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 作者:筑梦者(潇湘2012.10.01vip完结)-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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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哥夜里潜进慈宁宫将她一命呜呼了,如何?”荀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这费尽心机留在宫中得到这样的待遇,个老妇绝不会甘心就此罢手。
“别,哥,这是朝堂不是江湖,暗杀她也只是图得一时之快,事后要摆平不容易。”荀真忙制止,柳太后要伏法只能遵循一定的游戏现则,不然手尾就长了。
荀英道:“真儿,哥不过是随口说说的。”
从决定离开江湖回到荀家,他就知道以前十年所学的东西都要一一搁下,江湖与朝堂各有各的现矩,快意江湖是好,但人总要挥之不去的责任与想要守护的人。
雨晰,曾经是他惟一要守护的人,如果没有那一日的对话,也许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离开她,十年相处,两人之间的牵绊不似情人不似家人,他也分不清楚到底似什么?
那天自紫云县被她带回听雨楼的总部时,他的神志已经是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在记忆半清醒半迷糊的情况下,她一直不停地给他喂药,一直抱着他不放手,耳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长风,将那些都忘了,你是长风,不是荀英,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不许你食言……”
记忆如层层迷雾没有拨开的时刻,在此时,却听到那位白头师叔道:“楼主,这药已渐渐地压不住他的疯魔症了,而且他的记忆已经渐渐在恢复了,到时候他就会记得自己是第一将军世家的继承人,这是要瞒也瞒不住的……”
“我知道,从爹爹弄清他的身份告知我那一刻,我即知道他脖子上的玉佩刻的就是他们名字,师叔,我们再想法子好不好,我怕他一旦恢复了记忆就会离开我……”雨晰少有的哭泣声也响在耳边,当时他已经出离愤怒了,原来他们一直知道他是谁?却在他十年的追问中推脱说什么也不知道?
白头师叔叹息一声,“我试着加重药的份量,看看能不能再压住他的记忆,楼主,你要有心理准备才行……”那一天起整整半年的时间他都在清醒与昏迷中度过,用尽所有的力气,不惜自残也要找回失落的记忆,还要瞒过精明老道的白头师叔,终于在某个清晨,当那一缕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时,他渐渐地睁开眼睛,看到那披着头发的女子一脸期待又一脸小心地道:“长风?”
一时间他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才能看清雨晰的轮廓,想到无数次听到她要白头师叔再度图封闭他的记忆的话,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脸,认真道:“雨晰,我是长风还是荀英?”
她的表情一愣,接而瞳孔放大,跳离他三丈远,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他翻身坐起来,抓过衣物套在打着赤膊的上身,那只是试探的话,没想到一试就试出效果来,掏出那块端详了无数次的玉佩,一面荀字一面英字,原来这才是他的名字,抬眼看着雨晰道:“你不是告诉我,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吗?雨晰,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试图想知道我是谁?你与义父捡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吧?听雨楼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人,惟独我是例外,无论我如何追问你与义父还有师叔他们,你们都一口咬定查不出我的身世,怎么?现在我又变成了荀英?”
他起身慢慢地走近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的心既痛又难过,“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测而已,嗯?雨晰,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的振振有辞呢?”他声音拔高,手却狠狠地揍向她身边的石柱,顿时山休都抖动了一下,可见他的愤怒有多大。
雨晰却是抱着头蹲下来,眼里含泪,“长风,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那时候你…”
他一把提起她,看着她似无辜的大眼睛,“雨晰,不要说,我一个字也不会再信你说的话,你骗了我十年,现在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那个女孩是我妹妹,她只是皇宫最底层的宫女,而你却耽误了我十年时间。”他举起手来,最后却是又一拳捶到一旁的岩石上。”如果不是老天保佑,你知道我……差一点就杀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长风,我怕你一旦记起来就会离开我,我只是怕……”
她流着泪抱着他苦苦地解释。
他却一把推开她,看着她泪流腮边无助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垂泪,伸手将她腮边的泪水抹去,“雨晰,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玩物而已,尤其是义父故去时,你更加地依赖我而已,雨晰,你不是孩子了,要学会长大。”松开抚去她泪水的手,“雨晰,我们从此恩怨两消吧,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去。
“不,长风,我不许你走……”她冲上来抱住他的腰不许他离去。
“到现在你仍是如此任性吗?雨晰,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一直以来都不是软弱的人。”他狠狠地推开她,对于她的欺骗,他已经无法原谅。
那一天伴随着他离去的是她的哭喊声,“长风,你不可以对我如此绝情,什么相忘于江湖,我不要一一”
此时,软身长剑划过暮春时节的绿叶,在夜空中独自飘舞着,如那天她落下的泪,他伸手接过,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最近老是想起她。
“将军,闪开一一”正与他比试地铁一等五人看到他一怔愣,手中的大刀就要砍到他的身子。
突然,荀英的身子一动,手中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精妙绝纶,身子一跃,从他们的包围中跳起来在空中一盘旋,长剑挥舞往下攻去,顿时,合围之势瞬间化解。
铁一等五人四散开来跌坐在地,看到没有造成伤害,铁三松口气道:“将军刚才闪了闪神,我们还怕会伤到将军。”
铁一道:“说什么傻话呢?将军的武艺比起老将军丝毫不逊色,没想到将军的荀家剑法出神入化。”
荀英一抹长剑收回剑鞘,记忆模糊不清时,只有这一套剑法似刻在灵魂深处,想要忘记也难,在成长的岁月里,每日练习这套刻法已成了生命最重要的寄托,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有归属感。
“将军刚刚在想什么?”铁一皱眉道,很少会看到荀英分神。
“没什么。”荀英轻拍他的肩膀,没将心事托出。
“还能想什么?在想未来的夫人啊?”铁十一不怕死地椰愉道。
顿时众人如恍然大悟地般地看着荀英,继而起哄,荀英的眼一瞪,这群人净瞎说,“没有的事。”
“将军别不好意思,想夫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老将军在世时可是时常将夫人的名讳挂在嘴里,阿馥二字是我们听过最多的字眼……”铁五状似解围,但是提及到当年的事情,眼里仍有泪花在闪。
皇宫,荀真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了,才刚踏进内殿,宇文泓就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迎向她,帮她将厚重的披风脱下交给孙大通,一把抱起她坐到炕上,搓着她有些寒意的手,“怎生这么迟?吃过了没?若没有,让尚食局赶紧上膳。”
荀真埋首在他的怀里,“自然是吃过了才回来的,给尚宫夫人上了一注香,告诉她我就要当娘后就回到荀府,原本想帮忙的,结果她们都让我在一边待着,就怕有闪失。”说完,还噘了噘嘴。
“这样才对,你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把孩子给我平平安安地生下来,那我就阿弥陀佛了。”宇文泓接过孙大通递上来的燕窝糖水,一匙一匙地喂给她喝。
“放心好了,我娘生了我哥与我不都一直好好的,难产不可能会有的。”荀真张口吞下,“对了,成亲那天姑姑不许我去,说是我现在有身子了,不能让这喜事冲了。你说她连芝儿克夫的事都不迷信,在这上面怎么就信了个十足?”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不去是好的,我素日里也不信这个,但是搁在你身上,想不信都难。”宇文泓道,现在人人都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上,这丫头还不知足。
“暴君。”荀真瞪了他一眼甜蜜道。”只是不能去观礼,有些失望。”
“你说谁是暴君?”宇文泓假意瞪眼道。
“谁应了不就是谁呗。”荀真才不怕他呢,转身要跳下他的膝盖。
宇文泓却不让她如愿,将她推在炕上,状似要搔她痒痒,她最怕这个,忙求饶般地拉下他的头吻上他的唇,一时间,屋子里春色无边。
荀真轻喘着的平息紊乱的呼息,看着撑手正一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男人,“在看什么?”忙扯过外衣遮住丰腴的身子,好在这炕烧得挺暖,倒也不觉得冷。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看过,真儿,你现在真美。”他一把扯开她的外衣,吻向她的耳垂,吮咬了一阵,大手在她细滑的凝脂上游走,呼息一重,似又要重燃一遍激情之火。
荀真却是轻哼一声,娇喘道:“我有些累了。”
他这才松开她,拨开她有些汗湿的鬓边秀发,想到自己一直亏欠她的,“真儿,看着人家大张旗鼓地筹办婚事,而我虽贵为天子,却不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我终究委屈你了。”使劲地将她揽在怀里。
荀真吻了吻他的胸膛,笑道:“我有你啊,何来的委屈?这宫里百分六十的女人都恨我之骨,我若还不满足,那就要遭天打雷劈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一直是知道的。
她的大度与从不在这点上抱怨过什么,让他的心此时涨得满满的,深情地在她的额头上一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真儿,如果你没有入宫为宫女该多好?我一定给你全天下最隆重的封后大典。”
荀真却是煞风景地道:“那可不好,如果没有入宫这一茬,只怕我现在已经是高夫人了,你若再要我,那就与道德相饽了……”
“你现在还想着高文轩?“宇言语泓这回瞪着她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生气了?荀真小气。”荀真在他的胸上又印上一吻。
宇文泓紧了紧环着她的健臂,“别提他来煞风景,真儿,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活了这么久,现在才明白他最大的执念不是皇位,而是这个小女人。
荀真的眼里有着感动,圈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半晌后,贴着他的唇道:“而你也是我的,这样才公平……”
三月末的天气突然风和日丽起来,宋芝儿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努力做个美丽的新嫁娘,听着喜婆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终于也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穿上亲手绣的嫁衣,然后到堂前哭拜父母,想到父母的养育之恩,她不由得大哭出来,喜婆劝了劝,这才盖上红盖头坐上喜轿前往荀府拜堂成亲。
喜乐一直在耳边响起,她的这场婚礼堪称盛大。
荀英亲迎喜轿,骑在马上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宋芝儿应是他理想的妻,头一次当新郎颇有几分窘迫,及至到了荀府门口,他拉着喜婆递上来的喜球,这才牵着被喜婆背在背上的新嫁娘进了荀府。
今日的荀府却是高朋满座,等着见证荀英与宋芝儿的婚礼,荀兰与陈复身为男方家惟一的亲戚,而且又是长辈,自然端起招呼客人的职责。
宋芝儿被喜婆放下来,正小心谨慎地走上前面的放着的红蒲团,哪里知道身子突然被人一绑往后一拖,而正牵着喜球的荀英也是速度极快地一把扯着喜球,顿时,一颗喜球松散开来。
而宋芝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大红喜帕掉落在地,只能看到荀英怒发冲冠地看着她,不对,是看着身后钳制她的女子。
“雨晰,你这是干什么?”荀英怒道。
“长风,我不许你与她成亲。”雨晰的手指向宋芝儿,霸道地道。
“雨晰,你放开她,她不会武功,你这样会弄伤她的。”荀英扯动手中的绣球,意图将宋芝儿救回来,谁知雨晰却钳制宋芝儿往后一跃。
所有的宾客都惊呆了,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而女方家的母亲却是晕倒了过去,荀兰有些傻愣,荀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尤其看到宋芝儿的脸色苍白,荀兰不顾魏纶的阻拦上前道:“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了新娘子,好吗?”
雨晰却看到荀英怒不可遏的样子,眩然欲泣地摇了摇头,“不,放开了她,他就不会与我说话了。”遂发起狠来,挟着一身喜衣的宋芝儿飞跃上屋顶,回头看向追出来的荀英,扔下一句话,“想要救回她,你一个人跟上来。”说完,咬着下唇离去。
荀英却是怒不可遏,这丫头太乱来了,她的胡来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看到铁一等人追上去,他忙扔下满堂宾客朝铁一等人摆去,“你们回去,我去即可。”其他人去都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雨晰的速度极快,宋芝儿并不重,加上她的轻功了得,硬着带着宋芝儿到了那护城河边,这才松开宋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