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烟雨行-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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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布脱已将陆秋烟带到了弓未冷置身之处;
“你给她服下两粒‘散香丸’吧;我有事询问她;”弓未冷显然是在想布脱说话;
鱼幸与几人置身之处相去甚远;听不见布脱细微举动的声音;过了片刻;忽听得弓未冷道:“你好啊;小侄女;”
“啊;是你;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句正是陆秋烟的声音;显是服下了弓未冷口中的“散香丸”;醒了过來;
“小侄女;你不要慌张;这里是沧海;咱们都在船上;”弓未冷神定气闲地道;
陆秋烟听了“在沧海之上”这几个字;声音更加高了:“为什么会在沧海之上;咦;鱼大哥呢;”
鱼幸心里大是炽热:“陆姑娘方才醒來;心里便想到了我的生死;”
甚是感动;又想:“陆姑娘是和我一起來见布脱;才被落入厄境的;她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她;”
想到这里;心情陡然释怀;缓缓提扯真气;不一时;丹田之中暖烘烘一片;功力已恢复了三层左右;
运功之间;仍是仔细听几人谈话;看弓未冷将陆秋烟带将过去;究竟意欲何为;
只听得弓未冷桀桀一笑;说道:“我把他抛下海去喂鱼了;”陆秋烟更是恐惧;生怕他所说的是真的;高声道:“我不信;你个老恶贼;”
“小侄女;那姓鱼的小子是你朋友么;”弓未冷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样;干你什么事;”陆秋烟恨恨地道;
弓未冷又是“呵呵”一笑;说道:“看你着急的样儿;小侄女……”
陆秋烟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乱叫;谁是你小侄女;”
一二六章 烟水茫茫(三)()
弓未冷“嘿嘿”一笑;说道:“你爹爹是我的二师兄;那你自然是我的小侄女了;我这声小侄女那是叫得其所;为何要住口;”
陆秋烟一怔;随即道:“你胡说八道;我爹爹从來洠峁悖桓慰龊湍阋辉诤M猓灰辉诖蠖迹槐臼翘煅南喔簦蝗绾嗡凳悄闶π郑弧
弓未冷道:“我与你爹爹自幼相识;从小一起吃饭睡觉;一同习武练功;这些都不曾假过;哈哈;那时候你不知还在谁家当老祖宗呢;”
陆秋烟对他的话更加难以置信;秀鼻里“哼”的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子;有那么好骗么;”
“你说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那也只得由你;”弓未冷对她也不强求;问道:“那我问你;你爹爹名字是上负下箫;对么;”
陆秋烟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旋即便为镇定;说道:“不错;怎么啦;”
弓未冷又问:“那你妈妈可是姓风;”
陆秋烟又道:“是啊;你想怎样;我妈妈功夫比你厉害很多;我爹爹就不消说了;我劝你还是赶快放了我和鱼大哥的好;否则他们二老找到了你;定叫你洠裁春孟鲁。弧
鱼幸一边运气;心里想:“他们说的是风寻忧师叔;在山上百刀之君已告诉我;陆姑娘妈妈正是风师叔;这却洠Ъ俚模坏恰礁合簟郑蝗词峭芬换靥剑宦焦媚锏恼饷趾蒙婀郑桓后锔后铮荒训浪不兑袈桑怀び诖刁铮弧
“是么;”弓未冷似乎极为不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找个机会与你爹爹比试比试;”说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唉;多年不见;我那傻师哥的女儿已这般大了;只是不知他当年的一身功夫;满腹经纶荒废了洠в校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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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烟话音一落;忽听“蓬”的一声脆响;随即船身一晃;接着弓未冷说道:“瞧好了;”原來他手臂一挥;掌缘切下身旁船身上的一小块木块;掌力一吐;送向海面;
过了半晌;远远只听一声“砰砰”响动;犹如炸开锅一般响动声音;船不疾不缓向前开去;风雨恁大;却似乎变为陪衬;将这声音衬托得更加清晰;
旁人若非亲眼目睹;定然以为是他在海上投了一块巨石;
陆秋烟终究是女孩子;胆子忒小;见他显露了这一手功夫;吓得惊骇相萦;说不出话來;
布脱当先称赞道:“太师父这一手‘掷千斤’的功夫;仅以一木块力道刚猛;有直压泰山之势;而又恰到好处;激起千层浪花;不知炸死了多少条海上的鱼儿;”
弓未冷甚是得意;道:“这一手功夫讲究举重若轻;若手中的不是木块;而是一块石头;反而洠в姓獍阈Ч还Ψ蚪簿垦蚪ソ荒闶毕鹿αι腥酰还识淮谀阍墓Ψ颍淮愎αΦ搅耍晃冶憬庖皇治奚系摹狼Ы铩谟肽悖弧
布脱喜出望外;忙说道:“多谢太师父恩赐;”
弓未冷道:“你谢我做什么;你师父目下北上了;无人传授你功夫;你不可无师自通;却不可荒废了功夫;你投入你师父门下不久;却是千古难逢的练武奇才;怎可就此而埋洠Я四隳兀晃掖愎Ψ颍桓玫毕苍貌攀牵弧
布脱点了点头;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希冀太师父指点一招半式;却也不能;徒孙却得到了诸多恩惠;当真是天大之喜;”
两人一说一答;竟将一旁的陆秋烟视若无人;
弓未冷见她面色惨白;犹是呆痴痴的;又向她“嘿嘿”一笑:“小侄女;我这一手功夫;有你爹爹厉害么;”
“我爹爹他从來不出手;功夫有多好;我……我也不知道;都是听南伯伯他们说的;说爹爹功夫是天下第一;你这个功夫有什么稀奇;凌伯伯说;我爹爹有一手功夫;叫做……叫做……对了;叫‘掷万斤’;据说他能够以一块小纸片;就这么轻轻一挥;就能够激起千千万万层大浪;有压五岳的气势;这是凌伯伯亲眼所见;”说到这里;眉飞色舞;惧怕之意陡去;
弓未冷听到这里;霍然哈哈大笑;声音远远送到江面上去;风雨相夹相送;绵绵不绝;
过了半晌;他声音才歇;道:“若是如此;我那二师兄的功夫当真是一日千里;也是古往今來武学上的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哈;”
陆秋烟哪里料到他不怒反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那二师兄生得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胡诌起來;也是形形**;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呐;”说到这里;不知怎么;声音竟然变得略微凄苦;微微咳嗽起來;
陆秋烟道:“那是自然;”弓未冷不言不语;仔细盯着她;只觉得她容色举止;与风寻忧极为相似;又有自己“二师兄”的影子;不知不觉间;竟然呆了;
陆秋烟见他目光如电;不敢与之对视;忙低下头去;
过了片刻;雨下得更大了;声音“刷刷”的;仿佛要将海面的这一艘船吞洠В
弓未冷听得声音;回过神來;苦笑一下;心里道:“她是她们两个的女儿;自然像她们两个了;我一生殷勤辛苦;到头來;却什么也得不到;”他说的第二个与第三个“她”;指的正是风寻忧;
想到这里;心中愤恨之意大起;朝前跨了一步;咬牙切齿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二师兄还活着呢;”
陆秋烟见他面目狰狞;吓得退了一步;说道:“你……你干么;”实未想到在这片刻之间;他为何会满脸尽是凶相;
“若不是你亲口承认了你爹爹的化名叫做陆负箫;我都还蒙在鼓里;”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放声长啸一声;仰天喃喃道:“好师妹啊好师妹;你好厉害;你竟然骗了我;还和我打了一架;”
陆秋烟给他最后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但听他颇为苦楚;要强之意略微削弱了;轻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弓未冷面上肌肉抽动;并不回答她的言语;忽然问道:“小侄女;你想要知道那个姓鱼的小子的下落么;”
陆秋烟吃了一惊;连连点头;说道:“想知道;想知道;你们把他带去了哪里;”
弓未冷道:“好啊;你只需答允我一件事;我便把他的下落告诉你;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陆秋烟急忙问道;
弓未冷嘴角微扬;说道:“否则我便将他周身捆个结实;扔到海上去喂鲨鱼;我甚是好奇他这条小鱼见到大鲨鱼;会是怎生模样;”
陆秋烟心间一颤;双手捂耳;连连说道:“我不想听;我不想理你;你快把鱼大哥交出來;”
鱼幸听她一说;心中大是感激;险些就要高呼一声;好让陆秋烟知道自己在这里;苦于真气不曾恢复;怎敢轻举妄动;只得强自忍住了;
“好啊;”弓未冷提高音调;“姓鱼的小子是死是活;全由你说了算;我问你;从这里去沧月岛;是怎么个走法;”
陆秋烟一惊;问道:“你问这个干么;”弓未冷冷笑道:“你还想要那小子活命么;你把路径给我画出來;我便带你去见他;”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么;即便要画图;你也得先带我去看看鱼大哥;只有他安然无恙;我才肯给你路径;”陆秋烟似乎已发觉弓未冷心中的念想;当先说道;
弓未冷笑道:“哈哈;你想见完好无损的他;那还不容易么;你赶紧把地图画出來;我就带你去见他;保证毫发无损;”话及此处;就要吩咐布脱去取出纸笔來;
陆秋烟道:“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方才你不是说你已经将鱼大哥扔到海里去了么;原來你是个大骗子;骗人來的;你假话层出不穷;我是不会相信的;”
“哦;”弓未冷声音极为平淡;“这么说來;你是不肯画了;”
“不错;”陆秋烟微仰起头;“原來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來;是为了前去沧月岛;你想以鱼大哥的安危为诱;胁迫我告诉你道路;然后继续囚禁住我们不放;这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之策;算盘可打得好的很哪;”
弓未冷被她戳破自己的念想;微愠道:“小侄女;你可冰雪聪明得紧;这么说來;你是不肯答应我的请求的了;”
陆秋烟心气大硬;说道:“我是不会上当的;”
弓未冷并不为难于她;只是慢条斯理地道:“好啊;既然这样;那你鱼大哥喂定鲨鱼啦;布脱;将她带到西面的船舱中去;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看她能够嘴硬到几时;”
布脱应了一声;两手快捷无伦地伸出;将陆秋烟双手反剪在背;踏出船舱;扯着她往西边走去;
陆秋烟给他一抓住;只觉四肢酸麻;毫无反抗之力;唯有口里高声道:“弓老贼;臭恶贼;你要是敢为难鱼大哥;我……我与你……势不两立……”
风雨无休;霎时间;陆秋烟的声音已隐洠г谝箍罩希
一二七章 烟水茫茫(四)()
陆秋烟给布脱带走之后;偌大的一艘船上;便无他人说话的声音;
鱼幸暗自提气;腹中真气由丹田往上涌去;暖洋洋的甚是舒服;过了半晌;真气已恢复了七八分;
他心中大喜;心想:“最多半个时辰;我真气便可完全恢复;毫无阻碍了;”心里只盼弓未冷等人不要过來;
忽听得脚步声响;却是布脱走了回來;弓未冷待他走到舱中;问道:“安置妥当了么;”布脱道:“按照太师父所吩咐;我把那小姑娘绑在最东边的内舱之中;我……”
弓未冷道:“好;很好;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
布脱躬身道:“是”;这才说道:“徒孙想说的是;这小姑娘如此无礼;太师父何不惩治惩治一下她;却怎么……怎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她;”
弓未冷在舱内來回踱了两步;缓缓道:“她性子刚烈;像极了她……对了;我与她父母渊源极深;不可为难与她;只要她乖乖地将去沧月岛的路途说出來;就放了她吧;”
布脱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像极了她”的那个“她”所指何人;却不敢开口询问;只道:“那鱼……姓鱼的小子呢;”
弓未冷声音一厉;说道:“他是杀害太子的罪魁祸首;让咱们今日受到这般冷落;自然不可轻饶;此番找得到沧月岛的路途那就罢了;不然我定要取他的狗命;”
鱼幸一恍然;蓦然明白:“是了是了;真金太子生病期间;弓未冷是保护他的;可惜让我阴差阳错伤了性命;而今太子已死;他这个堂堂的蒙古‘楞特’国师遭受了不少冷落;”
听得弓未冷续道道:“他是南……大师哥的弟子;定然古灵精怪得紧;你过去瞧瞧;再给他嗅一些‘芙蓉鲮’;让他再睡上几个时辰;到了天明;我还要去找他;”
布脱躬身道:“是;太师父;你一夜未曾合眼;你去休息一下吧;”弓未冷道:“嗯;你就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了你;”
布脱道:“多谢太师父垂怜;”弓未冷道:“都说无需客气;你还是这般;甚好;咦;这两个月以來;我发现你总是面色苍白;莫不是我传授你的那些功夫对你有害;你过來;让我瞧瞧;”
布脱听到这里;蓦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劳……不劳……太师父挂怀;太师父传授的那些功夫;都是至高无上的武学;徒孙越练越精神;怎会……怎会有害;徒孙好得很;”话声颤颤抖抖;似乎极为害怕;
弓未冷道:“既然功夫对你洠в泻ΥΓ荒窃趺囱园祝煌饷娣缬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