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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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冰忽的话锋一转,幽幽说道:“既然孙大哥如此谦让,那小弟就要‘得寸进尺’一次啦。我技痒已久,今日就来领教领教你的‘紫荆剑法’!”孙晢笑道:“老孙奉陪就是。”回头去问五老:“我的‘紫荆剑’带来了没有?”五老答道:“有!”其中一人从怀里摸出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双手递到孙晢手里。
原来这“紫荆剑”也是从早春紫荆树上摘来的树枝,又短又小,比成人的拇指还要细,于凡人眼里,这小小的树枝哪里做得了武器?称之为“剑”更是惹人捧腹。但用这根树枝的不是别人,正是孙晢,江湖侠客或耳闻、或目见,哪个不知他神通广大,每次见他握着这根树枝出场,无不冷汗涔涔,又有哪个敢去笑他。
夏语冰环视了一圈,程在天和法媞梅并不在场,船中五老却一个个站着纹丝不动。他眼珠子一翻,对孙晢道:“大哥,你我比武,用的可都是独门绝技,要是叫外人偷学了去,可不太划算……”五老积怨已久,嘴上再也耐受不住,终于脱口骂道:“你那点狗屁绝技,谁稀罕学你?”“就是!你送钱给我,跪下求我,我都懒得学。”“看老孙怎么收拾你!”
孙晢喝道:“大家不要吵了!”对五老道:“我们‘天下四君’有个君子之约,但凡我们四个人之间比武,一律不许外人旁观,更不许助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夏老弟要好好较量一场,你们先回春园去罢,不必等我。”一个老头劝道:“他特意支开我们五个老头,不知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你切勿中了他的奸计。”又一个老头冷笑道:“还能有什么主意?他这是要对老孙不利了。”孙晢坦然道:“第一,夏老弟不是这等人;第二,我老孙行事正大光明,怕什么鬼蜮伎俩?第三,就算有个万一,他果真想要对我不利,怕也得逞不了!你们留下碧光镜,先回去罢。”
五老不从,到最后终究被他苦口婆心,一一劝退,只好千叮万嘱他小心保重,撇下碧光镜走了。
孙晢目送五老走了一盏茶时分,刚把手中那碧光镜塞到了怀里,还没做好对决的准备,便听夏语冰喝道:“看招!”腹部向外隆起,喉咙往上一突,嘴里又飘出低沉的蛙鸣声来。
孙晢失惊,感到有成千上万只蛙的叫声窜进了耳内,立时便头晕耳鸣、气短胸闷,知道夏语冰来势凶猛,也没空当去想他的意图,唯有运功和这股声波相抵。
才刚稳住手脚,只见夏语冰合上嘴,毫无征兆地抓起了红莲棒打将来。孙晢忙架紫荆剑来挡,怎奈真气散乱无章,一跟对面的劲道相触,很快便被冲散,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且战且走。
夏语冰恃着真气饱满,干脆把花巧有余、实战无用的招数全都略去,每一棒都是大开大阖,不是径直向孙晢面门砸去,就是横着狂扫,打得孙晢难以招架。孙晢一面逃,一面想:“夏老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忽然咬了咬牙:“是了,是了!一定是我击杀龙紫阳时用力太猛,白白耗去了许多真元,一时回复不过来。”
眼看夏语冰一根短棒使出了拔地倚天之势,饶是孙晢这般的大宗师,此时也吓得惊惶万状,只得用上轻功鼠窜狼奔。
夏语冰追得近了,大喝一声:“别走!”当头一棒,朝孙晢天灵盖砸落。孙晢手脚着忙,堪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棒,心下看得分明:“他再补上一棒,我就决计躲不过了。”但孙晢始终疑窦难消:“夏老弟出招怎么变得如此毒辣,处处都不留情?”值此时刻,只听夏语冰嘿嘿一笑,眼里闪出凶光。
这时不远处却有个声音喝道:“住手!”夏语冰听着十分熟悉,但他急于进招,哪里有空理会?依旧照着预算好的方位挥出了第二棒。这一棒堪称神速,眼看孙晢就要躲闪不开。但夏语冰内劲运了出去,才刚送到棒头,只觉背间透来一股强劲的剑气,急中生智,闪到左侧。等那剑气近身时,他就势一推,借力打力,把那股剑气送到孙晢跟前。
原来夏语冰身后那剑客不是别人,正是手握纯阳剑的程在天。他方才和法媞梅摸黑去找溪水,花了不少工夫,这时才赶回来,先不见了五老,又看夏语冰穷追孙晢不放,大有要让后者横尸当场的势头。
孙晢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他瞧见孙晢处境危殆,如何能束手旁观?一边叫住手,一边拔剑来助孙晢。但想到孙晢在远,夏语冰在近,略加思索,便定下了“围魏救赵”的计策,急攻夏语冰后背,不怕他不闪躲,他一闪躲,孙晢的险势自然得解。但夏语冰却将计就计,把程在天的剑气引向了孙晢,实在老辣。程在天收势不及,凌厉无匹的剑气迅速向着孙晢逼近。
但程在天较之夏语冰,又离孙晢远了好几丈,孙晢逃不过夏语冰的猛击,要应付程在天远远送到的剑气却还绰绰有余。只看孙晢甫一定神,也迅即对着夏语冰转来的剑气推出一掌。那剑气拐了个弯,又向夏语冰的面门跃去。
夏语冰面无惧色,挺着红莲棒一隔,把那股剑气震得四散。谁知程在天和孙晢毫不含糊,分进合击,纯阳剑、紫荆剑一左一右,直取夏语冰胸膛。夏语冰以一敌二,败势立显,撑不了多久便突围而去,不料被程在天、孙晢二人的剑气所伤,咳出一口鲜血。
孙晢看夏语冰的黑影越走越远,心里暗叹:“他的轻功也非往日可比了!”对着他叫道:“夏老弟,怎么走得这么急?”夏语冰犹豫了一下,回头说道:“孙大哥,你的剑法已臻化境,小弟自愧不如。只是近来听闻五毒教和西域明教的教主都已物故,两教行凶谋逆者甚多,怕要借此机会寻仇觅恨,祸害生灵。小弟胜不了你,打发这两大教派的人物却不在话下。要到这两处教派,虽然路远难行,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武林正道,辛苦劳碌一下,小弟是在所不辞。”
孙晢叫道:“夏老弟,先停下说句话,再走不迟!”夏语冰道:“事关重大,实在不能多所逗留。告辞了!”说罢,把红衣一拂,几个起落后便踪影全无。
程在天收剑回鞘道:“孙先生,他举止也真奇怪。”法媞梅也走上前道:“是啊,刚刚打完就走,真让人捉摸不透。”孙晢叹了好长的气,说道:“他行事乖张,倒和曾老头有几分相似。但我见他热心世务、心系天下,也是当世一位奇男子,所谓‘奇人必有异形’,他有些地方跟常人大相径庭,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程在天道:“但他这一走,难免太匆忙了些。”孙晢笑道:“他为了天下事劳碌奔波,正所谓‘孔席不暖’‘墨突不黔’,哪有闲下来的时候?不然,他的外号也不叫‘夏虫无眠‘啦。”
第106章 兄友弟恭可笑(1)()
孙晢运气片刻,等到气血和顺了,笑道:“咱们三个快走罢。五老轻功不弱,再慢些可就难追了。”法媞梅叫道:“这可怪了!”程在天问:“又怎么啦?”法媞梅道:“龙教主才去世不久,他是怎么知道的?王教主更是远在西域,他一时之间又怎能听到王教主的死讯?”
孙晢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拍,笑道:“你这脑瓜儿整天想的是什么东西?夏老弟惯于东奔西走,比他人早些知晓江湖大事,不是正常得很么?”程在天也道:“梅梅,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啦。”法媞梅嘟嘴道:“我就是觉着有些不对劲。”程在天道:“等咱们到了孙先生的春园,再慢慢思量,怎么样?”法媞梅道:“你说得轻巧,到那里去哪有这么容易?”程在天哄了她一阵子,她才没再使性子,三人前行了数里,想寻个客栈歇脚。
忽的前方冲上来成群的青壮汉子,个个手举火把、身披锦衣,衣角绣着火焰的图样,面相如佛门中人般庄严。中间一人勒住人马,自己走到了他们三人面前。
程在天见他高鼻深目,面相十分熟悉,一眼认出他是“夺命手”莫坤。只见他正对着自己拱了拱手,怪里怪气地道:“原来是程大侠!弘法特使莫坤在此拜见。”程在天听他称呼自己为“程大侠”,颇有些忍俊不禁,心想:“我什么时候变成大侠了?你见我又何必说什么‘拜见’?”
刚还了个礼,却听法媞梅叫道:“莫叔叔,你好大的胆子!”莫坤羞愧难当,不敢正眼看她。法媞梅问道:“你归降明教,可还过得称心?”莫坤道:“属下……属下投身明教,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法媞梅哼了一声,对程在天道:“程大哥,他原来是我教的南方大使,后来却投降了明教,不知羞耻,真是小人一个。你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程在天忙止住了她,问莫坤道:“不知阁下远来,有何见教?”莫坤道:“教主继任以来,对你甚是想念,派出了两大法王、两大特使,带着数百教众来到中土,分头打听你的下落。谢天谢地,莫坤今日终于找着了你,这下便能回去跟教主交差啦。”
程在天一愣,随即想起莫坤已是明教中人,顿感大惑不解:“甚是想念?我跟王向明教主只是见过一面,他怎会想念我?他就算真要来找我,又何必这么大阵仗?”孙晢忽然哈哈笑道:“傻小子,夏老弟说过近来明教教主死了,那如今的教主,也不是王向明啦。”莫坤道:“这位前辈说得不错。”
程在天问道:“那现今的教主又是谁?”莫坤笑道:“原来你还不知情!现今的程教主,就是你的哥哥。”程在天惊道:“我的哥哥,程在渊?”莫坤道:“不错。”程在天道:“他……他怎么当上了教主?”
莫坤叹道:“说来话长。王教主生前,便对他甚为器重,也曾吐露过百年之后,让他继承本教大业的心思。那时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都说,王教主有圣光照护,身子又硬朗,谈这些岂不是为时尚早?谁知半个月前,王教主突发了一种怪病,面青唇白、经脉逆行,没过半个时辰便不在人世了。
“光明左使杜英、右使诸葛雄宣读了王教主的遗书,又让上下帮众一同看了,便遵照王教主的遗命,拥立程教主当了教主。本教之中,教主以下便以左右二使为尊,他们既全力拥护程教主,又有王教主的遗书为证,上下教众还有什么话说?虽然当中有不信不服的,却争辩不过,新教主上任后,便把他们一一革出教外了。自此他在本教说一不二,没人再敢对他说个不字。”
孙晢见程在天听得全神贯注,自己却早意兴阑珊,待莫坤说完,轻蔑地道:“西域武学不足为道,明教如此,天方教、昆仑派亦然,世人皆知。挑选教主如同矮子里头拔将军,哪个当上教主还不是一个样?”莫坤怒道:“老头,你是哪位?明教声誉,岂容你来任意诋毁?”孙晢笑道:“岂敢,岂敢!老夫何止要‘诋毁’明教声誉,就连整个西域武林都要‘诋毁’一遍。”莫坤怒而握拳,猛地又化拳为掌,想要对孙晢下手。
谁知孙晢早就洞悉了一切,六根手指上下左右齐点,把莫坤的全身要穴都死死封住。那群青壮汉子看到了这种高明的手段,哪个敢上前来。
莫坤心惊,张口便问:“不知道前辈姓甚名谁?什么来头?”孙晢笑道:“中原武林里有四位好手,合称‘四君’,你知道么?”莫坤道:“晚辈见少识浅,对中原人物,实在有所不知。”孙晢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问我名姓了,乖乖回西域去罢!”话未毕,六指齐点,便又把他穴位解封了。莫坤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孙晢淡然道:“速速离去,免得老夫反悔,你就走不了了。”
莫坤点头,又对程在天道:“程大侠,烦请跟我们回西域去见教主。”程在天见兄长心切,欣然道:“好!”法媞梅道:“程大哥,不要听他的。咱们一回西域,让我爹看见了,又要把我关起来,那时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程在天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信以如今的功力,足可完胜你爹,就算他真把你关了起来,我也能救你出去。”
孙晢呵呵笑道:“不错!年少就该有点胆魄。西域低手遍地,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你又羽翼已丰,要在西域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找个会说话的猴子还难,放心去罢!”程在天道:“有了孙先生这番话,晚辈还有什么好怕的?梅梅,你信得过我么?”法媞梅脸带娇羞:“程大哥,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英雄,我当然信得过你。”
孙晢忽的故意叹气道:“唉,有的人真是蠢到了家,连算盘都不会打。抛却西湖胜景不去看,却非要到西域不毛之地活受罪!”程在天谢罪道:“西湖风景美绝尘寰,先生又盛情相邀,晚辈原无不去的道理。奈何家兄暌违已久,好好的血肉之亲,音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