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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第259部分

小说: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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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随便点感慨。”方静竹摇摇头:“就觉得老板娘家里挺可怜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寡妇,带着智障的儿子和孙子。唉,倒是没见到她家媳妇。不过我觉得,愿意嫁给痴呆傻的,说不定也是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家里日子一定难熬。我们要不多给点小费吧?”

    窗外一阵风飘进来,侧看拴在门外的花生正一脸陶醉地啃树皮。

    冯写意那只‘缺胳膊少腿’的袖子荡了荡,方静竹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很欠揍的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

    “没关系,我能理解任何人的看法。”冯写意端了端筷子,笑容虽然很平和,却平不了方静竹波澜壮阔的自责。

    还好这时候菜端上来了,上菜的女人脸色惨白目光呆滞,走路呛呛踉踉好似一阵风来就就能被吹倒。

    方静竹打量她,应该不过二十三四岁,但长期营养不良把她整个人折磨得像四十好几呢。

    手脚健全,不像哪里有问题。皮肤白得也不像操劳粗活的样子。

    “进去进去,怀着身子呢,这些我来就行。进去看着猫蛋子。”

    老板娘过来,下了菜盘后连推带搡地把女人推回了房间。看方静竹的目光跟着走,她讪讪一笑:“我家媳妇,呵呵,身子骨弱着呢,常年都在病床上窝着。我可舍不得让她干活。”

    “大娘您可真疼媳妇。”方静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呵呵地敷衍着。

    “奶奶疼妈妈,妈妈不许跑……跑……”说话间,里面的男孩又钻了出来,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倒是把老板娘和年轻女人给惊了一下。

    “去去!进里边玩儿去!死猫蛋子!”老板娘驱赶着孙子,将两人推进屋后,一手重重拉上门。

    脸色苍白的女人在进门前的最后一瞬,迷蒙的眼神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奇怪的光。她往方静竹这里看,可是偏巧赶上方静竹正在低头喝汤。

    吃饱喝足后,两人牵着神兽回到卡车那里。

    “今晚,要么你睡上半夜?”方静竹打开驾驶室的门试着调整了一下椅子的角度。

    “我都睡了一路,还是你先睡。”

    冯写意乖巧地递上单手,由着方静竹把他拷上。

    方静竹哦了一声,咔嚓立断。可是另一头拷在哪呢?方向盘上?还是草泥马上?

    最后想了想,她抬手又是咔嚓一下,挂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这下你就跑不了了。”

    方静竹把钥匙一甩,直接甩到了卡车后箱上。

    “荒郊野地的,我能跑哪去啊?”冯写意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可以一起睡觉了。

    五分钟,十分钟……

    “你睡着了么?”两人异口同声。

    “可能是晚上吃多了。”方静竹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撑得难受,蜷着睡不着。”

    “我也是。”冯写意翻了个身推开车门:“下去散散步吧,消化一下。”

    花生老实地待在卡车箱里,嘴巴不停地咀嚼着。

    冯写意走过去摸摸它的头,那感觉就好像在说,自己乖点哦,哥去泡妞似的。

    就这样,两人栓着一圈手铐,沿着小村镇的芦苇荡席地而坐。

    月光皎洁得让人睡意全无,这样的景象,太容易让人想念家乡了。

    “喂,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

    “还有个妹妹,已经嫁人生子。”冯写意淡淡地回答,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河塘。忘了自己的手跟方静竹是拴在一起的,差点把瘦弱的女孩一起撇出去!

    “那你一个人出来满世界的闯,都不联系她么?你们感情……好……不好?”

    “很好。”

    “我也有个表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方静竹沉沉地舒了口气,“可是后来,她离家出走了。十多年都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孩子小小年纪就急着离家出走呢?”冯写意无奈地牵了下唇角,“成年以后,明明有太多的机会去孑然一身地流浪。”

    “是我不好。因为舅妈一直偏爱我,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而照顾不周。

    可能表姐积怨了太久,最后终于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年,爆了。”

    方静竹垂低了头。想起那年的事,心里依然沉重的像上坟似的。

    “那你舅舅呢?”冯写意记得自己不止一次听方静竹提起一个舅妈,想必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吧。

    “舅舅很早就去世了,舅妈一个人带我和表姐两个,十分辛苦。”

006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我舅妈做的腊肠是小镇上的一绝,好多游客慕名而来”

    “每天上学前,她为我和表姐准备便当。一根腊肠剖两半,我的那份永远要大那么一小截。”

    “十六岁那年生日,因为舅妈在医院照顾突然生病的我,彻底把表姐忽视了。第二天她就走了。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表姐才是舅妈的亲生女儿,但这么些年来,她就是对我更加偏私。

    明明表姐成绩更好,人更漂亮,就是那种老师同学街坊邻居口中的别人家小孩。为什么舅妈总是说,我才是她的心肝宝贝。”

    不知不觉的,方静竹讲了太多小时候的事。嘴巴都有点干渴了。冯写意像变魔术一样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只水壶,递上去。

    “谢谢。”方静竹抿了一小口。

    因职业缘故,与男同事们出任务时同屋卧榻同碗饮食都是常有的事。所以方静竹一般不会介意用别人的水壶。

    但是这次的感觉太特别了,让她不由自主多介意了两下。

    壶口的边缘残留男人特有的那种淡淡的薄荷香。水印一晃一亮。是倒映出来的那张精致的脸庞。

    方静竹注意到,冯写意的牙齿非常漂亮。可能是因为他多年不再沾烟酒的缘故。整齐光洁,全然不似年近四十那样磨损沧桑。

    “你,有没有怀疑过你自己才是你舅妈的亲生女儿?”

    冯写意的话让方静竹瞬间共鸣似的点头连连:“当然啊。我可是出色的侦查学专业毕业。

    我毕业第一年回家乡,就偷偷带着我舅妈去验血了。哈哈哈,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我跟舅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你舅妈竟然会同意跟你去胡闹?也是心大。”冯写意接过水壶,扬着脸冲月色喝水的样子,真的会让人误以为这水清冽似能醉。

    方静竹红着脸避开了目光,轻轻叹了口气:“我舅妈不知道。因为自从我表姐离家出走了,她就精神失常了。”

    都说月亮可以寄托人的思念,方静竹忘不了舅妈抱着布娃娃唱歌谣的那张脸。

    “表姐刚走那一年,舅妈一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会比家里那条大黄狗还要敏感。但每一次都是失望折回。那时我才相信,舅妈也是真心疼着表姐的。

    我们报过警,找过人。但表姐就像一个沉入大海的石块,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也有邻居说,像她那样的妙龄少女,一个人闯荡出去,会遇上什么都不言而喻。

    实在找不到,就当做没生过吧。反正,你疼静静也比菲菲多嘛。

    我舅妈听了这话,就像疯了一样跳起来,用门板砸破人家的头。后来送到医院,经鉴定确诊她已经患上了精神障碍。”

    “你是因为这个才想当警察的?”冯写意问。

    “我又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烈士后代,没那么高尚的思想觉悟。我,就是想找到我表姐。就像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他想当警察就是因为他爸爸独自养育他长大,很辛苦,街上开着个水果店总被小流氓欺负。他要是有个当警察的儿子,别人肯定不敢再麻烦了。”

    说着,方静竹的眼睛闪出些许亮晶晶地东西。她轻轻叹了口气:“你看,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小人物,有最普通的小愿望。

    只可惜,一直都没有表姐的下落。舅妈的病情越来越重,前年我把她送进当地一家疗养院。我一个月只有这一点薪水和补贴,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我就想着,等我哪天要是有了钱,就给舅妈换到一个特别高档特别舒适的疗养院”

    说到这,方静竹仿佛如释重负般深吸一口气:“老板,这些话我可好久都没有对人讲过了。你凑合听听吧,思路有点混乱。”

    “你的朋友也不知道?”

    “陶萌知道。但林谦,我没讲过。”方静竹低下头,“呵呵,可能正是因为我的不主动不坦诚,才让他最终选择了在陶萌那里取暖吧。”

    是的,她从来没有对林谦讲过自己以前的事。回忆起这一年来的相处方式,方静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厚道

    工作太忙,节奏太快。她甚至不曾静下心来好好跟林谦谈下一场恋爱。

    从来都是他追求得紧,一会儿‘静静我们去吃晚餐吧’,一会儿‘静静我们去看电影吧’,而方静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条件如此诱人的对象吧?

    “你喜欢过那位林公子么?”冯写意的话永远是这么一阵见血。

    一个人的念头可能是最骗不了自己的,可是不是谁都有勇气证实。方静竹也不例外。所以当她刚刚被自己的诚实吓到,恨不能立刻抽身退去的瞬间,冯写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乘胜追击了过来,让她措手不及!

    “我我当然喜欢。一年多的感情,我又不是木头人。”方静竹避开他的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嫁给林谦就能衣食无忧,将来可以让你的舅妈过上好日子?”

    “冯写意!”方静竹的脸腾一下红了,“我才不是这种拜金女!”

    凭姐的姿色和条件,我要是想嫁有钱人为什么不去艺校!

    “因为有些人有底线,需要找个两全其美的平衡点。”

    “你是在说我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么?”方静竹真的生气了,一甩手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回车里。

    然而两人的手这会儿还是靠在一起的,冯写意顿时被她拖得四仰八叉。

    “你生气了?”跄踉了两步跟上来,男人身后的薄荷香与他欠揍的气质十分不符。

    “废话。”

    “如果我说的没错,你为什么生气呢?”

    方静竹咬牙切齿地守住脚步,砰一声,身体平衡感较差的男人一下子撞到她的背上。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无中生有的诋毁就不能生气了?我骂你是a,你生不生气?好,只要你生气就说明你真的是a!”

    冯写意单肩抖了下:“没所谓啊。我这把年纪还不成家。再加上一张花样的颜,很多人以为我是。”

    “简直不能跟你愉快聊天。睡觉!”方静竹拖着手铐,一路往车走。

    “我只是觉得,承认自己不爱一个人会比认定自己被背叛来得更轻松。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是你不稀罕还是他不稀罕。”

    “谢谢,我已经生气了,不用解释。”方静竹气鼓鼓,头也不回。

    可是就在准备拉车门跨上去的瞬间。方静竹定住了。她拖着冯写意的手,绕到卡车箱上。

    花生还在嚼嚼嚼,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样。

    方静竹皱着眉,伸手在草垛里摸摸索索。

    “你找什么呢?它又不是母鸡,还能下蛋啊?”冯写意匪夷所思地看着方静竹。

    “别吵,钥匙呢!我刚才就扔在这里,花生的雨衣底下。怎么没了?”

    方静竹有点紧张了,因为刚才貌似喝水喝多了。这会儿她有点内急!

    “反正要睡觉了,明天天亮再找吧。”冯写意打了个呵欠,有点累了。

    “不!我现在必须找到。”方静竹憋红了脸。

    “嗯?你很任性嘛。”

    “任性你个头!”方静竹扒着车挡,一个纵身就跳了上去,冯写意被她扯得快散架了,只能悻悻跟着爬上。

    花生在温暖的湿窝窝里待得很舒适,身后还有几颗萌萌的粪球。

    “哪去了呀?”方静竹将稻草翻来覆去。

    “是不是这个?”冯写意捡起一条栓着牛皮扣的钥匙环

    “就这个!快打开,我”

    “没了。就剩一个环了。”冯写意摊开了掌心,也摊开了方静竹的绝望。

    “啊?那钥匙呢!”

    冯写意鼓了下腮帮子,瞅瞅正在嚼嚼嚼的花生。

    “可能,也许,大概好吧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花生吃了。”

    方静竹只觉得小腹都特么要炸开了,这算是什么鸟事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等它自然排泄咯。”冯写意看了一眼花生身后的几颗粪球球,“不过羊驼的消化功能很慢,一般要好几天才排一次,这刚刚才完事,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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