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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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依茹身边的云天忽然发出一声清啸,随即,屋子那边也跟着传来低低的清脆剑鸣,云天猛然跳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如虹剑光从屋中飞来,恰好与云天相会半空,云天手执剑微微一震,剑身又是一阵轻鸣,合著云天一起化为一道惊天长虹直击天机,刹时间,剑光充塞著整个平台,一干马屁精们心中俱是一寒,看着剑影破空而过,分明是破釜沉舟之势,除了前方身体全是空挡,都知道此时在旁边插上一剑定可重创云天,却谁也没有那胆量敢插上一手。
天机看着剑势,面色凝重,手中幻出木剑,缓缓画了一个圆,在身前幻出一轮明镜,随后猛然将剑从圆心刺出。
同时,山下传来叫声:“师父小心!”一道人影疾袭向云天。
要是现在有人能看到云天的眼睛,定会大吃一惊,那已经不算是一双人眼了,似火的愤怒就象要喷发出来一般,除了愤怒,就只剩下泊泊流出的血泪
云天丝毫没有顾及击向自己的人影,眼里只剩下天机,两剑即将相触,云天又是一声长啸,那啸声里却满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剑尖突然喷出一道光芒,避开了木剑,撞上了那层光镜。
“喀”轻响一声,明镜片片碎裂,剑芒长驱直入已堪堪抵着了天机胸口,天机在一个时辰不到的短短时间里便遇上了两次死亡威胁。也不知从哪爆发的力量,天机举起左手,食指恰好挡在剑芒锋锐前,全身道力源源不绝涌来,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滑去,直到一只脚已抵悬崖边,剑芒这才消去,天机低头一看,左手食指已是血肉模糊
山脚冲来的人终于到了云天身边,一剑刺出,云天却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那剑刺穿了右肋,同时剑上强大的冲击力把他的身体冲得横飞了起来,向人群中跌去。
云天几乎毫无意识的摔进人群,却又见到了依茹焦急的眼神,又爆发出一股力量,猛然伸脚在一个道士头上一蹬,转向依茹处落了下去。只留下被踩的可怜人在地上弹了两下才狼狈的爬起来,却是那矮胖的道玄。
“云天!”依茹惨叫一声,将云天接在怀里,伸手擦去云天脸上的血泪,露出苍白憔悴的面孔,依茹抬头看著那个伤了云天的凶手,却看见明月怔怔的看著手中剑,喃喃自语:“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剑上还有鲜血滴下。依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情绪,轻轻放下云天,身体悬浮到了空中,同时抛出九张符,结成了一个符阵,向着高空旋转而去,消失在视野中。
马屁精们看着天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出现。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道闪电,没有声响,没有花哨,只是一道直直的闪电,却映亮了整个青城,闪电近了,目标正是还在发呆中的明月。
天机看著那道电光,脸色一变,大叫:“天心五雷正法!!!明月!快退!”明月却仍是呆呆的发愣,天机猛冲上去,一把拉开明月,举起木剑,换作了自己去接那雷轰。
闪电只有一道,时间也很短,但木剑甫一接触,天机便觉得有些不妙,印满符文的剑还是没能挡住这天地之威,无数细小裂缝现在剑身上,终化做了一堆粉末,天雷直接打在了他高举起的右手上。天机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道力全数向右手灌注,然后向身侧猛的一引,成功的让雷击在不远的地上。没有任何响声,没有一点烟尘,只是地面留下了一个大洞,原本站在这里的七八个人已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其中就包括那反应最快的道玄。
天机想要举起右手看看受了多大的伤,却没有感觉到右臂的存在,低头看去,焦黑的右半身上哪里还有什麽右手,右肩以下的部分也都在雷中化作尘埃了
半空中的依茹惨然一笑,从空中缓缓飘下,又将云天重新搂在了怀里,只是那脸色也和云天白得差不多了。
云天痴痴的看著依茹,眼中有着几分怜惜、几分疼爱,还有着几分诀别。“阿茹,我送你出去。”
依茹坚定的摇头:“我陪著你。”
“阿茹,我生机已绝,你虽强用了天心五雷正法,却还有救,趁我还撑得住,先送你出去!”
依茹将手轻轻抚在云天脸上,眼里放出柔和的目光:“从小你都让着我,现在你还是要让着我。”
云天一把抓住依茹的手,神色急切还带有些哀求。
依茹将手抚在云天脸上,轻声道:“若是你不在了,我又岂能独活。”
云天呆呆的看着依茹,看到的却是无悔深情,不禁大笑起来:“男儿在世,得一知己若此,终生无憾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只是苦了你了。”云天的眼睛终于闭上
依茹抱起云天,缓缓向前走去。天机已受重创,明月仍在发呆,一干大难不死的道人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挡,任由依茹走着。
正前已是悬崖,依茹却毫无所觉一般,口中轻吟:“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未来得及说完,人已跨出悬崖边。绿裙纷飞,伊人已去,只有那绝字在山谷间不停回荡
君白见依茹抱起云天跳下,心头涌起无边无际的悲哀,忽然一股力量在体内转动起来,君白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了,飞快奔到悬崖边,却只看见一个小小的绿点向下坠去,顿时感觉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牵挂了。君白猛回头,看著那一群仍呆若木鸡的人,眼中爆起一团仇恨的火焰,扫过每个人的面孔,似乎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记下来一般,随後也是纵身跳下悬崖
第一卷 天真岁月 第九章 伤情(二)
陡峭的灰色崖壁从眼前刷过,呼啸的风声不断灌入耳中,急速下降的过程里,君白全身上下都懒洋洋的,一下也不愿意再动,他甚至有了一种想法: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而自己便是这梦中一份子,现在梦快要醒了,自己也该快要消失了。君白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全心享受起这难得的梦幻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君白身体好象擦过了什么东西,坠落的势头稍缓了一点。接着,君白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硬物,体内热流随之一震,身体仿佛被拆了开了,便晕了过去,在晕之前,脑中只冒出了一个念头:梦,终于要结束了吗!却没有能看到自己体外闪动着幽幽蓝光。
天色渐黑,君白体外的蓝光越来越明显,体内丹田中钻出一股热流,顺着各条经脉流过全身,创伤在不知不觉中好转,随后又悄悄的缩了回去,此时的君白已不再是处于昏迷中,而是睡着了
一缕晨光照进了深谷中,君白悠悠醒转,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不是秋日肃杀,而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小天地,自己正躺在一蓬青翠的嫩草上,周围尽都是些说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还有两棵结满果实的果树,抬头望向天空,却有几层迷雾遮在当中,现在君白更加以为自己是处在梦中了。
君白茫然的走着,转了大半个圈,没见到有出口,倒是发现了一汪潭水,这水有些奇怪,水面上笼罩着丝丝百烟,还未走近便是寒气袭人,此时丹田里又涌出一股热流,寒意顿时消去,君白继续向潭边走去,一幅景象展现出来,一时间,君白忘记了身外一切事物,心神俱为之吸引。
清澈见底的水潭中没有一尾游鱼,没有一片枯枝残叶,却有著两个人——依茹与云天,在水面下云天背靠潭壁,两只手搂着依茹,依茹却是斜躺在云天怀中,一手挂在云天颈上,一手搭在云天腰间,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喜悦填满了君白整个心灵,他欢叫一声,向依茹冲过去,可前爪一踏进潭水,便哀叫一声急匆匆跳了回来,毕竟狐狸还是不会水的!
君白绕著潭边不停走著,口中不时发出声声低鸣,却是希望依茹快些睡醒从水里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依茹没有动静
半天过去了,依茹还是没有动静,君白走得有些累了,便躺在水边,痴痴的看着。
夜幕再次降临,君白却没有一丝困意,平日里,总是依茹抱着他哄他睡觉的
又是一个清晨,君白有些饿了,他想依茹醒来的时候也会饿的,便跑去那果树处叼了一些果子回来,自己却不吃,而是都放在了水边,然後趴下静静看着,因为以前都是依茹喂他的
又过了一天,君白还是呆呆看着,总想着依茹能睁开眼楮,从潭中走出来,抱起他,喂他吃的,哄他睡觉
已是第三天的黄昏,天空中飘起了雨丝,一点,一点,打在君白身上,也打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荡过岸边,荡过潭壁,也荡过君白心中。雨依旧下著,君白睫毛上现出了一颗水珠,越聚越大,柔弱的睫毛再也撑不住那沉甸甸的哀伤,水珠混著雨点滴下,打在地面上,碎开,散出一片雾花
君白终于明白:那个爱他宠他,总是抱着他,哄他睡觉,喂他吃饭,逗他玩耍,为他挡下所有危险,带给他无限快乐的女孩醒不来了!醒不来了!永远醒不来了!
银狐君白的天真岁月至此而终
第二卷 儒道 第一章 道法
不知何时,雨停了下来,罩在头顶的薄雾也散了开来,正是月满中天,银光如雪,淡淡清辉洒在谷中,明净的天空里见不着半点灰尘,润湿的地面散发出阵阵泥土清香,君白趴在冰凉的地上,仰头望月,却是把满腔哀思投入了那清幽深邃的夜空。
时光静静淌过,君白心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也不愿再想。月光笼着君白,微风拂过,草低头,树轻摇,斑驳月影随之晃动,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和谐,君白渐渐畅开了心胸,无限的悲伤随风飘散,沉寂在心底的郁结一点一点化去。
一股热流又从小腹中涌出,在全身流动起来,周而复始,往返不休,君白却仍是在物我两忘中,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体外现出了幽幽蓝光,正好与明月辉光呼应,银蓝相接,融合在一起,又吸入体内,腹中两颗小点便在这呼吸之中成长起来……
月落日升,山谷又重被薄舞罩住,君白从沉思中醒来,却惊奇的发现身体轻盈了许多,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楚,周围事物俱都活过来了一般,又如同自己与自然溶为一体,不禁心中一动,忆起当年清远曾说道便是清静无为,清静非指环境而是指的心境,无为也不是要什么都不做,而是要在做之时无所挂念,自己便是入了道么!
君白兴奋的跑起来,又立刻停下,他看见了潭中的依茹,眼中光芒一黯,却又甩开了这种念头:“或许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已经满足了吧!”
山中不知岁月,君白饿了便吃些水果,渴了便喝些潭水,累了就躺在潭边看着依茹没有分毫变化的容颜,无聊了就在花草树木中跑上几圈跳上几跳,每逢云开雾散便吸收些日月精华,日子倒也过得轻松写意。
又是一日,君白站在一棵树上,看着山腰云雾缭绕,谷中花草繁茂,不由心生感慨:“这世间却是真是奇妙,谁又能想到这云雾下还有一片如此美好的地方。”顺便又将旁边还挂在树枝上的水果咬了一口,然后就在树上躺下眯着眼休息起来。
一觉醒来,君白又想:“为何会有这般奇观,这世间又是怎样来的!”苦思半刻不得起解,干脆抛之脑后,继续在谷中晃荡起来。
忽然,一道灵光自脑中闪过,君白停下脚步,“清远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万物则是由三所生,这三又是什么?”君白就地躺下,思索不停。
“天地之袭精为阴阳,阴阳之专精为四时,四时之散精为万物。我知道了,这天地便是阴阳所化!阴阳就是三了”君白微微点了点头,在那眼眉之间竟隐隐可见有些笑意,“元气剖判,刚柔始分,清浊异位,天成于外,地定于内。天体于阳,故圆以动;地体于阴,故平以静,清浊是二,这元气就肯定是一了!”
想到这里,君白的脸垮了下来,“道生一!道生一!什么是道!什么是道?元气为道所化,道从哪里来!又究竟是什么……”
冥想一日一夜,君白没有得出结果,他已经回想过清远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发现只有一句有用,那就是:“道这东西是要靠自己去领悟的,谁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是道,这世间有一个人就有一个对道的理解,天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答案,全靠自己了!”君白摇了摇已经有些发胀的头,终于颓然放弃。
又是一场细雨,又是一个明月夜,君白一如既往的将自己沉浸在月色中,不过现在体内放出的已不再是暗淡蓝光,而是一层浓厚的蓝色气圈。放眼看去,却看不出哪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