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真)恶贯满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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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往后路丹药就无有这般神效了。”
培元仙君拍了拍符晓的肩头,示意她向下看。
“即便是眼下,也枯燥的很。”
老头儿枯如老树的手指向了丹炉下方的铁铲,对符晓道。
“每日辰时,午时,酉时,铲三次丹炉里的渣灰。”
凝神丹这种入门的低等丹药,只需炼制三日。若日后换了高等的仙药,动不动就七七四十九天,还都只是暖炉,那才叫真的枯燥。
“火呢,要保持在此刻的蓝炎。如若颜色变了……”
培元仙君弯下腰,再次将炉下的那根绳索提起,胳膊肘用力往后扽了一下。
刚扥完的瞬间,蓝色的火焰腾地一下子冲天而起,屋内也登时就响彻了雷霆一般的呼啸声。
“拽一下就好了。”
培元仙君对于符晓的考验实则仍未结束,还要瞧她究竟能不能耐得住性子,能不能在丹炉边儿坐得下来。如若是个心有旁骛,天天走神儿的主,手再黑心再很日后也撑不起丹修这个名号。
“为师还有别的事,丹炉便交于你了,三日后开炉时再来。”
“谨遵师父教诲,符晓定当……”
符晓双手交叠在胸前,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朝着培元仙君行礼。
老头儿乐呵呵的承了礼,在识海中将符晓脑补成了与她甚为相似的宣阳铃仙君,心情不由得便好了许多。
“免礼免礼,为师去也。”
话音刚落,符晓只觉得微风拂面,屋内已然只剩了她独自一人,再不见培元仙君的身影。
“呸——”
糟老头子。
师尊一走,符晓这个碎嘴子就又念叨了起来。糟老头子心眼儿真多,早知道他自己准备了,自己还何必去山外杀什么小妖,挖什么丹脉。
辛辛苦苦忙碌了半日,到头来只是个暖炉的。
符晓一边骂一边在蒲团上坐下,全无方才那副恭敬的模样。盘着腿坐在蒲团上,脚尖蹬了蹬地上的铁铲,歪过头和耳边悬挂着的金鱼儿说话。
“上了仙山还铲炉灰,跟在家有什么区别?”
这铲铲虽说雕花细致了些,但和符晓家中灶台边儿的也差不了多少。
好歹给把刀嘛!
九恶对符晓的抱怨置若罔闻,他摇头摆尾的在空中游动,一对长在两侧的鱼眼直勾勾的盯着炉子下方的青色火焰。
“啧啧啧,这火没劲儿。”
观察了好一阵子,九恶仍旧抱着自地狱血海来的骄傲,认为那熊熊燃烧的业火方是世间的头一把火。
像是要应证九恶话音似的,炉下的火苗缓缓地退了下来。由青色向赤红转变,不多时屋内的温度跟着降低,丹炉内的光点也黯淡下来灰扑扑的。
符晓翻了个白眼,心里觉得这恶鬼也是个没用的,要换了赤星碎云奔雷魔君,肯定二话不说就撕破虚空,把丹炉抱到地狱里淬业火了。
跟这儿叨叨啥,可有半点用?
符晓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九恶,按着培元仙君所说的,将手探入炉下去拉扯那根控火的绳子。
然而当她将绳索握在手中时,掌心传来一阵酥麻,以及这触感……是符晓从未感受过的。根本就不是编制出来的绳索,反而像是浑然天成的一体。
她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绳索和平日里的铁链一般粗细,大约两根手指并拢的样子。但这绳子上头连纹路都无,下头一边儿的粗细,唯有符晓握的这一块逐渐变细变尖,最终隐于一点。
符晓一时摸不准手里捏的到底是什么,但还是按着培元仙君的指示,胳膊肘使劲儿用力向后拉扯。
“呼——”
这一拉还真管用,丹炉下方的火焰又一次冲天而起,由赤红转为了温度更高的青蓝。
热浪吹得符晓往后跌撞,狠狠地磕在了石砖地上。鼻尖闻嗅到了火烧眉毛的味道,符晓抬手在脸上摸了摸,发现并没有烧到哪里。
心中正奇怪着焦味从何而来,耳边传来了九恶的痛呼声。他身为恶鬼刀剑不侵,可附身的金鱼却是凡体,火苗舔一下就承受不住。
符晓在心中窃喜,但这笑意还未在眼中溢满便立刻凝固散去。在她拉扯绳索之后,不仅仅是火光突然升起,屋内传来了似雷霆一般的咆哮吼叫。
吼叫声只能用雄浑厚重来形容,可这声音实在太大,大到不管再怎么雄浑厚重,入了符晓的耳后刺的她只觉尖锐疼痛。
“嗯?”
符晓抬手去捂耳朵的时候,手上摸到了由九恶附身的金鱼,冰凉滑腻,用尖牙咬在了她的耳垂上。
合着这疼痛也不光是雷霆呼啸的罪过,还有九恶。
一把将金鱼耳坠子从耳垂上取下,符晓将其置于掌心,眼神忽的变冷。她摇摇晃晃着起身,眼角抽了抽走到了丹炉边儿上。
握着金鱼耳坠子的手置于丹炉前,狠厉的眼神配合女子身上的血污,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再有一回,我就烧了你。”
符晓才不管九恶是不是山中的恶鬼,反正他也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神通莫测,目前来看有无都差别不大。
故而符晓威胁起来,是打心眼儿里这么想的。
没有生命的金鱼耳坠子在符晓的掌心里扑腾翻转,蹦跳个不停。九恶顾不得追究符晓的无礼,似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般兴奋。
“龙!绳索是须,地火是龙!”
龙是人间帝王崇敬的神明,在修行之人和地狱恶鬼看来,也是登了大道的至高妖修。龙当居深海,龙当居高山,绝非被人锁在地下牵扯胡须戏耍。
狗屁的仙人,分明仙人行事残忍程度不输我辈恶鬼修罗啊!
符晓听闻了九恶的话后,将蹦跳不停的鱼儿重新挂在耳上,目光顺着炉下的绳索往根处瞧。绳索下方是一扇金属做的窗,火便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青蓝色的火焰舔舐在丹炉上,炉内的药材和地宝瞬间便能化为虚无,但这绳索却安然无恙。金属做的窗上有一个大大的禁字,字迹根骨奇佳,笔笔都似利刃划下。
家出逆子,国出奸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都是难以阻拦的事情。
一个禁字可没能让符晓望而生畏,反倒是生出了几分雀跃和好奇来。
“看看去。”
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宣阳铃仙君送来的衣甲披挂,踢掉了脚下的靴子也换了新的穿上。
胆子大,不代表傻。
大仇未报之前,符晓惜命着呢。
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故事中的反派呢; 有两种。
一则是铁面寡言的修罗,城府极深; 最终死在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里,被大英雄一刀毙命; 死的轰轰烈烈。
二则是叨叨叨的碎嘴子; 在决战关头已经将英雄制服,但因为话多; 最终被英雄找准时机给反杀了; 死的憋屈。
“你爹给的可都是好东西!护体甲八成是九吞八乍大叶金锁连环甲!脚下靴多半是卷沿八棱紫金荷叶靴……”
符晓双手紧紧握着龙须; 小心翼翼的避开火焰往炉下那禁字诀下方潜行的时候; 耳边传来了九恶的声音; 念念叨叨一刻不停。
九吞八乍大叶金锁甲; 卷沿八棱紫金荷叶靴; 你听听这长达八个字的前缀。符晓放满了脚步; 一点点的向下,虽未开口回应; 但已然将九恶归为了故事中常出现的第二种反派了。
符晓在山野乡村长大,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嚼舌头根子的婶子姨娘,以至于她自己也是个骂天骂地骂西北风,逼急了论你爹我娘祖宗短长的人。
而今有了九恶在她耳边念叨,倒真叫符晓反省了起来。毕竟死得轰轰烈烈; 总比死于被英雄反杀来的好。
不过九恶虽然话多,但他的话也确实无错。符晓身上的行头,各个都有奇效; 绝对当得起那八个字的冗长前缀。
青蓝色的火焰舔过她的铠甲,符晓却没有半分被灼烧的疼痛。配合脚下的金荷叶靴,再陡峭的悬崖也可似平地一般的行走。
炉下禁字诀后,是一个中空的地穴,足足有上万尺见方。借着青色的火光向四下张望,只见由人工雕琢出来的岩壁和盘缘岩壁的梯。
不管是岩壁,还是梯,一时之间都瞧不见边界。
呼——
一股热浪自下而上奔涌而来,险些将好不容易下来的符晓顺着原路给推回去。
热浪卷席奔涌向上,符晓借了身上铠甲的光不曾受伤。但当她费尽力气拽住龙须,踩在陡峭岩壁上堪堪停稳,向热浪来源的方向望去时,又险些自己个儿爬上去。
中空的地穴里趴着一只似小山一般的气势磅礴的兽,细长的身子,类马的脑袋上长着类牛的角,赤睛大虫一般的胡须生在脸颊两侧,根根都被悬吊着。
长如蛇般的身子上长着四只夜鹰般的爪脚,爪子被粗重的铁索紧紧绑缚着,庞然大物也只能是肚皮贴着地面,动弹不得狼狈极了。
“四不像。”
书中有云,海市极南有国唤作柔佛。柔佛国有兽,头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像驴,故得名四不像。
符晓总蹲在私塾的墙根儿底下,多少也晓得些奇闻异事。在瞧见地穴下方困缚住的巨兽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它了。
“是龙!”
化作金鱼垂在符晓耳边的金鱼断然否决,催促着符晓快些下去,好仔细看看这头龙。
巨兽的须子皆被悬吊而起,拽的它脸腮上的肉也跟着吊起。每根须子都和符晓手中的这根一样,通往峭壁上的一方小洞穴。
八成每根须子后,都是一座炼丹的炉。
符晓空生的女儿身,胆子比儿郎们还要大。距离洞穴谷底还有好些距离,她便松开紧握着须子的手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走近之后符晓才发现,这巨兽也真是怪可怜的。浑身上下的鳞片已然所剩无几,偶尔才有几片半不落的与它的肉身相连。
鳞片皮毛,对兽来说是铠甲一般的物件,必要时可挡致命一击。然而此刻鳞片没了也就罢了,鳞片下方的血肉也是缺一块少一块的。
本该光洁的躯体,坑洼不平,到处是被人用利器剜挖后留下的痕迹,瞧着好不狰狞。
即便是亲手挖了小妖丹脉的符晓,这会儿瞧了都生出了几分‘咋这么残忍呢’的同情来。
符晓不想承认自己无知,还惦记着在村里私塾墙根儿地下听到的四不像说法,梗着脖子不愿认同九恶,仍旧称呼此庞然大物为巨兽。
巨兽似在熟睡,偶尔被牵了牵胡须也不醒来,只是抽抽鼻子喷出一股子青色的火焰来。
符晓将手置于眉上,踮起脚尖远眺。这洞穴深不见底,也远不见边界,巨兽的尾巴到底是不是和四不像一样长得像驴,符晓也一时摸不准。
绕它一圈去看,不大现实,寅时她还得上去给丹炉铲灰呢。凝神丹关乎符晓是否会爆体而亡,不能被眼下的巨兽给扰乱了计划。
巨兽实在太大,符晓对于它来说就是只不起眼的蚂蚁。别说此刻正在沉睡,即便是醒来,恐怕也懒得搭理。
符晓将双手背在身后,在这洞穴里转悠了起来,心中感慨着仙山果然与众不同。
“快快行!”
耳边的金鱼儿游来游去,鱼嘴不曾开合,但声音已然传到了符晓的耳中。
只是此时九恶还在长华山外,又不能向以前似的,将大刀横在她的脖颈上。故而符晓面对九恶的催促,便生出了倦怠和叛逆来。
九恶越催,她越慢。
走着走着,符晓在不远处瞧见了一块支楞着一块石头。平地里突然冒出一块来,多半是有异样。符晓加快了脚步,朝着石头走了过去。
凡间有望山跑死马的说法,山瞧着近,跑到山脚下得好一段时间呢。这石头也同理,远远的瞧着不大,可真当符晓走近了,才发现它竟然也有一人半的高度。
这石头呈现青白色,与长华山的石头大不一样,倒像是从旁的什么地方搬来的。石头也并非是石头,而是一块石碑。
石碑上笔走龙蛇,自己遒劲有力,还带着几分出尘的洒脱。
符晓只在私塾的墙根儿底下蹲着,听了不少是有的,同人争执起来引经据典的没理也能搅弄三分。但若真让她看,识字却不多。
石碑上的字迹洒脱,可还是颇有规矩,无有一个字不端正的。
然而站在石碑下方的符晓,百来个字让她歪着头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看了这么久,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有好些个字符晓压根儿就不认识。
“昺谶年,長驊軕众仙濬……”
“丙辰年,青岚府恶蛟化龙为祸人间,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九恶打断了符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