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美人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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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却愕然!什么口令?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无言以对。
那守卫见我不说话,便道:“天王盖地虎。”说完直直的望着我。
莫非在考我的对联水平么?就你这一个守卫!我立刻毫不犹豫的答道:“宝塔镇河妖!”说完心里得意之极,等着他赞好。
哪知那守卫闻言却脸色一变,突然退后几步,指放唇间,吹了一响哨。闻声立刻从旁边营帐中奔出不少守兵,将我围住。那边俘虏女营中也感觉到这边的异状,不少人向这边看过来,看见了我之后,都不由的一呆。
那些守兵围住我后,一个头目走了出来,望着我,猜不出我身份,一时还不敢下令抓我,只是问道:“你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我也不想隐瞒,如实的答道:“我是囚犯,此刻无事来这里逛逛的。”
“什么?”那个头目闻言不再客气,招呼手下道:“来人,把他拿下!”应声奔出几个守兵,扑向了我。我也没作什么反抗,任由他们缚住了我手臂。
那个头目打量了我几眼,道:“你说你是囚犯?哪有囚犯穿你这样衣服的!你明明是个奸细!”我也懒得跟他争辩。心中暗想:等他把我交给他们上司,事情自然会清楚的。
果然那个头目见我无语,更加认定我是奸细,道:“再来几个人,我们现在押他去将军那里,向将军请功!你们可要小心点,别让他跑了,”说着当先走去。我被五六个守兵押着,推推搡搡的,紧跟在他后面。
不多久就来到了中军大帐前。那个头目伸手作势止住我们脚步。他独自上前向那中军大营前的门官说明来意,便有人入内通报去了。那个头目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到了抓住奸细后白花花的赏银。
不久便有传令兵出来,示意我们进去。我们一行人进到中军大帐。此刻帐中正椅上正侧身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将,正是此军的主将谢炎。那个头目上前跪禀道:“禀报将军,属下在俘虏女营前抓到一名奸细,此奸细自称是营中囚犯,在女营前窥伺良久,形迹十分可疑,因此属下特意拿住带来给将军,请将军定夺!”
那谢炎抬头看了看我。他自然是认得我的,当日还是纪紫衣亲手把我交给他的呢!他挥了挥手,道:“来人,给此人松绑。”闻声便有帐中守卫过来松开了缚住我的绳索。
那个头目见状,脸色一变,张嘴待言,谢炎已经挥手道:“你们先退下!”那个头目若若连声,带着几个属下出帐去了。
谢炎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客气的道:“林状元,受惊了。”
我想不到他待我如此客气,忙道:“谢老将军言重了。子羽待罪之身,又擅闯军营,冒犯了军纪,还请谢老将军恕罪!”
谢炎呵呵一笑,指着旁边一座椅,道:“我们坐下说话。”我不知其意,只得依言走了过去坐下,谢炎也重新落座。
谢炎看了我一眼,道:“刚才是何事,林状元再给我讲讲。”
我只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谢炎听了笑道:“也难怪他们要把你当作奸细,因为你把口令说错了!”
卷三第七章想见表妹
现在我已经有些明白,原来刚才那俘虏女营前的守卫说的“天王盖地虎”并不是什么上联,而是今晚军营中口令的上半部分。此种口令在傍晚扎营时便会告知全军将士,且一般每天都会不同。如碰到可疑之人,说出口令的上半部分或下半部分,对方便要作答,如答不出来,便会被认定是奸细了。这是军中为了防范奸细混入营中的惯用方法。
知道了此点后,我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今晚营中的口令下半部分是什么呢?”
谢炎答道:“今晚口令的下半部分是‘河妖镇宝塔'。”
闻言我不由一怔!难怪那守卫把我当作奸细了,我说的是“宝塔镇河妖”,跟这个“河妖镇宝塔”意思完全不一样,也亏了这谢炎能想得出啊,任谁也不会想到,河妖还会镇宝塔啊。如此的口令,真真是严密之极,不知道的话,绝无一丝侥幸能对上啊。我不由的一时对这谢炎大为佩服起来。
谢炎又道:“这两天来,林状元可觉得还舒适么?如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不要客气。”
闻言不由得我不有些诚惶诚恐,忙道:“没有没有,一切安好。谢老将军太客气了!”
此刻晚饭已经上来,谢炎便硬邀我一起落座同食,我推却不过,只得答应。
席间一阵闲聊。我便问道:“老将军,此次行程,大概几时可到枫城?”
谢炎答道:“如一切顺利的话,预计半个月后到达枫城。怎么了,林状元可有什么疑问么?”
我忙道:“没有没有。此次到枫城后,谢老将军必定会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了。子羽在此先向老将军预祝了。”
谢炎也谦逊几句。不久我们又干了几杯,气氛似乎热烈了起来。我们现在喝的是军中淡酒,百杯也不易醉的。
又干了一杯,谢炎放下杯子,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刚才林状元在俘虏女营前面转悠,可是有什么事么?”
我见此刻时机已经成熟,便点了点头,道:“嗯,不蛮老将军说,我刚才在俘虏女营前面转悠,确实是有些目地的。”
谢炎闻言淡然一笑,道:“哦,林状元不妨说来听听。”
我正了正身子,道:“不敢相瞒老将军,说实话,此刻俘虏女营中,正关着我的一位表妹。许久不见,也不知表妹她怎么样了!因此我刚才才会在女营前面徘徊,冀望能见表妹一面!”
谢炎暗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实在是合情合理。我是华炎的新科状元,自是大有可能出自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此刻俘虏女营中关着不少华炎旧臣的妻女,其中若有一个是我的表妹,自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谢炎淡然的道:“林状元,你若是想跟你表妹见一面,自然是无妨的。”他当然不敢放了我表妹来成全我,但让我表兄妹俩见个面,确实是无妨的。
闻言我大喜,忙道:“如此多谢老将军成全了!”看来有希望能见一见那个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的石清照石姑娘了。心中暗暗惊讶他怎么如此肯卖给我面子,看来是卖给纪紫衣的面子了。不由得对那纪紫衣更加好奇起来。
谢炎道:“你表妹叫什么名字?等下我就吩咐人安排你们表兄妹见面!”
我道:“表妹姓石名清照,叫石清照!”
“石清照?”谢炎闻言颇感到有些意外。我见了心中暗暗道:莫非他这个行伍之人也听过这江南第一才女之名么?我当初都还不知道的啊,可不要出什么岔子,这个该死的石清照,没事弄那么有名干什么!
哪知谢炎却果真问道:“你那表妹,可是素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的石清照石才女?”
闻言我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正是!”
谢炎见我应是,脸上顿时便现出些难色来。想来那石姑娘是皇上钦定要见的人物,他对此也颇有些顾忌。
我见状有些不妙,忙道:“谢老将军,我只是想见表妹一面,别无它求。若老将军觉得有为难之处,那就算了,就当子羽没说好了。”我以退为进的道。
果然,谢炎刚才已经满口答应,此刻若要反悔,面上也有些不好看,而且听得我说只是见一面而已,想了想,终觉得无妨,便道:“无妨的。我既然答应了林状元,岂有反悔之理呢,呵呵。此事也是小事一桩。但谢某也有个要求。”
我道:“老将军请讲。”
谢炎道:“到时你若是要见那石姑娘,须不得以表兄的身份去见,就装作营中判官,去审问一番。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一刻!”
如此更好。我连忙点头答应。只是限定时间只有一刻,稍稍嫌短了点。
事情议定,我们又吃喝了一番,谢炎便吩咐人把我送回我的那个独人营帐。并告诉我,晚些时候,会派人来叫我前去,与表妹相会。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我便半躺在榻上,静待那谢炎派人来叫我了。一时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之慢。
果然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一个卫兵进帐来,叫我跟他前去。我跟着他在营中走了片刻,也不知方位。最后在一个营帐前停下。我略看了看四周,觉得似是在那俘虏女营的附近。那卫兵对我道:“大人请进。”我便依言走了进去。
这个营帐和普通营帐一般无二。只是在帐中后方摆放了一张长条桌,桌上摆放着一些笔墨纸砚。看来那谢炎当真是把我安排成一个营中判官,来提审犯人了。
我一个人坐于长条桌前,静静等着。过了片刻,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心中不由一紧,想来便是那石姑娘要进来了。
营帐的幕布被掀开,两个守卫押着一个女犯走了进来,随同的还有一个老婆子,想必是管理俘虏女营的执事人员。
我淡淡的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两个守卫和老婆子闻言退了下去,待他们出帐之后,我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侍立帐中的女囚来。
卷三第八章江南才女
只见这女囚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是身着囚衣,却难掩她修长窈窕的身段。一张清丽绝俗的瓜子脸。轻抿的双唇,下巴俏细,透出丝丝倔强之色。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啊!我看着她,一时忘了发话了!她此刻也望着我,面上现出疑惑之色。
我这才问道:“你可是姓石名清照的么?”
女囚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又问道:“你爹可是原华炎国兵部侍郎叫石坚的?”女囚又点了点头。
果然是江南第一才女石清照!我不再迟疑,从怀中掏出那石坚交给我的玉佩。石清照看到我手中的玉佩,不由脸色微变。
我默不作声,把玉佩递给了她。她手抚玉佩看了一阵,终于忍耐不住,眼眶中盈出泪水,颤声的道:“你是谁,怎么身藏有我父亲的玉佩?”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叫林子羽,不久前曾跟你父亲石坚大人有过同牢之谊。”
石清照闻言更是不解,看着我,满脸的疑惑。
我知道她心中所惑,便道:“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营中判官。此刻我的身份,其实跟你一样,只是个囚犯,不过我跟这军中主将交情不一般罢了。”
听到这里石清照才渐渐有点明白过来了。
我继续道:“我也原是华炎的臣子。此次应天城破,我碰巧跟你父亲石大人关在一处。受他所托,如有机会,会尽力营救你。因此今晚我向谢老将军求了一个情,特来见你一面。”
石清照听到这里,对我的面色已大为缓和,想是相信了我的话。她轻握着那玉佩,道:“林公子,我父亲现在还好么?此刻他是否也在此处?”
我叹了口气,道:“我说出来,石姑娘你可不要太过悲痛,保重身体要紧。石大人在狱中染上重病,不久前已经去世了……”
石清照虽然隐隐约约有所预感,但此刻亲耳听到我说出她父亲去世的消息,仍是不禁伤心欲绝。想到慈父从此便天人永隔,相见无期,心中又是一恸,饮泣起来。
我安慰她道:“逝者已矣,还请石姑娘节哀顺便,保重身体要紧。相信石大人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见到他的女儿如此伤心的。”
石清照饮泣一阵,勉强忍住,拭去脸上泪水,抬起了头。一副梨花带雨的容貌,看得我也是一呆。石清照又轻声问道:“林公子可知我丈夫赵郎的下落消息么?”
闻言我一阵不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话。沉吟一下,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她终究是要知道的了。便道:“姑娘的丈夫,兵部员外郎赵明诚兄,在应天城破当日,英勇不屈,拼死卫国,却终因寡不敌众,被乱军所杀,已经为国捐躯了!”
“什么?赵……。郎……”石姑娘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就要站立不住。短短片刻,就受到丧父失夫的双重沉重的打击,饶是她平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此刻也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若不是身在此牢营之中,就要放声痛哭,此刻只能是暗暗饮泣不已。
待她哭了半晌,我道:“好了,石姑娘,虽然他们都已去世,但你还是应该坚强的活下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你父亲的遗愿,相信也是你丈夫的遗愿。”
石清照再次止住泪水,低头良久不语。
这时外面的那老婆子已经在叫道:“大人,审问好了么,时刻不早了,老身要带她回营房去了。”
我突然吟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刘邦,不肯过江东。‘”石清照听得我吟出她旧日所作诗词,不由稍感意外。
我又道:“刘邦固一世之雄也,若能过得江东,卷土重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