有人这么恫吓过我,我竟然被唬住了,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而他不枉风流之名,专门挑我最敏感的地方下手,他一碰到我,我就觉得有团火烧了起来,面上因为充血,已经热到眼泪要流出来了。当我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时,他满意地笑了笑,道:“银荡。”

    我真是气哭了。

    到底是谁在做银荡的事?

    罪魁祸首垂下头坏笑道:“我就算再轻车熟路,也不能看得那么准吧,你可是摸哪儿哪儿有反应啊。你要不信,我换个……”

    再也绷不住泪水,我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实在是丢人现眼。哭有很多种,隐忍的、喜悦的、悲愤的、绝望的……而我的哭声却像个孤立无援的小孩子,清亮又委屈,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哭,简直想在床板上砸出个洞,把头钻进去。白夜也仿佛没见过女人这样哭,当即住了手,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我道:“但凡花草树木,不到千年无以成妖,你不会还没成年吧?”说着,他忍俊不禁地笑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想杀人过,我哽咽着握紧拳头。

    我发誓,倘若有朝一日,此人落到我手里,必定要他不得好死!

    白夜笑出了森森白牙。“好了,别哭了,弄得我跟个坏人似的。我白夜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从不干强买强卖的勾当。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打起精神应付我,我会一路跟着你,好好地感化你,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夺门而出的那一刻,我恶狠狠地想。

    “哟,怎么这么快呀?”小麻雀不解地地围着我转圈,“照理说,我家主人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啊。”不理会它的污言秽语,我红着眼睛一直往前走,就连曲寄微的关心,我也置若罔闻地抛在一边。我真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我从白夜那里脱身之后,身心俱疲,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可我睡得并不踏实,外面闹腾不说,总是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想摆脱禁锢,却在接近出口时功亏一篑。拂晓天有些亮了,客栈彻底安静下来,我翻了个身侧躺着,才终于不再有梦。

    到了次日,起床开门,一阵阳光扑进屋,原来已经很晚了。

    我怕耽误赶路的时间,洗漱好了就去敲曲寄微的门,岂料无人应声,再看鲛人司瑀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大概是昨天夜里就离开了。这也好,陆地总归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我急着下楼去寻小师叔,没注意那段楼梯因为泼到了汤水而打滑,加之台阶确实比正常的要窄些,一脚溜下去,差点重蹈了某人的覆辙。幸好我眼疾手快,立刻抓稳了扶手,虚惊一场,我跺了跺脚,试图蹭掉鞋底沾上的污水。

    我走楼梯时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但拥挤热闹的大堂里,没人注意到我。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对着客栈大门的方向指指点点,面上的表情严肃得可怕。我一眼就瞄准了最淡定悠闲的一桌,挤过去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等夏紫灵发难,唐九容就先挖苦我了:“起得真早啊,小师妹。”曲寄微把热茶和白粥推到我面前,沉默地想着心事。倒是夏紫灵憋不住了,让我去院子里看看。

    唐九容这才道:“藏兽谷的大少爷死了。被人施以鞭刑,打得遍体鳞伤,而后吊死在客栈大门。”现在藏兽谷的人集体赶回来,收了尸陈放在客栈前院,放话要找出杀人凶手血债血偿。他们霸道地封锁了客栈,表明抓到凶手前,谁也不许离开,否则禀明术士会,密宗也讨不了好。

    唐九容的意思是,我们走我们的,术士会追究起来,还能把人命算在密宗头上不成。夏紫灵则认为这事定然和司瑀有关,司瑀畏罪潜逃了,若是我们再跑,藏兽谷就要污我们一手勾结妖孽了。

    我摇头道:“司瑀不可能杀人,也没有能力杀人。他离开只是巧合罢了。”

    夏紫灵道:“那么,谁会报复性地把那位少爷抽了个半死,再挂到客栈门口以示众人?”

    “也许是别的妖怪呢?”

    我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银鼠灰大褂的中年男子过来和我们交涉。他自称华磊,是藏兽谷的管事,请求密宗协助他抓获凶手。印象中,这人不在昨天饮酒作乐的队伍里,就气质而言,不知比他们沉稳了多少倍,一看就是个颇有手段的老江湖。

    “你这是疑心我们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喽?”唐九容冷笑。

    “华某不敢。贵派乃修仙大派,更与妖魔不共戴天,实为众派之表率。藏兽谷势单力薄,遭此变故,还望诸位能暂留几日……”

    “我主人说,这地方很不对劲,万万留不得!别为了争一口气,反而中了妖魔的圈套!”插嘴的是不知从哪飞出来的小麻雀,它胆子挺肥地落到曲寄微肩头。曲寄微也不赶它,“那你主子走不走?”

    麻雀认真回道:“他是无所谓的,要看梨花姑娘走不走了。”

    我头皮一紧,希望它不要乱说话。

    得亏华管事十分不满自己被晾在一边,自觉地阻止那一人一鸟聊起天来。“曲长老……”曲寄微这才拿正眼看他,虽然给足了面子,语气却算不上好:“给你两天时间。抓不着真凶,就算抬出日神殿,我也没空陪藏兽谷逗闷子。”

    麻雀顿时夸张地叫起来:“喂!我的意思是这里很危险,你们留下来干嘛?渡劫吗!”

    一直没怎么露过笑容的曲寄微难得好心情地笑了一下:“让你主子陪着我们一起渡劫,岂不快哉?”它的本意是要劝我们离开,这下只好气哼哼地飞回去复命了。虽然不是很懂曲寄微的做法,但一想到他是在拖白夜下水,我就跟着畅快了。

    打发走华管事,曲寄微吩咐唐九容道:“既然说密宗是众派表率,我就要在这看看,什么妖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绑走星武的人或许就在附近监视着我们。为防万一,你先去幽州跑一趟,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听他这么安排,我完全放心了。

    唯一不放心的,大概是大白天不愿现身,派只鸟来传话的人。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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