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仙皇-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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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仪容更是惊得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女子身份,轻声骂了句娘。
数百年前的传说,对这些凌霄宗的耆老们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掌握着凌霄宗一门惊世骇俗的剑诀,甚至像余我在,看着家底不怎么厚实基业不怎么稳固,反倒手中却是握着传道峰的后土剑诀和讲经峰的赤炎剑诀两门。
他们自然清楚,自己手中的剑诀用出来会有多厉害多气派。
而位列这些剑诀之上的平天阙剑诀,号称杀力可与魔道那门“裂乾坤”剑诀相提并论的这门剑诀,之于他们,何啻是一个可闻不可及的传说?
眼看着大煞仙剑飞舞九天,剑光是乌色的,偏偏让人觉得明亮耀眼,因为它几乎照亮半边夜幕,让夜色更深更重,将众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元殊真人大喝道:“快朝后退,让老夫来!”
他明白林隐已祭起元神,以求能够驱动平天阙剑诀,修为比起往常岂止高出一成?再加上平天阙威名在耳,即使有着化神期巅峰修为的元殊真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一扬袖,从中飞出了一根针。
那是元殊真人如今的佩剑。
是元殊真人当上戒律峰峰主后,亲手从戒律峰翠玉潭极底出捡出的一颗金精,后经百余年炼化防城。
自打将“玉箫”和“长虹”两柄仙剑分别赐给朴玉和魏红亭后,这柄剑便是元殊真人唯一的佩剑了。此剑虽然小巧,但名字甚好,为“细微”,寓意细微之处见真章。
细微仙剑从离开元殊真人袖子的刹那,便直冲而起,如长虹,闪耀于高空。
可这剑甫一升起光焰顿黯,震颤惊鸣不已,居然是抵挡不住迫面袭来的大煞剑气,直在空中趋避打转。
许仪容见状,唇吐真言,祭出月眉仙剑,竟是与元殊真人联手抵御大煞剑气,这才堪堪敌住。
余我在一皱眉,方要出手,却被晋语拉住,后者摇头道:“有仪容师妹出手相助,应当无碍,我们若在插手,可就真的不给林隐留活路了。”
程八斤热泪满襟,浑然不晓周遭危险,不顾一切朝着林隐再次扑去,叫道:“林隐!”
突然胳膊一紧被晋语另一只手扣住,半身发麻动弹不得。
就听晋语的声音道:“八斤师侄,林隐已进忘我之境,平天阙剑诀再不分敌我,你这样贸然冲上去于事无补,反只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何况他现在元神出窍,你若轻动他的肉身,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患!”
程八斤叫道:“可我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瞧着林隐送死啊,晋语师叔,你最是聪明睿智,一定有法子拦下林隐的对不对?”
一向沉默寡言的晋语居然被程八斤说成是最聪明睿智之人,也不知是否是程八斤福灵心至。
晋语暗叫惭愧,不敢看程八斤热切的目光。他十分清楚,林隐连受刺激,已进入半疯魔状态,反激起他孤注一掷,不留瓦全之心。他心中不禁叹道:“你这是不给自己徒弟一点喘息的时间啊!够狠!”
平天阙剑诀一旦发动,风云变色,山河臣服,非是人力可以阻止,所能为者,便是竭尽全力抵御大煞仙剑排山倒海的杀伐,保全眼下众人的性命。这个“众人”,指的当然是迟归和朴玉,或者仅仅是朴玉。
六百多年前,镇宇真人一世高人,只为愤懑魔道猖獗生灵涂炭,或者是因为暗恨他们魔道害的自己师父耗尽残余真气不得不与大道错失交臂,故呕心沥血创下空前绝后的平天阙剑诀。
今日林隐悲愤莫名不得舒展其志,心境与镇宇真人倒有七分相似,从而更可体会到剑诀境界。
只是,镇宇真人做梦也绝不会料到,六百多年后平天阙剑诀再世,居然是用以对付凌霄宗的弟子。
“林隐——”
恍惚中,一抹亮红色的身影掠过乾元洞,犹如一朵红霞冲向林隐,那一声凄厉的呼喊直回荡在九霄云外。
魏红亭终究还是赶来了,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光,怎么就上了姓林的那白毛鬼的当?说什么眼下这遭戏演完,对她对林隐百利而无一害。早知会闹到林隐要拼死拼活,她还闭的哪门子关,早跑出来了。
现在可好,那层窗户纸捅没捅破不说,林隐倒要死了。真死了咋办?她是嫁给朴玉呢,还是就此守寡?
魏红亭脸上挂着泪,被余我在伸手拦下。
只有一声声朝着半空飞去的嘶喊:“小林子,你个蠢货!给老娘下来!”
可惜林隐体内气血沸腾,濒临走火入魔的边缘,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魏红亭的存在。他仿佛感觉自己正在堕入一个无边的黑暗深渊,周围是那么的冰冷寂寥,惟有灵台不灭,依旧驱动着大煞仙剑!
于是,他看不到魏红亭泪流满面,穿着喜庆的红裳朝自己扑来,看不到余我在拼命截住魏红亭向后拖曳,更看不到朴玉脸上那刻骨铭心的痛楚与失落……
剑光越来越浓,泼墨的夜色当之无愧。
夜色之中,一点金光如星,一道白华弯弯似月,合力相持,既想保住下面的年轻人不受伤,又想保住半空中那个狂妄执拗的小子元神别受损。
大煞仙剑傲然飞翔在浩渺苍穹下,飞蝗似的凌厉剑芒铺天盖地,令“细微”与“月眉”两把仙剑苦苦支撑,呻吟不断!非是不敌,而是不忍伤到对方。
元殊真人和许仪容有心相互,奈何林隐却是失了心智,只剩暴戾。
所以这么一来,反倒是两名化神期的修士落了下乘。
晋语见势,亦只得出手襄助元殊真人与许仪容,祭起仙剑在空中与细微、月眉摆成品字阵形。
林隐那高悬于头顶空中的元神上冒出丝丝轻烟,明显是真元透支的征兆。
猛听得一声,披肝沥胆,声震山河,在众人心头重重敲响。
“我有剑,平天阙!”
……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压轴的一幕(三)()
大煞仙剑上盘旋着一条墨色的虬,头上已经生出两只短角,大有成龙之势,张开眼,睥睨四海,奔腾云霄,裹挟着大煞仙剑直向三把仙剑冲去。
隐隐雷声四起,风云舞动飘散,每个人的脸庞都被剑光映得四色斑驳。
朴玉心中一片空白,原来方才林隐未竟全功。这一剑,换了他,挡不住。
迟归更是看得一愣愣的,恨不得比个大拇指,实在是太壮观了,不得不叹!
一剑之威,石破天惊,然而这却是林隐以生命释放出的最后绚烂,就若是流星在陨灭前耀眼的璀璨。世间好物好景大抵如此,好看是非常好看,只是好看过后,徒留唏嘘嗟叹。
元殊真人、许仪容与晋语皆知,此时的林隐已不可理喻陷入疯魔状态,见大煞仙剑发动惊天一击直可震碎山岳,也惟有咬牙催动十成功力,驱使各自仙剑逆风而上,卷着万缕光环撞向大煞。
“轰”的一声巨响,整片面壁崖剧烈摇晃,大块的山石簌簌落下好像一场大雪倾落在戒律峰,激起浓烈烟尘。四色的光华,宛如礼花在天空夺目盛绽,一个个光团拖着绚烂的长尾四散飘落,跌入黑沉沉的万丈悬崖。
所有人在那一瞬都短暂的失去知觉,眼前充盈着强烈的彩光,耳朵里轰然的雷鸣龙吼直刺痛每根神经。
磅礡的气浪滚滚爆裂,将乾元洞前的万物抛飞在空中,树木、山石、风云,一切都被涤荡而起,无序软弱的挣扎沉浮。
余我在也不由自主的松开魏红亭的手,转眼两人便越分越远。
魏红亭竭力稳住身形,奈何在紊乱的罡风里,身躯犹如柳絮飘摆,全不能站定,随波逐流,直飞出几十丈才勉强立住。
魏红亭站稳后的第一眼,就是看到大煞仙剑光华黯然,缓缓降落向林隐。林隐的元神与肉躯同样也被抛出数十丈远,竟已在另一面的山崖之外。
那元神猛喷几口殷红血雾,随即徐徐收入林隐肉身,可肉身上早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大煞仙剑终于追上了主人,一缕灵性不灭,哀鸣一记,用微弱的剑华,护持住林隐躯体。
林隐的脑海里混沌一团,所有的仙家真元几乎在刚才的一击中释放殆尽,体内的天魔真气失去禁制,肆虐欢快的奔流,扫荡不足抗拒的仙家真气。就算现在翠玲珑上焕发一片片金光,也不能短时间内修不好林隐这间破烂屋子。
好在眼下的林隐他从头到脚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只觉得有些麻木,有些冰冷。迷迷糊糊里依稀听见魏红亭的呼唤,林隐提起最后的意识挣扎着张开眼睛,在光影浩风中,他仿佛看到那抹熟悉的红影正向着自己飞来。
“我又是在做梦了,魏红亭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林隐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想道:“这定是我临死前的幻觉,不然我怎会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缓缓合起,身躯却飞速的下沉,坠向山崖下深不见底的迷离云雾。
缥缈峰道殿里的一间密室之中,林听雨捂着肚子,吃下那支鹿角,就算是他,也有些胀。
他轻轻往戒律峰的方向扫了眼,笑道:“好小子,到最后也没肯用压箱底的本事。就算用了又咋地嘛!到时候‘裂乾坤’加上‘平天阙’,再来点‘如梦令’伴奏,配上点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助兴,一定要元殊他们好看,嘿嘿,那才是我缥缈峰的风范啊!”
元殊真人、许仪容、晋语三人在这场浩劫中首当其冲,所受冲击也最重。三人不约而同喷出几口鲜血,远远站定收回仙剑。
每人的面色都是惨白,剧烈的喘息,伴随着发丝的飞舞显出几许狼狈。
但这时没谁会来笑话对方,能够撑过平天阙剑诀的雷霆之怒,虽然惊骇,好在尚无大事。
能迫的三峰首座出手,即使发动者是林隐,也足堪自豪。
他们都来不及检验体内伤情,如魏红亭一般在云雾中寻找林隐身影,竟同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此子资质千年仅有!冠绝整座凌霄山!”
余我在拉着程八斤和迟归、朴玉站到乾元洞顶的山崖上,心中怦怦乱跳,谁能想到林隐竟然这么猛!三名化神期修士联手抗下他那一剑,虽然是为了不波及无辜,可是这种战力说出去,谁敢信?
程八斤声嘶力竭的叫道:“林隐!”拼命摆脱余我在的箝制。
余我在终究心里一软,放开了紧抓程八斤的手,程八斤身后一松,人如飞箭,射向林隐陨落处。
朴玉在仙剑撞击时站在余我在身后,受到的冲击稍小一些,此刻也恢复过来,见着魏红亭正朝林隐扑去,而林隐的身躯已失去平衡急速的下沉,几乎被山崖间的云雾吞没,仅仅靠着生死相随的大煞仙剑上散起的剑华,尚能依稀辨认。
他想也没想,凌风飞起,奋不顾身的追了下去。
可终究大伙儿都慢了一步,林隐孤傲的身躯已教崖下翻滚的云雾吞噬,消隐无踪。大煞仙剑的光芒一闪而灭,也随之消失。
魏红亭一呆,突然喊道:“林隐——”纵身投向飘渺浓重的黑色云雾中。
林听雨在密室里走来走去,算是消食的活动,一边走,嘴中边哼着自己编的小曲:“郎有情来妾有意,本是大好因缘一件,偏偏一个痴呆,一个面薄,可恨可恼……本月老心情大好,牵了根红线,促成桩因缘,从此两心相伴,妙啊妙啊!”
哼哼唧唧完了,林听雨打了个十分响亮的饱嗝,他抬头,视线似乎穿过了重重屋檐,笑道:“你们看,没有你们,这世间还不是好事连连?嘿嘿,所以说哪,你们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混日子便罢,莫要操心世间事咯!因为根本不需要嘛!”
极远的天边响了一声雷,林听雨一怔,哼道:“吓唬谁呢,有本事来啊!”
只是狠话放过,林听雨走到密室角落的那张竹椅上躺下,蜷缩起来,他现在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会儿。何况现在他也有些怕,倒不是怕天上的家伙,而是怕他那徒弟回过味来,到时候找他麻烦,还是拖家带口的来找他麻烦。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出去躲一躲就是。”
……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曲终落幕细语无声(上)()
眼见魏红亭就要追着林隐往那悬崖跳去,元殊真人后发而至,一把挽住关门弟子的腰肢叫道:“不可!”
魏红亭回过头来,眼神中竟有一丝冰冷决绝,漠然道:“师父,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拦我?”
元殊真人不知为何,竟不敢面对自己徒弟的视线,担忧、后悔,百般浑不相干的矛盾滋味交织心头,手上却又抓得更紧,似恐这么一放就将魏红亭的生机也放走了,垂下头道:“其实为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