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相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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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镇东之间隔着一条护城河,将平石镇化为人间与炼狱的两半。玄天青看了看镇东的方向。桑府在遥远的地方安静的矗立着。而眼下,喊叫声,小孩的哭喊声,惊慌的狗吠声,还有嘣嘣敲着示意走水的警告声交织成一团,充斥在玄天青的耳朵里,让他无从分辨汴沧月与桑娘的声音。
火中夹带着剧烈的腥气,让他的嗅觉也跟着有短暂的失灵。所以他才会抱着她入水?玄天青的微微眯了眯眼,就是为了切断他的追踪么?
身旁微微一响。玄天青转身,黑东生逐渐从空气中显出身形。他往下看了看混乱的街道,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烧得剧烈的念桑楼:“……汴沧月呢?”
“追丢了。”玄天青冷了脸,扫过黑东生:“这半个平石镇怕是要付之一炬。”
黑东生摸了摸下巴:“你不施法招天雷?”
“蝼蚁之生,与我何干。”玄天青站直了身子,火光映衬下他的脸面无表情:“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的藏身之处?”
“他有木灵之气,一旦去了山里,你是追不着他的。”黑东生看着那些被火苗包裹的人们痛苦哀号。救火的人们已经发现了水对这火苗的无能为力。一桶水泼上去,火苗蹭的一下窜得更高,转眼便将活生生的一个人烧成了一堆枯骨。
“进山?”
玄天青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目光捕捉着熊熊大火中的某一点:“只怕进山之前,你我还有事要先处理呢……”
桑娘动了动身子,醒了。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纱帐。王大娘什么时候把床的垂帘换成了青色?回头得让她给换回来。桑娘有些晕乎的撑起身子,旁边伸过来一双温热的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桑娘扭头,迎上“玄天青”温暖地眸子,他的唇角带着淡然地笑容:“醒了?”
“嗯。”桑娘坐起了身子。为什么头感觉那么的眩晕?“玄天青”微微俯了俯身子,护住桑娘的肩头:“你呛了点凉水,我让丫鬟给你换过衣服,待会喝一碗姜汤驱驱寒。”
“玄天青”的手仿佛带有一种销魂噬骨的力量,顺着肩头流窜进她的身体。桑娘的身子仿佛有自己意识般的一抖。“玄天青”的手便顿了顿,抬头看他。他的脸上云淡风清,镇定的开了口:“对不起。”
桑娘偏过头,不敢去看“玄天青”的眼睛。那双淡然地黑眸,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吸引着她往下掉落。突然之间她有了想亲近他的想法。这个想法腾的出现在脑海里,让她心惊。
桑娘捂住胸口。玄天青。玄天青。每想一遍这个名字,心口都会有隐隐的痛。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心的?一直警告自己,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吸引人,可是人妖殊途,如果最后走不到一起,还不如一开始就决断不要动情。可是注定她是要痛苦的吗?都说姻缘天注定,是不是上天注定了她和玄天青的这段姻缘,也就注定了她必须经历这样感情上的苦痛?
“桑娘,你怎的了。”淡淡的嗓音响在耳边。“玄天青”伸手轻触桑娘的额头,眉头皱了皱,又伸手握住了桑娘的手腕。触手只觉肌肤滑腻,微微带有凉意,直像要从手中融化一般。
“玄天青”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桑娘只觉身体一软,无力的便软软向后靠去。“玄天青”伸手一揽,她便落入了他的怀中。抬眼只见她媚眼如丝,仿若受了惊的小动物,呼吸急促。一丝殷红顺着她的皮肤在脸颊上弥漫开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心的?桑娘迷惑的问自己。真的是……记不清楚了。是他从汴沧月手中决绝的救下自己,还是因为无论怎样的危险他总是将她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只怕比这还要早吧。当他脸色苍白的在烧毁的桑府大门出现,用那样温暖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沦陷了吧……
“玄天青”垂了眼,看着桑娘柔嫩若花苞的嘴唇,近在咫尺,微张中透露着别样的诱惑。他静了半晌,终于是微微俯身,吻了下去。
一声轻吟破碎在房间里。桑娘抬了手,却又无力的落在他的肩头。顺着他的胸膛滑下。这样无意识的抚摸让他的眸子蓦然加深,看着她的眼睛有若两团纠缠不清的墨。他们肢体纠缠,呼吸相依,倒在了床上。桑娘仿若水一般柔顺的在他身下舒展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柔媚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吸引着他往下掉落。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温热的,鲜活的,充满着生命力与感情的女人的身体。
“玄天青”微撑起自己,炽热的唇落到桑娘的颈侧,引发她的轻颤。他抬眼,将她每一丝每一毫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脸上的红色越发的艳,仿若能滴出鲜血来。“玄天青”微眯眼,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猛地咬住桑娘的衣襟用力一撕,她的身体顿时暴露在温凉的空气中。雪白的肌肤上,有什么游动的花纹,正从身体深处逐渐的泛出来,在皮肤表面渐渐清晰。
桑娘抬起手扶住他的肩头。这样的离开让她无与伦比的空虚。她想要这具身体。想要他紧贴着她,想要他的气息和温暖包裹着她,让她沉醉神迷。她于是拉下了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如果要沉迷她也要他知道她的犹豫她的痛。他的身子因了这一咬一紧,随即捏住了她的手腕,眸子一深,狠狠地吻住了她。
呼吸仿佛都不能。“玄天青”修长的手指顺着桑娘皮肤上游走的花纹轻轻滑过。这样每一星每一点的接触都仿若在她皮肤上激起了一小朵燎人的火花,顺着血液的流动逐渐汇集,让心跳趋于疯狂。他仿若戏弄一般的在她身上游移。逐渐上滑到脖颈的动脉处,那里有一朵金红色的花正在逐渐成形,慢慢绽放。
“玄天青”的手顿了顿,看了看身下这个已然迷惑的女人。这样脆弱的生命突然狠狠地撞入了他的心,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着她良久,指间突然用力,桑娘几乎是喘息都没有便晕了过去。那朵绽放到一半的花艳丽的金红色随着桑娘的昏迷迅速退却,显出隐隐的黑色来,越来越明显。从她的身体深处,逐渐逐渐透露出强烈的死气。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凤凰一种神物可以涅磐。”
玄天青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气,猛然腾起的妖气燎动着比滔天大火更汹涌的气息直向火场中心席卷而去。纯青色的妖气所到之处,受不住的脆弱凡人统统倒地。夹杂着妖气的风有若刀子一般将烈焰劈为两半,火场中心,一只巨大的金蚕茧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金蚕茧宛若心脏一般有节律的一收一缩。烈焰便以金蚕茧为中心,涟漪一般凭空从空中荡漾出来,随即凶猛的顺着风势卷向四周,将所触之物全部焚为点点飞烟。
玄天青右手微转,冰魄血刃闪过一道寒光出现在他的手里。玄天青脚下一点腾身而起,高举长刀凌空猛地砍下去。火焰便有如有感知一般,一燎一卷,带着剧烈的热气向他迎面席卷而来。玄天青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冰魄血刃瞬间转为全透明,迎着火焰劈了上去。火焰青蓝色火苗与长刀接触的一霎那,世间仿佛突然之间静止下来。浓厚的冰蓝色结晶沿着火苗燃烧的方向迅速蔓延,呼吸之间便将腾天的大火全部封冻成了固体的冰状,在阳光下折射着宝石一般的光芒。
侥幸躲过一劫的老百姓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青天白日里出现的奇景。那个冰蓝色的固体火焰之巅站着一个银色头发,浑身缭绕着青色雾气的男人。他缓缓拔出了刀,扫过来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让凡人看见了。”
黑东生轻轻一跃,跳到了玄天青的身边,探身看了看冰晶里的金蚕茧,又直起身子扫视了一圈下面一动不能动的人们。
“事出突然。”玄天青拿着刀微微转了转,刀刃反射着阳光,爆出血红色的光芒。
他浑身翻卷的剧烈气息终于让人们感到了害怕,哭喊着四散逃窜。玄天青微转头看了黑东生一眼,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既然被发现,屠城也就罢了。”
桑娘做了一个梦。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空气中有剧烈的热气,烧灼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很远的地方,玄天青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想大喊,空气中仿若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无论她怎么追怎么赶。他始终在遥远的地方。周围的景色开始变换,水波纹一般逐渐扭曲。玄天青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慢慢消失在灰色的雾气中……
“天青!”
桑娘浑身冷汗的坐了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这不知在哪个废弃的破庙里。她躺在冰冷的佛席上,四周都是散乱的稻草。那些曾经高大的石梁而今都已倾斜倒塌,原本雪白的墙面露出了黄土沙沙的墙体。风从已然腐朽的窗户里往大殿中灌着,在屋顶盘旋呼号。
有若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所有的回忆潮水一样涌入脑海里。他们在念桑楼,念桑楼走水。玄天青推门出了房间,汴沧月突然伸手抱住她跳出了窗户。入水的那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那么,先前的是梦,再往前她与玄天青的缱绻也是梦?桑娘有些虚弱的起身。浑身无力。力量仿若沙子一般从身体里流泻而光。
门前传来脚步声。桑娘抬头,汴沧月正穿过寺庙的天井淡然而来。见着她起身他紧走了两步过来扶住了她,眉眼间是淡淡的不赞同:“桑娘,你受了点轻伤,不可随意走动。”
“谢汴公子。”桑娘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抬眼,整个人若遭雷击。汴沧月的颈侧,一个小小的伤口清晰可见。咬得狠了,皮肉透着青紫。感觉到手中人儿的僵硬,汴沧月抬起了头:“怎的?”
桑娘颤抖着捂住嘴。难道,梦里的那个人,不是玄天青,是……他?!
狐狸相公V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V了。心里好没底,抓着头发烦恼的某焰飘走~~ 天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灰色。通往平石镇的小路上没有一个活动的身影,在空旷的原野上透露出一种苍凉。空气中有隐隐浮动的灰白色湮粉。大火之后,原本高大的树木被烧成了枯黑的焦炭,沉默中直指天空,沉寂的死在大地之上。
桑娘原本翠绿色的缎面鞋被厚厚的浮灰弄得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走得近了,方看见平石镇入镇的城门之上没有一个士兵。大门仿若巨兽的嘴,空洞的大张着。这里仿佛成了一个死城,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桑娘快跑几步入了城,身后跟着沉默的汴沧月。这是镇北的城门,一入镇子便是当日通往漠壁楼的驿道。此刻岩巷空无一人,店铺均大敞着,风一刮过,木楼外面定着的招牌就发出轻微的钝响互相撞击着。这就像是一场噩梦。桑娘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她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桑娘。”汴沧月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这样略带傻气的动作:“看这边房子毫发无损,大火应该是没有蔓延过来。许是人们都去镇西救火去了。我们不如回桑府看看情况。”
“汴公子,你的念桑楼……”
汴沧月淡然一笑:“左右是烧了,不去看也罢。若玄公子无事,此刻应该已经回到了桑府寻你。”
桑娘疑虑重重的点点头,随着汴沧月往镇东走。过了岩巷又穿过几条街道,便是镇中心的前门大街。此刻灰色的云雾浮动,前门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两人慢步行来,只能听见自己脚步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两旁的店铺也在寂静中大敞着临街的大门。往里看去除了无人与平常无异,更显得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出了前门大街,又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桑府方石砖垒成的围墙。府里高大的云香树伸出了密集的枝冠,在风中颤动着细小的树叶,发出波浪一般沙沙的声音。桑府的大门紧闭,门房的小木窗也是关得死死的,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气息。
桑娘上了台阶,鼓了鼓勇气,啪啪拍着大门:“大娘,大娘!”
叫了半天却无人来应。桑娘六神无主的回头看着汴沧月。汴沧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低头看看桑娘:“桑娘,得罪了。”
汴沧月伸出手揽住桑娘的腰,轻轻一跃上了围墙之上。桑娘低头看去,啊的一声低呼,随即惊恐的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从围墙上看下去,桑府笼罩在深灰色的雾气中。这样的雾气有若实质,柳絮一般缓缓浮动。透过这样浓厚的雾气,隐隐能看见府里的各人,门房,小厮,丫鬟,厨子,花匠均与平日无异,只是诡异的僵硬着保持着某个瞬间的动作表情,木偶一般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汴沧月若有所思。看看怀中惊恐的人儿,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有我在,无妨。”
桑娘偏头,视线便又落在了汴沧月颈侧的伤口上。心里便是一紧。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