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定今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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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那个时候,双方肯定都进入了读秒,谁能在这个时候更加的冷静一点,对时间的把握上更加的准确一点,那么他离最后的胜利也就不远了。”
木森站起身来,拿起几瓶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分给孩子们,又接着说道:“看你们今天的这几盘棋,我真的是有点不放心,除了最后一盘是超时了,前两盘都是在读秒的时候因为紧张出了勺子,否则局面不会有那么大的差距。这就说明你们在对时间的把握上还有一定的欠缺,无论读秒的时间是三十秒还是一分钟,怎样合理的运用它,这里面其实有很大的学问。它不仅仅包括如何充分的合理的运用这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考虑在这一段时间里怎样从时间上给对手以压力,让他背上时间的包袱,从而让他跟着你的步点去行棋。”
木森正说着,却见孩子们都抬头看向了门口,转过头去,正见胡子兰手里拿着手机,对他点着头。
木森皱了皱眉毛,他就是因为怕人来打扰他教学,才将自己的手机关了,并且把宿舍的坐机的线头也拔了去。看胡子兰的架势,打电话来找他的人来头一定不小,虽然自己并不在乎是谁,但是抵着胡子兰的面子,终究不好不接这个电话。
木森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胡子兰稍等片刻。
木森转过头来,对几个孩子们说:“大家都知道,比赛的日期说话就要到了,在短时间里,大家的棋力想要有个比较高的提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能教给大家的东西平时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调整自己的心态和知道对局时所应该注意的事项,这里面就包括刚才咱们说的对时间的把握上,你们回去后在这方面多想想,明天咱们还是进行超快棋的训练。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结束了,你们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都带走吧。”
结束了训练的孩子们各自抓起一瓶矿泉水,嘴里说了声:“老师再见,校长再见”便一窝蜂的冲出了木森的宿舍。胡子兰手里紧紧的抓着手机,连退了几步,才险险的避过了这些卤莽的孩子们。
胡子兰看着远去的孩子们,不禁连连摇头,苦笑着说:“小木啊,这些孩子们可被你给惯坏了啊!有你在这,我这个校长也没什么威严了啊。”
木森笑着说:“孩子们的压力也很大啊,小小的年纪就要经过定段赛那样残酷的比赛,这里面最小的才十三岁,如果不能定段的话,疏导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将是我们下一步重点的工作啊!”
胡子兰点了点头,又说:“玉不琢,不成器,迟早都要走这一步的。”
木森用手指了指胡子兰手里的电话,说道:“是谁找我啊?还让领导您亲自跑一趟,好大的面子啊,不会又是什么记者吧?”
胡子兰没有理会木森的玩笑,放低了声音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老同学,我的财神爷啦。”
木森楞了一下,说道:“是大理吗?这时候找我干吗?这家伙真会添乱。”
胡子兰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木森,又凑到木森的耳朵边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嘿嘿的笑着走了。
木森满脸苦笑的看着胡子兰的身影,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老兄啊,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到现在才接我的电话,我就是想见省委书记也没这么难吧?我知道三儿你现在成名人了,可也不用跟哥哥我摆这么大的谱吧?”李理在电话里大发了一通牢骚。
木森对李理的牢骚和意见向来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和孩子们的这几盘对局可把他憋坏了。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怎么不说话啊?”李理终于是发完了牢骚。
木森笑着说:“你给我机会说话了吗?噼里啪啦的象放炮一样,肯定是谁又惹你了吧?”
李理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三儿你了解我,不过也不是什么人惹了我,只是心里有点闷,想找人喝喝酒,你看晚上是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儿?”
木森有些犹豫,说道:“这几天恐怕不行,晚上我还要给另外几个孩子上课,马上就是定段赛了,时间很紧啊。”
李理放出些无赖的口吻,说道:“我管你这些,少你一个地球又不是不转了,你们学校其他的老师呢?你要是再拿翘的话,我找胡子兰说去。”
木森叹了口气,他知道李理此时必然是有了什么心事,如果这次拒绝了他,自己心里终究也是放心不下,便说道:“好了好了,胡子兰巴不得你去找他呢,这样吧,晚上你稍微晚点来,菜我准备好,想喝好酒的话,自己带两瓶。”
第四十三章 残酒
李理来到木森的宿舍的时候,木森正给几个孩子复盘,他见李理手里拎着两瓶酒站在门口,便示意李理先进来坐一会。
木森回过头对几个学生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宿舍也早点休息。”
木森打发了学生,笑着对李理说道:“你还真带着酒来了啊?我早准备好了。”
李理哼了一声,说道:“木先生说的话我敢不听吗?”
木森伸手接过酒,又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熟菜拿了出来,说道:“你可别一肚子的怨言啊,我为了等你,可到现在还没吃呢!”
李理坐了下来,用手抓起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吃边说:“废话少说,先把酒打开,我也不是吃着来的啊!肚子早饿扁了。”
木森打开酒给自己和李理满满的倒上一杯,也不说话,端起酒杯朝李理举了举,便一饮而进,放下酒杯,却没有再满上,只是用手拿起桌上的熟菜,兀自吃了起来。
李理也不示弱,干脆连杯子都没端,扯下一条鸡腿向嘴里送去。
两人一阵踞案大嚼,谁也不肯让着谁,数十分钟过去,桌子上的菜早已经是吃的七七八八了。
吃着吃着,李理忽然笑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说道:“要是让歌磐看见他的三哥是如此的一个吃象,不知道她的心里会是怎么想的啊?”
木森也笑了笑,说道:“大哥别说二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让你公司的员工看见你这样,你的威风怕也是扫尽了,我一个穷教棋的,只求混个温饱,有这样的吃象也不奇怪,只是你一个大老总每天山珍海味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每次都弄的象个饿死鬼似的?”
李理叹了口气说道:“老总又怎么了?你以为我这个老总是那么好当的啊?前一段时间公司上市的时候,我每天是食不知味,寐不安寝啊!这段时间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吃什么都没胃口,也就是到你这儿来,一看到你和我抢着吃,我就想起咱们以前的事情来,肚子里咕噜路的就饿的不行了。”
木森笑骂了一句,又说:“那这样吧,你以后干脆就来我这儿搭伙,每个月呢,我也不要多,给个三千五千的伙食费就行了。”
李理呵呵笑道:“只要你每天能让我吃的这么香,别说三千五千了,就是每月给你一万也行啊!”
两人正说笑着,却有人在外边敲响了宿舍的门。
木森站起来将门打开,却见胡子兰拎着一大包东西正站在门口。
木森楞了一下,问道:“胡校长怎么来了?还没回家吗?”
胡子兰也不答话,径直走了进来,朝着李理大声的说道:“啊呀,李总啊,下午就听小木说您要来,准备是想请您吃晚饭的,可又怕打扰了你们老同学聚会,这不,晚上从学校门口经过,忍不住进来看看,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李总海涵啊!”
李理站起身来,笑着说:“胡校长说哪里的话,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胡校长先请坐下来,咱们喝上几杯。”
胡子兰笑着说:“不了不了,我就站一会儿,呆会我还得去看看学生们。”
木森端过一张凳子,说道:“校长就别客气了,来来,先坐下再说。”
胡子兰眼光一转,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惊讶的说道:“啊呀,我说木老师啊,你怎么就拿这样的东西招待李总呢?太失礼了,太失礼。”
木森笑着问道:“这还差吗?我看总比咱们食堂的菜要好点吧?”
胡子兰翻了木森一眼,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哪一点比别的学校也不差啊?你说这些不是让李总笑话咱们吗?”
李理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他心里很清楚,胡子兰此时来这里,必是有些目的的。从胡子兰进门的那一刻,李理便收起了和木森在一起时顽荡的神色,脸上淡淡的带了几分笑,眼里也闪闪的放出些仿佛可以洞察别人内心的光亮来。
胡子兰将手里拎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还好,我就知道小木一个人生活惯了,不知道怎么招待客人,特意从家里给你们带来一些吃的。”
胡子兰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木森放眼瞧去,除了两瓶五粮液之外,剩下的全是些吃的,再仔细一瞧,这些吃的可也不简单,都是些市面上难得见到的一些腌熏野味。
木森奇怪的问道:“胡校长,你不是说你刚路过吗?怎么又带怎么多吃的啊?”
胡子兰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的骂了木森几句,嘴上却说道:“好了好了,别问长问短了,先把你桌子上的这些垃圾撤掉,让个地方出来。”
木森看着胡子兰那张微微红起的脸,心里恍然明白了胡子兰这是有备而来的,木森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个个心里都象明镜似的,只是面子上的事谁也不去说它,自己却象块木头似的,一句话就将胡子兰的来意点破,弄出一些尴尬的气氛来。
李理打了哈哈道:“胡校长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和三儿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彼此间哪在乎这个,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他谈谈心,絮絮旧,说几句朋友之间的话。到了三儿这里,别说有酒有菜了,就是只管我一杯清茶,我也不敢说什么的啊。”
李理这几句话,明里是说自己和木森的关系,暗里却是向胡子兰下的逐客令,那话里的意思便是说,今天来这里只是会朋友来的,并不希望外人来打扰。
胡子兰虽然是个校长,可也算是在商业圈了摸滚了几年,李理话里的意思却又如何听不出来?他本来是有心坐下来陪自己的这个财神爷好好的喝上几杯的,顺便再提提进一步合作的事情,李理这几句话一出口,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胡子兰笑道:“李总不仅是年轻有为,更难得的是重情重意重朋友,令人佩服啊,好了,我不多说了,我去看看学生们,就不打扰二位了。”
胡子兰说完又转过头来对木森说:“小木啊,你可要帮我好好招待李总啊,我听说李总的酒量不错,你可得陪他喝好,明天迟一点上课没什么,我先替你顶着。”
李理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见胡子兰对自己如此的上心,心中也不好意思,便说道:“胡校长明天要是有空的话,不妨到我公司坐坐,顺便咱们也谈谈下一步合作的事情。”
胡子兰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正是在此,原本以为空手而回,却没有想到临走时自己的财神爷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由的大喜过望,连声道:“好好,明天我一定去贵公司拜访李总,一定去,一定去。”
木森目送着胡子兰哼着小调离去的身影,不由的叹道:“唉,这蓝胡子为了棋校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也难为了他的一片苦心。”
李理笑着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以我看来,这个胡子兰可真算的上是一只老狐狸了。”
木森转过头来说道:“他是老狐狸的话,你就是一条比他还狡猾的小狐狸。”
李理大笑道:“你要说我是别的,我跟你急,若是说我是只狐狸,我倒挺爱听的。来来,咱们接着喝,可别辜负了你们领导的一片心意啊!”
两人坐了下来,打开胡子兰送来的五粮液重又喝了起来,两人肚子早已吃的半饱,桌子上的菜也没人去动它,只管相互灌起酒来,不多时,一瓶五粮液已然是瓶干酒尽。
李理伸手又开了一瓶酒,嘴里说道:“三儿,我看你最近可有些不对劲啊。”
木森问道:“我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每天教教学生,下下棋,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快活着呢。”
李理哼了一声,说道:“无牵无挂?你怕是做不到吧?”
木森点了根香烟,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理伸手从木森的嘴里抢已经点燃的香烟,狠很的吸了一口说:“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明白?我问你,你对歌磐到底是怎么想的?”
木森默默的又点了根烟,说道:“大理,咱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