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號2-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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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下几十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这样的建筑物?难道布莱林打算把所有的员工都迁到这里,好远离大城市、机场和所有的文明事物?除了安全的考量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安全,那不如搬到月球去。
这栋实验室远比实际上所需要的要大许多,迪米区心想。不过它和其他建筑物不同,似乎正在运作中;里面有个柜台,柜台人员认得大卫.道森。两人搭乘电梯上到四楼,右转来到一间办公室。
「嗨,医生,」道森喊道,「这位是迪米区,是布莱林博士派他来的,他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我收到传真了。」这位外科医生走了过来,并向波卜夫伸出手,「嗨,我是约翰.基尔格,请跟我来。」於是两人穿过了一道侧门。走进检验室,而道森则留在门外等候。基尔格要波卜夫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下内衣,然後对他作了简单的体检——检查眼、耳和反射动作,按了按他的腹部,确定肝脏的状况,最後抽了四支试管的血,准备作更详细的检查。
波卜夫完全遵照医生的指示,并没有抗拒,只是他对这整件事感到有些困惑,而且和大部份人一样,对这位医生有些恐惧。最後,基尔格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小瓶药,接著拿起抛弃式针筒戳进药瓶里。
「这是什么?」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问道。
「疫苗。」基尔格解释道,同时放下药瓶。
波卜夫拿起药瓶,察看上面的标签;瓶上除了标有「B2100 112100」的字样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说明。当针扎进他的上臂时,波卜夫眯起了眼;他对打针一向没有好感。
「好了,」基尔格说,「明早我会告诉你检验结果。」然後他要他的病人穿上衣服,同时心想: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生命被拯救一事表示一点感激,真是可怜。
「也许他根本不曾存在过。」特别干员苏利文告诉他的上司。「也许有人会去检查他的信箱,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过去约九或十天之内是没有人去过的。」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在箱子里摆放一部摄影机和动作感测器,就像缉毒组那些人在监视交易地点时所使用的方法。我们办得到,只不过必须花点钱,同时还得在附近派一、两个人负责监视,以免警报突然响起时没人支援。这个案子重要吗?」
「没错,很重要。」负责纽约分部的助理局长告诉他的下属,「这件事是葛斯.渥纳提出的,而他正盯著案情的发展,所以要那些缉毒组的人帮你监视那个信箱。」
苏利文点了点头,努力掩饰内心的惊讶,「好的,我会去办。」
「嗯,班尼斯特的案子现在怎样了?」
「目前没有任何进展,我们正在对这个叫科克.麦克林的家伙作第二次侦讯。他有些心神不宁,也许只是紧张,也许有别的原因——总之,在他身上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失踪的被害人究竟在何处;除了查出他们曾经在城内的酒吧一起喝酒聊天之外,我们一无所获。我们查过他的背景,不过没什么参考价值;他是个专业的生化学家,德拉威大学硕士,然後到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博士,在地平线公司里有份不错的差事。他参加过几个保育团体,包括『地球优先』和『山脉俱乐部』,订了几份他们出的期刊。他的主要嗜好是健行;银行帐户里有两万两千美金,每次都能按时支付帐单。他邻居说他是个寡言内向的人,在那栋公寓里没几个朋友,也没有固定的女友。他说他认识玛丽.班尼斯特,曾经送她回家过一次,不过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这些都是他的说词。」
「有其他消息吗?」纽约分部的助理局长问道。
「纽约警局发出的传单目前尚未有任何回应,而我对此也不抱太大希望。」
「那么接下来呢?」
苏利文耸了耸肩,「过几天我们会对麦克林再作一次侦讯。就像我说的,他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不过还不足以当作证据。」
「我和达勒山卓队长谈过了,他认为这可能是个连续杀人者。」
「有可能。还有其他女孩也失踪了,叫作安.派特洛,而且目前也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会继续侦办,」苏利文保证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号人物,迟早都会露出马脚的。」不过到那时候,可能已经有更多的年轻女孩消失在这个恐怖的黑洞里。
「我以前从没遇过这样的案子。」
「我有,」助理局长说道,「西雅图的绿河杀手案。我们在那个案子上投下了不计其数的资源,但却达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找到,而杀戮就这么突然停止。也许那家伙後来因为偷窃或抢劫街角的卖酒小铺被捕,也可能正蹲在华盛顿州的某个监狱里等著被假释,然後再回到街上多杀几个妓女。我们对那名罪犯的心理状况有些了解,不过也仅止於此。这些案子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科克.麦克林刚吃完午餐,坐在纽约的某一家速食店里,吃著鸡蛋沙拉,享受他的冰淇淋汽水。
「然後呢?」亨利克森问道。
「然後啊,他们又回来找我谈,不断地问那些讨厌的鬼问题,好像希望我会改变说法。」
「你有改吗?」这位前联邦调查局干员问道。
「没有,故事只有一个,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一直来找我?」麦克林反问道。
「我曾经在联邦调查局里待过,也调查过案件,所以知道那些官僚的作法。人们往往会低估他们,结果,等他们出现在——不,结果等你出现在调查范围内,他们就会开始盯你,更重要的是,除非他们查出些什么,否则不会停止。」亨利克森说道,算是给这孩子一个预警。
「那么,他们现在办到哪里了?」麦克林问,「我是说那个女孩的案子。」
「你不必知道这个,科克。记住,你没必要知道。」
「好吧。」麦克林只能接受,「现在怎么办?」
「他们还会再来找你,也许已经对你作了背景调查和……」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找你的邻居和同事谈,看看你的信用状况、车子,是否有前科、是否有犯罪倾向,总之就是找出任何能证明你是坏蛋的证据。」亨利克森解释道。
「我可没做过坏事。」科克说道。
「我知道。」亨利克森自己就曾事先作过类似的调查,因此如果以计画之名要求一个有前科的人去触犯法律,那绝对是愚不可及的事。麦克林唯一的缺点就是和「地球优先」扯上关系;在政府的眼里,这个组织几乎就等於恐怖份子——或者说是极端主义者。不过麦克林所做的,也不过就是阅读他们的月刊。这些人有不少好点子,就连「计画」内部也曾讨论过,是不是要把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拉进来,注射B疫苗。不过他们在保护地球的作法上,多半只局限於在树里打钉,好让链锯断裂之类的事;如此只能阻止锯木厂的工人,并招致愚昧大众的批评,无法让人们学到有用的知识。这就是恐怖份子的盲点,亨利克森多年前就已经明了,他们的行动从来就和他们的志愿沾不上边,因为他们不够聪明,无法发展出足够有效的资源。要达到这个目标,首先就必须在经济市场中存活下来,而这些人在这个战场上,却始终都是战败者。光靠理想是不够的,还需要头脑和适应性。身为被上帝选出来的子民,就必须活得有价值。科克.麦克林并不算是真正有价值的人,但却是「计画」的一员;现在他已经招来联邦调查局的注意,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说词。但是,看来他已经开始动摇,而这就表示他无法信赖,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处理这个问题。
「打包好你的东西,我们今晚就要带你回『计画』。」真是该死,不过不管怎样,事情很快就要展开,非常快。
「好。」麦克林回答道,同时吃完了眼前的鸡蛋沙拉,而亨利克森则在享用他的五香熏牛肉。麦克林注意到了,心想这并不是素食主义者的行为;不过,改天再说吧。
空白的墙总算挂上了一些艺术品,波卜夫心想,至少这个组织并非完全没有灵性。都是些自然风景画——山脉、森林和动物;有些画相当不错,但大部份都很普通,就像廉价汽车旅馆房间里挂的那种画。多奇怪啊,这位俄国人心想,在一片不毛之地中花了这么庞大的经费建造出如此雄伟的建筑物,却摆上次级的艺术品。啊,这就是品味,布莱林是个科技专家,但毫无疑问的,他在生活的细节上可能没受过太多教育。如果在古代,他可能会是个祭司,迪米区猜想,他会穿著白色长袍,留著长须,崇拜树和动物,然後为了奇怪的宗教信仰,在祭坛上牺牲处女——其实这些处女应该有更好的用途。在这个人身上出现了许多新旧事物的奇怪组合,而他的公司也一样;这里的安全主任是个「素食主义者」,从来没吃过肉?真是荒谬。地平线公司在几个新的防疫领域里都是世界级的领导厂商,但里面的人竟然是有著原始古怪信仰的疯子。他猜这应该是美国人特有的毛病吧!在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里,经常同时存在著疯子与奇才;布莱林是个天才,但却雇用像波卜夫这种人来搞恐怖活动……
然後又带他来这里,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边吃晚餐边想,为什么是这里?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他终於可以了解,为何布莱林会对付给恐怖份子的酬劳不屑一顾。地平线公司光是花在修筑联外道路上的钱,就比他从转手款项中抽取的佣金还要多上好几倍。光看细节,就可以知道这栋建筑过去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例如防止内部空气外流的旋转门——他所看到的每一扇门都有某种气密的功能,这让他联想到太空船。所有的钱都是为了让这里更完美,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波卜夫摇了摇头,然後喝了口茶。食物好得没话说,事实上是这里的每件事都无可挑剔,除了那些挂在走道上的艺术品。显然,这里容不下半点瑕疵,因为布莱林可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因此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心策画的,每件事都有个模式——从建造这栋建筑的目的,到建立它的人。他刻意让自己显得像是一个被参观行程误导的人——而那个体检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医生甚至对他注射「疫苗」?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为了什么?究竟要预防什么?
走出这栋科技殿堂就是一片广大的农场,外围更有野生动物群集;早上的导游对此可说是几近崇拜。
德鲁伊教徒(编注:古代塞尔特人中一些有学识的人,主要是担任祭司、教师和法官等工作,传布灵魂不死,人死则灵魂转投的教义),他心底浮出这个字眼。他在英国担任外勤干员时,曾花了不少时间去阅读一些书籍,并学习有关英国的文化;他就像个旅客,参观过巨石文化遗址和其他地方,希望能藉此更了解当地的人。不过,他最後还是发现,历史就是历史,尽管英国的历史比较有趣,却也和苏联差不了多少——那里的历史只是一些为了配合马克思—列宁主义而捏造出来的谎言。
德鲁伊教徒是异教徒,他们的文化源自於存活在树和岩石中的神,人们必须奉献生命给它们。毫无疑问,这些德鲁伊教的祭司们一定研究过如何去控制底下的农民和贵族,事实上,所有的宗教都如此。而人们从宗教中所得到的回报则是希望和对生命的解答——人死後到底会怎样?为什么会下雨,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们从教义中获取权威、力量,并教导人们如何过活;这大概是一个具有天赋却出身微寒的人,能够获取权力的唯一途径——其实这一切都和权力有关——世俗的权力。就像苏联的共产党一样,这些德鲁伊祭司对自己的所作所言都深信不疑;他们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他们的权力来源。
然而,这里的人并非原始人,他们大多是科学家,有的甚至在各自的领域里还是世界第一流的领导者。地平线公司不就是一堆天才的总和吗?布莱林是如何募集到这么多金钱的?
波卜孵皱著眉,把他的盘子放回托盘,然後拿到回收桌去。很旗快,他觉得这里就像是佐钦斯基广场的二号国安会自助餐厅,有好的食物,但是没有特色。他信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对过去对过去这一个月来的生命变化毫无头绪。德鲁伊?研究科学的人怎会变得如此?吃素?有著丰富学识的人怎么会不想吃肉?那些放养在基地边缘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