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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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一会儿,阿宽渐觉眼皮沉重,困意袭来。正迷迷糊糊间,陡觉脸上落了什么东西,热乎乎的,用手一摸,粘腻腻的,张眼一看竟是坨鸟屎。阿宽好不恶心,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咒骂着,一旁的王子服逗得哈哈直笑。阿宽仰头看去,见是只山雀停在头上的一根树枝上,正无精打采地打着磕睡。阿宽更来气了,从怀中摸出一把弹弓,又在地下拣起一块小石子,对准那只山雀,拉开弹弓,“嗖”地一声石子飞出,那只山雀应声而落。
青风劫(二)()
王子服赞道:“你弹弓的准头打的越发的精了!”那只山雀落在地下,翅膀扑扇了几下,却无力飞起。阿宽欢呼一声,过去把它捉在手里。见山雀只是被石子击中了一只翅膀,却不会死。阿宽又气又恨,抬手便要把山雀摔死。王子服连忙止住,道:“这也是一条生命,你又何苦狠心要害了它呢!”阿宽气红了脸,道:“它往我的脸上屙屎,我、我……”王子服笑道:“它只是屙了坨屎,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不必生这么大的气,还是放了它吧。”阿宽怔了怔,又一想自己确是多余生气了,不由得哑然一笑,方要脱手放了这只山雀。
突然,从树林深处“嗖”地窜出一个人。这人二十多岁,身材颀长,衣不掩体,面有饥色。他手里拿着一把卷了刃的砍柴刀,圆睁双目,厉声道:“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卖路财。我只为求财,不会害命,你们只要乖乖地交出银两,我绝不会为难二位。”主仆二人在此竟会遇到劫匪,突如其来,吓得惊魂出壳。见对方却只此一人,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王子服比较镇定,为难地道:“我主仆二人也是身无分文,还望英雄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那劫匪一怔,怒道:“我不信!你休要罗嗦,快快拿出银两,要不然休怪我出手无情了。”
王子服见那劫匪脸上虽是凶恶,却是色厉内茬,况他站在原地,不曾逼前一步。王子服心下一转,已有了计较,口中说道:“我们确实是没有银两,你若不信,可以过来搜呀!”那劫匪果然要过来搜身,刚迈出一步,又马上退了回去,怒道:“休要骗我!你们莫不是吝财不吝命?别逼我出手!”说着,右手中的砍柴刀陡地挥出,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柏树顿被齐腰斩断,树干“轰”然倒地。
阿宽见此景,几被吓得晕了过去。王子服反而心里更加有底了,畏惧这心又消一几分。他主动先在自己浑身上下掏了个遍,却只掏出两文钱。他把两文钱扔在劫菲匪的跟前,道:“我们就只有这两文钱,都给你好了!”那劫匪看着地下的两文钱略显失望,忽然看到了那只木箱子,眼中一亮,厉声道:“那只箱子里装得什么东西?”王子服如实答道:“里面装得只是些书藉,并无其他。”那劫匪又岂会相信,睁着眼睛道:“快把那箱子打开,给我看看。”
王子服见一旁的阿宽吓得呆如木鸡一般,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走过去,把箱打开,往地下一掉,果然都是些古版书藉。那劫匪满腔的热望化为乌有,不想自己硬着头皮,初次打劫,竟遇到两个穷鬼,好不失望。他怔了一怔,从地下捡起那两文钱,转身就要走。
王子服忽出声阻道:“英雄且慢!”那那劫匪停步转回身,愕然道:“怎么?”王子服苦着脸道:“我主仆二人也只剩这两文钱了,你拿走了,我们却该怎么办?”那那劫匪瞪起双眼,悖然怒道:“我只为劫财,并不想伤你们性命。你莫不是想找死不成?”王子服道:“我看英雄你气慨豪迈,并不是一般的劫匪!而这两文钱对你我同样重要,我想与你比试一下,赢者可拿走这两文钱。不知你敢否?”
那劫匪见王子服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不像身怀武功的高手,却明目涨胆地向自己挑战,心里疑惑不定。他明知对方是在用激将法,稍一沉吟,说道:“有何不敢!你但说如何比法?”王子服笑道:“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会一招半式的武功,若比武定输赢,你乃英雄好汉,也不屑与我动武,以免堕了你的威名。公平其间,我倒有个法了……”用手一指阿宽手的那只山雀,接着道:“我仆人方才捉到了一只山雀,一会才将它放了,你我两人各展本领,谁能将它打下来,谁便为胜者。你看如何?”那劫匪闻听比试的方法竟如何简单,自己胜来举手之劳,心下暗笑,欣然允道:“好!就依你所言。”
青风劫(三)()
王子服笑着走到阿宽的眼前,从他手里取过弹弓,又对阿宽道:“一会儿我喊三个数,你就放了手中的山雀,知道吗?”阿宽点点头,心里却叫苦不迭:“我的老爷呦,破财免灾,那劫匪都要走了,你却还把他叫住比个什么劲呀?为了两文钱,这是如苦的?”却见主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更加迷惑了。
王子服问道:“我用这弹弓,不知你要用什么?”那劫匪微微一笑,柴刀交到左手,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握在右手,道:“我就用手。”王子服道:“我还有一个要求,万一我赢了,你以后不得再当劫匪,你可答应?”那劫匪本就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铤而走险做了劫匪,心中实不想再做了。闻听而言,正中下怀,答道:“我应你!”王子服道:“让你先出手,你若能击下山雀,便是我输了。”谁先出手,谁就握有很大的赢面。那劫匪武功高绝,自信一出手便能击落山雀,见王子服如此大方,反倒认为他是在瞧不起自己。王子服一介书生,弱不禁风,他根本没看在眼里,说道:“我不会占你的便宜,让你先出手,你若能率先击落山雀,便是你赢,我认输,绝不耍赖。”王子服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击掌为誓。
王子服示意让阿宽准备好,自己便调整好姿势,拉开弹弓,蓄势以待。那劫匪见状,诧异道:“你的弹弓为什么不放石子?没有石子,你又怎么击鸟?”王子服笑道:“我不用石子也能把它给击落下来。”那劫匪甚觉荒唐,也不以为然,哈哈一笑。王子服口中喊数:“一、二、三!”阿宽双臂一振,放脱了山雀。那只山雀一声鸣叫,展翅高飞。王子服不慌不忙,待那山雀飞过树梢,才虚拉弹弓,“卟”地一声响过,却见那山雀在半空中笔直地栽了下来,落在地上扑棱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阿宽此时惊惧之心已消,惊喜万分地跑过去将山雀捡起,送到两跟前一看,已然死了。那劫匪惊骇的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得。
王子服笑道:“我侥幸赢了,你说过的可算话?”那劫匪道:“阁下的手段果然高妙,我输得心服!大丈夫一言即出,绝不反悔。”说完,把那两文钱塞到王子服的手里,扭头要走。“且慢!”王子服马上又拦住他,把那两文钱又重塞回到他的手心里,说道:“你说话算话,重信守诺,且心中尚存良善,并非是一般十恶不赦的劫匪。我早已看出你这也是初犯,必是迫于无奈,才走了这一步,情有可恕。看你脸有饥色,想必饿坏了,这两面三刀文钱就给你拿去吃一顿饱饭吧。只希望你此次之后,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要好自为之。”
那劫匪手里紧攥着那两文钱,闻得王子服的一席话,先是一阵羞愧,又是一阵感激,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他向王子服深施一礼,道:“阁下的一席话,不啻救了我的一条命,让我羞愧难当。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阁下的话,我铭记肺腑。若有负阁下之言,我又岂能再做人了?”
王子服道:“你能止恶向善,也算是我这个新任池州知府为民做的第一件好事吧。”那劫匪一怔,变色道:“阁下果是新任的池州知府王子服?”阿宽抢先证实道:“当然不假!我家老爷这就是去池州上任的。”王子服微笑道:“我就是如假包换的王子服。”
那劫匪忽然双膝脆倒,说道:“王大人爱民如子,明察秋毫,惩恶赏善,是个大大的好官,天下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当世的包青天。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连连磕头,又道:“大人对我有恩,若大人不弃,我愿跟随大人身后,牵马坠镫,以报大人对我的恩情。”王子服婉拒道:“我对你也并没有做什么,你也不用报答我。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应志在四方,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那劫匪流泪苦苦哀求。王子服见他心意甚诚,又身怀武技,况且自己初到池州,身边也缺少得力助手,于是就答应了。王子服把他从地上扶起,又问起了他的身世。他便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青风劫(四)()
原来这人名叫萧七,祖籍直隶,父母都是务农百姓。小时他也曾读过两年私塾,因酷爱武技,便弃文从武,遍访天下名师,终学得一身好武技。前两年父母也相继去世,他心怀壮志,便卖了家里的几亩薄田,独身闯江湖。但他一直壮志未酬,直至后来落迫不堪。这一日,他身上的钱花光了,更是三天没吃饭了,迫于无奈之下,才想到了打劫。可巧的是,他第一次打劫就碰到王子服。
王子服主仆一边赶路,一边听着萧七讲述自己的身世。初更时分,三人才进到了池州城。
郑立仁身高不足五尺,相貌委琐,但整个池州城里却没有人敢小看他的。他是池州的首富,在池州城里经营有三家当铺、五家妓院、十家赌坊、二十家米行,日进斗金。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财产。他不仅有财,而且更有势。当朝的宰相是他的表叔,本省巡府又是他的亲姐夫。他权势熏天,俨然是池州城的土皇帝。
郑府坐落在城东,背北面南,门楼高达数丈,阔可并排行驶两辆马车。再往里看,庭院重重,房屋有上千间。郑立仁府里养着数百名门客,又有仆人佣工千人。府里整日里,迎来送往,喧笑盈天。
这一日,郑立仁正与府中门客饮酒聊天,管家郑安进来报说,新知府已经到任了。郑立仁酒意上涌,闻言双眉一扬,哈哈笑道:“来的好!一个小小的知府我并不把他看在眼里。如果他识趣,并想要这个知府做得长久,应该先来拜会我。”周围的门客俱都随声附和,哄堂大笑。其中一个门客异议道:“郑君此言差矣!新任知府毕竟是朝庭委派下来的,且他为官清正,素有美名。新官上任,你要有一种姿态,当先做出迎合。对方定会受宠若惊,也好今后为我所用。”郑立仁一拍脑门,悔道:“你言甚是,我一时饮醉,几要做出了谬事。”又对管家郑安道:“你把我的帖子先递上去。再把贵宾楼给我包下来,明天我要在哪宴请新任知府。”管家郑安诺诺连声,转身下去了。
王子服到池州第二天就办理完了接交手续。初到此地,人地两生,双眼一摸黑。上任知府离任后又积下了众多公务,更是忙得他焦头烂额。当他收到郑立仁的请贴时,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于是找来师爷何师道问询。
何师道身体不高,面颊长而窄,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双小眼,透着无比的精明。知府都换了四任,他师爷的位子却依然稳若磐石。何师爷对王子服虽闻其名,到底还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于是恭谨地道:“这郑大官人是池州首富,且甚有名望。本省巡抚是他的亲姐夫,而当朝宰相更是他的表叔。他虽有钱有势,却从不仗势欺人,乐善好施,常常抚助穷苦百姓,深得百姓的喜爱。”王子服听得这人身份不凡,内心一阵犹豫,本不想去了,但又想自己刚到池州,正好借机拉拢人气,于是欣然应诺。
青风劫(五)()
贵宾楼有五层楼,装饰豪华,无疑是池州城最高档的酒楼了。贵宾楼的顶层是一个大雅间,只摆了一张桌子,陈设的最为奢华,因为能在此就餐的都是高官巨贾。郑立仁宴请王子服的酒席就摆在了这一层。
王子服本意要只身赴宴,但萧七谨慎起见,还是陪他一同去了。王子服自收了萧七后,与他并不分主仆,以礼相待,情似兄弟。虽只短短的两日,情宜深笃无比。萧七自感遇到了伯乐,且又身怀绝技,自然担起了王子服的护卫一职。
王子服到了贵宾楼,郑立仁在门前迎候着。两人见面先是一阵客套寒喧,然后把臂上到了五楼。萧七随着上了五楼,却站在雅间门外,并没有进去。王子服与郑立仁双双坐下,酒菜便流水似的摆上了。天南地北的各色佳肴,上了满满一桌,看得王子服眼花缭乱。旁边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在殷勤侍候着。
郑立仁先亲自给王子服服斟满第一杯酒,然后再给自己倒满酒,举杯说道:“王大人清正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