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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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是一个傻瓜,芍药一直以来爱着他他如何不知?可惜他心中已经有了飞雪,再也住不进去任何人了,所以他只有借此机会,让身边这个姑娘死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乾位朗朗青天正【2】()
咸阳夜,月儿朗朗,顺着那“潜龙地道”前去探查的武士回来报,地道的出口处,竟是位于咸阳城北郊的杞裴府邸,此刻,正在御花园与贴身护卫下棋的秦王钢牙一咬,把一枚黑子捏碎在二指之间。
他虎目抬起,射向那幽灵护卫毒血:“毒血,此事你怎么看?”
“没有看法,只有一个字:杀!”毒血已立身而起,手中是秦王赐与他的饮血神剑,整个脸孔被一块黑布遮掩着,只剩下两道深绿色的瞳子露在外面。
没人看得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包括秦王。
这毒血是叛贼钡蹦暝送给秦王的护卫,名为护卫,实乃奔嗍幽晟偾赝醯囊凰眼睛。因这毒血从小在楚地蛇窝里长大,被万蛇千虫的嗜咬,连血液都含满了奇毒,而且生得奇丑,只能透露出一双眼睛,传说见过他真面孔的人都会生生被他吓死,而当年彼退给秦王做护卫,就是要用他来吓死秦王的。
可是这毒血却反而忠心于秦王,把钡乃有毒计托盘说出,更是在秦王加冕之日助秦王铲除了保从此秦王便对其信任有加,见其轻功高异诡绝,便命其守护朝堂大殿之上,专门对付近身来攻的刺客,今日荆柯之事便是这毒血的又一大功。
原来那荆柯在狂攻之下身体一顿,并非是太医摔来药包的功劳,而是藏在大堂横梁上的毒血向荆柯后背发出了七枚“伤魂子”,那伤魂子乃毒血本人秘制的一种暗器,此暗器用他自己体内的毒血所浸泡,发出之时无声无息,多半没人逃得过,就算是身法再好的武林高手,中了这伤魂子,绝对活不过二十个时辰的,所以那荆柯即使王翦不杀了他,他必也活不过今夜。
而秦王有这个一个武功高强且神出鬼没的忠诚护卫守在身边,如何不能高枕无忧?
当他听完毒血的那声“杀”之后,朗面一舒,昂首天空明月,饶有兴趣的问向毒血:“你且与朕说说,要如何杀,是一刀抹还是一剑穿?”
“一刀抹太便宜他了,依奴之见,抓到那秦舞阳后,奴让他喝下奴的一碗血,让陛下看看什么是传说中的肠穿肚烂,七孔流血,最后慢慢化为一摊血水。”那毒血嘶哑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里面传了上来的一般,在这朗朗月空之下,犹如兀地吹起了一阵阴风,天地间顿时鬼气森森,就连与他相处了快十年的秦王,此时不免心中颤了一下,叹道:“此人果真是天下第一的恶人,若不是为朕所用,朕怕是早就除了他了。”
秦王回过神来时,却已不见了毒血的身影,原来毒血已似一缕清风,远远飘去,只留下一句嘶哑的话回荡在秦王耳边:“大王,奴已去也,大王放心,奴会生擒那秦舞阳回来,让大王解心头之恨,至于杞裴之家,自当由大王法典惩治,奴绝不会擅动一人一物,一草一木。”
那“奴”字便是毒血在秦王面前的自称,这是绝无仅有的。
秦王心中也即是赞叹这毒血的处事之法,他亦懂得维护帝王的面子,不属于他管的事他绝不去动,也许,这便是秦王信任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吧,自古以来,但凡懂得察颜观色的奴才,最是获得主子的信宠,无论你是人才还是庸才。
秦王瞥着那天空明月痴看一阵,胸中浩瀚淼淼意气风发,此时侍卫来报,说王翦众将侯在上书房,恭候大王前去商讨伐燕之事,秦王闻之,嘴角下斜,冷哼道:“这群战争狂,整天就想着打仗,哼。”说说步子却忙不迭的向那上书房跨去,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打仗的战争狂,怕是非他赢政莫属,因为那时的他深知打仗才能让四海安宁,才能给天下万民一个安定的国度,才能让华夏儿女走向富强之路,那时的他胸怀天下气吞万里若虎,正昂首阔步踏上那条让他成为千古一帝的染血之路。
秦舞阳手握长剑,蹲身倚靠在杞府后园内那棵古槐树下,天上月朗星稀,枝头花开正艳,芳香阵阵,这是一个极美好的夜晚,花开月圆,让人心醉。
那槐花树下的石台上,伏着一位沉睡的美貌少女,少女的呼吸轻柔有序,缓缓的旋律之声让人不忍打扰,舞阳痴痴的盯着这位俏美绝伦的女孩儿,心中不免有阵阵寒意涌来。
十三岁的他,比常人多了一份莫名的感伤,就像手中这柄剑,平凡而又伤感,为什么剑会伤感?为什么剑也有名字?而剑的名字为什么就叫伤痕?
或许,那是一把有故事的剑,就像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般。
虽然他的故事不是那么的美好。
他刚钻出地道之时,竟看见这棵古槐树上,伏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正在呼呼大睡,他忙摇醒了她,月光下,那女孩的肌肤如绸缎般的柔滑,雪白的莹光闪耀进了他的眼眸,迷迷糊糊中,女孩儿对着他,傻傻的柔柔的笑了:“杞郎哥哥别怕,江女妹妹会帮你数完的,一定会,一定会。”她说话间小嘴一撅,睡眼婆娑,娇柔无骨,舞阳伸出独臂揽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抱下树来。
女孩儿用皓玉般的小手勾着他的脖颈,月光下,睡眼迷离中,女孩儿仰首细瞧着他俊朗的侧脸,见舞阳没有说话,她又媚眼一笑,声音若出谷的黄莺:“杞郎哥哥,你真好看,我想就这样看着你一辈子。”
舞阳心中一暖,同时又一寒。
因为少女在温柔的夸赞他真好看,更因为他不是杞郎,而那少女所有的温柔,都是给那个杞郎的,与他,没有半丝半毫的关系。
他心中不免问道:“杞郎是谁?竟能让眼前这个女孩儿如痴如醉,魂牵梦绕?”
他压低声音问:“你为何睡在花树上?”
那少女听他一问,咯咯一笑,瞬间头顶的那一树槐花全部失去了颜色,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柔声说:“傻哥哥,你难道忘了,是我要替你数花朵的啊?”
“数花朵?”舞阳哑然,莫名其妙。
不过他一恍又回过神来,明白这少女定是半梦半醒之间,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什么杞郎哥哥,而至于那什么数花朵,必是她与她杞郎哥哥玩的游戏,这就好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古槐树上沉沉睡去了,一定是数花朵树累了便睡着在树上了,但为什么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孩儿在树上睡着了都没人管?她那位心爱的杞郎哥哥呢?莫不是回去睡觉了,把这傻女孩一个人扔在了这空荡荡的院子里?
“你想什么?为什么不理妹妹?好哥哥!”女孩儿见舞阳沉吟不语,用单臂勾住舞阳的脖子,右边的葱葱玉手,却滑上了他的眉脸,温柔的捏了捏,羞涩地说着:“好哥哥,幸好我爹爹不在这里,如若被他看见你抱着我,我们一定会被他打死的。”月光下,她羞红的小脸就像一颗樱桃,娇艳而又纯洁,让人看之心暖融融。
舞阳却是惶恐不安地,忙要把少女放下,口中道:“抱歉,堂突姑娘了,舞阳抱歉。”
“嘤,你要抱着我,没有唐突,我累了,咦?”女孩儿本想用手紧紧楼住舞阳不让他放下自己的,没想到拦腰搂去,竟搂到一只空空的袖管,再听到对方自称舞阳,顿时惊奇了。
她说:“你的手呢?”
他道:“被砍了。”
她迷惑了:“我做梦么?你不是我的杞郎哥哥。”
他点头道:“我当然不是,你的杞郎哥哥好福气,我没有。”
她小嘴一扁,傻傻的问:“为什么说你没有呢?”
他脑袋一偏,痴痴地说:“因为你喜欢他,而不是我。”
他话落,四道目光交织在了一起,这世界仿佛停顿了。
他们在彼此对视,像要把对方的相貌印进自己的骨头里去一般。
舞阳见怀中少女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蛋,脸上的比例刚刚好,五官匀称得像画中飘出来的洛神一般;而少女眼中倒映着少年的脸,竟也俊朗得如同是工匠用刻刀雕塑出来的,挺拔欣长,菱模有型,其身上自然而然生出的那股傲气与霸气,却不是她心中杞郎的书生之气能够相比的。
看着看着,她竟醉了,眼皮沉得抬也抬不起来,恍惚中,她幽幽问到:“若你不叫杞郎,那你叫什么呢?”
他情不自禁,脱口说:“我叫秦舞阳,大秦帝国的秦,飞舞长天的舞,阳光万里的阳。”
少女听得心驰神往:“本来是多安静的一个名字,被你这么一解释,变得了霸气四射,张狂不拘,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凡人?”
“不是凡人,我还是神仙不成?”舞阳笑问。
女孩俏脸一红,瞪其一眼,嗔道:“我说你会有远大抱负,将来会非比寻常。”
“那与你杞郎哥哥相比,我好,还是他好?”舞阳又问,女孩秀眉挑了挑:“当然是他好,因为他说我跟上面的槐花儿一般好看。”女孩儿的葱葱玉指,随着她清脆的话语声,指向那月下的槐花树上去。
突然间,她双目圆睁,七魂出窍,小嘴大张,望着那天空中发出了一声撕心惨叫,惨叫声过,俏首一偏,顿时昏死过去。
舞阳心中一震,亦抬头看向空中,一时浑身如被巨雷劈过,五脏六腑差点没被头顶那张恐怖的脸给吓裂,他狠狠顿了顿足,才强镇住身子不至于被吓倒。
第二百二十八章乾位朗朗青天正【3】()
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整张脸上黄疮坟起,流着红绿相间的浓血,三角小眼斜斜排列着,鼻梁兀地塌陷了下去,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脸上的肌肤似黄非黄,似青非青,简直是五颜六色,像是染缸打破,浇到了这张脸上,而且那些颜料全全渗进了皮子里,与他的肌肤融为一体;那张恐怖的嘴,竟然是没有了下嘴唇,一排森森的白牙,就那样露在外面,看起来竟似要吃人一般,那双瞳孔里射出两道绿油油的寒光,直直刺到树下秦舞阳的脸上,像是一头倒挂在树上的野兽,正在呲牙裂嘴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冷笑。
他这张脸,好似天生就是长出来吓人的。
但秦舞阳却没有被他吓倒,而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温柔地将怀中女孩放靠在身旁石台之上,手中长剑,徐徐抬了起来。
那奇丑之人不知是用什么手段让自己悬浮在那槐花树旁的,之见他丑脸朝下,双腿迎天,乱发蓬松,怪目如电,与地面扬首站着的秦舞阳直直对视,四目的光,重叠在了一起。
丑脸人喉咙里挤出一丝沙哑的怪音:“好一个风流刺客,将死之前还要与美貌少女温存一番,真是羡杀旁人啊!”这尖酸刻薄的话语犹如蚊蝇之音一般传入舞阳耳中,令他顿时心生厌烦,像是在饭菜中吃进了一只苍蝇,恶心欲吐。
他定了定心神,星目一凛,长剑指天,清朗喝问:“来者是谁?为何装神弄鬼?请速报上名来,免得小爷多废唇舌!”清脆的声音穿彻过悠悠暗夜,如在平静的水面投进了一枚石子,荡起了浩浩的波纹。
那丑人呵呵笑道:“果然狂妄,难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行刺大王。”
对方话落,舞阳身体一震。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中一时间空落落的,不禁惨然一笑:“荆柯壮士,失败了?”
“当然失败了,不禁失败了,还供出了这场行刺大王阴谋的所有参与者,包括你。”那人说得平静而得意。
秦舞阳却心似被摔破的罐子,一片片的裂开。
他悲呛地道:“荆柯壮士,你走好,舞阳必会为你报仇。”说到这里,已是咬牙切齿,决心暗下。
此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是在聂村中,荆柯的大手抚在他的脑门,口中赞叹道:“此子骨骼精奇,将来必成大器。”
他师父盖聂摇头三笑,却是不语,而这远道而来的荆柯,竟是前来邀请盖聂与他一同前去咸阳秦宫,刺杀秦王的,只是二人一语不合,最终闹得不欢而散,临走时荆柯无限惋惜的盯着门口相送而出那身姿挺拔的秦舞阳,说道:“可惜你这千年难遇的可造奇才,跟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师父,这一生算是毁了。”
那荆柯乃是一粗莽直爽之人,说话自然也口无遮拦,盖聂也未将他话放在心上,这个虚怀若谷的剑侠派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秦舞阳,追上荆柯,助他刺秦。
二人回到燕国,一切准备妥当,便别了太子丹与高渐离,渡过易水,捧着那老将的人头,握着一幅藏着啐毒匕首的地图,以使者的身份,走向了秦国的咸阳宫。
事先商定,待荆柯图穷匕现刺死秦王后,二人便趁乱潜进地道逃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