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别 作者:沈如期(jjvip2013.8.10完结,伪女配)-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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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木兰看到他的微妙变化,害怕“未已”二字牵动其思绪,便很快答应江慕莲,目送她和霍青玄走进云府中。
霍木兰暗里松一口气,转头看向唐翎道:“走吧。”说着便往城中方向走去,然唐翎却是站在原处不动,透过面前翩飞的柳絮,淡淡看着她道:“你爹娘……见过他了?”
霍木兰轻轻站定脚步来,背对着他道:“嗯。”
唐翎微一咬唇,尽力克制着胸中翻滚的思绪,哑声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霍木兰垂下双眸,暗道自己时日不久,实在不该再对他有所隐瞒,便坦然道:“他和我求婚,我……答应了。”
唐翎全身一震,却还是蹙紧双眉,隐忍道:“什么时候的事?”
霍木兰低声道:“就在前几日。”
唐翎听罢忽地一笑,声色悲伤道:“也就是说……在我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想你想到要发疯的时候,你答应了做别人的妻子?”
霍木兰霎时一震,转过身来道:“不是!”
“那是什么!”唐翎再忍受不住,双眸中泛起湿意来,定定看着她道,“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有多在意你,有多想娶你为妻,却为何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转身就答应嫁给一个从认识到现在还不过半年的人?!”
霍木兰双眸一酸,驳道:“喜欢一个人和时间有什么关系?我若会喜欢你,早在十年前就喜欢上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唐翎心中一痛,大声道:“可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你在我心里是一样的!”霍木兰看着他,定定道,“对我来说,你是现在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唐翎,也是以前受人欺负、却憨傻可爱的唐翎!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你的改变而变过!”
山道上空旷无垠,这一声好似宣判,威力之大,直震漫天飞絮飘散在彼此眼中,唐翎深深看着她,忽地冷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为你如何改变,为你如何付出,你都不会因之而接受我,是不是?”
霍木兰心中一震,看着他说不出话,唐翎苦笑一声,转开头看着远处道:“有时候我真恨,恨老天为何要让我喜欢上你,又为何每一次,都让我晚了那么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家苦命的唐爷…QAQ
下一章就放大仙出来了,你们猜猜他这一去,发生了什么?
70乌夜啼(三)
是夜,连天镖局。
云家堡大败的消息早已传遍渝州;城内外的江湖人士均是大骇失色;未料盟主云臻竟会勾结沈梦;设计青城,各大茶楼酒肆一时议论纷纷。连天镖局新任镖头连溢站在石院中;闻此更是惶遽不定;面色如土,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石墙边大树高耸;遮蔽月色;管家站在下边,愁眉叹道:“公子,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连溢置若未闻;迈腿在青石地面上走开两步,呆呆看着墙角一处道:“我爹不是霍青玄杀的……那会是谁杀的?”双眉一敛,思忖道:“罗刹门?沈梦?……云臻?”念及此处,蓦地睁大双眼,颤抖道:“云臻……云臻!”
管家在后闻声一震,匆匆赶上来道:“公子,怎么了?”
连溢脸色大变,原定站定片刻后,忽掉头冲向兵栏处,拔下长戟便往府外奔去,管家见此更是大惊,一声“公子”惊呼而出,当下发足追去。
连溢冲出连府,直奔云家堡,这时却见一少女站在前边街道上,黑纱蒙面,亭亭玉立,一双杏仁眼中透满哀愁,徘徊在月色下进退难定。
连溢满腔愤怒,正在气头之上,故而根本没将这少女放在眼里,还是少女一个眼尖看到他迎面而来,两步一并赶过去道:“连溢!”
连溢眼中竟毫无她半点身影,大步往前疾走,全身戾气凛人,少女登时一怔,跟在他身边边走边道:“连溢,你这是去哪里?”
这蒙着面纱的少女正是被禁足在峨眉山中的蒋青儿,她早便倾心连溢,历经近半年周折,总算博来他一点欢心,岂料这时分却遭千雪山庄被毁容一事,险些万念俱灰。虽然初时连溢对她状况极为关切,并声称绝不会因她容貌而对她别有看法,然在山中禁足数日,不闻连溢半点音讯,还是使蒋青儿忧心忡忡,坐立难安,生怕连溢趁此另寻欢好,这厢便趁天仪师太带着众师姐讨伐云家堡,偷偷溜下山来详探一番。
连溢越走越急,脸色也在夜中变得格外阴鹜,蒋青儿看后更是惊惶不安,连连追问道:“连溢!你怎么了?你说话!”余音未稳,竟给连溢一把推开,厉声道:“让开!”
蒋青儿一个酿跄坐倒在地,更发错愕,便要站起来追去问个究竟,忽见一人自后匆匆赶来,大喊道:“公子!公子等等!”
蒋青儿定睛一看,认出那人是连天镖局大管家,当下上前拦住他道:“连叔,我是青儿!连溢这是怎么了?”
管家自然对蒋青儿有些熟悉,但着实不知连溢去向何处,二人匆匆交谈一番,提起云家堡东窗事发,登时更加担心连溢状况,蒋青儿急切道:“连叔,你先回去联系府中镖师,我跟着连溢去看看!”
说着掉头便往连溢追去,然街道尽头竟已没有他的身影,蒋青儿心头一揪,暗道:“一定是去了云家堡!”不容多想,立时朝城门处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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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风吹山林,如盘圆月映在天幕一角,银霜遍布茂林幽径,连溢走出渝州城门,来到云家堡必经之地的这片树林前时,忽见夜色凄茫的林中走来一个人影,寒雾笼罩下面容难辨,只可看清她手中拿着的一柄腰刀,形似天边如钩冷月。
连溢自然知道这柄刀的主人是谁,然脑中迸出她身影时,还是禁不住全身一震。
怔忪中,霍木兰已缓步走来,一双凤眸中映着婆娑月色,更添肃杀,连溢看后不由一凛,握紧手中长戟,森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霍木兰微一垂睫,在他面前两步远处停下来,道:“你忘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么?”
她声色平平淡淡,却震得连溢脑中一轰,想起两个月前在渝州古巷中她所说的话来,沉着脸道:“此事日后再说,我现在没空理会你!”言罢,竟抽身往她身后幽径奔去,霍木兰眸中一暗,立刻挥刀拦来,厉色道:“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一次吗?!”
连溢耳听刀声迫来,忙斜肩一躲,右手长戟顺势一抛,格开霍木兰手中冷月刀道:“霍木兰,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你作对!等我找到云臻之后再来和你一决高下行不行?!”
霍木兰嗤道:“云臻早不知逃哪儿去了!若要等你找到他,岂不是要我等我猴年马月?!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一面说,便一面奋力抢上数步,刀锋忽左忽右,在连溢面门来掠开砍去,阴狠之风吹得他双目难睁。
连溢一边舞动兵器,一边向后退开,似想趁势逃走,霍木兰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一套冷月刀法连环疾走,嘭一声撞开他矛头,铮一声回刀一刺,又趁他防备之时斜里一撩,刀锋自他胸膛前拉开一道伤口。
连溢登时变色,便在这时,忽听林外山道上奔来一人,厉色道:“霍贱人,吃我一招!”
二人掉头看去,正见蒋青儿映满阴狠之色的双眸,身姿灵动如燕,一振软剑奋力扑来,直戳霍木兰后脑,连溢看这一招,立时怒道:“住手!”抢上一步,挥动长戟挡开蒋青儿杀招。
蒋青儿后退一步,大怒道:“连溢,你怎么还帮着她?!”
连溢正色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
蒋青儿气道:“那她毁我容貌之事呢?!”
连溢皱眉道:“你容貌是你师姐所毁,关木兰什么事?”
蒋青儿未料连溢竟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竟恼得大叫一声,厉喝道:“我都说了不是林师姐是这个贱人!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连溢听她这一嘶喊,忽然间也脸色一变,怔怔看着她没有说话,蒋青儿站在树下,胸脯快速一起一伏,狠狠瞪着霍木兰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双拳攥紧,忽又尖叫一声,提起剑来向霍木兰冲去,秀发飞动下,眼角竟有泪珠迸出,在暗月之中晶莹似碎玉。
连溢这厢一看,竟是震了一震,方探手将她拦住,几近连拉带抱地把她拖到一边来,厉声道:“青儿,你冷静冷静!”
蒋青儿泪眼婆娑,大声道:“连你都不肯相信我,你要我怎么冷静?!”
连溢胸中一涩,却是抿着双唇没有说话,蒋青儿看着他这冷面霜眉的模样,更是心酸至极,泣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容貌被毁你就看也不想看我一眼了?!”
连溢正色道:“我没有!”
蒋青儿驳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连溢双眸一合,复又睁开看着她,尽量放平语气道:“我已说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不用你插手。你且待在这里,等我将事情解决完,好不好?”
蒋青儿听他这厢温言细语,满胸怒火方消散几分,抬手一抹眼泪,道:“那好……我等你!”
连溢瞧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也是软了一软,粗粝指腹替她拭走泪珠,继而捧着她的脸在她眉间轻轻一吻,低声道:“我之前错杀了她弟弟霍锦钰,她今日是来寻我报仇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连溢并不害怕,但请你不要插足这件事情,不要替我擅作主张,若待会儿我有个不幸……也不要迁怒于木兰。”
蒋青儿胸中一震,惶然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连溢转身而去的背影,她想起他适才所说的那番话,脑中如若雷轰,一时之间,竟是呆怔在树下没有任何动作言语。
连溢垂着双睫,一步一步走到霍木兰面前来,棱角分明的脸映着婆娑月色,然虎虎双眸抬起来时,又全是霍木兰横刀而立的身姿。
“情话说完了?”霍木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红唇一挑道。
连溢微微一愣,继而失笑一声,道:“我是说完了,倒是你,有没有什么要托我转告给唐翎那小子的?”
霍木兰皱眉道:“关唐翎什么事?”
连溢看着她,双眸中竟隐隐涌起一片雾泽来:“怎么不关他的事……他那么那么喜欢你,从小就一直关注着你,在意着你,若是知道你今夜死在我手上,岂不是要痛心难过得发疯,整天来向我索命?”
霍木兰双唇一抿,厉色道:“你放心,今夜死的人,只会是你。”
连溢眸色一变,似满天云雾被阴霾笼罩,要下起磅泼大雨一般,霍木兰快步上前,一刀撩来,自下而上取他胸腹,却给他长戟晃动巧妙挡开。
连溢格开这一招,还不及反攻,顿挫之间又是霍木兰一刀自矛头边擦来,银亮刀尖直没他眉心那处,连溢忙斜肩躲开,矛头落地一点,撑着整个人向后一跃。
霍木兰眸冷似霜,飞快追来,银刀在手中窜动如急雨四坠,刀风到处,林中落叶纷纷碎开,似缤纷落英散在二人身周。
连溢腾在半空之中,静静看着霍木兰在大片飞叶中奔来,银霜月色下,还是如往日一样的眼神和身姿,似火红衫在风中激荡翩动,还像她当年在城外古道上纵马奔驰……
他缓缓一笑,在她刀锋迫来时回矛一格,眼看她招式变幻,斜取胸膛,便作势矛锋一搠攻她面门。
霍木兰果真回刀防备,继而左掌斜里一攻,稳当当拍在连溢肋下,连溢身形急速下坠,矛头亦随之从她肩头滑落下来。
霍木兰双眉一敛,紧步追杀而去,便要趁他回防之际使出杀招占回上风,岂料刀锋迫近他胸膛前时,竟见他忽地挺身而立,清幽夜色下,长戟脱手,束发飞动,一柄利刀径直没入他宽胸。
霍木兰心中一震,赫然睁大双眸,然眼前却只有如珠热血飞过,甚至有几滴溅在她面上,她胸中微窒,继而一咬牙拔…出利刀,连溢登时全身一颤,喷着血屈膝倒地。
霍木兰拿着带血的刀,惶然而站,细细回想适才那一幕后,蓦地想到什么,蹲□扶起连溢双肩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躲?”
连溢满嘴是血,抬起头来对她轻轻一笑,哽咽道:“知道你刀法不行……所以……故意让你一招!”
霍木兰睁大双眼道:“谁说我刀法不行……谁要你让我!从小到大我霍木兰要你让过吗?!”
连溢脸色惨白,勉力支撑屈着的一条腿也倒在地上来,单手抓着地面土石,哑声道:“那打了这十多年……就给我让你一次……不行吗?”
霍木兰闻言一愣,看着他的双目中竟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