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郎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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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易筋经练起来,真能累人,尤其那招饿虎扑食,难度最大。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四肢趴在地上,还要做出饿虎扑食这种姿势的感觉,趴着还不算,更要不停地把上半身来回曲伸,四肢却不能移动。把我累得那可真叫够呛!
练时很累,练完后全身发热,出了身臭汗,精神头反而变得很足了,身体的柔韧度与弹跳力都有不同幅度的改善。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我的身体比以前灵活了不少,但这也只有我自己才能感觉出来。
各位看官可能失望了,我练的这易筋经,绝不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般能够飞檐走壁或是开碑裂石,总体来讲,这不过是一门内养功法,强身健体罢了。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个人的练习体会而已。具体如何,待各位自己亲身体会。
再说《狮山试效方》,这本书,师父把它分成原文本和精简本。
其中原文本,内容浩轶,有数百万言。里面记载的东西,稀奇古怪应有尽有。举个例子:什么席伞度水术、定身法、画烛点灯、造雾隐遁法等等等等,荒诞不经不一而足。还有,这本书的纸质也是奇怪的地方,有些地方是古代印刷版的,有些是现代影印版的,各种字体都有,而且还有一些是日文以及其它国家的文字。
总之此书古今中外包罗万象,装订也不整齐,像是一本东抄西摘的杂记。
这本书杂乱无序,毫无章节,看起来十分费力。
我问师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他说,这是师门从全国各地搜来的秘法杂合而成的一本书,所以十分凌乱。
师父自己也没有看得全,只是把他用过的,或是可以理解的一部分,整理成一本精简本。别看就是这样一本书,里面的每一章节,都是原作者积各代心血而著成的。所以叫我以后重点发掘这本书。
2 掌故
说起来,跟师父学艺也有一个多月了,他每天都给我配药清毒,让我煲鱼喝汤,练功强身,却依然无法完全把毒清除。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多门手艺,忧的是命悬一线。
师父说,他没有办法帮我把毒清除干净,因为他自己也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什么意思?就是快挂了吗?
我说,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能无缘无故吧?
我才碰到一个可亲可近的人。就要失去?
师父说,他本来是一个江湖帮派的人。
我一愣,什么年头?还有这种事存在?那这是个什么帮派啊?
师父说,他是将相派的,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可惜在解放后,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估计现在这个帮派不复存在了。他后来也脱离了将相派,带出了将相派的秘本藏书《狮山试效方》。
从前在将相派里,和鹿浮山上的人起冲突,留下了旧患,一直靠无眼鱼支撑至今,如果不是为了把技艺传下去,也许在碰到我的那天就翘辫子了。
我问,为什么呢?
他说,就是因为碰到我,他才服下了半粒葛氏遗丹,苦撑到今日。现在他已是苟延残喘,为的就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把他多年的心血传下去。
我说,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啊?
他说,他那时候还有时间挑人吗?
他白了我一眼,郁闷,敢情我真是在走运。
我问,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扒开道袍,露出个胸膛让我看,只见胸口的膻中、神封、乳根五处穴位,一片乌黑,明显是受到重力挫伤。
他说,他的肺叶早就受到重伤,肺叶萎缩,靠得就是无眼鱼药力,才撑至今日。
我问,那现在怎么办?他会心一笑,说道,他现在心愿已了,可以等死了,而我身上的余毒,在半粒葛氏遗丹、草药、无眼鱼三者的作用下,应该可以撑个三五年。
啊?那我岂不是只能活个三五年?
他点点头,说我只有三五年命了,想要活命,唯有去找他师侄,因为他掌握着更多的秘术,他师侄在岁城西边的围龙屋里。
我以为师父只是跟我开开玩笑,要我多尊重他一点。可是,师父真的如他所言那样,两个月后寿终正寝。
这两个月里和师父朝夕相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深厚了起来。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这样的关怀。虽然也猜到师父会离去,可是心里依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望着师父的遗体,眼泪不由自主就淅沥哗啦地流了出来。
拜祭过师父后,我回洞里收拾了下东西,把洞里打扫了一翻,再看了一眼这个呆过两个月的山洞后就离去。虽然不舍,但还是要告别这个地方。走时顺便捞了几条鱼回家,晚上交给老妈加菜。老妈狐疑的问这鱼哪来的,能吃吗?
我神情很自然地说道:“狮子嶂上捉的,听说能治我这左手痿缩的肉,所以就去抓了几条,打算让老妈子煮来试试。”
老妈听后,很高兴地给我做来吃。我知道,老妈一直为我这个左手感到很内疚。可是这能怪谁呢!已成事实,再怪也没有用,所以老妈,你不用内疚,我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鱼的味道真不怎么样,但是,一段时间后,我的左手确实有所恢复,基本恢复了七成左右的功能,或许是我练易筋经的功效也说不定。
只是,对于师父的离去,仍感伤心。临死时,师父才告诉了我,他道号叫白练。弥留之际,一个劲儿的说很遗憾,没能赢得鹿浮山和尚,又嘱咐我多练易筋经,压着毒性不要让它发作,快去找围龙屋找韩贤医治。又把治蛇毒的方子给我了,要我一路采药医治。
另外,不要忘记了医术,有可能的话,还要多学学基础理论。因为我的基础太差了,如果能过了中医的术语关,那往后我自己的学习就能很顺当了。还交待我,有机会一定要学好阴阳五行学说、精气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等等等等。
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把原文本《狮山试效方》整理出来。
究竟师父和鹿浮山和尚有着什么样的过节?为什么会生命相搏?我无从得知,只想着,快快出发前去围龙屋。蛇毒一日未清,身上就像绑着个定时炸弹似的。
3 离家
现在有个大问题,师父临终时没来得及把围龙屋的确切位置告诉我,只有个岁城西向这个模糊地址,麻烦大了!
这茫茫人海的,我要到哪里去找?另外要怎么跟父母交待出远门去找解药?让他们为我担心?左右两难!我可不想。
再过一年我就高中毕业,毕业后如果说出门打工,兴许他们没有意见。
这一年里,我唯有坚持喝鱼汤、练功,可是我心里紧张死了,偶尔在夜晚时,我会全身肌肉痉挛,跟发癫痫似的,抽完后,左手就如废了一般。
我遵从师父的遗嘱,仔细精研《狮山试效方》,更去邮购了不少中医方面的教材,以提高我的医学素养。
《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中医内科学》《针灸学》,我都是按着师父的吩咐去挑的书。虽然是八十年代初,但那时的书扉页都有诸如“我们这个民族有数千年的历史,有它的特点,有它的许多珍贵品。中国医药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这些语录。里面有很多的精华被当作迷信文字给删掉了,不过内容基本上还算完整,不妨碍理解。
我之所以看这些书,无非这几本都是中医的入门书籍,起码能让我过了术语这关,只要术语能看懂,那么师父留给我的那些书,自然也能越看越明白。
另外在那一年里,发生了一些小插曲,让我提前离家。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那间瓦房,是65年盖的,在盖好瓦房的几年时间里,出了三次意外。
先是在头一年里,那年我4岁。爷爷在大年初一莫明其妙就被竹竿砸中头顶。自此开始,爷爷就不断流鼻血,时流时止直至几天后,终于大出血而亡。原本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怎么那根竹竿就在那个时刻砸下来呢?当时父亲也是在场!还一把推开了爷爷,可那竹竿却像是长了眼似的追着爷爷不放。
接着在70年。出事的是我大伯,我大伯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经常在挣工分时,想办法钻空档带我去找吃的东西,找些岗稔、蛇莓这些野果。大伯没有成婚,所以待我像亲生儿子一样,非常疼爱。
那一天,我们挖完木薯后准备回家煨来吃。在过桥的时候,突然飞来一群米碎蜂,这是一种很小的蜂,无毒,但是蜇起人来却是很痛的。这是很大的一群蜂,直直扑到我面前,当我以为将要被大包围时,群蜂却与我擦肩而过。我回身一望,只见蜂群认证了大伯把他撞下木桥,那河水不深,可是大伯却再也爬不起来了。我软在桥上,什么也不会说,只是在那里哭,哭到声撕力竭,哭到眼前一阵发黑,就什么也不知道地昏了过去。我醒来,父亲告诉我,大伯去了。
还有一次在75年夏,我无缘无故,把左手摔断了,成了今天这付样子。
在10年时间里,我家连出了三次意外,三代的长子,都莫明出了意外,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三人中唯独我幸存,为什么我还能活下来呢?那是因为刚好在75年秋,拆了那间我们一直住着的瓦房。
在拆除瓦房时,父亲发现家里原来有三处地方,被人做了手脚。首先是在房梁上,发现了一个黄纸剪成的小人儿;接着在爷爷原先的卧房墙壁的砖后,发现了一堆细碎的玻璃片;最后在屋檐瓦片处,又翻出一些犬牙状的白色铁皮。很明显,我们的瓦房被人做了手脚。
折房子的工人告诉我们,这房子被人下了降术,所以三代的长子才会出意外,好在这房子折得及时,不然,我在近期也会再出事的。
工人问我们是不是在建房子的时候,得罪了工匠,不然谁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父亲想来想去,也不知当时哪里得罪了人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没有好好招待工匠们的工作餐,饿着了他们。当时全家人都在外干农活,只有奶奶在家守门,而我奶奶自从生了我父亲后,就双目失明,看不见东西,怎么能天天做饭给这些隔壁镇请来的工匠呢?
难道就因为几顿饭,他们就能下这么恶毒的诅咒?回想起来,实在觉得那时人命真不算个东西!
三次事件都是逢五即发,如今又快到第三个五年了,父母很是着急,按工匠们的说法,我必须远离生地,才能避免屋场咒术的伤害,尽管旧房已拆除,但屋场还在,故必须离家百里以避其祸。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咒术这回事,但乡下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下,我顺理成章地要离家出走。
于是,在父母的敦促下,我收拾了点行李,准备离家而去。
第三章 山村医事
第三章 山村医事
1 牛刀小试
我急于躲离屋场的作用,以及寻找解药,故当时走得很匆忙,背包里没有带很多东西。只有本精简本的《狮山试效方》和一些平时根据师父所传方法而制作的丸散膏丹。
我走时,只知岁城是我们南悦省的省城,很是盲目。出发前,向人打听了下,没有人知道岁城的西边有座围龙屋。本来我应该坐车去的,但是我们乡下地处偏远,公路不通。于是,我沿着屈曲的山路,盲目地向西走了一天。我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脚底磨起了水泡,破溃后汗水一浸渍,钻心的痛。
天色将暗,若是再找不着人家,我就得露宿荒野,心里自然焦急万分。没有毒发而死,倒是在这荒野被野兽咬死,那我可就赔大发了!
我正在担心,却听到前方传来鸡鸣狗叫声,可能有人家。我咬咬牙继续前行,才走出一里地,就真的看见了一个小村庄。我欣喜不已,抬手准备敲开一扇门,门却自动开了,里面跨出一位男子。他身材高大,双臂青筋虬扎,粗壮有力,扶在门板上的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他惊讶地问:“你是谁?”
得好好答他的话,免得惹了难缠的人。
我便扯了个谎,说是出门采药的郎中,走得迷路了,刚好看到这里有个村子,便想来借个宿。那屋主见我确实是一个瘦弱的男子,而且身上带有些瓶瓶罐罐的,也不疑有他,反正也是赤脚医生满世界跑的年代,一两个出门在外的郎中,没有什么好奇怪,当下就把我让进了屋:“正好,我家孩子小六儿,发烧了,麻烦小郎中给点药吃。”
我说可以啊!
说着,他便带出了他的儿子。我对他一翻察色按脉,发现是个内有食积加外感风寒之邪的病证,便弄些祛风散寒和消食化积的自制药丸给他吃上。吃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