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宋守汴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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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琏为了给后宫的女人们起到表率作用,她干脆从宫里搬出来,直接住到了伤兵营里。
赵桓走进了伤兵营,一股浓烈的药粉味充满了每间帐篷,帐篷和帐篷中间狭窄的过道里,晾晒着各种颜色的丝绸剪成的绷带。若不是战时,这些吴地进贡的丝绸、蜀地进贡的蜀锦都是后宫嫔妃们身上的罗裙和锦袄,如今,汴梁已经变成了一座危城,若是再迷恋这些享受,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赵桓走进了那座最大的帐篷,他看见皇后朱琏正疲倦地靠在一个粗大的用木头临时搭起来的床榻上打盹儿。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朱琏睁开眼睛,看见赵桓走进来,急忙起身施礼说:“臣妾见过官家!”
赵桓摆摆手说:“免礼!我来看看伤兵的情况,治疗创伤的药物可还够用?”
朱琏说:“这些士兵受得都是箭伤,三七、冰片、血竭都快用光了,我要派人去买些回来!”
赵桓说:“派内廷太监去办理?”
朱琏摇摇头说:“不必劳烦内廷的太监,我就让大理寺抓来的那个姑娘去办吧!”经过朱琏的提醒,赵桓这才想起大理寺狱中盗墓贼给抓来的那个姑娘。这些天,守城人手紧张,他就让太监把这个姑娘交给了朱琏,让她把玉兰带到伤兵营,给郎中打下手。玉兰这个姑娘心灵手巧,没出两天,已经能够动手给伤兵换药了。因为玉兰长得好,说话声音甜美,那些受了一点轻伤的士兵都围着玉兰献殷勤,竟把给他们治疗的郎中冷落在一边。
这些天来,朱琏把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累,全都受完了。不过,她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朱琏以皇后之尊,亲临前线,给士兵带来了极大的振奋,所到之处,士兵一片欢腾。
赵桓让太监去叫来玉兰,叫她到城内的生药铺去摸一摸底,治疗金疮的药物还能维持多久,同时再采购一些冰片、血竭和三七,制成丸散,给受伤的兵卒们外敷内用。
玉兰带着几个军汉,将汴梁城内生药铺逐一做了登记,马行街的尽头,最大的一家生药铺,就是西门大官人开的。
玉兰远远看见了药铺门口悬挂的硕大的药葫芦,走进店铺,只见四周陈列着黑漆药匣子,柜台上摆着铜药碾子和分药的等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
玉兰在店铺里刚刚站定,只能后院的门帘一响,一个头戴纶巾,身穿绿罗袄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的人从后门走了出来,他看到玉兰,脸上现出惊愕的神情,玉兰瞧见了这个人,脸也红了。当年,玉兰姐妹被买到汴梁怡香院;西门庆是怡香院里的的常客,西门庆包过玉箫几个月,还差一点把玉箫赎出去,带回临清做小。后来蔡京失势,西门庆忙着摘干净自己,顾不上怡香院里的粉头,李妈妈就见了汤阴县令柳老爷对玉兰玉箫姐妹俩有意,就说动柳县令,将玉兰和玉箫一起卖给了他。
西门庆是在风月场里穿行过的老手,见了玉兰之后,只有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玉兰道:“这不是怡香院的玉兰姑娘吗?这阵子走动得少了,好久不见姑娘,什么时候当上了官差?”
玉兰也是见过大阵势的姑娘,她也笑着说:“原来是西门官人,确实是少见了。奴家现在已经从良。现在金军围城,大宋的子民每个人都有守城之责。只恨我这个女流之辈不能上城御敌,就在伤兵营里做些杂役。”
西门庆还是一脸坏笑地往玉兰胸前的抹胸里张望着说:“姑娘现在也是个人物了,来我这店里,有什么指教?”
玉兰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交给了西门庆,西门庆不急着展开,而是把那张纸贴到鼻子上细细地嗅着,然后陶醉地长出一口气。玉兰见了,涨红了脸,对西门庆说:“官人放尊重些!”
西门庆连忙道歉说:“我忘记了姑娘已是官身,小的不敢造次,你要的这些药材我吩咐伙计包起来,送到哪里?”
玉兰说:“不劳伙计,我们这里有人担回营去。”
军汉跟药铺的伙计交割了银两,玉兰从生药铺里走出来,只见对面的仁和酒家门前站着一个俊俏的娘子,只见那娘子身上穿着一身红色襦裙,脚上一双精致的凤头鞋。云髻高耸,头上插着一根凤头嵌宝石的金簪。那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柄香罗扇,用扇子向玉兰招了招,玉兰向老板娘走过了过来。玉兰来到老板娘的近前,盈盈道了万福,老板娘含笑上下打量着玉兰,口里赞道:“姑娘生得好容貌!”
玉兰也对老板娘恭维道:“哪里,不敢跟娘子这般人物相提并论!”
老板娘笑道:“我听说伤兵营里主事的是当朝皇后,姑娘也是皇后身边的心腹人吧?现在金军围城,战事吃紧,小店没有别的,只给伤兵兄弟们做了几笼炊饼,让这几位军爷担到营里,分给伤兵兄弟吃,也是小店一点心意!”
玉兰再次谢过,对老板娘说:“娘子一片赤诚之心,玉兰一定回到兵营,向皇后禀报!”
老板娘说:“姑娘在军中劳苦,我这里新出锅的三脆羹,请姑娘随我进来尝一尝吧!”
第17章 绑架计划()
玉兰跟在老板娘的身后,走进了仁和酒家,这家仁和酒家在汴梁城内久负盛名,很多皇亲国戚经常在这里宴饮高朋。
几年前,老板的一个兄弟从江南来汴梁,老板就把这家分号交给他的兄弟打理。奇就奇在这家酒馆分号的老板从不出面接待宾客,哪怕就是大内官家来了他也从不露面。酒馆里抛头露面的,只有老板娘一人,但老板娘对她的男人倒是十分恭谨。汴梁城里一干泼皮破落户早就对这老板娘垂涎三尺,怎奈,这老板娘却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大约在一年之前,老板娘轻轻松松地收拾了汴梁城里有钱有势的西门大官人,同时也给所有打老板娘主意的泼皮们一个教训,从那以后,这些泼皮收敛了许多。
老板娘只是每日里照常营业,送往迎来,依旧做她的生意。勾栏瓦舍,最是消息灵通之所,这玉兰在没有被汤阴县令领走之前,就听说过这个老板娘本领了得,她把个西门大官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等不系头巾的汉子,玉兰早就有心结识,怎奈没有机缘。而今,老板娘主动招呼她进去吃一碗羹,她哪里肯推辞?跟着老板娘走进了仁和酒家的大厅。
只见每张方桌都擦拭得一尘不染,柜台后面陈立着一大排陈年酒甕,只需打开酒甕上的盖子,整个酒楼都飘荡着浓郁的酒香。老板娘热情地用手中的帕子掸了掸方桌旁的一张条凳,对玉兰说:“姑娘整日为这些守护汴梁城的士兵们劳心劳力,小店没有别的,只有这一碗羹,让姑娘尝尝鲜!”
玉兰见老板娘如此盛情,只好坐下,老板娘大声地招呼着伙计,只见一个穿着褐色短褐的伙计,用一个黑漆描金小盘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三脆羹。老板娘笑盈盈地对玉兰说:“这三脆羹可是我我们小店的招牌,请姑娘品尝!”
玉兰对老板娘说:“承蒙娘子的厚爱,玉兰只好愧领了!”说完,伸出一双素手捻起调羹,在碗里轻轻搅动着,三脆羹的食材是嫩笋、小蕈和枸杞菜,碗里的羹汤颜色清爽,玉兰用调羹舀了一些放在嘴里品尝,一阵清新爽口的味道沁人心脾。
这仁和酒家的三脆汤是通过徽宗皇帝传入宫闱的,据说当年徽宗皇帝秘密出宫来私会李师师,当时李姑娘正好肠胃有火,吃不下饭去,她就从仁和酒家定了一碗三脆羹,让伙计送到她家。仁和酒家的羹汤前脚刚刚送到,徽宗皇帝后脚就到了,他见这碗汤清爽,不觉心中大喜,就替李师师把羹汤吃了,徽宗吃完之后,对这碗羹的味道大家赞赏,后来,每到李师师这里来歇宿,就点名要这三脆羹,所以这道菜也因为皇上御口品尝而名声大噪。
老板娘看着玉兰姑娘喝完了这碗羹汤,她看着玉兰欲言又止。玉兰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她笑着对老板娘说:“娘子如此厚待玉兰,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老板娘亲热地拉着玉兰的手说:“妹子,姐姐我好生羡慕你,不仅能为守卫汴梁出力,还能整天都在皇后娘娘身边,等金军退了以后,皇后难道还不让妹妹进宫做个女官?强似我这当垆卖酒的勾当!”
玉兰说:“姐姐家大业大,何苦取笑玉兰!”
老板娘亲亲热热地坐在了玉兰身旁的半张条凳上,说道:“妹妹,姐姐也想为守城出点力气,不知妹妹可否能把姐姐引荐给皇后?”
玉兰想了想,她感觉这个老板娘生得俊俏,而且也颇有财力,现在伤兵营里最缺的就是药材和买药的银子,如果老板娘愿意出力,何尝不是一桩美事?想到这里,玉兰爽快地答应了老板娘,说道:“皇后是极好的人,不仅体恤将士,就是对我这等下人也是极好的,明天姐姐来伤兵营里,到时候,妹妹定把姐姐引荐给皇后!”
老板娘听了玉兰的话,非常高兴,她对玉兰说:“妹子!姐姐就知道妹妹是个爽快的人,我们说定了,明天午时,我带着仁和酒家的三脆羹,去伤兵营劳军!”玉兰答应了老板娘的请求,出了仁和酒家,直接回了汴河岸边的伤兵营而去。
老板娘望着玉兰渐渐走远,然后回到楼上的小屋。躺在床上的老板一阵咳嗽,老板娘走到他的床边,心疼地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冲哥,报仇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莫非你要……”那个躺在床上的汉子有些迟疑地问。
“冲哥,我今天结识了一个伤兵营里的姑娘,她答应明日午时带我去伤兵营,面见皇后……”
“你莫非是想在皇后的身上动手吗?”那汉子有些惊诧地问。
老板娘说:“可怜你白白落草一场,眼看着你的仇家被当成座上客,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报血海深仇。你这个病根子就在报仇上。我明天午时见了皇后,就用刀劫持她,逼迫赵官家杀了高俅这个狗贼全家,给你的娘子报仇雪恨!”
“三娘,你对我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这个时候,金军尚为远遁,他们只是临时休整,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我们在这个时候对皇后动手,挟持赵官家报我的私仇,难道不是自毁长城吗?”
老板娘听了男人的话,幽幽地叹息一声说:“我何尝不知你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这个时候去绑架皇后,确实很不厚道,但如果金军真的退了兵,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呀!”
躺在床上的男人感动地说:“三娘,你要见机行事,如果赵官家立志守城,我们要帮他……”老板娘抱着那男人的一条胳膊,温柔地说:“冲哥放心,我只是用皇后换高俅和衙内的狗头,为你报仇雪恨,那个赵官家比较能干,我不会杀他,还要留着他替汴梁百姓守城哪!”老板娘说完,冲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妩媚地一笑,她从那那床底下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坐在窗前细细地磨着,刀锋在磨刀石的砥砺之下,泛出一阵夺人眼目的寒光。
第18章 偶然相遇()
昨天夜里汴梁城内下起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天空好像一块被洗去尘埃的巨大的蓝宝石,露出湛蓝而透明的底色。
在这场大雨过后,西门大官人生药铺后院的花草开得格外娇艳,一连几日被毒太阳晒蔫了的芍药花,得了雨水的滋润,开得越发娇艳茁壮。这两天,玉箫拿出了看家本领,把西门庆的魂儿都给掠了去,除了枕边的海誓山盟之外,玉箫最关心的,就是西门庆如何把药品运到金军营寨。但如何才能把这些治疗烧伤的药品运出宋兵层层把守的汴梁,还需要格外动一番心思。
自从金军的营寨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完颜宗弼撤回了汤阴县。这些天,被烧伤的女真兵疮口化脓,汤阴县城内所有医馆的药架子都被女真人给扫光了,但是,怎奈汤阴县城狭小,就算把汤阴县挖地三尺,药材也不够维持三天的。这些天,完颜宗弼开始真心实意地思念起玉箫来。
仁和酒家的楼上,老板娘新换了一套月白色锦袄和襦裙,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玉色海棠花。躺在床上的男人微笑地向她招招手,老板娘来到床边,那个躺在床上的病容男子对她说:“现在我帮不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冲哥放心,我有分寸的……”
男人知道劝不住她,就从她手中接过那朵玉色海棠花,替老板娘簪在了云髻上。
见男人给自己簪了花,老板娘高兴地到一面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过身来,对那床上的男人娇羞地说:“等我帮你报完大仇,咱们就拜天地……”
床上的男人说:“可我现在这个样子,结了婚只能更加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