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泊江淮夜闻声 作者:夕淮(晋江2013-10-25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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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学未必有比他渊博,但气度,奚锦辰有一种王者的气度,所以当奚锦辰拿着传国玉印出现在宁家,问宁皓可愿随他开疆辟土时,宁皓追随了奚锦辰,不论成败,在宁皓看来,奚锦辰是够资格对他下令的人,尽管有时奚锦辰给的令,叫他无言。
“死心眼!”韩媖浑身一颤,“你说对了,我就是心眼长得太少了,从今往后我会多长些。”随军多年,战场上生生死死,韩媖看得多了,也看得累了,都是成王败寇,什么一命抵一命,这档子事哪能成真,只是做鬼,她得做的明明白白,奚锦辰不敢斩自己的侄子,就拿她父亲和云家的伯父给他祭旗,不是奚锦辰杀人,是刀杀人,天杀的妙论。
“呦,我就说,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进凝裳的房,搞了半天,是大将军你啊。”住在韩媖隔壁的琼华手里拎着酒瓶,摇着柳腰就坐到了韩媖身边,“前几晚有人送了我瓶好酒,独饮无趣,我特地来找你陪我喝一杯,碍着你们了吗?”
“不会,我也正想喝一杯。”琼华平日里和韩媖不算交好也不算交恶,两人就是常常在一起喝酒,也不聊天,因为她们在一起时,门口总有许多双眼睛盯着,生怕她们伸出翅膀飞了。
“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看不见我杯子带少了吗,还不去给宁大人拿个杯子来。”琼华冲丫鬟唤了一句,转头问宁皓,“大人是乘哪阵风来的啊?”
韩媖抢了宁皓的话,“宁大人这是故地重游,要再觅佳人。”
宁皓敢八抬大轿的迎娶妓子,他自然也就不畏人口舌,只是多年来圣朝内的人都将自己的嘴巴管得紧紧地,不去议论这桩风月情(qing)事,哪晓得这两位坐到一块,聊上这事儿了,伺候的丫鬟手直抖,酒壶都扶得不稳当,斟的酒断断续续的,一时屋内屋外静得连气声都听得清,而挑事的和当事的,却不咸不淡的对视,眼中没有电光火石,倒有几分含情脉脉,看得人津津有味。
“大人就是不一般,府上的会唱歌,又看上咱们这儿会跳舞的,还缺什么呢?对了,缺个会弹曲儿的。”琼华把斟满的酒杯先递给宁皓,“说实在的,雪芙的琴艺怎么能与魏家的小姐相提并论,就是今儿早上,从江上飘来的乐声,都比她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大人若有意的话,不如去江上找找,要是找到个鲛人美姬,那可是佳话啦。”琼华连连抚掌,其间还不忘喝上一杯,赏宁皓点笑容和一阵眼风。
琼华的身份来历,一直带着几分神秘,她好像在青莲渡已有些时日,而且她就没想过要离开青莲渡,所以她的行动相较韩媖和雪芙也就来得更加自由,韩媖常觉得连芙蕖都对琼华礼让三分,有时琼华兴致起了,还会调侃曲江流和莫梵,他们两个也就是听着笑笑,谁也没真与她红过脸,琼华喜欢穿白底翠色云纹衣裙,绣房也总给她添置,一年到头从来不断,她钟意什么青莲渡就供她什么,琼华可以说什么都不缺,但她一唱歌,韩媖一听她的歌声,她又觉着,琼华一无所有,她的歌声像是从深渊蔓出,又像是随江水远去,越听越遥远,越远越让人空虚,因此韩媖与琼华不深交,琼华若来找自己喝酒,她就喝,喝醉了,就醉,不管琼华在与不在;琼华若是忽然想纵情高歌了,她也会不动声色的听,听睡了,就睡,不在乎琼华唱与不唱。
“宁大人怎么不喝,嫌我的酒不好?”
“琼华姑娘,也觉得那江中曲好听。”
“好听啊,我差点就以为是魏家的小姐来了。”
“差点,就是~~不是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活的没人睁眼瞧,死了倒是全盯着~”琼华说着大叹一声,“哎~~人呐。”
“二位姑娘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奇了,宁大人一表人才,你怎么就是不待见他呢。”宁皓走后韩媖整个人轻松的笑了出来。“喝了吧,喝醉了,就不烦了。”
韩媖盯了琼华粉扑扑的脸蛋好一会儿,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问道,“你烦什么?”
琼华侧目一笑,“凝裳,你可知为何船上这么多姑娘,我爱找你喝酒。”
“我不问。”
“对的。”琼华半身支撑在桌上,“从前不问,如今也别问,将来,更不要问。”
“不怕糊涂。”
琼华皱眉道:“傻姑娘,能把一辈子糊涂了,是福气。”
“傻气吧。”
“是傻,我傻,你也傻。两个傻子喝酒,别那么多废话。”与琼华处的久了,韩媖也渐渐领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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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问出点眉目了吗?”
“魏家,是不是还有人?”宁皓问着曲江流和莫梵。
“你的意思是魏雪凝还有亲人。”
“不会。”莫梵断言道。
“这么肯定。”曲江流摸摸下巴,“还是查查吧,兴许就像云家的小姑娘一样,是庶出,藏在外头也不一定。”
莫梵思索了一番,“韩媖是不是还有个堂姊妹。”
“有倒是有,不过那姑娘送得远着,也有人看管,不可能到这儿来。”曲江流又细细想想,“不过去问问她也无妨,看看还有谁跟韩媖亲近。”
莫梵一语道破:“麻烦的是,她们俩不亲近啊。”
“是吗?那线索又断了。”
“你们见没见过一个蒙着面纱,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姑娘。”宁皓冷不防又想起了在客栈见过的舞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情蛊埋
戴着面纱面纱,宁皓也能看出年纪,他长了双什么眼睛啊,曲江流摆摆手:“蒙着面纱,怎么看得出她是几岁。”
宁皓有了几分唐突和尴尬,这个事说出来,可是他对下属管教无方呢,他转说道:“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
曲江流见莫梵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便问:“你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
“什么话,你们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悬乎。睡醒了吗?”曲江流对着这两个没头没脑的家伙直摇头。
“我吃面的时候遇上过两男一女,可人家背对着我。”莫梵无奈的摊着手,“你觉得他们哪不对?”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尤其是那姑娘。。。。。。”宁皓想起当日与舞阳在客栈见面的场景,心中一颤。
稀奇,稀奇,宁皓还有害怕这么根筋,对方还是个女的,曲江流追问:“那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见鬼了,宁皓扶额,他们这些带兵征战的,最先要学会就是感知敌意杀气,那位楚姑娘,说来,姑且也只能称她楚姑娘,审问过楚晏之后,他查了他们三人的来历,与楚晏讲得倒是没出路,就是这位楚姑娘,在与他碰上时,极为微弱的一瞬间,他浑身寒毛直立,手直接放到刀柄上,若不是楚晏跑出来,他可能就一刀劈下去了,而他如今后悔啊,当时真该劈下去试试,省得现在如此不安。
“你要走了?”莫梵也挺好奇听听‘楚姑娘’是如何骇人,宁皓说道关键居然一口水咽回去了,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你们日后要是遇上了那姑娘,替我砍一刀确定一下。”
曲江流转动竹萧:“对小姑娘这般可不好。”
“若是不试,不好的恐怕会变成我们。”曲江流与莫梵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心里仅有一个念头,玄阴之气,依眼下之见,他们也得找机会寻一寻这位‘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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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舞阳,我们在前面歇歇,过了燕子林,就是百里山庄的地界,就不必担心了。”他们在担心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楚晏,你没让人来接应我们吗?”苍月探出头左右提防,一路上平静得吓人,虽说他们安排的得宜,但明家也不是喝糖水长大的,不至于脚软到现在都追不上,燕子林是通往百里山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其他地方都没埋伏的话,这里便要加倍小心了。
“楚凌和小姜,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留在这儿等等他们。”
“等不了了。”
楚晏叔和苍月匆匆卸下马车,苍月翻上马,叫我上马,一匹马?三个人怎么走,“楚晏,你自己顶着点。”
“你要丢下楚晏叔。”
“什么丢下,不要说薄情的话,是分头行动。”苍月用力夹了马腹就带着我跑了,楚晏叔独自在后面慢慢的步行,很快就有人找他作伴,“放心,楚晏哪里是他们动得了的。”
苍月所说不假,不要说七、八人,纵使十七、八人,楚晏叔要应付亦是不费吹灰之力,我比较担心自己,“苍月,把药给我吧。”
我才把手伸到他衣襟就被苍月重重的打掉,“大白天的,你想吓死大家啊,要是给我爹他们发现了,姑姑非咬死我们俩不可。”
哪门子的怪论,一脑袋白发的人,肯定是晚上看到比白天看到吓人的吧,青天白日谁能见鬼,当然以为是个上年纪的老人。
“趴下。”苍月忽然从后面压下来,害我脑门给缰绳弹了个正着,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躲在苍月身下,我偷瞄了一下,一支箭朝我们飞了过来,百里山庄和明家是有多深的恩怨,他们这般不依不饶的追杀我们,“舞阳,抓好绳子。”苍月将缰绳塞到我手中。
“苍月!”
“你先回山庄。”苍月拿着我的鞭子,往旁边的树上甩,拖出了一个人来,树上一直有人在?这一大片林子,上面还有多少人啊,手无寸铁让我跑,他也不怕我碰上人。
“啊~~”对面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惊了我的马,马儿前蹄腾起,不论我如何控制,它都安静不下来,反倒益发暴躁,糟糕,是香粉,会让马儿暴躁的香味,疯了马可比脱缰的野马还麻烦,得马上下来,一个人跳起,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大小姐要抓活的。’其中一个人是这么说的。如此说来,我是人质!真是不会给人好印象的角色,百里苍月!!!
“把她带回去。”那男人把我丢上马背,我趁他上马前拉起缰绳,抱住马脖子往前冲,老天保佑一定要坚持到楚凌和姜大哥来为止,不知怎么地,马停了下来,我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定定的望着我,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要立即除去一般,不用多说,她定是明家的人,再看看后面那几位踩到老虎尾巴的可怜相,这么位窈窕婀娜的美人,大抵没有生得配合面相的好脾气,连载着我的这匹马都怕得乖乖走到她身边,动物是很有灵性的,哪个是妖哪个是怪,它们是能感应到的。
“还想等着人家再逃跑吗?”这女子问了一声,先前抓着我的男人赶紧跳上马,从小路窜进了燕子林,苍月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我给人绑走了,他非但不着急来救我,还和那个女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隔空聊了起来,“不知是百里山庄的哪位公子,烦请代为相传幽兰前辈,贵川一行,是避不开的,二十年之久,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另外半部药典,此行必将归还明家。”
“归还明家?”苍月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明家是不是有什么疯病,有病不在家治病,跑出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我们百里山庄又不是善堂,没闲工夫照顾你们。”
“小公子不必在此和我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本事,到贵川施展吧。”白衣女子翻上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鞭一抽,扬尘而去,苍月听着马蹄远去。
“少爷。”
“舞阳被明家人抓了。”
姜诚和楚凌双双叹气,赶了半天还是来迟了。
苍月慢条斯理的收起鞭子,安慰说,“不是你们来迟了,是他们走早了,我们先回山庄休息。”苍月摇动手中的铃铛,好久没有分开了,人之烦恼哪是能甩甩鞭子就甩掉的,也只有他老爹想得出这么无聊的把戏,也只有舞阳那个笨蛋会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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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晃,怎么天旋地转的,不像是给人下药了呀,可是难受,要吐了,我一睁眼就在一间陌生的屋内到处找盆子,花盆、鱼缸、洗澡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个空脸盆,我急着推了窗户,不推还好,窗户一推出去,打我一脸水,这是~~江上。
“真是狼狈。”后面有声音,还是个女人,我这才记起来,我好像是……质子。“晕船?”
“不够明显吗?”
“你身上一点功夫没有,是百里山庄的人吗?”
“连自己抓的人对不对都弄不清吗?明家也不过如此嘛。”
“恩,有这张嘴,应该错不了。”她半握拳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外面一个老婆婆端着食物进来放在桌上,她说,“吃不吃,你自己拿主意。”
“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岸。”我掩着嘴,坐船我实在是不能适应,本来常头昏,再这么晃来晃去的,肠子都搅到一块了,再看看人家坐的四平八稳,我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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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裳这几日太安静,她在做什么。”莫梵和曲江流过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