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谑的康塔塔 + 夫妻相性100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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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回房去睡觉,而不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
墙边的钟敲响了十二次,经历了一个如此疯狂而又波澜壮阔的舞会,谁都会感到精疲力竭只想睡觉。
可是莫尔却完全忘记了他的床和那柔软舒适的枕头。
他用冰冷的手指按着自己的额头,那里就像是发烧一样传来了热度。
是因为感谢你。
一个人为了感谢他而付出一份谢礼,帮助他渡过难关,可问题是莫尔对于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令他感激的事却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他琢磨了快有一个小时了,可还一点儿都没有弄明白呢。
这个年轻人苦恼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寻求答案,但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把它归结为:伯爵先生撞到头了。
安斯艾尔一定是受了严重的创伤,所以才会神志不清地说出感谢他的话来。
莫尔回想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和安斯艾尔相处的种种,他们总是在闹别扭,实在谈不上谁对谁施予了恩惠。如果要严格计算,可能还是自己所受的好处比较多些。
他站起来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开始到处找安得烈。
“管家先生,您睡了吗?”
“不,我还醒着,今晚得看着伯爵。”安得烈开门让这位坐立不安的年轻人进来,他看到莫尔神色古怪,于是问,“您怎么了?伯爵大人出了什么事?”
“……我想有点严重。”莫尔皱着眉说,“您去看看他吧,他也许把脑袋撞坏了,我们应该找个医生来给他看看。”
“可他刚才还说很好,而且也没有再流血了。”
“您又不是医生,怎么能下这样的定论呢?有时候我们见到一个人撞伤了,表面看起来没事,可里面就说不准了。”
“请镇定一点,先告诉我大人怎么了?”
“他开始说胡话了。”
安得烈一边开门一边问道:“他说什么呢?”
莫尔回答:“他说他感谢我。”
“哦……”安得烈把打开的门又关上了。
“怎么了,管家先生,您不打算上楼去看看吗?”
“我想没那个必要了。”
安得烈给莫尔端了张椅子,并且说:“请坐一会儿吧。”
莫尔坐下了,他喃喃地问:“那不是胡话?”
“我想不是。”
管家露出了微笑:“让我惊讶的是,伯爵大人很难得地说了一次真话。”
“但是我做了什么?”
“是啊,让我们来好好想想,您都做了什么。”
安得烈在他对面为原本只点了一支蜡烛的烛台又添上两支,他的目光并不是炯炯有神的,但却闪着细碎而睿智的光。
“莫尔先生,您有没有遇到过给您带来光明的人呢?”
“是指哪一方面。”
“心灵上的,某些人可能会占据您的灵肉挺长一段时间。当我们出生时,上帝把光分给我们每个人,所以人人都拥有自己的那一份光亮,这些光亮会随着我们成长而产生变化,或者增加,或者减少,有人看到了悬崖绝壁就干脆放弃,把它给熄灭了。”
莫尔有点艰难地思索着安得烈的话,他说:“那么伯爵说的是……”
“您把你的光芒分给他,所以他说感谢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
莫尔还不太通晓高贵的人之间应该如何交流,虽然安得烈说的话并不深奥,但他还是难以理解。这些话可不像表面读起来那么通顺,只要把头盖骨打开放进阳光就行了。
他停止了刚才想说的话,然后看着自己的手。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安得烈也看着他的手,他回答说:“心安理得地接受。”
第022…023章
XXII.一位访客
可怜的安斯艾尔伯爵在舞会上受伤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发起这次假面舞会的安娜贝尔•;格拉契亚小姐为了表示她照顾不周的歉意——虽然那并不是她的错;这位小姐为了表示她的歉意特地准备了华丽的礼物,并且亲自驾着双轮马车来看望伯爵。
那些不甘落后的夫人和小姐们也纷纷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抽出一部分来购买慰问品和美丽的鲜花,安得烈为了方便,从午后开始就把大门一直开着。
安斯艾尔的伯爵府邸现在就像公园一样向公众开放。
莫尔望着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些壮观而夸张的礼物,担心总有一天它们会坍塌下来。
女士们总是很热情,特别是对着一个年轻英俊又很不幸的男人。
在一切都很完美的时候来上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幸,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事,妇人们的母性和同情心全都不可救药地发作起来。
但是最让安斯艾尔头痛的并不是女士们身上的香粉味,也不是一刻不停地躺在床上装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连那些并不怎么叫人愉快的家伙也全都趁此机会登门造访,以此表示自己并没有被流行拉下。
这些讨厌的人当中,以瓦尔特•;亚尔弗里德先生为最。
某天早上七点的钟声刚响,一辆四轮马车就顺着对面大街的坡道下来了。
瓦尔特从车厢中出来,他的车夫把马车赶到毗邻的街道上等着,这是个好现象,表示这位先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毫无骑士风范的骑兵团长拉响了门铃,这个时候克莱斯特伯爵府还没到开放的时间呢。
安得烈让仆人去开门,他故意装作很忙晚了一步,没能亲自殷勤地迎接瓦尔特先生。
“您来得真早,亚尔弗里德先生,太阳都赶不上您的速度快。”
“您真是风趣,管家先生。”瓦尔特弹了弹帽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他露出一个不怎么热切的微笑说,“我刚好路过这里,顺便来探望一下伯爵,他好些了吗?”
“我代替我的主人感谢您,伯爵大人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坐起来吃饭了。”
安得烈热情地为瓦尔特带路,客人穿过前厅和客厅,跟着管家上了楼。
“大人,亚尔弗里德先生来看您了。”
“请进来。”伯爵在里面回答道。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瓦尔特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安斯艾尔正躺在床上,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但是比起平时的苍白又有一点异样的潮红。
“噢,亲爱的瓦尔特先生,您能来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是真的吗?伯爵,我还以为打扰了您的睡眠会让您不高兴呢。”
瓦尔特看了一眼安斯艾尔的脸说:“您的脸色似乎还不太好,上帝为我证明,如果我知道您当时真的不舒服,我决不会强迫您站着的。”
他做出了非常诚恳的歉意表情,但是话语中却着重强调了“真的”这个词。
安斯艾尔望了他身后的安得烈一眼说:“请为我们把门关上,瓦尔特先生看来要和我谈上一会儿。”
“是,大人。”
安得烈关上门出去了。
“请坐吧,瓦尔特先生,您要是总站在我床前,那我也不得不站起来陪您了。”
瓦尔特随随便便地把帽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伯爵,我并不是想要抱怨什么,可您的身体还真是虚弱。”
“家族遗传的不幸。”
“这太糟了,您是真的非常不幸。”
“是的,我受到身体所累,看来以后应该减少出席正式场合的次数,以免影响了别人的兴致。”
瓦尔特叉着两条腿,他看着安斯艾尔的眼睛说:“您知道,我是顺路过来看望您,之后还得要去别的地方,所以多余的慰问话就不说了,请您直接答复我吧。”
安斯艾尔知道他迟早要问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装作懵懂地问道:“您想要什么答案,我最近浑浑噩噩的,都快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亲爱的伯爵,请不要再装傻了。”
瓦尔特挑了一下眉毛,他凑近了问:“我上次向您提过,关于和我表妹法兰西斯结婚的事,您想好了吗?”
“瓦尔特先生,您在这个时候向我重提这件事,我只能说很抱歉。”
安斯艾尔皱着眉说:“为了法兰西斯小姐的终生幸福着想,我怎么能用这样的身体去拖累她呢,请原谅我吧,恕我不能答应这件事。”
瓦尔特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是安斯艾尔预料之中的表情。
计划落空的失落感是很难掩饰的,看得出来瓦尔特非常想要把他的宝贝表妹当作诱饵来勾引这位单身又富有的年轻伯爵,可问题是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如果从安斯艾尔的身上去掉病弱这个因素,那么他和其他有钱的年轻贵族相比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瓦尔特去期待的优势了。
安斯艾尔非常遗憾地望着他,眼睛里盛满了难以形容的忍痛割爱。
虽然伯爵自己也曾经开玩笑地在私人餐桌上说过“和法兰西斯小姐结婚”的话,但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没有顾忌地回绝瓦尔特的时候了。因为那位姑娘显然找到了新目标,虽然那个目标也是令安斯艾尔感到棘手和不痛快的,可至少现在回绝不会伤了她的心。
谁又能保证姑娘们什么时候会再一次改变心意呢。
“您拒绝了……”瓦尔特皱着眉说,“不再考虑一下了么?”
“很遗憾,我无法答应您。”
瓦尔特非常不情愿地放弃了,但是令安斯艾尔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忽然露出一种明显而刻意的戏弄表情。
“那好吧。”他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来继续烦着您了。”
安斯艾尔看到他站起来,还以为他是要告别,但是瓦尔特却走过来,走到床边弯下了腰。
他一只手放在床架上,另一只手就压着床沿,柔软的床很明显往下沉了一些。
瓦尔特的目光像出弦的箭一样,直射到安斯艾尔的眼睛里。
伯爵从那双隐含着官能性暗示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不良企图,或者说这个男人正打算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来为刚才被拒绝而受到的打击作出点小小的报复。
我们不得不承认,瓦尔特•;亚尔弗里德是个情场老手。
这不仅仅是指在对待女人这一方面,他贪图享乐,出入舞厅和歌剧院,随心所欲地伤害风化,把时间和精力全都花费在娱乐场而不是校练场上。
安斯艾尔了解到他寻欢作乐的对象不只是歌剧院的小姐,也包括她们的男同伴,甚至是她们的兄弟。
“伯爵,告诉您一个秘密。”
瓦尔特的嘴唇快碰到他的耳朵了,安斯艾尔往旁边退了一点,但是那位情场高手毫不气馁地继续逼近,都快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您不想听吗?是关于那个逃犯的事情,我还以为您很有兴趣呢。”
安斯艾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停止了躲闪,转过眼睛来望着瓦尔特。
“那个逃犯怎么了?”
“他没怎么样,瞧您,立刻就来了兴致,这是您的怪僻好么?”
安斯艾尔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知道瓦尔特只是想捉弄他,并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他八成是想用逃犯的事情来吓唬他,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样子然后肆无忌惮地进行一番嘲笑。
害怕得发抖,这也正是安斯艾尔惯用的武器。
他僵直着身体不动,任由瓦尔特凑在耳边说话。
“我本想您和我的表妹结婚,我就可以像对待自己的手足一样关心照顾您,可您却拒绝了。”
瓦尔特继续说道:“像那样的逃犯有什么可怕的,您将永远得到精骑兵团团长的庇护。”
安斯艾尔露出了受辱的表情,他知道瓦尔特就希望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瓦尔特先生,请别再说下去了。”
伯爵愤怒地把脸转过来说:“您刚才说的是庇护,请不要说这样令我感到羞惭的话,虽然我没法和您相比,但身为男人我也同样拥有自尊。”
“我伤了您的自尊吗?”
瓦尔特退后了一点说:“您看看,您是多么脆弱多么无助,难道您从来没想过找个人来照顾您吗?这么多年您一个人独自生活,难道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吗?”
“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而且我也不寂寞,现在马伦会照顾好我。”
“啊,我都忘了,您的堂弟马伦先生,他什么时候再出海?”瓦尔特微笑着说,“您可别再让他去那种危险的小岛了,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幸运能靠着牺牲朋友而逃出来。”
安斯艾尔在被褥中握紧了手,他感到一阵头晕,不知道是因为瓦尔特的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这种不适在他的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安斯艾尔好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像是不敢惹怒这个男人似的流露出了一种胆怯和近乎求饶的表情。
“请放过我吧,瓦尔特先生,即使我拒绝了您的恳请,那也是出于我的善意,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瓦尔特从他的肩膀上捡起一缕头发,并把他放到鼻子底下,他的嘴唇碰到了发稍,但安斯艾尔的肩膀一动就把头发从他的指尖抖下去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伯爵的声音已经因为隐忍而颤抖起来,瓦尔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干吗要让这病恹恹的男人娶他的表妹,安斯艾尔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那种懦弱无用的人,稍微逗弄他一下就会立刻生气,可是偏偏又不敢发作,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抑郁得让身体日渐垮下来。
瓦尔特无疑是个对男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