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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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萧如南当即跪下,恭顺地说道:“白龙王神威无敌,真叫小的大开眼界。”
这时,地底传来了一阵空明的声音。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说的是:“李耀威,行事切莫太暴戾乖张。萧如南既已是我圣教中的一个堂主,你便不该随意责打他。芸茹虽则违忤我的命令,毕竟还是我教中人,你只能把她点穴,不能伤她半分。至于那个傻小子和那个姓周的,由你处置。”
这时,程在天方才知道,原来这“白龙王”叫做李耀威。他心中暗暗想道:“这人却真是人如其名,处处耍威风!”
只听得李耀威压低了声音,说道:“教主教训得是。属下牢记在心,今后定将依照教主说的去办。”
那边的龙紫阳说道:“你若真能这样,很好!你下来,我给你看一封信。”
白龙王应道:“是!”走出屋外,一跃就到了一间吊脚楼的底层,进了去就再无声息了。
萧如南不敢妄动,等了好久,那地底再也没有了声音。这才开口跟他们三人说话。书生和芸茹此前多次闻听了他不堪的言语,这时也只好四目相对,毫无办法。
却听得萧如南谦卑地说道:“小的此前是受了教主和白龙王的胁迫,才对两位无礼。还请两位恕罪!”书生和芸茹听了,瞪大了眼睛,疑是自己听错了。
萧如南却轻轻地走上前来,左戳右点,想要解了两人穴道。他手法笨拙,点了好几次才把两人的穴道解开。程在天在旁看见了,也在暗暗笑他。
萧如南把两人穴道解开后,又对着两人说道:“小的自知再练几年,也是打不过二位,只怕下次比武时就被两位杀死了。因此,只求两位与小的对战时,能手下留情,放小人一马。这都是小人心中真意,只是往日有教主和白龙王在场,才不敢这般说,还望两位谅解!”
书生和芸茹听了,都是将信将疑。方才还耀武扬威、声势汹涌的恶人,竟一下子又变成了恭顺无比的样子,转变之快,实叫人难以置信。但看他说得情真意切,煞有介事似的,又不得不信。
这时,白龙王李耀威早已从地下的秘道到了总坛,见着了教主。原来唐门中人和议不成后,又修书一封,把原来的措辞好好改了一番,送到了寨子之中;只因程在天等三人都在屋内,才不曾看见唐门的信使到来。
龙紫阳仔细看了这来信,比上一封更是谦恭有礼,对他以及五毒教多有溢美之词,闭口不谈其过。当下心中疑惑,不知唐门中人使的是什么阴谋诡计,便召集了白龙王、金蟾王、黑蛛王同去商量。
朱蝎王有事出外,而芸茹和书生结为夫妻后,不听他的意旨,他便没让她们二人到总坛。因此,在圣坛之中议事的,只有教主龙紫阳和“五圣王”中的三王。
金蟾王不通汉语,黑蛛王在旁告知了他来信的大概。而白龙王眼快,先把这封信看完了,用苗语说道:“教主!这定是那唐狗的诡计,名为求和,其实必有阴暗的图谋。我们绝不能堕入他们的奸计。”
黑蛛王在振威堂吃了唐门中人的亏,几近丧命,因此也连声附和。金蟾王沉思了许久,说道:“教主,我们还是再好好思索一下,再做决定不迟……”
但龙紫阳终于把手一挥,不再让他说下去。龙紫阳在他所坐的镶金宝座上重重一拍,说道:“不必再说了!二位圣王与我所想一致。我们不必理会他们,日后上了战场,依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说完把这封信扔进了不远处的火炉之中。
于是唐门和五毒教,依旧互为仇敌。
第19章 伏剑了平生(1)()
萧如南解了书生、芸茹两人身上的穴道后,一直甚是恭谨,不住地诉说起往日被白龙王诸般凌辱的事来。说到动情处,眼中竟泛起点点泪花。
他正在这般说着,忽的看见李耀威又进了屋子中,忙擦干了眼泪,低声下气地说道:“小的拜见白龙王。”
李耀威没搭理他,斜眼一瞥只见书生、芸茹两人都坐了下来,立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气往上冲,对着萧如南喝道:“你干的好事!解了他们二人的穴道作甚?”
只见萧如南神色窘迫,不知说什么好。但他忽的指着程在天,说道:“报告龙王,小的并没干这事!都是这个小崽子干的,他方才说会解穴,小的不信,才让他做成了这事。”
书生和芸茹齐声说道:“你胡说!”程在天也道:“我不会丝毫武功,怎么会解穴?刚才明明是你亲手解的穴!”萧如南说道:“小的怎敢欺骗龙王?他们三个本就是同路人,自然说同样的话,乞求龙王明察。”
李耀威不耐烦地说道:“罢了,这事我也懒得追究了。萧如南,快把这小崽子杀了!”话音刚落,芸茹道:“二哥……你折磨我夫妻两人也就罢了,如今又想杀程兄弟。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白龙王对萧如南道:“听好了,我让你再斗一遍,但这次是对付我芸茹妹子。”萧如南听了,心下踌躇。以往李耀威让他对战书生,已经是胜少负多,这次让他对上芸茹,他更觉自己难有胜算。
在萧如南踌躇之时,书生对芸茹使个眼色,两人便同时进招,指掌齐出向萧如南击去。他们素知萧如南功力有限,要在顷刻之间制服了他,再来夹攻李耀威。
李耀威见了,哪里肯干休?一掌劈空击来,把书生的掌风震得往右移了数寸。而芸茹的凌空一指,也让萧如南躲了过去。书生和芸茹见此情势,舍了李耀威,向萧如南趋近身去。
原来隔空伤人,江湖之中能者无数,但毕竟是从远处袭人,愈远劲力愈衰,与近身击人时的力道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真到对战之时,发招总是往前,手脚自然也随之往前,故而只要隔空的一击不成,大多时候还是双方近身相博。这时眼见书生和芸茹二人追了上来,萧如南却只顾逃命,不敢相迎。
终于,萧如南一跃出了屋外,书生和芸茹二人也紧追上前,李耀威紧跟在后。屋外泥泞湿滑,行动颇为不便,因此在手脚上大家都慢了不少。只见李耀威分开了书生和芸茹两人,自去对付书生;萧如南则和芸茹缠斗起来。
程在天看着他们四人左冲右突,苦于自己不会武功,不能上前帮书生、芸茹的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细细地看,只见这边李耀威步步紧逼,使得书生连退了好几步;而那边萧如南很快在芸茹的凌厉攻势下除了逃走,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又过了不久,萧如南比芸茹稍慢了一步,被封住了穴道。芸茹作势要往他头上击去,他忙说道:“快看那边,你夫君有难!”芸茹往左一望,只见李耀威势如疯虎,一掌快似一掌地向书生击去。他这时显是要下杀手,置书生于死地了。
芸茹忙冲上前相助,但走出两三步,只觉内息不调,四肢无力。她竭力想运转真气,却丝毫真气也提不上来,心中想道:“唉,想不到这蛊毒已是深入骨髓,我俩如今,是越来越像废人啦。”
程在天见书生万分危殆,大声叫道:“住手!不要伤我周大哥!”跑了上去。李耀威置若罔闻,霎时间又在书生的胸口猛击了两掌,把他打得口吐鲜血。
此时程在天和李耀威相距不过数寸,但李耀威浑当他不在似的,仍在不断进招。程在天飞快地忆起赵修所说、图纸所写,摹地伸出食指,在他“膻中穴”上猛力一戳。
这穴位他那日在赵庄之时,曾在庄客韩知文、韩知礼上点过数次,但在点之前都要细看一下,对自己的手法颇不自信。这时恰遇危急,他没再迟疑就戳了出去,不料正好击中了李耀威的这一穴位,让李耀威再也没了出招的机会。
书生和芸茹震惊之余,都喝彩道:“好!这穴点得好!”书生说完,又吐出一口血来,翻身躺在泥泞的地上。芸茹也手足失调,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到得书生身前时也倒了下去。
程在天一惊,忙道:“大哥、大嫂,你们没事罢?”书生轻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依旧爽朗地笑道:“好兄弟,没事!刀割火烧,不过是小痛一遭;砍手砍头,也不过是冥界一游。”芸茹附和道:“我们俩只是小小的蛊毒发作,都不知经历几回了,不值一提。”
芸茹见程在天仍是放不下心,又道:“对了,你还记得那只红猿么?”程在天问道:“那只红猿怎的了?莫非它真的改了兽性?”芸茹笑道:“的确如此。那日我把它带入寨子里,给它吃婆婆炮制的药。初时它还不愿吃,我就硬塞进它的口中;如此几次,它就喜欢了吃药,吃着吃着真的变得柔顺了,再也不喜欢人血啦。”
程在天听完,赞叹道:“苗寨之药,真是神奇!”忽的又皱眉道:“但这等制药的本事,不用于治病救人,却用于下蛊害人……”
芸茹也叹道:“可不是?但如今江湖之中,除了唐门外,不知还有多少门派对我教心怀敌意,要置我教于死地。倘若我不害他人,他人就要害我;那我就只好先害他人,以绝后患了。我教做出的种种事,大抵都是因为这个道理。”
白龙王听了她这一番说话,连连称是,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外人看我是在欺侮芸茹妹子,但那也不过是教主之命,我不得不遵……程兄弟,你且把我的穴道解了,我决不再为难你们。”程在天闻言,犹豫不决。
书生和芸茹大声叫道:“不要听他说的!”于是程在天便不再理会白龙王,把书生和芸茹慢慢扶了起来。
书生站起身,笑着说道:“贤弟,你我相识不久,却像是亲生兄弟般,情合意投,比起江湖上许许多多的酒肉朋友好得多了。”程在天忙道:“大哥莫要这样说。”书生重重喘出一口气,又说道:“你毕竟年轻,对世事人情看得还不真切。就拿蜈蚣王要你解穴这事来说,你怎能答应他?你又不通晓什么武功,若是把他穴道解了,他当即发难,一瞬就能杀了你。”
白龙王听了,怒道:“我白龙王堂堂正正,不比那些无耻小人,怎会做这样不守信义的事?”书生又笑道:“像你这样狠辣的人,还自称什么‘堂堂正正’,谈什么‘信义’,可笑之极!”白龙王怒火炽烈,但除了高声回骂,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书生道:“好啦,你又何必再嗡嗡地叫?我有一个法子,管教你再无烦恼,不知你愿不愿意听?”白龙王忙道:“愿意,愿意。”书生忽的面露杀气,说道:“我这屋内有一把剑,是芸茹从别人处借来的。偏巧我如今又没了力气,就用这把剑了结了你,你看怎样?”
话毕,书生便要往屋里走。芸茹忙抓住他的手,道:“夫君,这可使不得……”书生问道:“他几次三番和我们作对,而今你还护着他么?”
芸茹叹道:“夫君,当年教主封我和他等五人为护教圣王时,我五人就在教主和五圣前立下誓约,要亲如兄弟姐妹,勠力同心,不能自相残杀。他的所作所为固有不是之处,但我不能背盟忘约。咱们还是饶了他罢。”
书生不住地跺脚,气道:“你,你糊涂啊!到了如今这地步,怎能再信以前说过那些鬼话?你不是还说过‘我不害他人,他人就要害我’么?这句你倒忘了?”他的脚重重踏在泥地上,把泥水都激得飞溅起来。
芸茹道:“夫君,在我教的人眼中,什么名利、性命,比起教主的意旨来,都是毫不足道的。假使我今天不杀他,他明日杀了我,那也是他违逆教主之命,我听命而死,无愧于心。”
书生、程在天听完,都不再说话。天色晦暗,阴云不散,看起来还要再下一场大雨。
在这阴云笼罩之中,忽的有数人在远处缓缓走来。走近了时,只见他们手持木杖,衣衫褴褛,像极了有上顿没下顿的穷叫化,但却十分健壮,多半是练过武功的。
书生一眼就认出了带头那个浓眉大眼的高大汉子,望着他叫道:“明义兄弟,你怎的到这里来了?”程在天看这个汉子孔武有力,比他那时所见的大耳和尚更为健壮,却不生赘肉,不由得暗暗赞叹。
只听对面那汉子张开大口说道:“晨阳兄弟,一别就过去了大半年,近来可好?”他说话间竟带有阵阵的风声,奔腾呼啸。
书生忽的仰天大笑,道:“原来我的名字叫‘周晨阳’。哈哈哈哈,今日方知,今日方知!我可过得很好呢,没病没痛,安然自在。”他这一笑催动了内力,一口热血又往上涌,喷薄欲出,但他终究是把它硬生生吞了回去。
第20章 伏剑了平生(2)()
他这一举动却没瞒过那汉子的双眼,只见那汉子眉头一皱,道:“兄弟,没事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