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欧洲篇-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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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怀疑过这一点，就在这个时候——在里昂那的面前，在两位魔神孟斐斯德和狄亚波罗的面前……在路西法的面前，当他一看到阿森娜的眼神，就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第一次像这样伸手搂住了阿森娜的腰，抱住了她的肩膀，第一次将自己的吻留在了她的嘴唇上——这在以前是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嘴唇会这样柔软——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热烈地迎合着他——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脸上一阵潮湿，当他们分开的时候罗宾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到底还不是个坚强有魄力的男子汉——在这种场合下他竟然会哭。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阿森娜对罗宾说，同时她轻蔑地看着面前的路西法，“我会陪着你，怕什么！”
路西法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甚至等不及再说些什么诸如“去死”或者是“可笑”之类的话了，那三支箭突然掉转了方向，然后闪电般地朝着罗宾和阿森娜反射回去！
罗宾抱住阿森娜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而阿森娜凝视着罗宾的脸，高高地举起了匕首。
孟斐斯德和狄亚波罗轻轻地别开了脸——
“罗宾！！——”里昂那嘶声狂吼着，但是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沙哑难听，他低垂着头痛苦地念着同伴的名字，“阿森……阿森娜……”
“第二轮审判结束，罗宾和阿森娜死亡，他们的灵魂会受到煎熬和遗弃，永远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再无转生的可能！”
路西法狠狠地说出了判决，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第一轮审判结束时的那种表情。
他非常地不悦，因为罗宾和阿森娜的死根本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他们甚至几乎快让里昂那明白自己的用意而加强精神壁垒的力量——而刚才他竟然是在略微的慌乱中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对罗宾和阿森娜的审判，他发觉尽管已经到了这一步，而他仍然不能以绝对地控制一切局势的发展，这令他感到尤为愤怒，尽管路西法一再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一开始那种凌驾于一切的超然状态了，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出现了怒容，他也明白这会影响到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但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平静——尤其是看到对面狄亚波罗和孟斐斯德脸上那种不屑和蔑视的时候。
“第三轮审判现在开始！”
路西法伸手在空中一抓，里昂那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一个红通通的东西从里昂那的脸上猛地射出飞到了路西法的手中……鲜血顺着里昂那的脸庞淌下，滴在了他的胸膛上，同时鲜血也染红了路西法修长雪白的手指！
“哥哥！……切断他的痛感！！——”狄亚波罗惊怒地冲着孟斐斯德咆哮着，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一脸狞笑的路西法——他真的已经疯了！真没想到他竟然……他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不！…………”望着里昂那在空中抽搐的身体站在地面的特里亚痛苦地蒙住了自己的脸，他用手中的圣剑砸向拦在面前的暗黑屏障，却仍然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第三轮审判结束——里昂那的左眼从现在起归我所有！哈哈哈哈哈！！——”
路西法放声狂笑，随着判决的完成，一只沾满了血丝的眼球从他的掌心升起，飞到了那四具悬浮在空中的尸体旁边。鲜红的瞳孔简直就如同火焰一般旺盛，而里昂那的半边脸和胸膛上全都是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孟斐斯德在紧要关头将里昂那的感官全部截断的话，恐怕里昂那就会真的崩溃！……他将杀人的目光射向路西法——身为憎恨之神，灵魂的操纵者，他总是能够把持住自己的情感，但是现在他发现就连他自己的心绪也出现了波澜——望着眼前如同怪物一般的路西法，孟斐斯德真恨不得立即将他的那张脸给撕个稀烂。
“第四轮审判！！——”路西法一挥手，他身边的空气顿时又出现了扭曲——
“里昂那——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你的另外一个好伙伴，亡灵巫师普拉玛到哪里去了吗？”
听到这话，里昂那剩下的一只眼睛里，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起来。
“是了！让我来告诉你吧！——普拉玛他已经死了！他抱着他的老师，也就是他的养父尼拉撒克自我引爆同归于尽了！我真不知道该替他感到可惜还是可悲呀……他才23岁，却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背负了那样深刻的仇恨——你知道吗？里昂那——普拉玛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在一起？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们从而进入哈拉加斯，当他找到了他宿命中的仇敌尼拉撒克时，他甚至一句话没有留下就离开了你们呀……”
随着路西法的手势，空中突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碎片，在一团黑色光芒的包围下这些碎片开始迅速地拼凑了起来——
“瞧呀！这些就是普拉玛尸体的碎片呀！——你不是很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吗？现在就由我来满足你的心愿好了！……真是可悲，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他所有的悲剧都是命运一早就已经被安排好的——包括他的双亲被尼拉撒克所杀，包括后来在南方沼泽里受到非人折磨般的残酷训练，甚至包括在那艘该死的船上遇到你！——里昂那，难道你还没有觉得已经有太多的人由于你而被牵扯到了这团混水当中来吗？你不会为他们感到内疚吗？”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狄亚波罗指着路西法的脸痛骂道，“明明是你一手导致了所有悲剧和惨剧的发生，现在却想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里昂那身上？……如此冠冕堂皇，颠倒是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路西法说了些什么，狄亚波罗说了些什么，里昂那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只看到那些焦黑的、暗红色的肉块、乌黑的内脏和碎裂的骨骼在那团黑光的笼罩中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人影——当他看到普拉玛那张破碎、扭曲、残缺不全的脸时，不禁发出一声惨笑。
“还有这个！”
路西法伸手一指，空中出现了一个火人——
那是一直跟随着普拉玛的火精灵法尔！——它正惊恐万状地在空中挣扎着，当看到路西法眼中的杀气时它甚至被吓得哭了起来——当它发现自己的另一边是里昂那和两位魔神时，它嗷嗷地叫着慌乱地伸出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似乎在乞求帮助，它望着里昂那，但是当它发现这个曾经跟它和它的主人一起冒险战斗过的野蛮人战士只剩下一只眼睛时，火精灵法尔的叫声中掺进了一份悲愤和凄凉——
“哼！”
路西法抬起手猛地将手在空中一捏——
里昂那看到法尔一声惨叫，它的身体立即在他和路西法之间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随后它全身都被炸成了四处飞散的火星和着滚滚的浓烟很快地便在空中消散了，这只曾经跟着他们一起去过了东方王国库拉斯特、去过特雷斯拉姆小镇、去过地狱最深处的混乱神殿，最后来到了北欧的哈拉加斯高原的火精灵，虽然它的主人在死前已经和它解除了契约，但是最终它却仍然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
“这是第几轮审判了？——”路西法兴奋地叫着，他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刚才执行的一系列屠杀令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一般，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一头原本乌黑整齐，一丝不苟的长发如今却散乱地披在肩上，他的脸被发丝划成了几半，先前的雍容华丽和尊贵幽雅早就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阴冷和邪恶——当他还是个光之天使时，一切都令他看起来像是个完美高贵的君主，但是现在的路西法已经被鲜血的气味勾起了残暴、狂乱这些危险的本质——这就是他的本性吗？如此猖獗地毁灭着生命，看着里昂那面如死灰的表情就能令他这样感到如此的满足？……
“杀人……真是件愉快的事啊……”路西法舔着嘴唇，他已经放下了一切伪装彻底地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了——“太痛快！——太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他狂笑着朝面前的三个人宣布，又打量了一眼排列在他身边的死尸——
“我现在才明白，追求数量上的杀戮有多么无聊——看看这些人，在我处心积虑地安排下一个一个地走向了死亡——啊……”他赞叹着，“这真是太美了！——我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成就感！我真是要感谢你——里昂那，是你和这个计划让我有了发挥自己才华的余地，这也可以令你感到荣耀满足了——能奉献出你的命运，还能让其他的性命来令我得到快感这难道不该让你们自豪吗？！你们这些低贱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变态卑鄙？我只不过是把你们人类灵魂当中所有的阴暗面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已，暴躁、无知、藐视生命、热衷于自相残杀——这些难道是由我独创而来的吗？！要说我有多么丧心病狂，你们也就有多么丧心病狂！你们人类跟我一样堕落——从灵魂到肉体无一不是如此，难怪你们会无法通过那个评议，除了说明你们在宇宙中是个劣等种族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卑劣的种族是没有权力享有幸福的——所以我才会被派来把神的审判倾泄到这块大陆上！这一切根本都是你们人类自己选择的道路！遭到灭顶之灾实在是你们罪有应得！！……”
路西法的情绪太激动，以至于他流出了鼻血，他伸手胡乱地涂抹着，却令他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
“咳……我实在说的是太多了，他又在责怪我了……”路西法盯着里昂那，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这个家伙……一直占领着这具身体……好容易这次能让我大显身手，却还是那么聒噪！……”说到这里他突然扯着嗓子尖叫道——
“梅丹佐你这混蛋！……别再来骚扰我！……给我滚！——滚滚滚！！——”他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以极诡异的姿势悬浮在空中——
“父神大人说过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的！！——想要干什么全都是我的喜好我的自由！就算是杀光全欧洲的人都不干你的事——你这狗娘养的就安心地睡你的觉吧！！……”说完这话路西法却又是一阵怪笑——
路西法已经彻底地疯了……
特里亚早就看呆了。
这一切到底该要如何完结？……这个残破的惨局到底要由谁来收拾？……
“我还要杀什么人？……还有什么人可以被我杀掉？……”路西法几近癫狂地在空中不安地转动着身体，“拉祖克？还是柯克？……哈哈哈哈，杀掉他们你会怎样，里昂那？想把我剁成肉泥吗？——你在瞪我？你可真有勇气，还没吃够苦头吗？你的眼睛还疼吗——要我再把另外的那只眼睛也挖掉吗？……来吧，里昂那——选择一下……你的老师柯克，和你的养父拉祖克，你想要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活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说呀！给我答案呀！——他们之间可以有一个人活下来，你不想救下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吗？——哦，这真是很困难很痛苦的抉择呢——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选柯克如何？拉祖克那个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想想呀，里昂那——他竟然把你的身世对你隐瞒了整整二十五年哦——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了吗？大名鼎鼎的恐惧之神狄亚波罗是那样地爱着他的儿子呢……拉祖克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根本不过是个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的老处男而已，你的亲生父亲说不定也很恨他呢，所以我的建议是：让我杀掉拉祖克，让我吸干他的每一滴血，撕掉他身上的每一块肉，然后让你最敬爱的老师柯克将军活下来，阿雷特城仍然需要柯克将军，整个哈拉加斯高原也需要他呢……难道你不想给予这个地方一些恩赐吗？！——哦，这真是个好主意，我真他妈的是个天才！里昂那，只要你听了我的做出选择也绝对会成为天才！！”路西法唾沫横飞，到了最后他简直就像是一头恶狼在嗥叫。
※ ※ ※
泪水和血水令他的视线模糊，只剩下了一半的光明让他感到麻木。
这就是他的命运。
这个家伙在控制着他的命运——
他甚至已经杀了无数的人。
路西法只是想让他痛苦，从他的眼中看到绝望的光。
他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尼尔……你是个好战士——就算是你带着圣骑士团朝阿雷特城发动进攻，我却仍然无法否认这一点。你和你的同伴每一个都拥有闪光的灵魂——天堂不再是你们最终的归宿，但是你们却没有玷污圣骑士的尊贵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