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娇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2-12-27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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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诛九族就大可不必了,胥离命薄,自幼孤苦无依,这世上也并无什么亲眷,若是医不好皇上,胥离愿陪上贱命一条,以赎自身罪孽。”
端木心愣了一愣,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丢下一句狠话:“好,本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
“胥离谢王爷。”涩涩一笑,楼眷微颔首,端木心重重拂袖离开。
“你……叫……”与她俩俩相视一眼,眉心蹙做了一团,幽邃深眸濯濯望她,这双眼睛,好像,真的好像!
“山野之人胥离参见皇上。”恭敬的福了一福,收回目光,眸中倏然升起慌乱的一抹闪光,千万别被他给认出来。
“草民得罪了。”
探手,纤|细二指轻搭腕脉,触手的冰凉眸底潸然一顿,他的身体怎生虚弱成了这般?凝眸深深看她,一片幽情赫然呈现于眼底,眸光渐次炙热,一股幽香盈满心田。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看的她脸庞一阵火烧火燎般灼烫,好在有灰巾遮面,否则,真的是太尴尬了。她低垂了臻首,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低低道:
“皇上体寒,想是这顽疾缠绕皇上多年,药石只可治标,却不能固本,如需根除,还需皇上大力配合,草民斗胆替皇上金针刺穴,可能会有些……疼,还请皇上稍稍忍耐片刻。”
“咳咳……”
又是一番咳喘不休,大手扣住了她持握金针的小手。
“皇上。”
心,纠痛着。
抬起那双迷朦的眼睛,很想看清眼前之人,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他晃了晃头,怎么也看不清楚,迷迷糊糊中他闭上了眼睛,低低的呢喃:“归尘……”
心深深揪痛,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伸手抚着他清瘦脸庞,一声轻呼莹然出口:“闵……”这一声叫的那么自然,好似这一生她一直都是这般唤他。
“闵,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直到今日才来看你。”忍不住心中对他的深切思念伏在他胸口低低呜咽出声,乃至涕泪交加。
“非是我狠心不来看你,只是我一直在寻找能根治你咳喘的法子,我也不知道这个法
子行不行,若是还是医不好你,我愿陪你共赴黄泉,此生再也不要分开。”
轻轻拂起他额角的一缕发丝,指腹滑过刀刻般俊美脸庞,突然一阵心疼:他真的太累了,他承受了太多的苦痛,要不是趁他不备她点了他的睡穴,他哪能这般的安静,她又如何能细细端详他的睡颜。
抬袖拭了拭发涩的眼睛,眼中依然酸涩难抑,一丝温柔的笑痕缓缓浮上唇畔,他熟睡的样子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纯美而洁净。
纤手褪去了他的中衣,明黄龙纹帐下,蜜色的肌肤泛着莹润光泽,她的脸,红了,抿了抿唇,拿过金针,探到穴位,二指轻旋,金针深入肌肤,傲挺的眉心微微凝起。
“闵,再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紧咬了嘴唇,她怎么忍心他痛,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她真的没有他法了,当时,慧清主持就是用这个法子治愈了一位咳喘的患者,她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只有他。
他,有救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收了针,将他的衣裳拢好,静静的坐在榻边看着他熟睡脸庞。似乎昔日梅林中温润如玉的男子又回来了。
——送给你。
——闵,你真的折了?
——因为归尘喜欢。
他笑的温柔。
手持红梅,她羞赧了脸庞。
烛光摇曳,榻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是睡的久了,刚欲抬起有些微酸麻的手臂,一方灰巾闯进他的眼中。
他细细打量着她,此刻她正枕着他的手臂,伏在榻边睡的香甜,不忍扰了她的清梦,漆黑的眼眸凝注在那方灰巾上,他的手伸了过去。
“福公公,你去看看,那个叫胥什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久了为什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端木心薄怒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王爷息怒,这没有消息兴许就是好消息。”福满公公笑着安抚浮躁的王爷。
“哼,皇兄有什么闪失,本王砍了你们这群奴才的脑袋。”
“皇……皇上……”
当他的手刚触到那灰巾,她突然坐了起来,见他醒了,她舒展了眉宇抬脚跑了出去,欢喜唤道:“你们可以进来了,皇上醒了。”
心头突然一阵失落,十一方才若不是那般吵吵嚷嚷他已经揭下了她的面巾了,真想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可惜了一次难得的机会。
“皇兄。”
端木心疾步入内。
他没有说话,眸中有着淡淡的不悦。
她将一张方子递向福公公,说:“照这个方子煎药,每日三次,切记,空腹服用。”
福公公愕然接过方子,他看向身后的曹焕等人,将方子顺手递给了他,“曹大人身为太医院判,曹大
人以为如何?”
楼眷这才注意到随行进来的除了端木心和福满公公外,还有太医院的一众御医,她微有些尴尬,笑道:“几位大人再商榷商榷,看这方子可还适用?”
曹焕点头,瞅了眼方子,咂舌:“曹某受教了,敢问这方子可是姑娘所开?”
“正是。”
“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妙啊!来人,照着这方子速速煎药来。”
内侍监拿着方子小跑出去了。
“皇兄,你可觉得哪里有何不妥?”
“还好。”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附唇在端木心耳边一番低语,端木心微愣,继而明白,他笑着点了点头:“皇兄放心,这件事交于臣弟即可。”
端木心起身,清澈眸光一一扫过众人,淡笑道:“胥离听封:今有医者胥离,医术超群,特破格提拔……”
“王爷,且慢。”一声断喝,楼眷猝然扬声打断了他。
☆、金口允婚
转眼,她在宫里待了近月余,端木闵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咳喘虽是偶而发作,却不如先前那般厉害了,足可见她的金针刺穴配以汤药疗效确实起了作用。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都默默陪着他,也很少说话,大多都是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
“胥离,陪我下盘棋吧?”他说。
“草民……棋艺不精,在皇上面前献丑了。”看着他如墨般幽深的眼睛,她终还是不忍拒绝。
伸手刚欲拈黑子,听到他说:“你执白子吧。”
耳边响起她那日当庭拒绝封赏的朗朗声音:胥离不求封赏,只愿我主平安康健,无灾无忧便是天下百姓之福。
“胥离有什么心愿可告诉我,我可帮你实现。”
“草民别无所求。”她淡然一笑,语声铿锵。
“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见。”福满公公进来通禀。
“胥离待在深山难道都不觉得闷吗?”
对于福满公公的禀告他充耳未闻,抬眸看着她的眼睛,世上居然有着如此酷似的眼睛,如果是他就好了,不,确切的说如果他是她就好了,那么他便可纳她为妃。
“一草一木一世界,心中有情,便不会觉得闷。”她笑的虔淡。
心中有情便不会闷?
他愕然。
“皇上,皇后娘娘……”
端木闵凝了眸色,福满公公当即禁声不语。
落下一子,她说:“草民输了。”
她分明就是故意输给他,从她的棋路他感觉得到她满腹才华,而她却隐而不漏,她当真存了避世之心?还是……
“夜深了,你下去早些歇了吧。”
“草民告退。”
门口,裴景屏见她这么晚才出来,遭到冷落的她当即冷了声音:“胥姑娘这么晚还没歇着?”
“见过皇后娘娘。”她深施一揖。
“免了,胥姑娘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说不准哪天这胥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胥贵人,甚至也有可能是胥美人……哟,瞧本宫一时嘴快,忘了姑娘无颜见人,胥姑娘好走。”裴景屏掩口娇笑。
“娘娘教训的是,胥离谨记娘娘教诲。”
“知道
就好,一个连脸都不敢视人的丑八怪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婵儿扬声骂骂咧咧。
翩然举步离开,想着待他身子好些,好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过了几日,待为他把过脉后,她笑:“皇上身子近来好了很多,草民离家时日已久,也该是时候离开了,今日特向皇上辞行,还望皇上恩准。”
“怎么,你要走?”他愣住。
“是。”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说不上来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总之,听到她要走,他的心就会莫名的疼了。
神色黯然,深眸中有着万般不舍,手中持握着一管玉笔,眸色沉痛万分:“不要走。”他突然抱住了她,低声哀求。
“求你,不要走,归尘……”
他这是?
“皇……皇上……”她在他怀中挣扎。
蓦地清醒,他松开手。
“对不起,我失态了,要是他日遇到什么难处,你尽可来京找我,对了,我可有说过,你和他……很像。”
“她难道真的不再回来了吗?”她明知故问。
“回来?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个……送与你做个念想吧。”他苦涩一笑,将玉笔塞到了她手中。
“皇上,这太贵重了,草民实在受之有愧。”
“呵呵,他当初也说了你今日同样的话,可是他后来却……”却在他大婚那日将玉笔还给了他。
“留着吧。”
“谢皇上。”真是世事多变幻,想不到这玉笔辗转又回到了她手中。
出得仪元殿,曹焕从身后追了上来,“胥大夫请留步。”
“大人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谈不上,就是想请教姑娘究竟师传何人?”曹焕打量着她,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呃……这个……”
慧清主持并非张扬之人,她到底要如何回答?
“胥离姑娘。”
一个声音适时拯救了她。
是他,裴景庭!
楼眷蹙眉,就知道不该回来,现在可倒好,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
“见过国舅爷。”
“胥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裴景庭一双锐眸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要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发现些什么?
“国舅爷这是?”楼眷佯作惊讶,躬身福了一福。
曹焕见裴景庭看他,他忙垂首:“下官突然想起医馆还有事情尚需要处理,容下官先行告退。”向胥离点了点头,曹焕转身离开。
“姑娘这厢请。”裴景庭优雅扬手。
“国舅爷请。”
楼眷顿首。
行至御花园,楼眷停驻在一株红梅前方,端然而立。
“为什么当初不辞而别?”愠怒的声音打身后传了过来,她身形一震,持着红梅的手僵住,他认出了她?
“这御花园可真大。”她装作没听见,笑着打量着偌大的园子。
“我知道是你。”
他匀步走来,双眸紧紧锁在她的脸上,伸手就要去摘她脸上蒙着的灰巾,她猝然后退一步,他笑了笑,手落了下去。
“果然是你。”
“不知道国舅爷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你不是你,胥离乃山野粗人,听不懂。”她心里暗角不好,侧首,咬了咬牙,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我嗅得出你身上的味道,还有,你从来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就凭这点我敢断定你就是她。”他似笑非笑看她,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暗观察她,竟然真的是她。
“国舅爷难不成是属狗的吗?”她笑,依然没有看他,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呵呵,想不到三载未见,你还是那般牙尖嘴利,看来我有必要给你长长记性。”说完,他霍得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箍在了胸前。
“你……”
她双手抵住他胸口,目光躲闪,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你是她,那么你就躲开,如果不是……”
“你待怎样?”
为何他总是要对她苦苦纠缠不放?
手指抚着她柔润唇瓣,他痴迷了眸色,声音难得的温柔:“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明里暗里找你找的有多苦?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俯首,薄唇贴了上来,眼看就要触碰到那柔软,眼前晃了一下,锋锐剑身横亘在二
人之间,那股冰凉贴在他的唇上,端木心声音清寒如霜:“国舅爷这是何举?大家都知道胥离是我请来为皇兄治病的大夫,还请国舅爷尊重皇兄,同时也尊重本王。”
他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他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可曾将他这摄政王爷放在眼里?
楼眷一把推开他,她躲在了端木心身后以求庇护。端木心看着她惊惶眸色,问道:“他可有欺负你?”
她摇了摇头,端木心蹙眉,这个笨女人,现在只要她一开口,他就能治裴景庭的罪,这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