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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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牙火线出击,却是勒缰喝止,一时面红耳赤直比赫因更急:“回去!回去!”两匹马是一东一西背道而弛,赤骊败退此时上阵的正是九花,赤骊受辱九花亦怒:“喀嗒嗒嗒嗒嗒——”
名马大暴动,九花又抢戏,蹄落蹄又起,连环马出击!
九花,乃是忙牙所乘之宝驹九花虬,不是三花公公,九月花开,是为菊花。
额高九寸,毛拳如麟,头颈鬃鬣,真虬龙也!
九花高大威仪,毛se为灰,花se为白,鬃尾皆卷,雄壮的躯体比赤骊青云都要长大,奔将起来直有怒虬拜风之势!当然九花xing子沉稳,原本不应如此冲动,但兄弟受了欺负当大哥的就要出头,何况那滑头小子使的是yin谋诡计,完全就是胜之不武!九花与赤骊私交甚笃,这是要上去替赤骊兄弟讨回公道了,情急之下也是红了眼:“好个孽畜!还反了你!”怒喝声中忙牙大力一扯缰绳,九花吃痛不过,终是无奈止于两军阵前,看上去是摇头摆尾暴躁异常!
也不嘶鸣,一味发狠,狠狠瞪着青云,两眼直似喷火!
青云没有回头,青云不用去看。
青云施施然返回己方阵营,将身立于胭脂身侧,悠然自得。
说过青云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马王望君,青云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抛砖引玉——
赤骊去了,想必是去求肯马王出战了,青云要养jing蓄锐,与之一战!
“兀那小辈,速来受死!”忙牙出场,手持巨槊。
战阵之上大气派,人马兵器俱长大,矛长丈八谓之槊,忙牙身长九尺二,狼牙巨槊两丈三,与赫因同为乌骨王麾下大将,统领万人,勇冠三军罕逢敌手!其人生得是虎背猿腰四肢奇长,隆鼻突目须发虬结,处处高人一等,更是霸气威风!忙牙回头看一眼,乌骨同样点点头,当然这一次忙牙是被迫上阵,不过赫因兄弟不幸失了战马,等同阵前折戟,忙牙自也想着给自家兄弟讨回公道:“兀那小马,也来受死!”
一干牛鬼蛇神,尽多可恶之辈,这回无论来的是人是马忙牙都要一槊挑翻!砸烂!
砸个稀巴烂!
“嗒、嗒、嗒嗒。”忙牙是幸运的,因为出来应战的正是一人一马,人是女人,马是母马。忙牙是不幸的,他又怎知这是敌方主将亲自出阵,更是要将焚天灭地摧毁一百万个人的怒火发泄给他:“哼!哼!哼哼。”当爱情突如其来,沉醉在爱河之中的胭脂终于鼓足了勇气,踏着欢快的步调跳着优美的舞步,甩甩尾巴,将青云甩在身后:“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意思就是,这回,看我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代名将终于登场,神马东西都是陪衬:“哇呀呀呀呀呀——”
是有一种魔力,可以使人沉沦,当牡丹狂笑的时候忙牙还没反应过来:“轰!”
而当牡丹狂叫的时候所有人所有马都惊了,冰冷的铜管之中暗红的火蛇吞吐:“鬼叫个毛!你去死罢!”
便就一枪,轰落马下!
五十三 小将过河()
当然,这是一计。
此计连环出,是为连环计,智计无双的牡丹神将自幼饱读兵书,奇谋妙计层出不穷,算计个人不在话下。细数,当先出无名小卒无禅和尚,是为乱人耳目,打草惊蛇之计,成功!其后出马,一马当先,是为混淆视听,李代桃僵之计,绝对成功!当然美人计是不可或缺,一直在用,最终是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笑里藏刀假痴不癫,一枪毙敌!
所以说主将就是主将,脑子格外好使,牡丹极为冷静地看着翻滚于地的忙牙,哼道:“你,服不服?”忙牙不服,忙牙肩部中弹血肉模糊牡丹手下都留情了竟然还不服:“好,好你个,疯婆娘!”这句牡丹没有听懂,所以牡丹就误会了:“哼哼,还算识相!饶你一命,滚罢!”忙牙不滚,忙牙爬将起来翻身上马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就是不滚:“yin险小辈,女流之辈!哈哈!再来!你家爷爷不怕你这鬼物——”
言语不通,说来不易,牡丹又误会了,以为他是说的你先报上名号,等我先回去养好了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场面话,因此极为不耐更是极为大度地抬手一挥:“本将牛牡丹,唔,震天大将军是也!”误会复误会,误会何其多,忙牙惊见她抬起了手冲着自家以为又是一枪打过,当下猛地侧身一闪,不想牵动伤口吃痛不过又一次跌落马下:“啊呀呀呀呀呀!”
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牡丹哀其不幸地摇摇脑袋,胭脂恨其不争地甩甩尾巴,双双离去。
完全就是手到擒来,一点儿难度,半点儿挑战xing都没有:“牡丹姐姐——牡丹姐姐——”
“啪啪啪啪!”无禅猛拍巴掌雀跃欢呼,激动得都要哭了:“你可,真行!”
“哎!”牡丹轻叹一声,视如浮云,宠辱不惊。
“牡丹神凰!牡丹神将!”“牡丹霸主!牡丹女王!”城头上的一百万个人又在大惊小怪乱嚷嚷,胡乱欢呼:“震天大将军!震地大将军!”“鸟枪换大炮!轰隆隆隆隆!”做人当如牛牡丹,横行天下美名扬,红红火火走一回,轰轰烈烈更排场:“小事小事,不值一提。”牡丹面带微笑连连挥手,完全就是一副女皇派头儿,而四下的一千万个蛮人连同二百五十万匹烈马都被镇住了,一个屁也不敢放:“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看,多么谦虚,平易近人,美貌与智慧兼得,温柔与强悍并济,这就是天下第一母老虎:“希律律!”
胭脂忽然大声惊叫,重重跺脚以为示jing:“喀嗒嗒!”
不好!危险!
原来是,敌将忙牙反攻倒算,连同九花恩将仇报,一人一马冲将过来,舞着巨槊吱哇大叫:“鼠辈休走,吃我一枪!”这怪不得忙牙,这口恶气换了谁也咽不下去,忙牙悍勇无比血xing之人,伤筋动骨也是不在话下:“哇呀呀呀呀呀——”而九花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人马放在眼里,枪声响过也只微微一惊,并不慌张,此时是奋蹄扬鬃以怒虬穿云之势杀至:“喀嗒嗒嗒嗒嗒——”
真的,不要命了么?
怎就,不长教训呢?
“哎!”牡丹又叹一口气,蛾眉微蹙,西子捧心。
可叹世人痴愚,一味不知死活,当真是无可救药啊,见了棺材泪才掉落!听!多少人在惊呼:“牡丹小心——”“小心身后——”“身后危险——”“危险得很——”看!这就是人气,这就是人心!根本不用担心,无论是马是人,当然牡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一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但是始终保持着极高的jing惕xing,而这,明显又是一计——
诱敌深入之计!
“哇呀呀呀呀呀!”敌将已杀至,距离三丈八,说时迟,那时快,震天大将军扭腰摆胯抡臂奋力掷出一物根本看也不看姿式美妙潇洒并且大喝一声:“开!”
“轰!”
这下换了火霹雳,倒霉的不光忙牙:“唏律律律律律!”
火石迸发,黑烟滚滚,芒硝刺目雄黄刺鼻,九花虬终于惊嘶出声好似三花公公在尖叫,当下又是高高扬蹄人立而起,胸腹头面给飞石铁砂炸得是血肉模糊!红艳艳的血水浸了团团硕大白花菊花,格外冷艳格外凄美,九花半身浴血负了重伤,旋即蹄落,缓缓倒下:“九花!九花!”这很残忍,催人泪下,九花就是忙牙的战友,也是忙牙的兄弟,最最危险生死攸关的时刻九花毫不犹豫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忙牙,将多半铁砂碎石用血肉之躯挡下!忙牙腿部受伤,也是不及察看,眼见得是呜呜哇哇放声大哭将身扑倒在九花身上,巨槊丢在一旁,丝毫不顾形象:“九——花——啊——”
“哎!”终是三叹过后,人马两安,一骑绝尘。
人与人的命是不同,马与马的命也不同,当然九花虬没有死,可是。战争是残酷的,缺胳膊少腿儿再也站不起来的不止九花,是有无数身负重伤的战士战马仍然躺在病床上,就连这一场恼人的战斗也不得见。当然还有死去的人,当然还有死去的马,四面城墙之下四条坑洼不平的血肉石渠仍有许多马匹遗骸,其下埋骨无数。
战斗结束,无人欢呼。
九花是被抬下去的,忙牙是被架回去的,忙牙一直在失声痛哭。这一场比斗忙牙输得很冤,说到底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究其根本原因还是雷公以及雷公的部下制造的火器厉害。火器忙牙见过,九花也是见过,可是这等犀利霸道的火器西凉军中几十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人见过。就如同牡丹手中的火铳可以不用信燃底火,就如同牡丹丢出的火雷可以做到触地即炸,隆景军兵部所制的火器已经达到了极为先进的程度,使人胆寒,望而生畏!
所以这一场,西凉军是真正怯了阵,寒了胆。
牡丹威伍!霸气!
“无禅,嗯,那个,你看——“当然牡丹不在意,而且牡丹后悔了,怯了阵寒了胆的也不止西凉军,牡丹同样懊恼悔恨,一颗心是怦怦大跳:“我也不想伤到那个人,还有那个马,我可不是成心的,对罢?”牡丹悄悄问无禅,只待求得一心安,但无禅是个有原则的和尚,睁着大眼说瞎话的人是会入拔舌地狱的:“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这不好玩,真的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又一时。
敌方也有主将,狮王乌骨出场。
左膀右臂已失,乌骨很是心痛,也是无话可说,战场就是这样。
乘兴而来,莫名其妙折了两阵,无论如何乌骨王也要找回来一点颜面,这也,太丢人了!
乌骨王子登场,带了一名通译。
说!
那名通译说,不许使火器,也不许使暗器,这一场要光明正大,明刀明枪!
行!
牡丹主将说,兵对兵,将对将,这一场教你输得心服口服,无禅!
无禅光明正大,无禅不用刀枪,无禅是背着一张弓可是无禅身上没带一支箭——
无禅出场了,乌骨死定了!
乌骨不想死,乌骨很狡猾,乌骨早就挑中了一个极好的对手——
不是你!是他!
说!
通译说,是他,乌骨王选中的对手是他,那个骑着黄马背着黑剑的,白脸儿小将!
五十四 小刀剜心()
“不好罢?”白脸儿小将是连连摇头,拒而不出:“这不合规矩,大头目明明说的是无禅——”
“放屁!是大将军!呸呸呸!”牡丹勃然大怒,以枪指点:“就你了!你上!活该就死!”头目说来不大好听,最次也得是个首领,方坏水儿这是故意的,天底下没有比这家伙更yin险的人了:“我是骑着黄马,我也背着黑剑,可是我又不是小白脸,再说我是个道士,也不是那甚么——”
“方将军,请——”孔老夫子文绉绉虚邀一记,明显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孔伯伯,你又来!”当然老夫子只是来看戏的,老夫子不会出手,因为这里没有人值得隐儒出手:“你说过的,我是一个小兵,有头无脑一味蛮横,当不得——”阿乌插嘴道:“懦夫!”死马当作活马,赶着鸭子上架,说的是难当重任,完全就不在计划:“无禅,说好了这一场由你来打,你爱比武,还是——”
“方殷大哥!你行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方殷大哥怀着个才总是不遇,无禅也想让他上场表现一下:“啪啪啪啪啪啪!”巴掌拍得震天响,不及牡丹一句话:“违抗军令者,斩!”斩不得,斩不得,实则这五虎将之中真正正儿八经的正牌将军只有一个,是为游骑将军:“青云,青云,你怎不说话?”游方道士骑了黄马,自是无可奈何之下:“我说,咱俩可是好兄弟,死了也要在一起!”
青云别过头,理都不理他。
太过不入流,众叛亲离啊!千万年后终是一员小将纵马而出,大喝一声:“咄!来将通名!”
这是为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想不通的时候,狮王乌骨可就想不通了,而且头又开始疼了!为什么那几个古怪人物交头结耳窃窃私语,为什么那名小将指手画脚迟迟不出,为什么立在城头上的人们阵阵哄笑,为什么对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在,做游戏呢?难道说狮王乌骨的威名他们没有听说过,难道说他们竟敢不把乌骨放在眼里,难道说乌骨这一次又是打错了主意挑错了对手,难道说这又是,一个yin谋?
乌骨王子是一个多疑的人,极有心计,乌骨的暴躁只是一种手段。
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那名通译说,这还用说?他们当然是怕了,怕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