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烟雨行-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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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酉时。鱼幸与诸赫林等人都打着盹儿。沉沉欲睡。
忽听得身后噪声大作。余青正要将诸赫林等人叫醒。几人都以睁开了眼睛。
鱼幸当先跳起身來。侧耳倾听。
便在此时。但听得锣鼓喧天。接着一个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形意门出水航海。什么海上水鬼。夜叉都统统让开道。否则拳风到处。化为齑粉。”
这声音还洠湎隆R桓錾粲窒炝似饋恚骸八砣寐贰:硬馈H粲凶枥埂6ㄕ恫蝗摹!闭獯蔚纳羲坪醮优涌诶锓⒊觥5糁场H髟诤C妗I跏谴潭
两个声音一刚一柔。一亢一低。上下交迸着。绵绵不绝。
布脱听到往外一看。说道:“前面不远处便是犀牛峡了。”
诸赫林一怔。说道:“形意门。”
赛雪盈道:“嘉兴形意门。神拳遍无敌。大哥。我猜说话的是形意门的‘不男不女’二位公子。是么。”
何少陵沉声道:“不错。”鱼幸心中一震。思忖道:“两位公子。我听这两人声音不男不女。但至少有四十岁年纪。怎地还能称公子。”
南剑飞道:“形意门向來在江浙一带行事。这会子怎地跑到这东海上來了。”
说话的两个声音发出之后。见还无任何反响。先前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遥遥送了出來:“形意门行事。夜叉水鬼。虾兵蟹将。都让开了吧。”
余青却道:“大哥。形意门向來与淮阴七秀无甚來往。但同属江南武林之人。不如咱们说明身份。也免得他们这般呼來呼去。”
诸赫林摆了摆手。道:“不可。不可。形意门行事怪异。咱们还是让他们先过去吧。”
余青掌舵的手停了下來。说道:“大哥。你说什么。淮阴七秀怎会向别人低头让道。”
诸赫林道:“待会儿便要见到弓未冷了。为救五妹。难免有一场恶斗。还是先留着力气罢。”
余青“哼”的一声。心中愤愤不平。但于大哥之话。却不得不听。转舵缓缓让在一旁。
那阴恻恻的声音道:“多谢。多谢。走吧。”但听得bobo的水声微响。似乎有船滑行而过。
余青道:“大哥。我上去看看。”也不待诸赫林说话。走出后舱。月光之下。只见一艘小船缓缓驶入两个小岛之间。抬头看时。两个小岛果然并生一块。四周小岛丛生。心里想:“这便是犀牛峡了吧。蒙狗鞑子果然实诚。”
眼见小船越滑越远。渐渐洠胄〉褐小V坏萌塘艘豢诙衿;氐胶蟛铡P睦锔悄岩匀棠汀B畹溃骸八棠痰摹J裁垂菲ㄐ我饷拧R凰倚〈H匆没匆跗咝銇砣玫馈H羰谴顺鋈ァH没匆跗咝愕牧趁嫒绾伟诜拧!
南剑飞微微一笑。忽然说道:“六弟。话不可这么说。行走江湖。多交朋友。少意气用事。难道师父临终的遗言。你都忘了么。”
余青眉目一垂。涨红了脸。一言不发。诸赫林道:“好啦好啦。咱们也跟上去吧。”
那犀牛峡幽邃狭长。大船驶入其中。凉风嗖嗖刮來。让人面上一凉。过了好一阵子。
形意门中的“不男不女”公子二位似乎为彰显。一路声音不歇。说的都是什么“形意门到处。妖魔鬼怪让道”之类。
忽然间。听得远处的海面上传來一个悠长的声音:“是何人在大呼小叫。”淮阴七秀等人听到这个声音。直是又惊又喜。一时摩拳擦掌。咬牙切齿。鱼幸听声音入耳。亦是惊不可遏。脱口道:“弓未冷。他果真在这里。”
那阳刚的声音道:“形意门东行入海。一路无阻。让开吧。”
弓未冷的声音远远送道:“什么形意门。老夫却是从洠'來由的让什么道。”
形意门的小船沉寂了片刻。忽然间。笙笳灌耳。乐曲大响。响声中。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形意门船入东海。还祈借光。叨扰莫怪。多谢。”声音清扬。却如同寺中的大钟。久久不绝。
淮阴七秀听了这个声音。脑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名字:“是他。公子青鱼。”
【按: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侵日元军在忻都、洪茶丘、刘复亨三将的指挥下。十月三日从高丽合埔(今韩国镇海湾马山浦附近)出发。驶向对马。十月五**近对马岛。当地地头宗马允助国。召集八十余骑弛向元军登陆据点。双方展开激战。
……(关于其中详细之处。读者朋友可以参照《元史》)
二十日晨。元军展开登陆战。一部元军从博多湾西部百道源滨海一带登陆。昨晚已在此布阵的第一线指挥藤原景资所率领的五百骑兵。并洠в谐迷锹桨胪窘鼗鳌6窃谠锹秸俸枚有秃蟆7讲虐慈毡镜笔被嵴降墓呃S芍鞴ゲ慷臃拧懊帷北硎窘タ肌
当日本武士骑兵部队逼近时。元军鼓声大作。杀声震天。硬弓短矢。大炮轰鸣。日本武士对元军的战术。完全洠в兴枷胱急浮P木ㄕ健U铰砭植磺埃涣骄找唤哟ァH毡疚涫烤颖闼郎搜现亍0俚涝凑匠∪站胺缏椤薄T芸焱平谅乖
另一部元军攻入百道源西部的赤坂。肥后武士菊池二郎武房率自己所部武士一百三十骑与元军展开战斗。大宰府少贰藤原经资所率领的武士部队。按一族一门的战斗组织形式。轮番与占领赤坂的元军进行殊死战斗。终于迫使这部分元军向鹿原方向后撤。
元军左副帅、作战指挥刘复亨为了更好地指挥作战。从高坡走下骑马前进。这个情况被日军前线指挥藤原景资发觉。他立即引马搭箭。将其射落马下。元军统帅受伤。使进攻的势头略受挫折。忻都认为:“小敌之坚。大敌之擒。策疲兵入境。非完计也。不若班师。”于是忻都决定。全军撤退到船上。明日班师。
如果元军就此班师回去。倒也不算失败。顶多是打个平手。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忻都决定班师的前一天晚上。博多湾出现了罕见的台风暴雨。
由于不熟悉地形。元军停泊在博多湾口的舰队一片混乱。不是互相碰撞而翻。就是被大浪打沉;午夜后。台风渐停。但暴雨又降。加上漆黑一片。落海的兵卒根本无法相救。忻都怕日军乘机來袭。下令冒雨撤军回国。此役。元军死亡兵卒达1。35万人。日本史书则称之为“文水之役”。
第二天即二十二日早。日军在大宰府水城列阵。但不见元军进攻。派出侦察人员始知博多海面已无元军船只。元军撤退了。日本朝野对突如其來的台风赶走元军十分惊喜。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大规模拜神的活动。称为“神风”。
关于这段历史。本书并不符合。写在这里。只是为了故事性。所以大家大可不必在意。小说家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一四八章 生死相约(一)()
这时大船已离了犀牛峡老远。琵琶笙笳之声不绝于耳。似是十來人分站四角。同时吹奏。便如同绕梁余音。灌入双耳。都不觉精神大振。其中夹杂着诸赫林等人口中那个“公子青鱼”的清脆的声音。两交相和。徒然变得更加悦耳。
诸赫林道:“六弟。停船吧。既然弓未冷便在此地。咱们上去看看。”
几人一同走出后舱。诸赫林心思一动。反手将布脱揪了出來。
才走到甲板之上。几十只眼睛放目一看。只见形意门的船停在距此艘大船五丈之远。不远处一座小岛凛然矗立在茫茫海水之中。岛上星星点点地漏出几缕灯光來。
鱼幸却是大大的纳闷:“公子青鱼。我听这声音明明是个女子。为何又叫公子。怪不得他们说形意门行事怪异。”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淮阴七秀了。
抬眼一看。只见形意门的那艘小船的桅杆顶端一点雪白。细细一看。却吃了一惊。敢情那上面的。却是一个白衣人。而方才说话的声音。正是从她口中传出。
小船甲板之上。人头攒动。身形不一。前后左右四角。分别站着两个女子。手中或抚琵琶。或吹芦笙。或拍胡笳。八人各自顾着自己手中乐器。头也不抬一下。但乐曲一出。竟然契合得无懈可击。
白衣女子声音还未落下。远远听得弓未冷长啸一声。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形意门要走路。与老夫那是互不干涉。这大海广阔无垠。辽阔无涯。自行走便是。”这声音犹如龙吟虎啸。直插云霄。将那白衣女子的声音压了下去。也将乐曲之音压得荡然无存。
此时海风未拂。白衣女子站在桅杆之上。直是衣袂飘飘。鱼幸远远瞧去。朦朦胧胧之中见她身姿绰约。有如仙人。不由得心头一震:“这女子声音虽如黄鹂鸟一般。听起來甚是舒服。同时也极为稚嫩。我忖度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少女罢了。那桅杆高达两丈。她轻轻巧巧地便飞了上去。功夫不可小觑。”
白衣女子待弓未冷的声音落下。才朗声道:“侠义尚天地。痴是陆经纶。宁逢公孙虞。不遇弓未冷。我道是谁。原來是弓三先生在此。”
弓未冷听他提起自己的名头。甚是得意。“哈哈”一笑。道:“春秋易岁。寒暑轮回。老夫的名头在中原藏匿了多年。难得形意门还记得住。”
白衣少女道:“弓先生武功高绝。天下谁人不知。再说了。弓先生前些日子扬言要踏平中原。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天下人如何不晓。”
弓未冷道:“这些不过是道听传言罢了。老夫就算再猖狂。也不会大言不惭。说什么踏平中原武林之话。”
白衣女子还洠Х⒒啊<装迳弦蝗恕昂俸佟贝笮Α5溃骸笆堑捞舅抵杂铩D遣沤泻媚亍:俸佟9壬窒略诿晒派砭痈吖佟O胍て街性淞帧J遣盍四敲匆恍〗亍J妒蔽裾呶〗堋U庑┑捞舅档幕坝铩D蔷偷狈牌私崃税伞9壬@头衬惆涯愕拇蟠瓶7旁勖枪ァ!彼纳艉廖尥6佟V屑湟鄾'停顿。听在耳中。极为刺耳违和。鱼幸等人都大觉震撼。
弓未冷老脸一沉。说道:“说话的可是火先生。”那说话之人道:“春秋轮回。寒暑易岁。老夫的名头在江南藏匿了多年。难得弓老三侠还记得。万幸。万幸。弓老三侠。你是蒙古太子的授业师父也好。是名扬天下的弓未冷也好。烦请你让道。否则误了形意门赴沧月岛之约。那就大大不妙。大大不妙了。”
鱼幸心中一惊:“沧月岛之约。难道他们形意门是去沧月岛的。”
弓未冷本有心让道。但听他模仿自己口吻说话。好是无礼。又听他说“赴沧月岛之约”这两个字。心中一动。笑道:“我道形意门來这东海作甚。原來是去沧月岛上赴约。哈哈哈哈。贵门日夜兼程。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火先生道:“管他心急不心急。总之早到总比迟到的好。”
弓未冷道:“火先生所言甚是。不瞒各位。老夫也是去沧月岛的。不如咱们和住一道。一同前往。如何。”
火先生疑惑道:“哦。蒙古楞特大师这些年都在蒙古任职。与陆先生素无交往。可说反是敌人。前去沧月岛。不是自讨洠っ础!
弓未冷干咳一声。道:“火先生这话却说得不对了。老夫与沧月岛陆岛主自幼相识。怎说洠в薪煌!
“哦。”火先生更加狐疑。说道:“原來弓老三侠与陆岛主打小就认得了。不知此次你前去沧月岛是叙人日之情呢。还是浪子回头。诚心悔过。”
弓未冷心下发怒。傲然道:“两皆不是。火先生。你可知陆岛主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子道:“陆岛主叫什么名字。形意门并不知晓。只是在江湖之上能够使唤得动‘百刀之君’南月行和太行山的‘鬼面神刀’凌青尘两位前辈之人。想來是一位大仁大义。忧国忧民的大侠。”她说话之时。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桅杆之顶上。
弓未冷脸露不屑之色。道:“哦。”随即哈哈大笑。道:“他向來只会舞文弄墨。哪是什么大仁大义的大侠。嘿嘿。他的名讳。便是上秀下夫。前朝左丞相陆秀夫便是。”
“陆秀夫”三个字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形意门的船上登时有人低声谈论。言语不止。
火先生沉吟片刻。说道:“八年前崖山海战。左丞相陆秀夫背着小皇帝投海而亡。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弓老三侠说陆岛主是陆丞相。措辞未免太过牵强了吧。弓先生。你再不让道。火无涯便要得罪了。”
“得罪了”三字方落。身形一闪。忽然火光大作。海面映得血红。一团火焰裹成一个圆球。朝不远处停泊着的大船飞去。
弓未冷高声叱道:“好是无礼。”也不见如何作动。身子已飞向海面。快速无论地來到大船之前。双掌一吐。喝道:“去。”
内力到处。海面上bobo两声。那飞过去的火球去势一滞。反向朝小船袭來。弓未冷抽身一退。身子在空中一旋。平平稳稳地落在大船第二层之上。
小船上众人眼见火舌变向而來。无不色变振恐。忽然间。小船上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火烧眉毛。清水有限。海水无限……”话未落下。一条影子闪出。飞过甲板。头下脚上。向海面贴去。也不见他如何用招。只听“啵”地一声震天震地的巨响充斥着双耳。
响声一过。水面飞起一团水球。圆圆滚滚地朝火焰袭去。那团水球比火球直大了一倍。水火相交。火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