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真)恶贯满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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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着水地方多有人迹; 女子在这边浣洗衣裳,那边就有一条被人用双足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只是今日不知为何; 羊肠小道上行着一辆马车。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声响,车夫的鞭子时不时的抽打几下,在女子看来; 是个新鲜的景色。忽的她瞧见马车停下,车内的人掀开了帘子,笑着回望她。
十四五的姑娘,虽未出阁; 但家里也已经教导过男女之事了。女子也曾想过,未来日夜相伴的郎君,会是什么模样。
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脾气好还是坏……
可她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郎君,如此俊俏的男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天地都失了颜色,溪水也不冷了。
“找到你了。”
马车内坐的人,是尤大官人。
装聘礼的箱子摆满了整个院子,八抬大轿将姑娘抬走进城,夫妻拜堂,谢天谢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人人都说,这姑娘家里祖坟冒青烟了,上辈子给哪尊佛进了高香,修得了这么好的福气,嫁到了这么好的人家。
洞房花烛夜。
新郎在外头迎客,新娘坐在不知撒了多少花生桂圆的榻上。
头上沉甸甸的插着金钗,一方朱红的盖头,遮挡了她大半的视野。只能瞧见脚上穿着的绣花鞋,花样是戏水缠绵,脖颈交缠在一起的鸳鸟鸯鸟。
忽的地上的影子猛地抖动,开门时吹进来的风害的烛火浮动,忽忽闪闪了几下,明暗好一阵的交替,在最后才终于稳了下来。
待烛火稳住,地上的影子也不再抖动,女子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不属于自己的足。
尤大官人也不用那掀盖头的玉如意,而是用他那比如意还要润白的双手,缓缓的将盖在女子面前的盖头掀起。
没有了红盖头的阻隔,二人总算是把对方看了个真切。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女子垂下头,羞红了脸。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郎君呢?
*** *** ***
碧色的碗里盛放着乳白色的液体,女子用最细最软的布料将其蘸取,轻轻地擦拭在了自己的脸上。新鲜采来的花堆叠在一旁的锦盒里,褚红色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以及淡淡的芬芳。
她用指腹揉碎了赤色的花瓣,暗红色的汁液便顺着手指流淌下来,在汁液滴到地上之前,将其涂抹在了有些暗淡的唇上。
有了颜色点缀,女子脸上的气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看着年轻了几岁。
她望向铜镜里的自己,早已不复十四岁时的花容月貌。任凭再怎么鲜奶敷面,鲜花点唇,模糊的铜镜里仍然倒影出了脸上的皱纹。
十四为君妇,三十载岁月匆匆,徐娘再怎么风韵犹存,也是半老的妇人了。
可岁月似乎只对她一人无情,尤夫人侧过身子往床榻的方向望去,男人正在整理衣衫,瞧见她望过来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日夜更迭,寒暑交替,时光荏苒,尤夫人自己也早已生出了白发,可她的相公,依然是三十年前初遇时的模样,不曾改变过分毫。
“你到底是什么?”
尤夫人实在按捺不住,询问起了这困扰她多年的疑惑谜团。
尤大官人闻言笑意更浓,解开了自己才刚系好的扣子,大步朝着坐在铜镜前的妇人走来。
三十年前,郎才女貌,他二人站在一起是对璧人。三十年后,更像是母子。
尤大官人蹲下身来,不顾妇人的挣扎,捉住了她的一只手。女子的体阴,尤大官人的血热,仿佛是把一块冰丢进了火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是你的夫君。”
妻子手背上的斑和皱纹对尤大官人来说没有构成任何的困扰,他仍旧是十分深情的吻了上去。
“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答非所问,尤夫人试图抽回手,换来的却是对方握的更紧。
“我是什么要紧吗?”
尤大官人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妻子的双眼。
“当然要紧!”
这次尤夫人抬高了声音,几乎带上了绝望,双唇嗫嚅着重复。
“当然要紧……”
尤大官人还是当初的模样,她却只能一点点的衰老,无力抵抗。皱纹会越来越深,身上的力气也会越来越小,胃口越来越差,唯有忘性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她会死。
所以怎么会不要紧呢?
“凡间的百年不过是须臾之间。”
日日夜夜睡在一起的枕边人,尤大官人怎么会不知道妻子的心思。
“只要我做到了夫君该做的所有事情,我是什么可还真的要紧?”
一生一世一双人,凡人心意多变,尤大官人却可以在此承诺,永不变心。
*** *** ***
是夜,明月高悬。
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冷色的清辉给榻上的老妇面颊镀了一层光,模糊了她松垮的皮肤,填平了她眼角似沟壑一般深的纹路。
年岁大了的人往往觉多且沉,尤大官人侧躺睡下,目光徘徊在枕边老妇的身上,舍不得移开,也不敢移开。
他担心妻子一睡不醒。
尤大官人原本只打算陪她一生,这一世终了,他二人之间的缘分也就断了,就该回山中修行去了。可看着怀中的人,虽然模样早已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但华发也仍然让他割舍不下。
凡人的一生真是短暂,几十年远远不能让尤大官人满足。
“想陪你生生世世。”
他埋首在了老妇的颈中。
第58章 第五十八回()
“过些日子; 我就去掌门那里。”
终于见到了女儿,宣阳铃仙君的心情不错; 声音也愉悦了许多。
“把你的名字从丹炉峰划回到神来峰。”
瞧瞧符晓去了丹炉峰之后,接二连三的被派到凡间去不说,培元仙君那老贼,竟然还拦着不让符晓回来看望她。
宣阳铃仙君越想越气; 也越发觉得此事势在必行。如若不是此刻走不开; 他恨不得现在就往掌门峰去。
可惜,宣阳铃仙君的一番心意; 符晓并不领情。
她神色冷淡; 对宣阳铃仙君的提议没有展露出多少情绪,甚至还有些抵触和反对。
“不必。”
比起宣阳铃仙君对符晓的在意来说,符晓对她的父亲可没有多少耐心。
宣阳铃仙君或许已经想到了符晓会拒绝自己,修行讲究的是个缘; 当初既然符晓选了丹炉峰; 那就证明她和丹修有缘。
符晓不愿意的话,那便罢了。
宣阳铃仙君并不强求; 这事情也不能强求。
“也成。”
宣阳铃仙君引着符晓在石凳上坐下,去化童子早已将酒菜放在了石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整桌; 瞧着丰盛极了。
少年模样的宣阳铃仙君在受了伤显得尤为……瘦削孱弱,全无仙君该有的威严模样,倒像是个没什么威慑力的寻常邻家少年。
“若想留在丹炉峰也不是不行。”
宣阳铃仙君和符晓一起坐下,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凡间险恶; 我也不能次次都去救你。”
丹修去的都是豺狼虎豹之地,还要小心谨慎的不能伤了妖物的性命,一切以活捉为首。
宣阳铃仙君总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符晓的命魂灯,如若他当着没有察觉到符晓遇险,或是明明知晓却又来不及去救,那最终的结果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日后不管培元老儿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山去了。”
只要符晓留在长华山,宣阳铃仙君便能护得她周全。
“我本就打凡间来。”
面对宣阳铃仙君苦口婆心的劝告,符晓还是不领情,且回话时语气轻蔑,似并不把凡间险恶这话记在心中。
“你这孩子!”
宣阳铃仙君活了千余年,除了长他一辈的掌门敢与他对着这般说话之外,几乎还没有过谁像符晓这个冤家似的,他说一句,对方有好些等着。
因着他本就伤重,符晓接二连三的拒绝把宣阳铃仙君气的肩头震震,猛得咳嗽了起来。
亲生骨肉如符晓并不贴心,亲手带大的辛缚山倒是非常有眼力。
徒弟见师尊身体不适,连忙站起身来绕到了宣阳铃仙君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宣阳铃仙君的后背,用谴责的眼神看向符晓。
当然,辛缚山也不忘劝慰自己的师尊。
“师父,符晓年纪尚幼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宣阳铃仙君活了上千年的岁月,过了上千个寒暑春秋,人长得年岁不大,实则已经不入轮回。
而作为宣阳铃仙君弟子的辛缚山,也活了上百年。如若不是踏入仙门的话,此时的宣阳铃仙君骨头都碎成了渣,辛缚山也躺在了黄土之中。
同坐在一起的三人之中,只有符晓降生不过十几载,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年纪尚幼。
“什么符晓!”
宣阳铃仙君被女儿气到,又舍不得将火烧到女儿身上,便干脆推开了凑到近前来的辛缚山,朝他瞪起了眼睛。
光是符晓这两个字,在宣阳铃仙君听来,便刺耳的紧。
排在最前头的符字,是符晓娘亲的姓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宣阳铃仙君,二十年前他出山时做下的荒唐事。
符晓对于宣阳铃仙君来说,是见了一面之后便再难割舍的骨肉至亲,有血脉相连,别说厌烦,就连少一些喜爱都难以做到。
可符晓的娘亲在宣阳铃仙君看来就大不相同了。
他不曾询问过符晓,那女子是否还活着,如若不在世了,又是如何走的。
宣阳铃仙君有意避开与那女子相关的一切,甚至在呼唤女儿名字的时候,也只肯唤她晓儿。
“这名字不好。”
宣阳铃仙君示意辛缚山坐回去之后,用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转向符晓。
“既然脱去了凡胎,就该彻底和凡尘的过往告别。”
首当其冲的就是该换个名字,起个道号。
即便是叫阿猫阿狗,在宣阳铃仙君看来,也比符晓两个字强。
宣阳铃仙君的火气来的毫无缘由,辛缚山摸不着头脑。要不要换掉凡尘俗世的名字,实则不怎么要紧。
就像辛缚山,不也仍旧用着母亲给取的名字。百来年了,也不曾见师尊让他换过什么道号。
“哪里不好?”
到底是骨肉相连的至亲,符晓虽然已经猜到了宣阳铃仙君的心思,可还是明知故问。
“符字不好。”
宣阳铃仙君也不遮掩,将自己的心思摊开在了符晓的面前。
在宣阳铃仙君看来,既然符晓上山来寻他,便是认了他这个父亲。而要认他的话,就必须与那个凡间的妇人断了关联,此后都不再提起。
符晓自从见了辛缚山之后,一直都是丧着脸,面上全无欢心和喜色。登上了神来峰后,眉头更是深锁,几乎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她心情不佳。
但偏偏是在听了宣阳铃仙君亲口说出,符字不好之后,她的面上才终于出现了笑意。
只是这笑意浮在上方,并未深入眼底。那双像极了宣阳铃仙君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冰冷。
“父亲说的是。”
符晓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酒,起身为宣阳铃仙君斟满了一杯。
随着符晓神色的变化,气氛似乎也不再剑拔弩张,趋于平缓了。
辛缚山见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在符晓放下酒壶之后,他给自己也满了一杯,打算陪着师父共饮。
可酒盅刚满,他端在手中还没端稳,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虚影,晃了一下后只听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落地,瓷片碎裂散落的到处都是。
“我敬父亲的酒,几时轮得到你喝?”
从辛缚山眼前闪过的虚影,是符晓的手,夺过了酒杯,狠狠的将其掷在了地上。
第59章 第五十九回()
辛缚山不明白;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招惹到了符晓。
自打在凡间初遇,她便处处为难自己。不过是一杯酒罢了; 当师兄的人去丹炉峰几次三番寻她,难道还不配喝了么?
难不成是什么珍贵的琼浆玉液?珍贵到连一杯都舍不得吗?
不喝就不喝。
既然酒杯已经碎了,辛缚山也不强求。泥人尚有几分脾气,更何况是个修行了百年的仙长呢。平日里多得是人想要与他饮酒; 不差这一杯。
辛缚山气哼哼的坐回了石凳上; 哪怕是断情绝欲的人,此刻也有些气恼了。显示无缘无故挨了师尊的骂; 不成想在师尊的女儿这里; 也一样要受没有原由的气。
如若这样算的话,辛缚山觉得宣阳铃仙君和符晓真不愧是骨肉至亲的父女,不讲理的样子简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