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为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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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赵信打断了,“乐兄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喝酒主要是对人不对酒,若是知己,即便是糟糠也与佳肴无异。可若是陌路,即便琼瑶玉@浆,也是味同嚼蜡。”
乐毅到没想到赵信竟是如此洒脱之人,闻言哈哈一笑,道;“都尉说的是,是乐某错了,那么请。”
说完便去牵来来自己的坐骑,伸手示意赵信先行。赵信笑着问道;“这下我不用出示通行证了吧。“
乐毅有些尴尬的笑道;“自然不用,我立那规矩只是怕手下的人渎职而已,并无他意。”
说完又唤来了一名军官,仔细了叮嘱了一番,便令人将城门打开,他和赵信两人一前一后两骑驰往外城。
乐毅所说的小酒肆就在内城墙外不远,一片简陋的棚屋之中。这酒肆着实简陋无比,只有空荡荡的几张桌踏,除此外再别无他物。大概是时间已晚,这店中也无一个顾客,只有一个老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看见乐毅来了才强撑起精神迎了上来。
两人挑了一张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老头已经迎了上来,笑着给乐毅行了个礼道;“乐校尉,今日又带贵客来光顾小店,可是要点些什么。”
乐毅笑骂道;“那么多废话,老规矩,酒加倍。”
“好了,您候着。”老头身手利索的告退下去,没多一会就端上了几碟凉菜和两坛酒,转身告退了下去。
乐毅为赵信和自己满上了两盏,举杯笑道;“这里实在简陋,让都尉您委屈了。”
赵信见那店老板和乐毅十分相熟,想来乐毅经常来这里买醉的。又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问道;“乐兄,嫂子没有跟你一起来邯郸吗?”
言下之意就是奇怪乐毅为何不住家中,而是整日在这种地方买醉。
乐毅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的说道;“我在家中本是已经成过亲的,只是常年在外求学,家中一贫如洗,妻子便和别人跑了,只留下幼子又母亲带养。我母亲年事已高,正在老家务农,我不想他车马劳顿,就没有将他接到邯郸来了,所以我在邯郸并没有居所,只有住在营中。”
赵信见他面色有些苦涩,心知问到了乐毅的伤心之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好干笑道;“那乐兄为何不续弦,这么一个人单着也不是办法吧。”
乐毅却摇了摇头,“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志,至于情爱这种让人分心的事情,不谈也罢。”
“来,今日能够与都尉重逢,实属荣幸,今日属下就以此为意,先敬您一杯。”
说完两人碰杯,各自一饮为尽。赵信放下酒杯,摇头道;“乐兄,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就别开口闭口都尉属下的。你我结交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品味相投,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乐毅也是豪爽之人,言罢也不推辞,又是斟酒满是,对饮干尽。
数杯下肚,赵信尝了些凉菜,又放下筷子道;“对了,还没问乐兄呢,你之前听说你不是在城卫军中,怎么又当起了这城门令了。”
赵信心中这疑问也藏了很久,要知道城门令虽无品阶,只是一种临时职务。可大多都是由曲侯这种职务担任的,乐毅堂堂一校尉,却做个城门令,却是让人费解。
乐毅皱起眉头,重重的放下酒杯,面露愠怒道;“赵兄弟莫要说此事,说起来就让人一肚子怒火。”
赵信奇道;“究竟何事?乐兄不妨说来听听。”
待乐毅说罢,赵信才明白了个大概。
城卫军规模庞大,共二万人马分为十部,自将军李希之下分设二名副将十名都尉,乐毅所属的一部便是都尉周殷所部。
这周殷出身平平,本事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亮点,但吹嘘拍马的本事却是无与伦比。正是靠着这些手段,才巴结上公子成,又极得李希的欢心,所以才做到了都尉之职。
一般善于专营之人,治军的本领大多不行,这周殷自然也不会例外。乐毅成为他了手下两名副手之一,自然看不惯他的作风,屡屡出言顶撞,引来了周殷的嫉恨,两人在军中势同水火。
正巧因为内城守卫形容虚设,常常有大批的贵戚子弟自由出入,久而久之传入了赵王的耳中,便令李希严加整改。这周殷便趁机向李希推荐乐毅,说他治军严谨,必能让内城守卫风气焕然一新。
李希也没有多想,便让乐毅当上了这城门令,先期他必须整改,若是做不到,则军法从事。
赵信稍微一想便知道了其中的周殷的险恶用心,这分明就是想将乐毅置于死地。要知道若是乐毅做的好的,必然得罪满朝权贵,今后在赵国恐怕再难有立足之地了;可若做的不好,正好找借口将他军法处置。
看来这个乐毅是个做事的人,却生性过于直白,所以才会在军中四处碰壁。想到这里赵信便沉吟道;“乐兄,你们的统领李希将军是我舅父的族兄,我若让舅父去央他卖个人情他定不会拒绝,大可以将你调回军中,你看如何?”
乐毅先是一喜,旋即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道;“多谢赵兄弟的一番美意了,不过乐某做事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既然做了这个城门令,就会将它做好。”
“无妨。”赵信笑道;“那让李将军一月后将你调回就是了,一月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了。”
乐毅面上露出了一丝感动,举起酒杯道;“赵兄弟,真心话,多谢了。”
赵信闻言一笑,也没说话,只是举杯随他一饮而尽。
两人又随兴聊了会,不知不觉有说到了那天泾阳君遇刺的事情。赵信想起了那天乐毅对刺客的出处身份知之甚详的样子,心中不由生起了好奇,便问道;“乐兄,你说你曾经游学十余载,那定是见多识广。”
乐毅点了点,神色有些骄傲的说道;“正是,天下十一国,除了燕国地处极北之地我没去国外,其他十国我都曾游历过。国中大贤明师也都曾一一拜访。”
赵信满是兴趣的问道;“那你能跟我说说江湖之事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激流涌动(十二)
乐毅闻言一怔,颇为吃惊的看着赵信道;“赵兄弟怎么突然会对这种草莽之事感兴趣?”
赵信嘿嘿一笑,道;“也谈不上兴趣,只是那天听乐兄说的有趣,没想到天下间还有那等惟妙惟肖的易容术,也只有乐兄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才能认出,否则就要引起两国干戈的。那日赵信当真是大开眼界,现在一时想了起来,心中好奇难耐,所以才忍不住出言相问,这江湖究竟是何?”
乐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江湖之远,对应的自然就是庙堂之高,与世大夫阶层格格不入的,自然就是普通草民的生活。国有国法,人无论处在何地,都必然受各国律法的束缚,官府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可在律法之外,却有着许多的恩怨过节无法解决,比如有人杀了你父亲,按照赵国的律法,应该是由官府缉拿他归案的,若是那人是王亲贵戚,没准还能免去一死,这便是律法。可如果按照孝道伦理,身为儿子的你又必须为父亲报仇,那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手刃仇敌,可是这却触犯了赵国的律法。”
“所以在律法之外,便有了江湖之说,有了武士,有了剑客。他们大多都是好狠斗勇、快意恩仇的壮士,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引为知己则以死相报。远有曹沫挟桓公、专诸刺王僚之事,近有豫让刺襄子、聂政杀侠累,这些作为无疑不是触犯了当国的律法,与庙堂不容。”
“是以才有‘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一说,再加上有些心术不正之人仗着武艺高清四处为恶,更有些权贵借机集结大群武艺高强的武士图谋不轨的。所以这些草莽之流自然不为当权者所容,向来是各国君主强势打压的对象。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由恩怨的地方便有江湖,又岂是当权者可以强压下的。所以虽然各国律法上严禁立门结社,但大多时候官府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过火,没人会去自讨没趣的。”
赵信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这么说来江湖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是江湖了,为何我一无所知。”
乐毅晒然笑道;“像你出身世家,所结交的无一不是有些身份的人,自然不会体会到我们升斗小民们的疾苦,所以也就对江湖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要知道草莽之流,只能在官府高压下的夹缝中生存,但若是想和权贵为难,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即便你不怕死,可你也有父母,有家人,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已。”
听乐毅这么一说,赵信不禁想起了他那个神乎其神的师傅王诩,忍不住问道;“难道真的没有绝世高手可以逃脱世俗的羁绊,天地之间任他逍遥?”
乐毅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或许有吧,不过乐毅见识有限,所见之人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我听闻真正的高手,飞花落叶皆可伤人,莫生莫死,莫盈莫虚,当真是真人一般的存在。”
说道这里乐毅不禁晒然失笑道;“不过这些大多都是荒野村夫所传,传的神乎其神。我想真正的高手,大概能够通过内在的修养延年益寿,哪里会有上马不生不死之说,毕竟人只是人,就算**修炼的再过强大,也终究是凡人,想要与天地同存无疑是痴人说梦。即便你武艺再高,能杀百人,千人,可铁骑如流、万箭穿心下也只能闭目等死。否则真的由这种不死不灭的老妖怪,这世间的秩序早就乱了套。”
赵信点了点头,心想可不是嘛,我师父就是你说的老妖怪之一,不过也就见他作风特异独行了一些,平常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一样要吃喝拉撒睡觉的。
听乐毅这么一说,赵信好奇心更加强了起来,便放下酒杯,一心望着乐毅问道;“乐兄可曾听过什么极为厉害的高手名字?”
“恩,这倒是听过,不过都未曾见过面。如今天下最为杰出的高手相传为人鬼仙三大宗师,也是三大流派之宗首。”
“何为’人鬼仙’?”赵信大感兴趣,开口问道。
“人为人王,是为墨家钜子,稷下学宫的首席武师孟丘道,以剑道闻名天下,在稷下设擂,五十年未尝一败。他也是三大宗师中唯一以真面目示人的。墨家作为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宗派,自墨翟开始便在民间广为布道,以‘仁爱’‘非攻’之说深得民心。如今天下武士门派中,近半是出于墨家。虽说墨家自第二代钜子禽滑厘后开始分裂,如今分为齐墨、赵墨、楚墨三家,其势已经大不如从前,这孟丘道也不过是挂名的钜子并不过问墨家内事。但墨家数百年的根基,底蕴雄厚,实力仍然不可小觑,这孟丘道称为人王,应当之无愧。”
赵信听着出神,连忙点了点头,又道;“这个鬼我倒是猜的到,可是那鬼谷子王诩?”
乐毅哈哈一笑,道;“原来赵兄弟也有耳闻了。不过,这个鬼谷子亦人亦鬼,所学之杂无人能及,其门下的弟子更是出类拔萃,无一不是经略乱世之才。单就武道而言,这个鬼谷子也是最深不可测的人,当年墨家钜子禽滑离曾因为旧怨出动了包括自己在内墨家最杰出的六名剑客围攻他,却仍然让他击毙三人后逍遥而去。此战后墨家元气大伤,各宗与钜子禽滑离生出了间隙,所以才有了墨家三分的开始。”
赵信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看来那天师父匆匆离去,想来是墨家上门来找麻烦了。师父也真是的,能和墨翟成为忘年之交,却和墨翟的弟子禽滑离势同水火,当真奇怪。
看来自己身为鬼谷门人,以后要小心提防这些神出鬼没的墨家刺客们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信又随之问道;“那个‘仙’又是何人,怎么排名还在墨家钜子和鬼谷子之上,当真这么厉害亚?”
“这个……”乐毅面色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岂是我知道的不多,这人也是三大宗师中最为虚无飘渺的一人,号为谪仙人。从未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只是相传此人为周室世袭罔替掌管神事的太士,身处洛邑王宫却足不出户,毕生以护卫天子为使命。”
赵信忍不住咋舌道;“真的假的。”
他之前所值得的周室只是印象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天子,民不过十万封地不过数十里,虽为天下之主却要处处昂诸侯的鼻息,做天子做成这样当真是丢人现眼了。赵信心中也是一直瞧不起这个弱小的周朝,却没想到还能从乐毅口中听到周室有如此强大存在。
“真的。”乐毅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赫赫宗周,立国八百多年,如今虽然衰败,但终究是天下之主,若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