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元万象-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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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问自己，在问体内的几股能量，在问祖佛，在问天地。
“我欲行善，你却逼我入魔。我欲走圣道，你却频频让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欲得到答案才苦行解惑，你却间接灭掉两族。这些，和直接杀死他们有何分别？”
这份哀痛彻底击毁了圣道之心，他该如何？又能如何？
“我欲普度众生，你却欲毁众生。我欲舍己为人走入圣道，你却一己私利进入魔道！”
“你到底是谁？！”
爬在地上泪流满面，大声哭泣。
“我是谁？”
虚无的识海之中，几个能量依旧扎堆在一起，第二人格的自己不屑冷笑，“我能是谁？”
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后便隐隐消失，那几个能量也默然不语，都在思考着什么。
这次事情可真是搞大了，那么多人类因此消亡，纵然他们才衍生灵智不久也有些无法接受，雪疆之大数千里之遥，可就在短短两日，几乎所有生灵死了个干净。
“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现实中周逸还是那副痛苦模样，跪在冰层上，没人告诉自己改怎么做，他问佛佛不语，问天地天地不应。
“手染这种血腥，那我和魔僧有何区别？”
伪装的面容扭曲在一起，头发也变得非常凌乱，只是冰白的血液还在流动。
就是这么一瞬，冰白血液彻底流通全身，一股异常凶猛浑厚而又带着疯狂之意的气息陡然散发而出！
刹那间，身体变得犹如云朵一样恍惚。
识海之中，孕育了不知多久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周逸在无比痛苦之时，又接连看到好多身影。
那是一个叫南邵城的地方，有名叫金巧巧的妻子，有名为周平的儿子，有生死之交黄克陆少明炎立为伙伴，有仙儿唐柔为红颜知己。
那是非常饱满世俗的一生，在那儿，他由出生到崩碎，经历了一个轮回。
愤怒的神情立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一时间所有思绪全部被尽数驱逐，唯有一片空白，那儿只写着一个金光闪耀的‘道’字。
“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虚空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一个看似非常熟悉的身影，他如巍峨高山一般巨大，又如浮烟之尘一般渺小。
“只是时间略早了一些，看来冰之心对你的帮助巨大。”
“前辈。。。我是谁？”
周逸迷茫的看着那人，希望他能解惑。
“自己去寻找吧。我会帮助你。”
“做了这么多孽，前辈还会帮助我吗？”
“无分善恶美丑，只要走到此处，那应有这份机缘。”
不知为何总感觉在哪见过他，而且他比上次看到的要更为苍老。
透明丝线从手指中缓缓流动出，跟周逸额头相连，顿时，他仿佛听到了万物呓语，看到了众生轮回。
第869章 无果继续（）
茫茫冰河川流不息，自从那日结冰之后不用多久在度融化，但又不如其他河流那般清澈剔透，河水之中混合着大量冰晶，源自已经覆灭的雪疆，流入瀚海彼洋。
距离那日之后，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月时间，跟冰河之前的时间加起来，已经四个月了。
天气从炎热变的寒冷，树叶从茂密变得枯萎，萧索而又充满了金色丰收的秋季，已经早早到来。
冰河正中心，一个人影前行。
他混上上下带着一股天地独行的孤单感觉，气息若有若无不见强大也不见弱小，诡异的是，他每走一步路，水面自主结冰，为他铺成了一条通往南方的大道。
周逸相较几个月前并无太多变化。或许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空洞，脸庞也面无表情，穿着这么单薄的衣裳也不见发抖，远远的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冰冷寒意，如此前行，倒更像是行尸走肉。
“不知是否来的及。”
半日之后，缓慢的走出冰河跨入土地，手中握着一封信件，攒的很紧。
他不知道自己在每日的痛苦中怎么坚持下来的，悖逆圣道，悖逆西天寺，悖逆万物众生，可造成这一切的，又是他自己，又能怨恨谁呢。
曾经试图了结自己性命好谢罪，但那时身体就不受控制，无助无力而又彻心的苦痛中，已经不知道灵魂在何处。
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恐怕就是这封信件了。
当初受到花语所托，两个月内把信件送到冰冠冰川南方的幻术花族，他为了这个而走出西天寺，一直以来都未曾忘记初衷，这也是他的责任。
大地走了两步路，一双纯净的冰晶翅膀在身后展开，耀眼而不炙热的阳光将冰晶闪耀成了钻石，一刹那仿佛化身冰之子，抬手见可让天下一切结成冰河！
飓风席卷中，冰晶翅膀挥动，如大鹏展翅般飞起，身影化作利箭飞驰而出！
原冰冠冰川南部，花谷，幻术花族。
这儿没了第一次看到时的绚烂风采，大量花朵凋谢，各色花瓣活力不在，零散的落在山谷各处。
由花朵组成的山谷也不如当初那么娇艳，如这秋季萧索，原本美轮美奂的地方充斥着凄凉之意。
花谷空荡荡的，纵然还有不少花朵组成的房屋依旧伫立，但人去谷空，唯有几个花瓣寂寞飞扬，就算是人间仙境，也在岁月和世俗的变迁中变的没落。
一男一女坐在花亭之中，他们也是半天未有言语，呆滞的看着满天花朵飞扬，身后还有一个来回荡悠的花藤秋千，记得第一次时就是花语在上面跟花谷融为一体。
这两人，正是花月和风，就是他们因周逸的执着救了他，然后才送到冰凌城。
“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良久之后，花月在萧索的秋风中开口，单薄的衣裳看着非常娇弱。
“放心吧，事情总会解决。”
风脱下自己的青色披风盖到花月身上，也是有些感慨，“本来应该求助最近的冰凌城郑族，谁料他们也会在此时发生灾难。”
“如果提前知道就好了。。。”
“人生哪有什么如果呢？你现在应当振作起来，或许幻术花族还有救。”
“对手是炎塔。。。该怎么救？”
“阿弥陀佛，小僧可算找到人了。”
就在两人的商讨中，空气变得无比寒冷，耳边也传来空洞话语。
“谁？！”
风大吃一惊，这人的接近竟毫无觉察，足以证明他的非凡。
两人猛然转头，看到了一个非常邋遢的独臂青年，他面无表情，脏乱的头发散在头顶，胡渣也长的满脸都是，还有一股非常非常疲倦的憔悴，更为古怪的是，风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熟悉。
周逸看着风，瞳孔四个月来第一次正常变化，不知为何竟然想哭，以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好想扑到这个男子怀里大哭一场。
“来幻术花族何事？”
花月冷语出声，无视了两人的对视。
“哦，小僧有封信要转交给幻术花族花月，请问你们知道她在哪吗？”
将信件捧在手心，还是呆滞般的看着风。两个一同走过黑暗历程的人，就这么一个盯着一个，前者失去记忆又易容伪装，容貌无法辨别，但都有股来自灵魂的熟悉。
“我就是。”
花月有些焦急的一把夺过信件，拆开看了半天，表情无比丰富，由惊讶到恍然大悟，再到痛苦难受，最终趴到风肩膀哽咽啜泣。
“你的信，送的晚了。”
良久之后，等情绪稳定下来，花月悲伤说到，“若早两个月送达，或许我们能化解这次灾难。”
“小僧，小僧。。。花语姑娘委托小僧送信，本应是两个月之前便是最晚，但发生了一些事情。。。”
周逸心头忽然间狂跳起来，难道又因这一连串的反应，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幻术花族，恐怕现在已经沦落为他人之奴。。。”
刹那间，呆若木鸡。小周族，雪疆郑族，幻术花族。
“噗。。。”
周逸气血攻心，一口鲜血泼洒在地面花瓣上，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
“小师傅没事吧？”
风连忙扶起周逸，从行装话语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西天寺的和尚，按照时间推断，四个月前西天寺讲禅时遇到花语，花语为了稳妥起见，委托整个大陆最为信守承诺的西天寺僧人送信，看这样子足够知道他受了不少苦，但意外发生使的信件没有及时送达。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
周逸满嘴是血，看着天空两行清泪落下，一切的起因，就在刚到新武境的那个看起来像好人的坏人。
若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是非不分，也不会为了忏悔带领周立周萌去大周族，不会在比武会上愤怒致使几股力量窜出，不会让小周族灭亡，也不会被窜出的其中之一力量夺走身体控制，使自己盗窃冰晶残片，不会拿走冰之心让郑族流离失所死伤惨重，更不会耽误送信时间让花族沦为人奴。
“或许我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界。。。”
情绪几经变换，最终颤抖着抬起了右手，费劲全身之力往脑门拍下时，在度被幽蓝色经脉阻拦。
周逸无力的松开手臂，跪在地上跟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泣。
第870章 风之解惑（）
“小师傅，蝼蚁尚且偷生，你这又是何苦呢。”
风搀扶起周逸，一时间感慨万千，他的信确实送晚了，但西天寺的信誉不用多谈，他明显尽了最强大的力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愧疚，或许只能说幻术花族命中有此一劫吧。
“哭，要是能把花族哭回来。。。”
“花月！”
花月情绪自然好不到哪去，看他这般更是无比烦躁，冷语相激又被风打断。
“哼！”
本想继续说点狠话，但看风真生气了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小师傅这一路而来都经历了什么事情，不如给我们讲讲。”
亲切的将周逸扶到石登上，连他都不知道为何对一个陌生人如此。
“我有罪。。。”
良久之后，周逸挪动着血红色的嘴唇开口。
“谁没罪呢？我去过你们西天寺，也曾看过不少经书，那些都是祖佛撰写的。”
“想必小师傅也是精通经文，祖佛生前说白了也是一个俗人，只是内心坚定苦行，最终才走上大道。你们西天寺的三千祖佛，被外界称为武佛，在青年时候，也就是说小师傅这么大，曾一念入魔，屠戮万千生命，但最后还是成就了他自己的武道之心，开创了佛武学。”
温柔且带着磁性的声音淡淡解释，周逸听后，竟然神奇的发现自己情绪不在跟当初那么激动了，这种话曾经无数次自己对自己说过，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可这青年的话，居然能听的进去？
“你且说说一路的经历吧，我看小师傅应该也是受了不少苦。。。”
也不管头发脏乱，亲切的抚摸着头顶，眼神跟看着自己亲人一般。
“。。。一日，在西天寺，我师父忽然找到我，让我为各方势力来的弟子讲禅。。。”
周逸最终敌不过青年那般亲人之感，也是缓缓的说出了此次事情的由来。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冷香弥漫在花谷中心，偌大的幻术花族，就只有这三个人，寂静中只有这么一个声音。
花月和风很快就被故事吸引进去，确定了他因花月而苦行，知道了他失忆。
皎洁月色上升，天空星光点点，不大不小的虫鸣声随着秋季微风响起，一段波澜壮阔而又惊心动魄的故事就此展开。
再过几个时辰，虫鸣声都隐了下去，周逸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莫名轻松了不少，故事也随之讲完。
“难怪我感觉跟小师傅这么亲切，原来你也有第二人格。。。”
风摇头苦笑，他在这方面说的很模糊，看样子知道的也不多，但依旧为了这个小和尚的经历表示同情。
圣道就是他的信仰，或许失忆的关系，这种信仰深入骨髓的清晰，但途中因为种种巧合发生了一些事情，包括小周族被灭，郑族被灭，致使他愧疚的无法自拔。
为此，风能很真切的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有第二人格，并且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道义怜悯可谈。
“小师傅，你心中很疑惑吗？”
“恩。。。”
“那我问小师傅一句，这是出与你自愿的吗？”
“并非如此！”周逸连忙恨恨回答，随后又软了下去，“可。。。却又是我做的。。。我没杀任何一人，却有无数条生命因我而死。”
“那你苦行又是为何？”
“解惑。”
周逸忽然间楞了一下，给出这个很普通却很贴切的答案。
“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