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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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夜情况来看,他们并没有攻打皇宫。幽冥神教今夜也有行动,莫非是四合堂与幽冥神教交手了?
正陷入沉思之际,有人从后面戳了我下,我回头看正是小德子。
他低声问,吃饭没?我摇头,他从怀中取出几块年糕,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下值呢,垫垫肚子。我看了眼唐公公,他正靠着门柱努盹儿,接过年糕,一口吞下一块,慢慢的咀嚼。
有小太监敲门,唐公公,上书房需要两个人手去候着。唐公公睁开眼,看着来人,道,上书房值守都是司礼监的公公门,怎么来我们值守司了?咱们值守司都是些新来的,恐怕不合礼制吧?
小德子忽然道,能去上书房伺候皇上,那是咱们值守司的无上荣幸啊!
小太监干咳一声,实不相瞒,司礼监三个值守的公公,都被皇帝赐死了,实在没人,这不才来找您嘛?
唐公公哦了一声,小德子,你去吧!
再看小德子,仰面躺在地上,呕吐白沫,如癫痫发作一般,唐公公说别装了,你不去现在就打死你。
此刻我口中含着年糕,粘在舌头上,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的要死,可唐公公又在这里,一劲儿的弯腰点头,想把年糕咽下去。
唐公公看到我,说小顺子,你也要去啊?
我一听,连忙摇头,皇帝今夜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刘公公、三个司礼监太监、禁军副统领,五杀超神,我要是去了,一不小心被宰了,多不划算。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口中年糕粘着说不出话来,唐公公这么一说,我运了口气,噗的将年糕吐了出来。
啪!
年糕正粘了唐公公脸上。
我一连赧然,说抱歉哈,没控制住!
唐公公勃然大怒,对那来者道,就他了,他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他!
我心说你有本事打死我啊,不过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事儿,于是跟小德子一起到了上书房。
值守司虽然也是值班太监,但主要负责是卫生、柴火、浣洗等低贱的活儿,并不能直接与皇帝接触,但今夜上书房的太监都被杀光了,才让我们去顶上。
当然,司礼监这个安排恐怕没安好心。一路上,那太监还在教我们上书房的规矩,怎么研磨、怎么铺纸、皇帝手谕怎么写、茶水怎么泡、如何净手、如何洗漱等等。
还没到上书房,就听到明帝朱润泽在摔东西,我仨很自觉往边上一靠,不敢进去,如今他在气头上,还是少惹为妙。
朱润泽怒骂道,杨阁老、徐阁老,你们两人真是我的好爱卿啊,平日里在朝堂上,你们俩不是欢乐斗‘地主嘛,怎么今儿不说话了?请辞?你俩今天意见很一致嘛?
徐玉甫的声音传来,皇上请息怒。
朱润泽敲桌子大骂,息怒?他娘的,你来告诉朕,传国玉玺被人偷走了,你让我息怒?杨阁老,你说怎么办?
杨阁老从容道,陛下,老臣已命令六扇门、顺天府封锁京城,严查出入人员,遇到可疑人等,一律缉拿归案,不过……
朱润泽冷然道:不过什么?
杨阁老道,这件事若是锦衣卫、禁军能参与进来,恐怕能事半功倍!
朱润泽大声道,大年三十,皇宫失火,大宝被盗,你还嫌朕的脸丢的不够嘛?还举城抓捕?让陆炳、吕仲远暗中调查此事!此外,今夜之事,就说皇宫烟花不小心点了太和殿。
两人连声称是。
朱润泽又道,所有参与救火的太监、宫女,全部杀了,一个也不留!
两人不敢反驳,应成下来。
原本我的对明帝朱润泽印象不错,尤其是在江南之时,他还亲点了李牧歌,怎么才不到半年,整个人的性格就变了呢?
当时,我觉得朱润泽生性多疑,但好歹也算雄才大略之人,今夜动辄杀人,连内阁大学士都不敢进谏,难道是因为灵宗皇帝朱悟能?
说罢,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朱润泽几乎将腰弯在了地上,过了良久才道,刘芳,快些将薛神医配制的药丸取一个给朕!
司礼监刘公公道,主子,您下午已吞服了一粒了,如今行散还没有发全,恐怕……
朱润泽厉声道,朕还没死呢,说的话就没人听了吗?转身对杨、徐两位阁老道,你们退下吧,明日大朝会如常进行。
杨梦龙、徐玉甫两位内阁大臣从上书房出来,看了在不远处门房下静立候旨的我们一眼,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
在司礼监刘芳的帮助下,朱润泽吞了一枚红色药丸。没过多久,明帝便脱了外套,饮了些冷酒、冷食,脱去外套,披头散发,只剩下一件明黄色薄衫,来到上书房院子里,开始在院子里行走起来,美其名曰行散。
这些红色药丸,魏晋之时的五石散有些类似,食用之后,令人精神亢奋,神情恍惚,全身燥热,只有通过薄衫、快速行走,再辅之以冷酒冷食,才能有效的行散。
半年前我见到的朱润泽,有龙虎之形,声音洪亮,不到半年,他却鬓角苍白,皱纹深凸,竟然变得十分苍老。不仅如此,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不由让我怀疑,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约莫小半个时辰,朱润泽才停止了行散,刘芳道,主子,距离天亮的大朝会还有两个多时辰,要不您先睡会儿?
朱润泽道,睡不到了,去书房坐会儿便是。刘芳刚扶他起来,朱润泽就直挺挺躺在了雪地之中。
快去传御医!
把薛神医请过来!
众人开始慌乱起来,皇帝竟然晕倒了,这个罪过谁能担待得起,刘芳看到我们,道,你们三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
我们将朱悟能抬到上书房,朱润泽眼睛紧闭,呼吸有些急促,身体之上几处淤青,这是明显的水银中毒的迹象。
不过多久,薛神医来了,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这里遇到我,毕竟我了解他的底细,他说道,陛下这是内火攻心,不妨碍,我这就施展金针度穴之法,帮他疏导内火。
我心说他中的水银之毒,若以热水配之药澡,兴许还有得救,可这薛神医半吊子医术,我实在不放心啊。
不过在这种地方,我人微言轻,根本没有插口的机会,与小德子忙上忙下,给薛神医打下手。
薛神医的金针度穴,实际上就是一种放血疗法,在给朱润泽放了两碗血后,朱润泽缓缓醒转过来,身子虚弱的很,早有人送来了银耳莲子羹,他端着碗,用翠玉勺饮了几口。
这时,有属下来报,启奏万岁,今夜六扇门大牢遭到劫狱,天字一号房犯人被劫走!
啪!
朱润泽手中玉碗落在地上,莲子羹撒了一地。
第230章 药效过期
听老孙头说过,天字一号房关押的犯人,姓孟名悦,曾经担任过六扇门总捕头。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连天刀徐开山这种人物,都只能关押在天字二号房。
孟悦当年是先皇朱悟能的人,后来被朱悟能派到太子府辅佐朱润泽,后来还兼任了登闻院院长,然而在三十年前的那场政治的博弈中,他选择了朱悟能。
朱润泽篡位登基后,念及旧情并没有杀死孟悦,只是废掉他武功,将他关押起来,一关就是三十年,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景元二十二年除夕夜,竟有人攻打六扇门,将孟悦劫狱。
两位阁老脸色各异,杨梦龙有些吃惊,徐玉甫则淡然若定,倒是明帝朱润泽的反应有些异常了。
好啊!朱润泽尖声道,先是传国玉玺失窃,连当年孟黑炭都被人劫走了,看来乱臣逆子贼心不死啊!传陆炳!
不片刻,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前来候旨,朱润泽道,正月初十,朕要杀人祭天,十日之内,我要孟悦的人头来见,否则,提自己人头来见我。
远处传来几道钟声,京城之外,有烟花爆竹响声四起,新的一年到来了。
雪已停,朱润泽披着一件明黄色裘皮披风,站在院子里发呆,再过三个时辰,便是正旦大朝会。
届时,文武百官、番邦使团来给大明皇帝拜年,随后便是皇帝率群臣祭天、祭祖等一切繁文缛节。
腊月二十五到次年正月十五属于年节休沐期,除了内阁和六部的值守人员,其余衙门是不用工作的。但景元二十三年的年节,京城各部衙恐怕不会消停了。
朱润泽在两位阁老的劝说下,回到上书房小憩片刻。
由于杨、徐二人穿的是常服,早上的朝会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需要赶回家去换大朝服,他们走后,我与小德子才正式下值。
虽是寒冬,小德子额头都见了汗了,他松了口气道:小顺子,真没看出来,在陛下面前还能如此从容不迫,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觉得自己活不过天亮了。啊,见过薛总管!
我抬头,却见薛仁凤站在我们身前的必经之路上,看来他早就等着我们了,我也连忙道,干儿子好!
当日他心血来潮,收我当干儿子,这个便宜我可不能让他占了,薛仁凤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嘿嘿一笑,我是说干儿子向您问好!
薛仁凤有急事找我,没有计较这个,对小德子道,滚一边去,我有话要跟小顺子说。
薛仁凤带我进了演武司,道,你今晚当值,把陛下在上书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转述给我听!
我说薛总管这样不合规矩啊,我入宫时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薛仁凤冷哼道,对我来说,只有两种人会保密,第一种是死人。
第二种呢?
死的不能再死之人。江堂主、苏捕头,别忘了,你中毒的解药还在我手中呢!
我心说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给我吃了毒药了,不过你那一品鹤顶红,纯度比徐开山吃的差远了,当天晚上我用了半个时辰就已把毒都逼出来了。
不过为了取得薛仁凤信任,我将在上书房听到的一些话转述给了薛仁凤,当然一番添油加醋、添枝加叶、无中生有的事,我也胡诌了不少。
薛仁凤认真听完,又问我,上次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我说干爹大人,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些天我忙的叽里咕噜的,好几天没见沈无双了,更别说起居注的事儿了。
薛仁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正面对我道,可以啊,苏捕头,竟连起居注都查出来了?
我心呼糟糕,当日他吩咐我接近沈无双,只是说要我给他办事,也没有提什么起居注的事儿,我方才没注意,不小心说漏了嘴。
我嘿嘿一笑,你看干爹,我还是有点用处的,你放心,只要那起居注在沈无双身上,我就算用美男计,也要把那东西取出来给您。
薛仁凤不屑道,美男计,说得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像沈千菱那种绝色,要真陪你一晚,寻常男人就算折寿十年也愿意。
我抗议道,我是那种人嘛?不过,我可以忍。
这时,沈无双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身穿红色裘皮袍子,手中端着一个酒壶,问道,小顺子、薛总管,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可以忍?
我打了个激灵,刚才说得话,她不会听进去了吧?薛总管连忙恭敬道,娜先生,过年好。
我也连忙施礼,收起方才的那些轻视之心,谄笑道,娜先生,您还没休息呢?
沈无双说长夜慢慢,无心睡眠。陛下昨夜赐了一壶琼浆玉露,一人我饮酒醉,不如三人对饮。皇说着,她在厅内一处茶台坐了下来。
我们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薛仁凤知道她身份特殊,也不知方才与我对话她听到了多少。沈无双问,怎么,不欢迎?
我连忙取了两个酒杯,沈无双说,小顺子,你也来一杯吧。
三个玉杯倒满,酒液微黄,略粘稠,看上去度数不低,闻一口香气扑鼻。
沈无双道,此酒名醉逍遥,饮之能忆起生平无尽逍遥事,当年诗仙李太黑作诗云,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来,你二人陪我共饮此酒。
薛仁凤迟疑道,先生,今夜我当值,不便饮酒。我也摇头说,今儿骑驴来的,顺天府好像查酒驾。
沈无双说请喝酒怎么这么多废话,一杯酒又不会要了你们命,一挥手道,饮了!
我俩无法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小腹之中一阵滚热,如有一团火燃烧了起来。
沈无双脸色绯红,显然也受不了这酒劲儿,笑道,醉逍遥,最逍遥,小顺子,你此生最逍遥之事是什么?
我胸口开始发热,脑子开始迷糊,道,有一年山上大雪,我们师门的一头驴丢了,我跟几个师兄找了三天三夜,在后山上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