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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花开锦绣 作者:吱吱(起点高推vip2012-12-04完结)-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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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的两位管事一起去顺天府办了过户文书,和顺天府的几位大人一起吃的酒,刚刚才散席……”

    在京都,顺天府算个什么?

    傅庭筠笑了笑,眼角却瞥见神色担忧的郑三,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是些家务事,也不好找顺天府的人帮忙。”她感激地望着吕老爷,“您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解决的。”又笑道,“要是真解决不了,你再请了顺天府的人帮忙也不迟。”

    吕老爷闻言也不好深说,只是吩咐郑三快去找个大夫来,和傅庭筠回客房,把办好的文书一一交给她:“宅子有些大,虽然只是临时住些日子,可要是不收拾,很快就会颓败下去。我做主,托了隔壁邻居的管事们帮着介绍两个粗使的婆子,隔三岔五的过来打扫打扫,既然可以节省些工钱,也可以帮郑三娘打打下手。”

    “还是您考虑的周到。”

    两人说着,考虑到已经买了宅子,在客栈多住一天就多花一份钱,向客栈的掌柜借了黄历,定下了二月十四搬迁,吕老爷赶着请道士看风水,请和尚安家神,郑三找了师傅来粉墙,休整花木,郑三娘则忙着打扫宅子,清洗锅碗瓢盆,阿森则跑来跑去,或是帮着吕老爷到傅庭筠这里传话,或是帮着郑三到傅庭筠这里支银子,或是帮着郑三娘带着临春,都忙个不停,总算赶在二月十四日之前把诸事都准备妥当,放了两串鞭炮,正式地搬了过去。

    立刻就有人派了仆妇过来送恭贺:“我们是对面吴老爷家,奉了夫人之命,来恭贺……”她看着傅庭筠一副姑娘家的打扮,偏偏又是这宅子的当家人,一时竟然不知道怎样称呼好。

    傅庭筠笑道:“我姓傅。”

    那婆子也机灵,立刻笑称“傅小姐”,道:“我们家老爷是熙平十七年的进士,如今在礼部任侍郎,浙江舟山人士。不知道傅小姐是哪里人士?怎么会移居京都?”委婉地打听她的来历。

    “我们是从西安府来的。”傅庭筠含糊地道,“来京都走亲戚,住在客栈太贵,就置了间宅子。”然后吩咐郑三娘备了四色礼品给那婆子带回去,“替我多谢你们家夫人,等安顿好了,再请你们家夫人过来喝杯薄酒。”赏了对四分的银锞子。

    那婆子回去禀了夫人:“说是做生意的,那位傅姑娘落落大方,不见丝毫的铜臭味,不像。要说是出仕的,一来没有听说这样的人家,二来她含糊其辞,看着也不像。在史家胡同置宅子,应该也不是谁家的外室……”

    石文彬夫人五十寿延,吴夫人正为送什么礼犯愁,闻言不以为意地道:“我们的礼数到了就行了。以后你注意些,要是哪家的亲眷,再来报了我也不迟。”

    那婆子笑着应声,退了下去。

    傅庭筠这边却接二连三地接了左邻右舍的恭贺,吕老爷建议选个好日子请左邻右舍的夫人们过来喝杯薄礼,傅庭筠却反对:“我一个孤身女子,却不好请客。就是九爷来了,隔壁住的不是侍郎就是少聊,人家也未必愿意应酬,还是算了吧——我们过了夏天,也要回张掖了。”

    吕老爷不再坚持。

    傅庭筠心里却惦记着四喜胡同,在心里嘀咕着:“说好了给母亲报个信的,怎么却没有消息……”

第一百三十章 遗憾(加更求粉红票)
    傅庭筠悄悄地嘱咐雨微:“你去四喜胡同那边看看。”

    雨微会意而去。

    郑三娘领了两个婆子来见傅庭筠:“是吴大家的家的管事介绍过来的,在前面本司胡同的厉大人家做活。那厉家原是山西大户,熙平三十二年,厉大人中了进士,入选翰林院吉庶士,去年春上放了湖州知府,如今只留了七、八个下人在这边照看,不过是打扫打扫宅子,浇浇花木之类的事,空闲的得很。听说我们家要找两个婆子帮着做些粗活,就请了吴家的管事引荐。”

    两个婆子听着,就朝着傅庭筠露出些许拘谨又谄媚的笑容来。

    看得出来,这两个婆子都是比较老实的那种人。

    但傅庭筠却在心里感慨。

    郑三娘毕竟是良家子,又是在乡下地方长大,这些为仆为婢的事却完全不会,从前小地方住着也就没什么,现在到了京都有些弊端就显示出来了。如果是雨微,定会把这几个婆子的底细摸清楚了,然后先询问一番,觉得合适了,再来回她,她同意了,才把人带来见她。这样把人直接带到她面前来,她们初来乍到,邻居间都不熟悉,最后好不要随便得辈人,倒让她不好拒绝。

    “那就烦请两位妈妈辛苦些,”她只好客气地道,“有什么事,郑三娘会吩咐两位妈妈的。”

    这就是答应了。

    两个婆子喜形于色,连连道谢。

    傅庭筠端了茶。

    毕竟是在大户人家当差,两个婆子立刻起身告辞。

    傅庭筠思索着要不要教郑三娘一些规矩,隐约又觉得郑三娘这样挺好,何必把她变成另一个人。

    一时间竟然有些犹豫起来。

    雨微回来。

    傅庭筠看着她面色凝重,心里“咯吱”一下,和她去了正屋东间的内室说话。

    “我没能见到少奶奶,但见到了冬姑。”她低声道,“冬姑说五老爷发了脾气,不许少奶奶再管小姐的事。因此少奶奶想让她给我们带句话都走不开身。但少奶奶也特意嘱咐冬姑,若上我们去问信,就让我稍安勿躁等五老爷的脾气过去了再说。我也问了冬姑夫人的病,冬姑说,是心病,身边又有修竹家的照顾、陪伴,不打紧。让小姐放心。其他的,倒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那天闹得那么大,母亲到底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呢?若是说听见了既然是心病,又不是躺着不能动弹了,为何不出来见她?若是没有听见,宅子那么小,又没什么病,怎么会听不见呢?

    傅庭筠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隐隐不安,总觉的嫂嫂的话安抚她的味道多。

    “那我们就再等两天”她沉吟道,“要是过两天四喜胡同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再去一趟。”

    天地君亲师。

    雨微还想劝劝傅庭筠可见傅庭筠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样,又想着那左俊杰还逍遥法外,把那劝慰的话又咽了下去。

    傅庭筠就吩咐她:“明天会有两个婆子过来帮着郑三娘做些粗活,你到时间仔细看看,要是还行,就留下来,要是不行。等过些日子找个借口体体面面地把人打发走。”然后把两个婆子的来历交待了一番。

    雨微应喏,郑三娘走了进来:“小姐,有个妇人要见您,说是您的老乡知道您来了京都,特意来拜访。”

    老乡?

    傅庭筠不由和雨微交换了个眼神:“请她进来吧!”

    郑三娘笑应“是”,转身去请来者。

    傅庭筠和雨微却如临大敌,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屏气凝神。

    不一会,屋外响起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郑三娘笑着撩了帘子:“这位大嫂快请进来!”

    来人温和有礼地道谢。

    那熟悉的声音让傅庭筠“哎呀”一声站了起来,未来得及和来人打个照面,已失声道:“修竹家的!”

    “小姐!”穿着件丁香色宝瓶杭绸褙子的修竹家的喊了一声,泪珠儿已滚滚的落下。

    她曲膝给傅庭筠行礼,却被傅庭筠一把携住:“快起来,快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母亲可好?我前几天去过四喜胡同了,父亲不让我见母亲,母亲知道了吗?”

    一句接着一句,一句待不得一句。

    修竹家的见蹲不下去,知道傅庭筠心里着急,也不勉强,急急地道:“夫人当时在屋里,因吃了药,迷迷糊糊的,我不也走。小姐走后,夫人才醒过来,我把我在屋里听到的告诉了夫人,夫人又招了少奶奶来问,知道了前因后果,又是欢喜又是愁的,欢喜的是小姐平平安安的找了来,愁的是小姐如今老爷针尖麦芒的对上了,要是老爷狠了心,制小姐一个仵逆,小姐可是连个退路都没有了。特意嘱咐我,让我想办法找到小姐,给小姐带句话,五老爷那里,自有夫人作主,让您别乱来。父女俩,哪里有隔夜的仇。”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柔和了不少,“小姐,我是看着您长大的,知道您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您仔细想想,有谁家的闺女是这样跟父亲说话的?还不是因为您心里清楚,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都是心痛您的……”

    傅庭筠没有做声。

    修竹家的不由松了口气。

    雨微忙沏了茶过来:“修竹婶,您坐下来喝杯茶?”又适时的改变了话题,“您是怎么找过来的?”

    有了母亲的话,傅庭筠心中大定。

    她仔细想想,要把左俊杰给找出来,要找大堂嫂讨个公道,没有父亲出面,还真就不行。

    有雨微出面,傅庭筠顺势而下,请修竹家的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

    修竹家的不敢落座,雨微搬了个小杌子放在了门前,修竹家的这才坐下,接了雨微递过来的茶。

    “老爷被小姐给气坏了,交待家里的守门的,不让我们出门。我寻思着,小姐得不到四喜胡同的音讯,肯定会再找来的,就说夫人这几天心里不舒服,让我陪着说话解闷,等着小姐派人来问信,然后借口忘了给在寺里点的长明灯添香油钱,追着雨微过来的。”她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没想到雨微走得那么急,我追到崇文门里街的时候就追丢了,只好一个胡同一个胡同的找,正好听两个婆子和人说话,说什么要到史家胡同一户新从陕西搬过来的赵姓人家做活,我就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是的……”说着,如口渴了般的喝了口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傅庭筠。

    傅庭筠有些意外。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合!

    她正想打趣几句,抬头却看见了修竹家的那探视的目光。

    修竹家的现在如同母亲的眼、鼻,别人她可以不予理睬,修竹家的却不能不解释一番。

    她心中十分尴尬,脸上不由浮出一团红云来。

    “母亲托了赵爷去碧云庵救我,”傅庭筠低着头,声如蚊蚋地道,“我……我们……”那私相授予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修竹家的看她一副女儿样的娇羞模样,哪里还看不出来,忙道:“那赵爷是何人?做何营生的?可曾娶妻纳妾?家里可以做得了主的长辈?”全然一副问亲的口吻。

    傅庭筠全身发烫,却不能不答,呐呐道:“他叫赵凌,原是淞江人,年幼父母双亡,跟着亲戚逃难到了陕西,做些小买卖为生,逃难到华阴,在碧云庵落脚的时候无意间认识,觉得他人很好,就托了他给母亲去送信……”说到这里,她想到舅舅的遭遇,不由眼睛一红,“后来舅舅家里遇难,我没处可去,他只好带着我去西安府投亲,经亲戚的引见,去了西安行都司总兵颖川侯孟大人麾下效力。他能力出众,很得颖川侯器重,去年夏天蒙人进犯行都司的时候又救了上司庄浪卫鲁指挥使的命,不到一年的工夫,就从总旗升了百户,颖川侯还让他代碾伯卫的千户的职位。”

    她一心想把赵凌好的一面展示给母亲,希望母亲到时候能在父亲面前为他们说好话,关于赵凌贩私盐的事,却是提也不也提的。

    “他没有娶妻纳妾,家中也没有能做主的长辈了。原准备今年春天和我一起来京都见父亲和母亲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结果他派来给母亲递信的人说母亲病了,我急得不得了,一心要回来。他又有公务在身,走不开,只好让他远房的姨父吕老爷亲自送了我回京都,还让吕老爷帮着置了这宅子,说是以后来京都,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修竹家的听着半信半疑,咄咄逼人地追问:“这位赵爷真的没有娶妻纳妾?您可打听清楚了?”

    傅庭筠臊红了脸,嗔道:“你要是不信,去问吕老爷好了?”

    谁知道修竹家的真就站了起来,指了雨微:“你带了我去见吕老爷!”

    雨微窘然,知道修竹家的定是代了夫人来问话,不敢不从,带着她去找吕老爷。

    傅庭筠又羞又涩,喊了修竹家的:“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总比以后不能见人的好!”修竹家的语重心长地道,“你要是好了,夫人也好在老爷面前帮着你们说话不是?”

    傅庭筠心动,任雨微带着修竹家的去见了吕老爷。

    吕老爷是什么人,心中虽然惊诧不己,但还是答得滴水不漏,修竹家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带三分感慨,三分怅然,三分的伤心地望着傅庭筠,“这也是你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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