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唯有君不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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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虽然这一击没能杀死女帝,但见到她痛苦扭曲的样子,我已经满足了。
女帝小腹上插着伞,绿色的血液不断地流出来,被伞所吸收。
“算计我!你去死吧!”盛怒之下,她没有管身上的伞,而是凶狠地扑向我,用手掐住我的脖子。那是一双锋利如铁的利爪,我放佛听到了自己粉身碎骨的声音。
知道要粉身碎骨,可再也没有多余的灵气去抵抗。
我真够弱的。
就在女帝对我用力的那一瞬,面前闪过一道无法形容的白光,比月光更冷酷,比星星更耀眼,那种不容抗拒的绝对力量,任何人见了都要屈膝臣服。
它弹开了骇然大叫的女帝,挡在我的身前,残忍地炙烤着她的每一寸骨骼。
而后,迅速消失。
采石涧陷入了诡异的静,直到“咔哒”一下,女帝的头骨发出声音。
“这、这是……‘那位陛下’赠与的护身符……为什么你会有……咳咳!”她已经烧成了一具焦骨,舌头也开始融化,含混不清的遗言饱含敬畏,“难道您……您就是他的……”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她的头颅落下,滚到一边。眼里的火焰湮灭时,黑漆漆的眼窝还森然地朝着我锁骨的方向。
变故来的太突然,我震惊地呆在原地,过了很久才低头去看所谓的护身符。
那是画骨玉。
几番挣动,它滑出了我的衣领,整块落在外面。
第15章 番外 :莲烬·桃花雨()
沧溟水流经小月山,一直通到冥界,是忘川的起源。
因而,沧溟水就是弱水,弱水有毒,寻常人泡在里面,骨头都要烂掉。
千雪听到消息后,一路狂奔,赶到的时候,梨花姬已经跳下去了。
滚滚的水面,不见人影。
优昙拉着她哭。
她望着岸边一群瑟瑟发抖的人,莫名的恐惧漫上心头。
“帝尊呢?”
优昙指了指湍急的流水。
千雪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死灰。她趴到在岸边,一动不动,仿佛要从细细的水声中听取什么。
黑夜变成白天,白天变成黑夜。
她不知道趴着听了多久,水中忽然起了一个漩涡。
“帝尊!”
千雪爬过去,她不敢起身。
莲烬挂着一身水珠,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如凄厉的白雪,水滴沿着下巴,滴答,落在了她眼前的土地上。
他的目光越过千雪,落在优昙身上。
他说:“我在禁地上开了传声孔,方圆一里的声音都能听见。你和她说了什么,我都知道。”
优昙吓得软摊在地。
她哭着说:“我错了帝尊!我不该……”
莲烬说:“背着我去沧澜山,毁了那些花木根基的,是你吧。”
优昙哽住了。哭是博取同情的手段,她不敢再哭,她知道,他不会再同情她。她闭上眼睛,等待宣判。半晌,他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去把她找回来。”
他说:“找不回来,就一直在沧溟水里泡着。还有你,千雪,我让你看着她,你是不是也恨不得她死?你也去水里泡着好了,你们要是找不到她,就都不用回来了。”
千雪呆呆地望着莲烬。
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上一次发脾气,还是因为夜君。可现在,他的语气很平静,眼里也毫无波澜,只能从他的话里判断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漠然地看着她们,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优昙“扑通”一下跳了。
轮到千雪。
千雪说:“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您在亲自准备婚宴。刚才影姬把我叫过去,我才知道请柬已经送出去一部分了。”
她急切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册封皇后只是说说而已,她自己也不在意,我还想等她伤好了,就偷偷带她走——”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怒气,你要带她去哪里?迎着他凛冽的目光,千雪咬牙:“反正,我和她一起走!”
“……”
死就死吧。已经是死过一回,不得不用女体屈辱的活着,再死一次也不会更糟了。她大着胆子说:“这世上能为桃花精好的,只有我一个了。我带她走,是因为她要的东西,您给不了。她够单纯,也够贪心,什么是天恩浩荡,无上尊荣,您许她的东西,根本一文不值。皇后之位她看不起,她希望得到您的心。”
而这是不可能的。
魔帝陛下不会爱任何人,这是天神的诅咒。几万年来,他除了自己,谁都不爱。不是因为莲烬无情,而是因为他无能。
永生不死,无痛无伤,感觉不到悲伤,自然也没有多少快乐。他最大的快乐就是造出了夜君后,看着他代替自己,恣意妄为地去爱恨。毋庸置疑,夜君也只是一个玩具。他摆弄他的命运,只是好奇他的反应。夜君哭,夜君笑,他们的脸一样,就像看到他自己。会热衷这样无聊而邪恶的游戏,只是因为那些情感,他都没有。
莲烬玩得很投入,他几乎忘记自己是个残疾。没有人敢提醒他。
所以,魔界的人可以崇拜他爱他,也可以为了爬上他的床而争宠,却没有谁会妄想得到他的心。她们不敢,那是禁忌。
可怜的梨花姬,败给了莲烬的演技。她爱的“天神”只是个幻影。
千雪说:“与其让她痛苦,不如放她走。”
莲烬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河水,良久,苍白的嘴唇送出一个残忍的音节:“不。”
“我不能放她走。”
就像身处泥沼的人攥紧绳索,藏匿黑暗的人向往光明,迟暮的老者痴迷少女的身体。她的存在,让他觉得长生不死或许不是一种煎熬。
千雪哑然:“决定了是她吗?”
梨花姬可真不是皇后的好人选啊,她心思敏感,又很偏执。把她逼到了这种境地,再想哄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莲烬看着远方入神,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质问。
她在心里叹气,好吧。
她明白他的意思。
魔界的美人多不胜数,单论容貌,梨花姬根本排不上号,甚至,同样一张脸,妖女离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比她更引人垂涎。可是梨花姬,她和她们都不一样,她是只属于莲烬一个人的,她看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阳光,直勾勾地照进灵魂里。
千年顽冰也要融化。
千雪第一眼看见她,就有自惭形愧的感觉。
然后就是嫉妒。
那是一种想哭的嫉妒——
我再活一万年,十万年,也不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吧。
魔界没有真情。
有的只是合欢宴,发情期的男男女女,还有遍地废弃的残肢百骸。久而久之,心生荒凉。
沧溟水对千雪来说不至死,却会烧伤经脉,有损灵力。
她见莲烬没有松动的意思,心有戚戚。
她请示说:“我沿河搜下去,河边没有,就去别处找。”
她说:“妖魔道上全是我们的人,梨花姬跑不了的。”
风吹干了他身上的毒水,凌乱的发丝贴着脸和脖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们的帝尊鲜少有这么狼狈。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待了很久,奇迹没有发生。
沧溟河迎来枯水期,浅浅的一层只漫过胸口。
优昙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看不见的地方,皮肤已经溃烂。
路过的魔君笑她:“叛逃吧。说不定梨花姬早就死了,你打算永远困在水里?”
优昙嘶声道:“我却希望她别那么容易死。”
沧海桑田,此情不渝。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每年这个时候,白夜都会来沧澜山刻字。
妖女离、纪梨,从魔界追到人间,他们爱了两世,岂止沧海桑田。是莲烬,为了让他回到他身边,用尽手段把他们拆开。而今天人永隔,只剩他独自品尝尘世孤苦。
三百年来,日日夜夜,辗转思念。
这本是他一个人的回忆之地,而今对面却站着另一个旧地重游的人。
白夜笑了:“怎么,还没有找到你的小宝贝吗?”
魔界发生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十一重天发出的喜帖,有他的一份。没想到新娘子说没就没了。天大的讽刺。
莲烬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夜说:“这么急着要我归位啊,那可不行。纪梨为我承受天雷,魂飞魄散,我欠她一条命。如果你不能替我还她,我绝不会回到你的身体里。”他是莲烬一魂一魄造出来的东西,倘若被收回,就要和莲烬共用一个身体。他的意念会在他的身体里逐渐被冲淡,被融合,被吞噬,直至消失。没有还清情债之前,他怎能从这世上消失?
莲烬说:“返魂术就要生效了,你要尽快去了结其他未结之事。”
望着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样的脸,白夜失笑。
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看来你是真的很着急啊。让我猜猜,为了什么。”白夜故意拖长音调,笑嘻嘻地,“拥有完整的魂魄,你会变得更强。听说,魔界在和东君抢七大圣器,如果你不愿神尊临世,毁了一件便是,可你偏偏想开天门,见神尊……”
“那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白夜猜不透他缘何要去面对老仇人,随口道:“总不会是为了那朵小桃花。。”
然而,冰冷高傲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破绽。
真是一个无情的帝王。
回到魔界。
莲烬说:“魔族缺人,还是缺别的什么?守着妖魔道有什么用?你们不会去人间找吗?人间没有,就去仙门。再没有,你们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魔君魔将们不敢做声。
想想也是无奈。
找人不比打仗,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影姬私下问千雪:“为什么不把梨花姬的画像张贴出去?遮遮掩掩地找,什么时候是个头。何况她是故意躲着。”
影姬说:“画像一旦张贴出去,她就藏不住了。”
千雪说:“你总是忘了我们仇家太多。我们不能置她于险境。”
影姬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昨天晚上,帝尊去了合欢宴。”
千雪讶然:“怎么会?”
影姬说:“他真的挑了一个女人侍寝。”
发情期的魔族,是合欢宴的常客。
那是他们挑选情人的地方,场面yin乱。莲烬一连去了七日,每一日的女人都不尽相同,甚至一次带走两个。
“帝尊不愧是帝尊,亏他能吃得消。”
“阿银,你在帝尊的寝殿里呆了一晚上了,说说看,感觉如何?”
“你可是纯血魔族,如果怀了他的孩子,就没有梨花姬什么事了。”
意外被选中的魔女隐忍不语,另一个侍过寝的女人和她目光一撞,心照不宣地别过脸去。果然,她们连床都没能上得去,谈何怀孕。
莲烬很快便对合欢宴失了兴致。
深渊大殿里住进了一个身份神秘的女子。
柔亮的乌发,青白色的皮肤,透如水晶的灵动眼眸。
千雪第一眼见到她,就叫:“纪梨!”
她皱了皱眉头,说:“我现在的名字叫离。”
离枕在莲烬膝上,乖巧得像一只小鸟。
莲烬很满意这只面容精致的玩具鸟,走到哪里都带着。
影姬和千雪说:“我总觉得她不是离。”
这只小鸟过于纤细,眼里藏着淡淡的光晕,只有看到莲烬时,才会亮起。
真正的妖女离,不是她这样。
她让人想起跳了沧溟水的那一位。
梨花姬至今杳无音讯。
也许,他已经对她绝望了。
离说:“她们看我的眼光好奇怪。”
莲烬微笑:“复活你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差错,你还没有恢复前两世的记忆。”
他说:“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会慢慢想起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她的心口。
风是凉的,眼是热的。
离靠着摇椅不说话。
这是怎样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每当我要想起什么,就忍不住流泪。
我不想要那些悲伤的回忆,我希望你快乐,我的陛下。
聪明的离,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那位素未谋面的梨花姬,莲烬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却是他心里最惦念的人。
“最惦念的人?”千雪讽刺地笑。
她说:“算了吧。也只是一个合他心意的玩物而已,不比谁高级。”
为了让离放心,又说:“帝尊对女人的耐心有限。梨花躲着不肯出现,我也没办法。起先他还会亲自去寻,自从你醒了,他就再没问过她的踪迹。想必是死心了。”
离摇头说:“你千万别这么想。”
她们说的话,莲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