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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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剧烈的重大变革,没有优秀的内政人才缺乏配套的完善奉行制度,以及最重要的大名们缺钱是无法绕过的门槛。
这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起的游戏,整个关东唯有北条家可以尝试着去做。可即便是拥有北条氏康以及大批精英奉行的北条家,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做出如此重大内部的调整,就像越后的新粮各种神奇可种到关东、甲信的土地上就成为低产劣质作物。、
每条政令总有水土不服的问题,坂本町里那套成熟的政令不能照搬到越后施行。因为畿内和越后的气候变动、文化风俗、地理环境都是全然不同的,直江津的定位是东国第一大港拥有发达纺织、印染等手工业,而不像坂本町拥有钱屋、琵琶屋的总部,定位是追赶堺町与京之町的脚步。
位于关川上游的高床山下一行数十人的商旅正沿着关川缓缓行进着。这支商旅与普通的商队截然不同,因为队伍里是清一色年轻男子而且人人挎着一把太刀,且个个骑着骏马神气十足的策马行进,很显然这是一支从外地进入越后的武士团体。整支队伍里只有十辆马车算是重载,这些骑马武士紧紧围绕着马车四周戒备森严。
关川上来往的行船非常多,河岸边时而可以遇到经过的商旅。无论是经过的行旅还是附近的船家都对这种武士扎堆的商队不以为然。来往越后的武士车载斗量数不胜数,吉良家也从不禁止任何人进出,以越后的强大武力根本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走在这支商队最前面的是一骑高大魁梧的武士,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梳着一个冲天茶筅头,马鞍前后挂着箭矢重藤弓腰间挂着太刀肋差,身上挂着一串花花绿绿的项链,嘴角上叼着一根草棒子像个玩世不恭的倾奇者。他的长相不俗个头比普通人高出一头不止,骑着坐骑到颇有些威风凛凛的意思。
青年武士的名字叫做前田利家,是个来自尾张织田家的武士,从小就跟在织田信长的鞍前马后接受训练,即使尾张国已经不太流行倾奇者文化,但依然能从他身上找到昔日泛滥承载的滥觞所留下的痕迹。
东张西望来往的商旅无聊地说道:“这就是越后吗?看起来和尾张也没有多少区别呀!”
“还是有区别的吧!那就是……真冷呀!阿嚏!”池田恒兴的伙伴似乎一路得了病,淌着鼻涕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他身后几同伴纷纷取笑他,惹得池田恒兴抱怨道:“这能怪我吗?没想到刚走到中信浓就下了场大雪,咱们从深志城一路跋涉到关川用了快半个月的功夫,好不容易来到越后雪才融化干净,早知道还不如多在深志城下町待几天,待雪化干净再出来也不会得病了……阿嚏!”
前田利家咧嘴嘿嘿一笑,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就病成这样,回到家里会被武士们笑话的,胜三郎这身板还是要多练练呀!你还是先到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枪之又左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可是你说的呀!我先回去歇一会儿,实在顶不住了!到春日山城我恒兴请你喝酒!”池田恒兴拿起手绢擦擦鼻涕,然后冲几个领头的武士摆摆手便匆忙返回马车上休息,那几个人似乎也一点不介意他在偷懒,只是说笑几句便过去了。
随着商队渐渐向北行进,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来到矢代川与关川的交汇点,商队要在这里乘船渡过关川前往下游,这时马车里钻出一位身材枯瘦像只猴子的青年武士,冲着领头的骑马武士喊道:“利家殿下过来一下!”
前田利家微微一愣神,转过脸对这人说道:“藤吉郎你不是病了吗?怎么不回去休息,有什么话要说?”
木下秀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秀吉的病已经好多了!让利家殿下担心实在不好意思,就是想问问利家殿下还有多远到春日山城,我们这一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粮食有些不够吃的,身为本次出使行动的向导兼奉行人,我秀吉应该第一时间做好完全准备。”
佐佐成政从另一辆马车里钻出来,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喂喂!藤吉郎刚到深志城就病倒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而且明明只清楚尾张到信浓的道路,北信浓都没有去过的人做奉行也太不称职了吧!害的我等又凑钱从信浓请了位向导才来到越后,这笔钱是不是应该由藤吉郎来负担呀!”
“内蔵助殿言重了吧!藤吉郎只是个小奉行。让他负担向导费用是不是有些过分呢?”前田利家见木下秀吉满面羞惭的样子有些看不过去。
木下秀吉紧张的解释道:“那是因为在下只去过南信浓,当年在下放浪甲斐的时候曾经悄悄跟在武田大膳军势的身后摸到中信浓,本也是打算去越后看看北国风光的,但是因为川中岛在打合战就匆忙回去了。给诸君添麻烦了!我秀吉十分抱歉!”
“可那也……”
丹羽长秀从最后一辆马车里走出来,笑着说道:“内蔵助殿也多多体谅一下秀吉殿的难处吧!毕竟我尾张还没有一位重臣去过越后,主公以往的书信来往都是通过御用商人转托过去,如果不是主公催的那么紧急。我们也可以尝试着跟随商队先到京都再辗转到敦贺港,乘船前往越后直江津的道路,只是那样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池田恒兴也钻出来说道:“说的也是,畿内去年还打一场洛中合战。听说那个三好修理大夫带着六万大军打京都,最后打了一个夏天还是没有击败六角京兆殿和中条出羽守殿,这个时候去京都的话一定会很危险的吧!”
“所以藤吉郎也不用太过在意。内蔵助殿不是有意为难你。做好份内的事情努力回报主公比千言万语都有用,努力吧!”丹羽长秀的温言安抚很快起了作用,木下秀吉放弃刚才的纠结转而拉着前田利家问这问那。
商队在渡口停留半个时辰渡过关川,又行进一个时辰渐渐的发觉人烟越发的稠密,关川附近的新堀河流特别多,一座座居住数千人的大村庄扎堆出现,更难得的是每个村庄都格外的干净整洁。平整的道路丝毫看不到坑坑洼洼的痕迹,也没有常年的污水横流的景象,农民们的装扮已经近似清州城下町民的标准。
前田利家看到这景象也来了精神,就看到一望无际的土地上星罗棋布的辛勤农民正在努力耕作,不禁感叹道:“这就是越后的实力吗?乡村建的像町並,农民的生活像町民,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附近的村民也对这种疑问或者沉思的表情司空见惯,自从弘治初年越后石高大爆发以来,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旅人都会发出类似的疑问,世人都在探究吉良家到底使用什么方法在不声不响做到这一切,许多人就是被充满迷雾的越后所吸引。
木下秀吉则两眼放光的盯着来往田间的农民,身为尾张乡下农民出身的穷苦孩子一步步从低贱的职务爬上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衡量一个领国发达与否全在农民的生活,在他看来全天下的武士生活都差不多,只是各地的农民才会有穷苦与富庶之分。
传说关东的北条氏领内的农民最幸福,四公六民能让农民多获得两成粮食,大约只有畿内的农民才能和他们媲美,可是他绝不相信关东的农民可以生活的像町民一样,仔细观察村庄里的敷屋似乎和传统的草葺房屋截然不同,但到底是哪里不同暂时还不清楚。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里,丹羽长秀也在同时陷入深深的思索,暗道:“这就是越后的经济实力呀!强大而富有活力的乡村,我从乡民的脸上没有看到麻木和痛苦,反而带着少见的幸福与满足的表情,这种表情不应该是武士们的脸上才会出现的吗?到底为什么会感到幸福呢?”
傍晚时分暮色渐浓,一行数十骑的商队缓缓来到关川下游的直江津外,他们再次被庞大的城市群给震撼住,从河边一直眼神到目之所及的最远端清一色的全是町並,乍一看直江津的町并千奇百怪大小不一,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一种让人习惯的错落有致之感。
木下秀吉兴奋的全身发颤,惊讶而激动地说道:“这起码有几百个町並吧?不对!应该有上千个还差不多,直江津町以港町为核心,在港口肯定还有更大的町並群,这样一来岂不是比清州城町大几十倍!”
尾张的武士都沉浸在城市群突然出现的震撼中,池田恒兴突然喊出一嗓子:“快看!那是一队骑马队!红色的难道是吉良赤备?”
“看他们的气势绝对是赤龙骑兵没错!”前田利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缓缓渡河而来的数百骑赤甲武士,为首的武士手持一杆血色大枪让人眼热,前田利家几乎下意识的要摸出大身枪,下一刻才想起来长柄武器都放在马车上,气的拍在马鞍上懊恼的要死。
就在此时,那数百骑赤龙骑兵以风卷残云之势加速不断的变化行进方向,数百名骑马武士的队列整齐划一仿佛水中的鱼群,忽左忽右的变向疾驰中竟没有丝毫差错,令人发指的强大执行力形成的场面简直美的发指,看的前田利家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尾张的武士们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波突击数百间的距离转眼即过,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呼哨,赤龙骑兵们放缓行进速度转为星散,接着他们就放松下来说笑着向直江津町西端的春日山城行进,而那领兵的骑兵大将似乎注意到始终站在原地不动的商队,摘下面当冲他们友善的笑一笑,然后策马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
前田利家看到这个年轻大将的长相,惊讶的叫出声:“庆太郎!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不是庆太郎!庆太郎没有这么高壮魁梧,你是……”
“你刚才叫什么?庆太郎?”泷川时益忽然勒住战马死死盯着前田利家的表情,又扫过这一行数十骑堪称精锐的骑马武士,耐着性子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东国武士,你们是东海道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刚才叫的庆太郎叫什么名字?”
第451章 试问哪家女()
泷川时益的年纪比前田利家还要小上两岁,两人也都是一群矮个子里的高人,但是泷川时益的个头更高也更强壮,当他盯视着前田利家的时候不经意间释放的煞气惊的他浑身冰凉,眼神仿佛两把尖刀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似的。
前田利家暗道一声苦也,他这几年到是没少经历战阵,自从失手杀死十阿弥经历短暂的流放生活后,更加意识到身为武士最重要的不是主公的宠信,而是自身的统兵之法和武勇之力,如同柴田胜家那般将织田信长得罪的那么狠,不过是坐几年冷板凳又重新复起,他只是错手杀死一个卑贱的同朋众就被流放。
这几年他一直很努力的修炼武艺,写下一封言辞恳切的赎罪起请文才获得织田信长的原谅得以归参,并在随后发生的桶狭间合战中讨死数名今川家的大将,不但因功返回红母衣众之内,更晋升为红母衣众的头领人物,地位比以前强出不知多少。
前田利家不欲生事,就回答道:“我们是尾张织田家的武士,来此有要事拜见镇府公,我的名字叫前田利家,刚才看到你的长相以为是我家侄子前田庆太郎,抱歉认错人了。”
“尾张武士前田利家……”泷川时益忍着激动的心情,声音颤抖地问道:“那么前田蔵人殿和你是什么关系?”
“前田蔵人是在下的兄长,不知道你是……”前田利家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
泷川庆次郎长叹一声道:“我名泷川时益,十余年前,家兄在庆太郎随叔父泷川一益前往尾张,据说是过继给尾张国荒子城主前田蔵人作为养子,只因家父与叔叔的关系恶劣,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联络了。不知道家兄可好?”
前田利家显得格外高兴,亲切而热情的说道:“原来是泷川殿啊!在下久闻泷川殿的威名十分羡慕,没想到还真的有姻亲关系,庆太郎在荒子城过的很好。作为家督继承人辅佐家兄,说起来在下还在几个月前见过他一次,去年就已经和家兄的女儿完婚了。”
其实前田利家早在叫住泷川时益的时候就猜到这种可能性,他很清楚自己病弱的前田利久迎立泷川一益侄子的来龙去脉。同时也知道越后有个泷川益重与泷川时益父子俩很可能是泷川一益的至亲,但是泷川一益从没提有在别人面前提过这件事,他也不能确定泷川时益到底和自己那个便宜侄子有多少关系,只知道同为泷川一族且以庆太郎与庆次郎为幼名。
泷川时益放松下来。点点头说道:“原来兄长已经结婚了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对了!兄长的叫什么名号?”
“名号为前田庆太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