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娇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2-12-27完结)-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审核文章也太慢了吧,已经一天了哦,还没审核呐!
☆、梅林琼影
静……
身披厚重的墨黑貂裘风氅背身而立在大厅中央,宝蓝玉冠坠绦,黑发披肩……一众侍婢仆佣静候在门外,小心伺候。
大雪纷飞。
墨发迎风飞扬,唇红齿白,白皙的面庞与如缎的乌发交缠出一幅绝美姿容,滚着白狐毛边的白色锦袍衬得他的肤色有些微透明,显得整个人优雅、高贵,飘逸出尘。
福满公公见到门外踏雪而来的俊秀少年,低声回禀:“皇上,楼将军在外候旨。”
大手轻挥,福满公公退了出来。
楼眷裣衽为礼,福满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军,请,皇上可是等候将军多时了。”
“有劳福公公了。”楼眷淡然颔首。
威武挺拔身姿赫然跃入眼帘,看着他冷硬的熟悉背影,英眸闪现着熠熠亮泽,那日大殿上只因君臣有别,没有好好的瞧他,今日再见,心境自是不同,原来心中竟有着一丝期待。
良久静默无语,默默看着他,乃至他竟忘了行礼。
修长大手轻扫他白狐毛边上沾了的积雪,语声敦厚,“归尘,今日身子可大安了。”端木闵微眯着双眼,眼梢、唇角俱是抒怀的笑容。
归尘是他的字。
当今世上也只有他才会如此唤他,当然这只限在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傲脸孔,一向沉静如水的心突然乱做一团,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慌袭遍全身,令他失了最后一丝冷静。
“臣,楼眷参见吾皇万岁。”掀袍欲跪,一双稳健大手适时扶住了他。
“归尘,你又忘了,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这里没有君臣,有的只是促膝谈心的知心好友。”
他当然记得,当时的他还是先帝最不受宠的三皇子,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而他呢,一直都亲切的唤他的名字,闵。
可是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是他的神武大将军,他还敢如此造次?
还如以前那般,他亲手卸下他身上的墨黑风氅小心的挂在了衣架,端木闵嘴角含笑,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目似星辉朗朗,似乎又看到了昔日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翩翩少年。
牵过他在软榻坐下,楼眷惶然一惊,几欲抽手,却被他紧紧握着,对上他幽邃如夜空般深广的眼睛,清澈水眸掠过了千万种情绪。
紫砂宫灯映出透明细腻的肤色,流畅柔和的线条,反衬出清晰的五官,那面容,清俊中挟这一丝柔媚,那双眼,清澈得好似一泓秋潭,射出动人心魄的光泽。
默默垂首,楼眷感到了深重的压抑与不安。
“归尘,咱们对弈一局如何?”端木闵眉眼含笑。
“臣,但听皇上吩咐。”
端木闵有些愕然,浓眉深
挑……
自从他登基以来,他终究还是与他生疏了,以前的他不会这般对他的,那么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呢?
——闵,咱们去琼林苑赏花吧,听说今年的梅花开的可好了。
——不去。
——哎呀,去嘛,去嘛。
——不去。
——为什么呀?
——因为那是女人才喜欢的玩意儿。
……
瞥见他失落的眼神,临了,他还是缠不过他的软磨硬泡,终于在他的怂恿下,两人去了琼林苑。
他就像是个顽皮的孩童般在千姿百态的梅林里穿梭嬉戏。
浅浅月色下,四周仿佛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雾霰,花和树的影被轻洒到了地上,影随风动,轻摇漫曳。
他笑靥如桃,眸中的清亮光华仿似夜空那般遂远,他失神般定定望着他,突然,他朝他扔过来一个雪团,看着他紧绷的俊脸,他小鸟伊人般娇笑着逃了开去,如黄莺般的笑声在梅林中此起彼伏……
“顽皮。”他苦笑摇首。
见她停驻在一株红梅旁怔怔出神,他伸手刚欲折,他却握住了他的手:“闵,不要折。”
“难道你不喜欢?”他讶然。
就因为他喜欢,所以他才想折来送给他。
他摇头,忽然又点头,想想不妥,又摇头,他都快被他给搞糊涂了。
“归尘,你到底喜不喜欢?”
“嗯,喜欢。”他这次确定的点头。
“送给你。”将一支红梅递到他面前,他呆住,眸中有着一丝怜惜,“闵,你真的折了!”
“因为归尘喜欢。”
是的,只是因为归尘喜欢,所以他才做了折梅手。
“喜欢吗?”
“喜欢。”他乖然巧笑,鼻尖轻轻嗅着梅朵上淡淡飘逸的芳香。
“本来生长的好好的,可是现在却……”他嘟起了红唇,对于他的做法还是有些不理解,颤动着眼眸,虚然望他。
拂去他纤削肩头的几许落雪,他轻叹一声,声音温润如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好,好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身着白色锦袍的公子从梅林后方绕了出来,颀长身姿洒脱不羁,他抱拳一揖:“三皇子,楼统领,景庭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裴公子,早知你来,我等就不来了。”黑眸中蕴了些许怒意,原本温润脸庞霎时寒气逼人,凛凛的光色让他心生惧意。
为何每次见到裴公子,他总是没好脸色,他觉得裴公子人其实也蛮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呀!
“呵呵,三皇子说笑了。”
裴景庭不恼反笑。
“归尘,我们走。”牵着他的手径自离去。
“闵
,别走这么快,我快喘不上气来了。”他小跑着跟上他,而他突然就止了步子,他一头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好硬,撞的他的鼻子好痛哦!
“疼吗?”看着撞的微红的秀挺鼻尖,他的声音柔和了些许。
“嗯。”他有些委屈。
就听他漠漠说道:“我知道你很想问为什么我看见裴景庭就像变了一个人,因为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先皇后的侄子,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惭形秽。”
“闵,其实你不用这样子,以你的能力要远胜于太子殿下,你只要让皇上发现你的好,或许皇上会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一定。”
“呵呵,另眼相看,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生的孩子,他会在乎?他最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先皇后裴如意,周皇后也只是仗着周相国,她的儿子端木赐才能稳坐太子之位。”
他深深闭眼,这是一段不堪的往事,他是在冷宫出生,冷宫长大,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认识了他,定远大将军遗腹子,太子最信任的禁军统领,楼眷。
也只有他是真心待他,从来不会用鄙夷的眼光看他,让他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卑微,那么孤独。
“从小我就听祖母说宫廷的斗争有多么的残酷无情,为了储君之位,骨肉兄弟相残;闵,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真的,不必为了那些无谓的争斗而处心积虑去算计,去筹谋,那样,你会活的很累,我希望你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虑,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相信我。”
“归尘,你能……”
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可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因他是楼眷,楼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只忠于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
而他只纯粹是他的朋友,是的,朋友,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登陆不上来哦,晋江的系统还真是够烂的!
☆、往事归尘
先皇病危告急,太子端木赐伙同周相国谋逆逼宫,三皇子端木闵临危授命,率京都五万兵马入宫勤王。
“楼统领,快,杀了这个乱臣贼子!”端木赐身着皇袍向禁军统领楼眷下了命令。
他手握宝剑僵在原地,真的要杀他?
看着他向他一步步走来,而他却在一点点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听到他说:“归尘,你会为了他而杀了我吗?”
他愕然望着他温润如玉脸庞,嘴唇嚅嚅:“不,不,不……”
他下不了手,要他亲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叫他如何下得去手,更何况,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杀过人,哪怕是一只鸟,都不曾杀过。
“楼眷,你居然背叛本太子,你可知罪?”
“殿下,楼眷没有背叛殿下。”
“没有?你叫本太子如何信你,除非你现在就杀了他,以显示你对本太子的忠诚。”端木赐冷寒的眼神让他悚然一惊。
“我……”
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谁来教教他究竟该如何取舍,一个是他要誓死效忠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他曾承诺要守护的朋友,他该怎么做?
“来人,将楼眷给本太子拿下!”
“谁敢动他!”他挺身而出,一声怒吼气吞山河,手持兵械的侍卫被他的气势所慑,停滞不前。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飞身而至,他清晰的听到了羽箭穿透皮肉的声音。
鲜红刺目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颤了声音:“闵……为什么要替我挡?”
“对不起,归尘,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有目的接近你,以骗取你的信任,从而得到皇城的布防图。这一箭,理应由我来受,以后,你再也不欠他,而我,也不再欠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在低低的重复着为什么?
“闵,振作点,快传御医!御医……”
这是裴景庭惶急的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裴景庭才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好友,而他,只不过是他一直处心积虑要利用的工具罢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才会将皇城的布防图给他看,一切都是他的错
,太子没有说错,他真的背叛了太子,他才是这场政变的罪魁祸首!
“来人,将乱党全部拿下。”
“不许伤他……”在他晕厥的那刻,他看到他紧紧抓住裴景庭的手再三叮嘱。
在这场政变中,以太子党败北而收场。
先皇于当日气绝驾崩,在裴相国父子的齐心辅助下,昔日默默无闻的三皇子端木闵扫平朝纲,他终于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成为高高在上的王!
朝堂之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端木闵俯视着他,淡淡数语,莫须有的罪名成立,他削去了他禁军统领一职,将他打人天牢。
当侍卫押着他离去的那刻,他冲他淡然一笑,喝退左右,昂首挺胸出了大殿。
他在嘲讽他!
因为他从他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明了,他已经不再当他是朋友,他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隐太子端木赐逃遁南朝,进献北朝边塞布防图,乃至南朝发兵进犯,边塞告急,朝中竟无有可用良将,裴景庭出谋划策,当庭举荐一人,楼眷。
只因太过熟悉他,国难当前,他知道他懂得进退。
他亲临天牢册封他为左骁卫大将军衔。
而他只是笑着问他:“皇上给我天下兵马大权,难道皇上就不怕我反了你的北朝天下?”
“你不会。”他亦笑。
他呆然望他,敛了笑容。
他亲自送他出征。
楼眷,他真不愧是北朝名将楼啸天之子,果然不负众望,一举将南朝贼子赶出北朝,从此,他镇守边塞,永不还朝。
对于他的屡次封赏,他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南朝终于修书一封愿从此与北朝修好,加之母亲病危,他这才不得不率大军班师回朝。
庭筵上,面对频频举斛相庆的诸位臣工,他来者不拒,仰脖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见他饮酒,他的心深受触动,难道时隔三载,他还是难以介怀?
一纸封赏,册封他为神武大将军,并以天下安定为由乘机缴了他的兵符。
是夜,馨妃抚琴助兴,而他却是无心观赏,自斟自饮,整颗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不胜酒力的他可还无恙?
直到次日深夜,他方悠悠醒转,得知他身体抱恙,他连夜冒雪
赶去将军府。曹焕说他得的是卸甲风寒症,他大骇。
龙血,又有何不可?
只因是他。
“皇上,皇上……”
看着手持黑子,茫然无绪的眼神盯着棋盘怔然出神,楼眷轻声唤他。
端木闵收回心神,抬眸望他:“呃,归尘,何事?”
“该您了。”
白子落定,端木闵抬头看着他纤长的颈项,优美的下颌,以及颈下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淡淡暗香,心中驰然一荡。
“归尘。”他咬字轻念,声飘如絮,握住他的手,他说:“我输了。”
黯淡的眸注视了他好半晌,冷锐的笑渐渐从他脸上消失,徐徐,优雅的唇角轻启:“还没下完,皇上怎知您就一定输了?”
“天下间,只有归尘最明白我,也最懂我。”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结局,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皇上谬赞了,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