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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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对陈循说道:“这一次,要谢过陈公援手了。”
陈循双手抄在袖子里,慢吞吞的回了一句:“这一次,本官谁也不帮,谁也不护。胡公您老人家对一个娃娃出手,我真心为你不值!”
这话说的不客气,胡濙却没有生气。他知道陈循说的是实话,官场之道,也讲究身份、辈份。你一个四朝元老对一个初入官场年轻人玩手段,名声上终是不好听的。可胡濙也不敢说,自己的目标是白名鹤背后的人。
快到宫门前的时候,陈循又小声说了一句:“最多三年,我会保他回京!”
胡濙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百官列位,皇帝上朝,山呼……
依然是老规矩,先议大事。这次的大事,竟然还是在西南,主要是些少数民族之间,还有他们与汉族的一些冲突。然后又提到了一事,依然是在合浦,又一个县的几个小吏被杀,这次似乎更严重,县官逃了。
吏部自然是要追究县官失职大罪的,刑部却以为这其中或许不光是百姓的问题。
很可能是某些官员有欺压百姓的嫌疑,所以刑部要海捕文书,先捉了那县令再说。
只有兵部不动声色,没有扯到造反,兵部是不会动的。
白名鹤参加了两次大朝会,竟然都听到合浦这个地方,想到后世自己干过的几个造假的山寨工厂,白名鹤对合浦很有兴趣。
扯了足足半个时辰,这件事情结果依然还是调查再调查。
白名鹤今天没有在大殿之上打瞌睡,而是一只留心着自己上奏本的时机。
“臣有奏本!”一个官员走了出来,看衣服是五品官,只是白名鹤还分不清,这是正五品,还是从五品。
得到允许之后,这位官员拿出奏本念了起来,那文字真是雅,白名鹤自认再让自己努力上三年,也难以达到这个水准。听着有趣之时,却感觉对方在念自己的名字,仔细听下去,这是在表扬自己的功劳。
白名鹤向殿中各位高官那边看了看,白名鹤想不出来,谁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出来表扬自己。
如果宫里几位大太监安排的,那肯定会事先告诉自己。
否则,必然有鬼。
想来想去,白名鹤感觉有些不安,赶紧出列跪在殿中。
朱祁钰也正听着有人表扬白名鹤感觉有些意外,看到白名鹤突然跑出来跪下,开口问道:“白知事,有人赞你有德、有才。涞水县八里三十二村水源之事,你处理的极佳,解决了二十多年来都无人能够解决的问题。这是功劳!你怎么说!”
白名鹤磕了一个头:“臣作的还是很用心的,解决了八里三十二村水源的问题。臣心中也是欢喜的!”
哗……,整个大和殿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就是朱祁钰都愣住了。
太和殿建成有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表扬任何一个官员有些功劳的时候,这位官位一定会非常谦虚的说些话,比如这功劳是万岁英明,上司指点的好,下面的人作的好。直接把功劳往自己头上套的,白名鹤是第一人。
哈哈哈!陈循爽朗大笑着,大步出列:“万岁,这白名鹤倒是一个直人!”
朱祁钰也笑了:“倒是一个性格直爽之人,朕以为当赏!”
胡濙脸都黑了,要赏白名鹤本身就是他的主意,可白名鹤这种东西竟然不要脸,无耻到有人表扬他,他竟然直接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知道什么叫谦虚吗?什么叫礼仪吗?
可这游戏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另一位官员站了出来:“依太祖宝训,有功要赏。臣以为,白名鹤有功,应该由从七品进正七品!”
“臣等附仪!”好几位官员都站了出来了。
“准奏!”朱祁钰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绝对不会凭空送白名鹤好处的,接下来肯定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招数了。正好白名鹤就在大殿之上,朱祁钰也要看看,白名鹤如何接招。
白名鹤却在这个时候,飞快的向前步,扑着跪倒在地上:“臣有奏本!”
大和殿瞬间就静了下来,好几位官员都在看胡濙的眼色,他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保举白名鹤升工部员外郎,要知道从七品升正七品,自然是有资格升一个官位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保举升官,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后升官之后,再安排白名鹤去辽东。这就是连环三击。
胡濙注意到这些官员在等自己的暗示,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先听白名鹤有什么奏本。
奏本被太监收了上去,白名鹤大声的说道:“臣前些日子奉命调整太医院,各位太医非常的辛苦,不到十天时间就为京城七品以上近千位官员作了体检,臣为太医院请功,也有几件要事请万岁恩准!”
“太医院有功,自然是当赏的。吏部列个章程出来!”
吏部有官员出来应命。
白名鹤又说道:“臣请万岁恩准,陈阁老有老寒腿、胡尚书年事已高、于尚书腿上有箭伤……”白名鹤不断的说着几位重臣的伤病,然后又说道:“臣万岁恩准,赐这几位老苦功高的国之重臣,殿上免跪!”
免跪是大恩典呀,整个大殿无一不动容。
“臣已经命人将医案重抄了一份,带到殿外。万岁也可传太医院院首上殿!”白名鹤奏完,蔡公公叫人把白名鹤准备的那些箱子抬进了大殿之中。代宗朱祁钰站了起来:“白知事所奏,是朕忽视了。纵然不因伤病,几位爱卿为大明亦是有功之人,当免跪。”
当场出圣旨,整个大殿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这时,白名鹤却高呼:“臣,还有奏本……
第055节 白名鹤的大杀招()
白名鹤可恨吗?
许多官员都在问这个问题,事实上白名鹤是可恨的,白名鹤的所作所为,最让官集团不能容忍的就是白名鹤不断的在教着皇帝干些面活,只要能争到的露脸的事情,白名鹤都会给皇帝出主意。
就这是媚臣,这是官集团所不能允许的。
可反过来讲,白名鹤也为京城百官作了不少好事,比如京城近千官员的免费体检。找出了许多人的暗疾,谁能不在爱惜自己的身体。
现在又为几位重臣请了免跪的大恩典。或许应该感激白名鹤才对。
白名鹤真的可恨吗?
正当许多官员在反思的时候,白名鹤从那个箱拿出一个本来:“臣调查所得,都给事赵大人之,今年二十七岁,去年初吏部派任东岭监查御史。他称病申请暂缓赴任,其保人就是都给事赵大人,根据太医院体检所示,身体健康无疾。锦衣卫处查到记录,他在去年十年,外出打猎。去年十一月酒后与人冲突,打伤两人。去年十二月……”
白名鹤一条一条的念着,一个老臣全身颤抖的跪在大殿之上。
朱祁钰心终于笑了,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年老的臣是谁?自然就是那天跪在朱祁钰面前,要死要活逼得朱祁钰非认错不可的言官。大明朝,言官的组成是督察院御史与科给事,都给事就是头头了。
这是报复吗?许多官员都在思考,这白名鹤当真是一个无耻之人,拿这样的事情出来为皇帝出气,这不是无耻小人是什么?
可白名鹤却没有完,一本本的拿着医案与锦衣卫的记录来。
当白名鹤拿到第十本的时候,整个大殿之,已经有一半的人冷汗直流。
当白名鹤拿出第三十本的时候,就是杨宁、江渊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白名鹤心机太深了吧,前几天给百官免费体检,今天就拿体检的事情变成一招大杀器,这一招出手,多少人胆寒。
无病装病,不去赴任。这说轻了就是藐视朝庭,说重了就是欺君。
“万岁,这一本,其保人可以满嘴仁义道德,礼教圣人言。礼部前尚书杨宁所保,同族晚辈,正统十三年进士,至今也没有离京赴任……”
白名鹤一口就咬在杨宁身上,而且用词极损。
这一口已经将杨宁咬的鲜血淋淋了,最让杨宁恨的是白名鹤竟然还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是一种轻蔑,一种冷冷的嘲弄。更有着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等杨宁自辩,白名鹤已经扔出几本证据了。太医院的医案,锦衣卫的调查,这就是证据,锦衣卫的调查档在大明就是铁证了,锦衣卫代表着大明皇帝的权威。
杨宁正要出班自辩,白名鹤却又扔了一本:“杨大人,这一本依然是你保下的。等所有的证据全部报完,杨大人再挑出自己保下的那些人,自辩一番,不是更华丽!”白名鹤用了华丽一词,杨宁气的就想当场给白名鹤一记耳光。
可事实却是,白名鹤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不断的打在杨宁的脸上,他是清流,他的门人,他的学生,他作保的官员却作下这等无耻之事。
“万岁!”高谷看到杨宁差不多要暴发了,心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钰。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边是他似乎已经看到白名鹤的胜利,这一记果真是非常有效的计策,自己换立太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几乎可以看到那金册上写着自己亲儿的名字了。
可另一方面,代宗朱祁钰心又是莫名的痛。
清流,清流。你们嘴上说着圣人言,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心真的有我大明吗?还是只有你们的圣贤书,只有你们的官位!
“成见,臣以为……”高谷打断了白名鹤的进言,正准备说话,却听白名鹤的声音提出了八度:“臣手有五本证据,皆是高大人的学生,而且其四人都是高大人亲自作的保人,请高大人听我念来!”
高谷愣住了。
白名鹤竟然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这一口咬的何止是血淋淋呀,直接是深可见骨。
杨宁、高谷、胡濙的门生、于谦的部下。白名鹤那个没有咬,整整一箱,一口气弹劾了一百多个人。就是陈循的门生白名鹤都咬了两三个。
“无法无天,无君无父!”代宗朱祁钰踢翻御座旁的铜香炉,用力一甩衣袖,气呼呼的大步离开了大和殿,走到门口的时候,代宗瞪着那位老言官:“这就是你口的仁教礼仪,这就是你口的圣人言!”
代宗朱祁钰气呼呼的离开了。
而那位赵大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几个太监赶紧过去救治。
白名鹤依旧跪在那里,慢吞吞的将自己刚才拿出来的证据一本本,很慢的摆回箱,摆的非常的整齐,嘴角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胡濙站在原地,足足盯着白名鹤看了有现代时间十分钟。眼睛一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人扶着往大殿外走去。整个大殿之,可以说,几位真正的顶级权贵都用不同的心情看着白名鹤跪在那里整理着一本本的证据。
可普通的官员,甚至不敢去看白名鹤一眼。
好可怕的人呀!
陈循迈着小四方步走到白名鹤身旁,小声说道:“科都给事的职务,倒是适合你!”
白名鹤一抬头,看到是陈循后笑了:“陈公,你认为他们还能容得下我留在京城吗?”
“好,果真是个人才。本官如果还在位,保你三年之后回京!”说罢,陈循也离开了,他不需要回避任何人,到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怕和人斗,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他死磕,特别是没有利益的死磕。
原本于谦还想过去说几句话,可陈循既然过去了,他就不想过去了。
只是对商辂说道:“白名鹤,果真很邪!”
商辂低着头,看着手的笏板低声说道:“这白名鹤还是给你我留面的。他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七成以上都是杨宁与高谷的人。那些散官占了一成,我们这边只是挑了些无关痛痒的,这一计,只是不知道他图得是什么?”
“你想不通,杨宁与高谷就能想通了吗?胡老似乎气血上涌,怕是要病上几日了。”于谦所说的气血上涌,就是现代的高血压。
被白名鹤这么一刺激,血压上升没有晕倒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位晕倒的赵大人,就是血压高气晕的。
回到**,朱祁钰一直进了南书房,脸上才真正的笑了出来:“痛快,果真是痛快。谁才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这一次朕要好好整治他们。”
“万岁,法不责众。还是继续白大人的计划吧!”成敬在旁边劝说着。
“总有一天,朕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有好的官职他们就去抢,不好的,辛苦的就装病。我大明江山如何稳固。”朱祁钰也真的是生气。却也明白,这一百多个官员,连同他们的保人加起来,这么多人真的全部问罪。后果就是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