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 (上) bydevillived(李大胆)(虐受大于虐攻b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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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 (上) BYdevillived/李大胆
第一章
拨开附在额前的黑色短发,青年抬起头,眼前这座漂亮的宝蓝色高楼就是今后要工作的地方了。
他叫丁翔,今年23,S市某大学应届毕业生。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实习的日子,和其它毕业生一样,几天前他就将从学校到单位的路来来回回熟悉了个透,但还是觉得不踏实,特意挤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车匆匆赶了一个大早。
八点十分,离上班的九点还有些富裕,这才记起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吃早餐,胃已经隐隐痛了起来。连忙四下张望着有没有早餐出售。
不愧是S市的中心地带,虽然走过了几家永和豆浆、九百碗老汤面和肯德基,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家排挡或者小店,看看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丁翔的心中不由得着急了起来,不吃早饭是不行的,可是要让他在九百碗这样的地方吃一顿早餐——实在是一件心痛的事情。毕竟像他这样一个大男孩,在那里可不是几块钱就能够喂得饱的。相比之下,街边两块钱一大个的熏肉卷饼明显实惠多了。十块钱……是他一天的饭费啊。
下意识地将右手插到口袋里,握住一把售票员找回的零票,舍不得,舍不得。咬咬牙正想着省去这一顿的时候,耳边获救般地传来了流动早餐车的叫卖声。
要了两个五毛钱的油炸粽子,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接近三十,于是又要了一杯豆浆润喉,丁翔揣着两块钱的早饭急急忙忙地回头向着单位跑去。
提前十分钟到,是第一次见面的礼仪吧。
李梓封今天破天荒来得这么早。
黑色雪弗莱silverrado歪歪斜斜地开上靠近总局一边的人行道,蛮横地停了下来。接着车门一甩,酒气就和李梓封一起从车上“滑”了下来。
根本就是宿醉未归。
揉揉轻微胀痛的太阳穴,想从口袋中取烟抽,却同时带出十来张名片来。似乎是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些没用的东西,俯身拾起来才发现打头的那张便是昨天晚上酒会的东家。
君麟阁,这个在外地颇有些名气的娱乐巨擎,今年在S城建造了第一座酒店,发展关系的头一步就算计到了他李梓封的头上。
哼哼,算他们有眼识,他李梓封是什么人?跨国集团李氏总裁幺子,Z省乃至全国当红的节目主持人。就算是S市的领导也要让他三分。
出三十万请他主持一场酒会。
要不是他主持的娱乐节目也需要邀请嘉宾出场,知道这个价,他才不会认为给个三十万人民币出场费就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呢。目前国内三流艺人上节目的价不上千,二线艺人不上万,一流艺人不上十万是业内约定俗成的事。而李梓封所在的省台势力可比cctv,想要出名的艺人更是不计报酬。而相比之下,出三十万邀请李梓封主持一个其实并不需要主持人的酒会,明显就是一种变相的贿赂和讨好了。
看了眼英汉双语烫金熏香精致卡片上的那个名字,梓封冷冷地笑了一声,随手将他们统统扔进了身边的垃圾箱。
第一张就这么无趣,其它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
头还有些微微的疼痛,实在记不起来自己昨晚有没有不负责任地向别人许诺过什么,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期常态节目要录,还是赶紧去台里补个眠吧。
架上墨镜,高瘦的身材微微折拢,带着明显的倦意,李梓封向着总台宝蓝色的大楼走去,脚下还有些止不住的发虚。
在传达室办好入台手续,走进大楼的时候,两只粽子已经被解决了,丁翔手里还剩下那杯豆浆,舍不得没喝完就丢。还好人力资源部在六楼,趁坐电梯的时候可以大口喝掉。
这样想着,丁翔揭开了封口的塑料薄膜,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中。
他本应该就这样喝完他的豆浆,然后擦擦嘴巴,去等候人力资源部的李老师,她会带他去下面的栏目办公室,然后平稳顺利地开始他的工作长征。
但命运的丝线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结,纠缠住了。
和那个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秒钟跌跌撞撞冲进来的男人。
李梓封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醉了,而且醉得自己不能自制。顾及面子没有接受保全人员的搀扶,他一个人歪歪斜斜地向着电梯走去,朦胧醉眼中看见梯门就要合拢,心中一急,便把它当作了一种孩子气的比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全然没有看到门后那个瘦小的身影。
结果自然是撞上了,来不及喝完的豆浆泼了俩人一身。
狭小的电梯间里,豆浆的清香弥漫开来,带着尴尬的气氛,一方糊里糊涂的愤怒和另一方难以掩饰的慌乱。
第二章
褐色粗灯芯绒的外套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豆浆,丁翔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这可是他为了来实习特地买的衣服呀。心痛,心痛,心痛之余还有一丝茫然,这一下应该怎么办?待会去见李老师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第一天来报道,本来已经绷得够紧了的神经现在更是紧张到了几乎要断掉了的地步,好不缓解的胃痛又重了起来。
“丁翔,镇定……镇定下来……好好想想……”
可是一双有力的大手却不容他喘息般抓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
这个家伙竟然用豆浆泼他!
李梓封的脑中只剩下这句话,一遍又一遍,他愤怒地看着自己高档深紫色条纹西服上留下的大片白色液体,头痛和疲累的感觉同时涌上触动了他的逆鳞,不假思索地,他一把抓起面前那个依旧紧紧握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塑料杯的人,狠狠地将他摁在电梯壁上。
那只是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快得丁翔无从反应,他被推挤到了墙壁上,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有这种怪力,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其实是发酒疯的样子啊)还没有等他开始挣扎,那人的膝盖就硬生生地撞到了他的小腹上,依旧是让人吃惊的怪力,痛得丁翔哀叫一身蜷缩起来。眼中也不由控制地溢出了朦胧的水雾。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的动作却暂时停止了。
李梓封发现自己醉得离谱。
白皙的颈项,黑色短发透着营养不良的淡褐,消瘦的身形,醉眼朦胧之下清秀的面容——该不会是个女人吧?我打了女人么?
虽然从不自诩为正义之师,但对女人出手这种事情显然是他不愿意做的。努力地想要将醉眼睁大,看得清楚些,但是眼前的人却总是那么的清秀……和朦胧。
于是他做了一个醉鬼当时认为最佳的选择。
丁翔崩紧到了极限的那根神经终于“啪”地一声断掉了。
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居然伸手去摸他的胸部!他当他是什么?女人么? 忍耐也是有一个极限的吧。
伸出手来抓住那只醉醺醺的禄山之爪。反手一扭,那高大的人随即发出一声哀叫。看来也没有料到他还会有这一招吧。
从前在学校附近的健身馆里打工,“旁听”的柔道课程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但是上风显然不能持续多久,那醉鬼显然知道了面前的不是女人,就势将身子一转,反制过来,他转身的那股惯性也带动了丁翔的转身,贴面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小子,老虎不发威……”
李梓封字正腔圆地说着这句有点可笑的黑话,声音因为醉意而染上了薄薄的沙哑。看着已经成功地被自己压制在死角里的青年,心里只想如何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电梯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指示屏上显示的是六楼。
李梓封感觉到了电梯门在身后开启的声音,接着听见那个青年惊讶地叫了一声:
“李老师,救救我!”
六楼的老李?
李梓封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扭着丁翔的手一松,面部就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痛。
偷袭!
什么李老师,电梯外根本空无一人,是这个小子使的诈!让他李梓封回头分神然后照着他引以为傲的脸就是一肘!
架在脸上的墨镜飞了出去,于是那张在Z省几乎家喻户晓的英俊面庞就暴露在了丁翔面前。
开什么玩笑,居然是李梓封?
丁翔突然觉得日月无光。
趁着被自己击中面颊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夺路而逃,但就在冲出电梯门的那一瞬间,外套下摆却被死命拽住了,丁翔不敢回头去看拽住他的究竟是人的手还是电梯的门,当时他能够做的就是如同壁虎断尾一般悲壮地舍下外套然后没命地跑出电梯,拐个弯消失在迷踪故布的楼道深处。
这个小子跑得倒是真快。
低头看看那件被自己拽过来的外套,不是什么名牌,不过看上去到还挺新的。口袋鼓鼓囊囊,好像塞着什么东西。
“哦……”
已经猜到了将会发现什么,几乎是坏笑着,李梓封从口袋里拈出一把零钞以及一个瘪瘪的钱包来。
“丁翔是吧……我看你怎么办!”
睨着从皮夹中找到的身份证上那略显呆滞的大头照,林梓封冷冷地笑了一声,脸上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第三章
见了人事部李老师后,丁翔就被带到四楼去报到。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被分派到了那个全国知名的娱乐栏目作实习编辑,节目的主持人就是李梓封。
他报的本来是后期制作方向,但是领导说做好后期必须熟悉好前台的流程,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就跟着导演准备节目的前期,等到积累了经验之后再回到机房去。
前期策划组的人都很随和,也许是电视人的内心都很年轻的缘故,大家两三下就都熟络了起来,丁翔事前料想的疏离和排斥并不存在,这也使得早上的不愉快情绪多多少少消散了一些。
可是事实证明他已经摆脱不了李梓封这个灰色的阴影了。
栏目的前期准备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尤其在时间不充裕的情况下。丁翔所在的栏目是一个综合娱乐类的常态栏目,每个礼拜日晚上八点首播,按照常规来说,每期节目都有两个礼拜的策划期,但是现在春节长假刚过,库存的节目已经播放完毕,可以说是坐吃山空了。
“接下来的这个月至少要完成4期。”
导演这样对大家说的时候,组里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流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接下来就是一个上午的策划会,各种牌子的香烟焚烧着缭绕在暖气充足的屋子里,让丁翔觉得窒息,好在有一位和他同样感受的老师将窗子打开了,冷风呼呼侵入的同时也让丁翔同时想起了那个人。
李梓封……他拿走了我的外套……外套里面还有皮夹……
其他人纷纷披上了厚实的外套继续跑题,丁翔就只好拼命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里,穿着的衬衫和单薄羊毛衫根本不能阻挡冬日的湿寒,他开始发抖,这是人类最为无奈的取暖方式,丁翔觉得暖和了一些,但另外一种依靠发抖解决不了的问题出现了。
好饿。
李梓封照例躺在十一楼的会议室里呼呼大睡。那里宽大柔软的沙发好像是专门为了让他小憩而专门订购的。
紧闭的百叶窗外太阳估计已经升到中天了吧?下午两点录节目,是时候起来准备一下了。
李梓封朦朦胧胧地想着,刚要起身,外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稍微有点经验的员工都知道会议室的神圣不可侵犯性,因为那里基本上是李梓封的私人领地,栏目组借用会议室开会尚且需要向单位缴纳租金,但他李梓封却可以大摇大摆地“盘踞”在里头,可见他在台里的地位了。
可是初来乍到的丁翔却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前辈们听说他要去找李梓封的时候脸色会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而且还在告诉了地点之后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不要说是谁告诉的。
他并不知道惊扰了李梓封的清梦会有如何恐怖的下场。
不过幸好他敲门的时候李梓封是清醒的,清醒地决定要戏弄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敲门人。
那人在门外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便试探性地转起了门的把手,因为台里基本没有人愚蠢到主动到这里自找晦气,所以李梓封基本上都不会上锁。松木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极轻微的脚步声没在了长绒地毯中。
依旧保持着沉睡的模样,李梓封眯着眼睛偷偷往过去,呵呵,居然是他。真是得来全不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