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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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三波真气铺地而行,卷起了地上的巨大雪堆,杀向长空。
长空手中长刀回空一抖,金光舞动,如同一条金色长龙,傲空一笑。
只见一股真气注进刀身,尖啸着以刀为首,全身拄刀飞射而来,一人一刀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带起一道夺目金光,直直刺空射向秦子峰。
此招名叫“金日破雪”,是那十三式雪影刀法中威力相当强悍的一招。
那金色利箭穿破了厚厚雪幕,迅速射到秦子峰,只听咄咄几声震响,秦子峰的阳关三叠尽被全破,转眼刀锋便至身前。
秦子峰有些惊急,见绝招被破,只得拔身后退,同时双掌回空一捞,注进八成内力,当胸奋力推出,一招“震惊百里”霎那而出。
仿佛九天雷鸣,只见他这惊天一掌,竟有催山裂石之能,去势如同狂风闪电,瞬间卷起那巨大漩涡横中有直,曲折如意,休说躲闪,便是硬接恐怕也是不能如意。
长空已看出了这掌风的威力,由他刚才那招,自然是敌不过的,只得计上心头,功力狂注于刀,舍命一战。
长空收住刀风之时,已拖刀而回,在秦子峰这毁天灭地的巨掌袭到之时,长刀傲然腾起。
黄色刀光,若接天地之威一般,下一秒,长空清啸落下,“融雪一斩”削天而至。
一道金色无匹的刀光铺空而来,气势磅砣如万马奔腾于草原上,似滚滚海啸席卷世间,大开大合之间,只听得那破空之声似龙吟虎啸,刀风所过之处,一切事物均化为粉尘,漫天金光滚烫不已,竟把那厚厚的积雪烤融化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雄枭再出家国倾【1】()
这世间最强的刀风与这天下最劲的掌力,就在这王蛇园中,轰然震响了。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地动山摇,烟尘漫天。
一股热浪瞬间扫过大地,方圆几十尺一时间泥土横飞焦灼一片。
在两道大力相击的最中间处,一个深坑深有几尺,坑上青烟袅袅水气飞散。
被爆炸波反震开的二人,此时竟各朝一边,被重重摔进了雪堆里面,浑身经脉纷纷错乱,同时动弹不得。
长空和秦子峰二人的功力造诣怕是已登峰造极,刚才那融雪裂坑的一招显然已成鬼神之力。
秋鸿与蒋献修为当然不在那二人之下,如果他们二人再拼死相搏,这王蛇园岂不是要给毁了?
所谓高手过招非死即伤,特别是旗鼓相当之人,打到最后,必是两败俱伤不可。
二人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见长空与秦子峰过招时的惨烈,心下不免也生起惧意,怕自己也赴其殃,故冷冷对峙了半刻时光,谁也未能抢先出手。
芍药望着傅天萧痛苦的样子,脆弱的心渐渐冰冷了。
她怀中的傅天萧,已然沉沉昏迷了过去,她的泪,滴答滴答,一颗一颗晶莹无比,顺着那粉嫩的脸颊,滑空而落,柔肠寸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这红衣少女泪已流尽之时,她把傅天萧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朝那蒋献一步步走了过去。
剑,已握在手中,含着满腔的悲愤,含着一心的决绝。
秋鸿老人拦在了姑娘面前,道:“药儿,去照顾傅小友吧,此贼,交给老朽。”
“秋鸿爷爷,我要一剑杀了他,替我公子报仇。”芍药双眼血红,她怨恨的怒视着蒋献,手中长剑颤抖着,像她那颗不报血仇绝不返的心。
她似要把蒋献给生吞活剐了般。
蒋献看着眼前这美丽女孩,露出垂涎不已的表情,歪嘴滟笑道:“小美人儿身材不错啊,可敢放下宝剑,随本官回京城去,保你一生快活,衣食无忧如何?”
“无耻老贼,去死吧,我要替公子报仇。”
芍药一声娇叱,手中长剑削空而起,竟趁二人对峙之间,一剑袭向那蒋献而来。
在她拔剑出手的同时,秋鸿老人已应声而动,手掌飞空而出,卷起天地间一声龙吟,万物顿时萧杀瑟瑟,狂风大作,地面枯雪横飞,一道掌力已在芍药杀到之前,劈至蒋献。
此掌名谓“突如其来”,乃降龙十八掌去势最快一招。
出其不意的一掌,未让对手反应便已致命一击,秋鸿挥出此掌,目的是要缓出蒋献对芍药的冲击,待蒋献接招之时,他才好出手救那莽撞少女。
哪料蒋献亦早有准备,迎着秋鸿暴起双爪,把那突如其来一掌化解。
双手按下之时,右手已探红中抓去,想扣那少女作为人质。
秋鸿见事不妙长呼一声急提而起,似若流星射来,亡命追至。
双掌画圆于胸,飞扬而起,一时已掠过芍药之身,拦截在前。
待蒋献爪风到时,双掌平推而出,一招“履霜冰至”出掌之时,后背竟生出一股大力,把那身后芍药一震,弹她七八步远,跌进雪地里去。
而他这招履霜冰至,起初柔弱无比,不似那刚猛之掌,待蒋献爪风到时,突然如暴雪骤降,一股奇劲,震荡而到。
蒋献当爪吃痛,显然已被掌击到,顿时低喝一声,另一爪回风而来,欲以相救。
“老贼,纳命来。”
那边的长空竟掣刀而起,飞身过来助阵。
蒋献心中大惊,他想不到长空恢复得这么快,如果他们二人合力,自己断然难敌,一时无心恋战,爪风也弱了不少。
秦子峰此刻欲起身帮助那蒋献,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爬不起来,只得眼巴巴躺在雪地上,看着长空提刀杀向他主人。
而这边的芍药,又爬身而起,再次提剑,杀向蒋献。
那杜西同兄弟几个本不想卷入这场争端,一直是观战状态,但是看见傅天萧生死难料,心中也是气愤,眼色一换,刷刷扑了过来,也围向蒋献而去。
数人瞬间将那蒋献围在当中,眼看此贼已成瓮中之鳖,如果袋口收拢,端是他有再大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蒋献见势不妙,再不敢硬接秋鸿之招,仗着自己鬼爪之凌厉,挥出漫天爪影,在那鬼影幢幢之中,拔身而起,不敢恋战,腾向那雪光隐掩的长空,使其轻功落荒而逃,转眼便逃出王蛇园,眼看没了踪影。
数人已聚到一起,本可合力控住蒋献的,但各人心中自有忌掸之处,故缓了一缓,放其逃生,独芍药提剑要追,被秋鸿硬硬拦住了。
秋鸿对她说:“别去了,他的轻功,你是追不上的。”
“可是!”芍药想说什么。
长空提刀过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傻孩子,那贼的修为比我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高,若是硬打,我们不是他对手。”
“何况他已在园外埋伏了大批高手,我们切不可自投罗网。”秋鸿也面色凝重。
“呵呵,你们这些前辈,还妄称高手,这么多人放一个战败之贼堂而皇之的逃走,今天这事传出江湖,必会怡笑大方了,可怜我家公子,到死也不得仇报。”芍药面露讥讽之色,却又愤怒心寒,最后变成悲伤了。
红剑哗哗的拖着,失魂落魄地走向那生死未知的傅天萧。
她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大老爷们为之汗颜,所谓人心不古便是如此。
多少人只想着一己私念却忘了人之本性,他们这些自认为最正派之人,关键时刻竟然也会犹豫,岂知这一犹豫也许便会抱憾终生。
长空目光如剑,盯着他的这眼中钉,肉中刺,一世的仇人。
十多年前,他就记住了这个人,飞花公子和慕容震的仇,已是刻骨铭心。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报仇的决心,所以他加快了步子,踏着那厚厚的积雪,曙光闪映着白雪的辉煌,逼刺着那雪地中动弹不得的人。
看着长空杀气腾腾朝自己迈步走来,秦子峰的心一点点下沉而去。
想到自己一代高手今日会身陷如此苦地,性命不保脱身不得,可笑的是困在自家的后院却无一人出手相助,这茫茫世间,难道没一人是他的朋友了吗?
想想自己“天中黑煞”当年是如何的威风八面,与那师兄慕容震也曾肝胆相照,与峨嵋静安也有一段朦胧之情。
可自从加入锦衣卫,与飞花公子相斗之后,曾经的多少朋友便如此决裂而去,天下之事,太多的不得不尔,如何可以说得清?
刀,已经架上他的脖子,长空那杀神一般的目光,俯视着他:“贼子,你终于有这么一天?”
“要杀要剐快动手,说那么多废话有意思吗?”秦子峰毫无认输之意。
长空怒盛,咆哮道:“贼子生平害了那么多人,临到死了还这般嚣张,看我这就超度你吧。”
秦子峰心下一横,昂首闭目,再无答话,却也不怕死的样子。
长空怒喝一声刀光掣起,追那秦子峰脖子横斩下去。
忽然,白影一幌,秋鸿竟凌空扑来,探手而出,生生拦住了长空下斩的刀锋。
长空见秋鸿横于身前拦住自己报仇,一时怒从心生,喝问:“秋鸿兄,难道你要护短吗?”
“老弟这样对付一个不能动弹之人,怕是不好吧?”秋鸿正色说。
“他害了飞花坞那么多兄弟,他有可讲过道义?”长空怒笑反问。
秋鸿却说:“你们的恩怨与我无涉,但此是丐帮之地,你要杀我丐帮中人,请原谅我不能坐视不理。”
长空冷笑:“如果你放了他,你会后悔莫及的,秋鸿兄。”
“职责所在,老朽也是不得不尔,当年帮主让老朽做护帮长老之时,便告诫我纵是自己身死,也要护帮中弟子周全。”
“你这是冥顽不化,包庇纵容。”长空怒斥。
“端是如此,老朽也认了。”秋鸿暗暗提起手掌,欲为了秦子峰,与那长空一战,长空钢牙紧咬,怒已当顶。
忽然,只听这边一声惊叫,二人回头看去。
只见那芍药又拖起那把剑,奔到秦子峰身边,着剑便刺。
剑尖已指到胸口,插破了皮。
秦子峰只道身死已定,吓得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秋鸿忙凌空虚点,将那芍药定在当场,而同时趁长空走神,倏然出手封住了对方穴道。
他封住了二人,才急走过去,扶起了秦子峰。
秦子峰眼中尽是感激之色,张嘴欲说话,秋鸿却脸色一冷,寒然道:“作为护帮长老,老朽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以后若再不行正,横遭灾祸,老朽断不再理,你且去吧,好自为之。”
说罢,不待秦子峰回话,他已发力把其整个人提身而起,抛出那王蛇园外。
只听扑通一声,园外传来一声惊呼,显然有很多人守在外面,只是不敢踏足这修罗屠场而已。
望着秦子峰被甩出的空空院墙,杜西同摇头叹了一声,对秋鸿道:“前辈此举,不但与丐帮决裂,还与朋友翻了脸,实在不是很明智啊。”
“决裂丐帮老朽无所谓,朋友翻脸自然也不怕,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救治傅小友,壮士,你说对吧?”秋鸿啪地一声解开了长空的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雄枭再出家国倾【2】()
此时大家才明白到他的苦心,想必他是为了不拖延救治傅天萧的时间,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被解开穴道的长空还是怒眼圆睁,心中忿忿不平,他对秋鸿咆哮道:“如果救不好天萧,我定舍了老命也要取下你脑袋。”
秋鸿又去解芍药穴道,跟他说:“如果再延误片刻,你便是舍十条老命,也无什么作用。”
解完二人穴道,便飞身过去抱起傅天萧,奔向小屋,口中道:“药儿速去烧水与小友洗脸,大师来同老朽运功替他疗伤,杜家几位朋友,劳烦诸位守住院子,别让外人靠近。”
众人没答,但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天色愈来愈暗,快要黑下来了。
雪还未开始融化,在这大战刚过的王蛇园里,寒冷包围的茅草屋,伤心欲绝的芍药在那火堆旁,一个劲往火堆里面添着木柴。
她想把那堆火拢得再旺一点,火苗再红一点,温度再高一点,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好让那端坐于屋子中央的傅天萧,身上的痛苦更能减轻些。
他一脸苍白,双目紧闭,那张俊美的脸孔毫无什么血色,痛苦弥漫在他的全身。
此时此刻,他是昏迷着的,在被那致命一掌之后,他就再没醒过来。
时间已过去了整整三日,这三日以来,他都是以这种姿势端坐着。
那长空和秋鸿老人全力向他体内输送真气,源源不断的真气为他续着命。
他,已走近死亡边缘。
蒋献用九阴白骨爪把他经脉震断,致他浑身气息倒流,功力散尽,成了一个废人,而且命也不久也。
若不是这几日来有二位高手轮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