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番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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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这儿,得趴在医院里不能动才叫‘有什么’是不是?”说着,手臂绕上他的肩膀,“江山电话一来,都给你吓死了
“什么?”蒋捷瞪大双眼,扭头看江山,“你还主动跟他汇报?”
他本来以为是秦风逼问,江山没法隐瞒,却不想江山这没良心的家伙,竟然主动出卖自己?
“喂!你这是什么话?当时飞机上电话过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状况?万一你出事,他还不把我活吃了?”江山说着站起身,“不跟你俩瞎搅和,今晚,你们随便,我出门。”
“这么晚你去哪儿?”蒋捷回头,看着正穿外套的江山,疑惑地问。
“我是谁呀?什么时候能缺温柔乡。才不会傻了吧叽地留下来看你俩缠绵……”开门前,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转回来说,“手机都开着……客房的床单是今天新换的,床头抽屉里,什么都有!”
秦风见蒋捷脸红得要滴出血,伸手将身边的靠枕扔在江山脸上:“你他妈听起来象个皮条客!要滚快滚,少废话!”
江山走后,客厅里只剩两个人,却谁也没说话。秦风打了个电话,得到“一切安排妥当”的答案后,才将手机揣在兜里,凑到蒋捷面前,捧起他的脸:“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别跟我赌气,好好一个中秋节,高兴兴地过,好不?”
蒋捷虽然仍稍有凄凄,也不想扫了秦风故意赶过来的兴致,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楼。江山这里对蒋捷而言,并不陌生。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江山去旧金山看他们,但他每次回来,都会在这里住上一两天。只是跟秦风一起过夜,自从多年前那次重逢,倒有几年没有经历过。
江山生活上,算是习惯奢侈的那种类型,就算是客房,也收拾得十分讲究,尤其是十七英尺高的一面玻璃墙,灯火辉煌的金融区,拥挤的摩天大楼批光挂彩地,近近地,就矗立在窗外。晴朗的夜空,月朗星稀,蒋捷看得专注,不知不觉地,身后的人默默地靠近了,抱着他,在他脖颈处,轻轻吻着。
蒋捷开始只是静静享受,慢慢有了反应,转身吻上刮得光滑干净的下巴,那带着烟草味道的嘴唇。秦风试着戒过烟,但不成功,蒋捷便劝他不要戒了,“习惯你的烟味,要是没了,我也不习惯。”于是不了了之,只是不当着蒋捷的面抽了。
烟草味并不重,被一种奇异的香水气神秘湮没着,带着柔暖的体温,近在咫尺地,熏染着蒋捷渐渐沉醉的感官,他便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什么怨恨,什么顾虑,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不去管。他的鼻子里浅哼了一声,心里叹息着,暗暗念着那个不能再说出口的名字,“正……周正……”。
月亮高悬中天,又向着西方,缓缓降落。落地的法式拉门敞了道缝儿,放进新鲜凉爽的空气,秋意却是一日浓过一日。秦风将被子朝上拉了拉,翻个身,玩弄着蒋捷露出来的赤裸的肩膀。
“不冷啊你?套件衣服?”
“不用。”蒋捷也翻身,枕着胳膊看着面前的人,不一样,长得就是不一样,只要睁着眼,总会觉得面前的人陌生,闭着眼,却又跟周正的感觉不差毫厘。自从周正改头换面,更名改姓,蒋捷历经了很长一段适应的时间,精神上和身体上,在初初重逢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排斥“秦风”这个名字,和这张惟妙惟肖的脸。
出事前的那些年,两人分分合合,聚少离多,秦风几乎没有意识到,蒋捷是什么样的状况。直到两人试了大半年的时间,蒋捷才能在身体上接受他这件事发生以后,他才发现,原来那段时光,他在这痴等着自己的男人身上,施加了多少残忍的折磨,而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那一切对他是种保护。
“在想什么?”秦风也钻进蒋捷被子里,手绕过细腰,在他后面轻轻抚摸,刚才激情过后的地方,依旧带着火样的温度。
“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你说秦风?”
蒋捷点了点头,“这身份不是假的吧?有人传说,是大陆出来的太子党。”
“还太子党呢!三十年前倒算,不过是被流放边疆的。”秦风笑着说,他不想蒋捷在身份上费太多心思,可他又管不住这个无时无刻不转的小脑袋,在额头上热热地亲了一口,“你看你多赔,要是三十年前跟着我,还能混个太子妃当呢!”
“鬼才要当你的太子妃,”蒋捷说着,似乎想到什么,长长叹了口气,“你混这身份的那么一大笔钱,又是哪里来的?就跟我说实话不好?我猜得好累。”
“你就爱操心?飞机上是不是就是寻思这个,寻思不透,惹得心里不舒服,才犯病的?跟你说多少次,你又什么时候能真听我的?”
秦风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气。几年不见蒋捷这点脾气也没怎么改,就算不跟他说的事儿,他也总是呼吸乱想,问题是,这家伙的脑袋构造无比先进,多复杂的事儿,都能给他想明白,这让秦风时常感到挫败感,跟他说,怕他操心,不跟他说,他翻来覆去地想个没完没了,让自己想承担都无处下手。想保护这样一个人,怎就这么难?
“呵,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蒋捷见秦风拉长了脸,也不害怕,也不生气,朝那脸颊捏了一把,“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呢?”
“谁稀罕破太子?除非,你愿意当太子妃,嘿嘿,怎么样?”
“臭美不上税,你就可劲儿地美吧!”
蒋捷说着,翻身下了床,秦风盯着昏黄灯光里,修长匀称的裸体,楞了半天,接着才跟着蹦下床,追了上去:
“小样儿,中文说得越来越溜了呢,你!”
蒋捷感觉到秦风从后面追上来,突然加快了脚步,象片影子窜进了卫生间,长腿一卷,就要关门,秦风早料到他这一手儿,背身抵上还未关严的门,大力向内狠顶。他力气之大,门里的蒋捷给门突然一推,“扑通”摔在洗手间硬梆梆的地面上,“哎呀”叫出声。秦风心一紧,蹲下身看他:“你怎么跟个不倒翁似的?这么不禁推。摔到没有?”
等他意识到蒋捷并没怎样,那一声不过是吓了一跳而已,横身压了上去,手臂撑着地,双腿锁住蒋捷乱蹬的大长腿,他擒拿的手法向来了得,若真有心,制服蒋捷并不算什么高难的挑战,他的脸凑上前,在面前黑得跟墨染样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脸,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
“你与别管秦风这个身份是谁,也不要费心去找那些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我还是周正。这不会是永远的秘密,但我不想你成天提心吊胆地地担心,我有准备,就算将来瞒不住了,也肯定有人出来息事宁人,这么多年来花了那么多钱养的人,你当都白养了么?我不想你为了我再做丝毫牺牲退让,你的家人,朋友……你想要的一切感情,我都要帮你实现!不准委曲求全,不准强颜欢笑,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蒋捷终于笑出声,没错,他还是他哦!会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压着自己,暧昧的姿势下,说着莫名其妙地感动人的话。他还是他哦!明明身体上镇压着,又非要说是保护,非要说是自己主动放弃反抗。他还是他哦!是那酷起来不可一世,笑起来乱七八糟,是那不能不爱,不爱不行的,独一无二的周正!
“遵命,太子殿下,请问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的腿麻了!”
秦风见蒋捷释然的脸色,不再象刚才那般魂不守舍,也终于不再闹心,脸上浮现坏坏的笑:“麻了?我给你治治!”
还不待蒋捷反应,秦风已经缩身,湿漉漉的嘴巴在他的大腿上逡巡,留下火热火热的吻,终于,重点沦陷,蒋捷本来嬉笑的面容,沉沦在一种漂浮的快感之中,象是荡漾在无人的海面上,阵阵浪潮,将他越推越高。
情欲便是烈焰,哪怕是星星之火,烧起来也能燎原。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的瞬间,蒋捷心里几乎高声呐喊起来!世界整片整片地聋了,盲了,只剩一只又大又圆的月亮,照进无边黑暗,照进蒋捷沸腾的心房,是一股清凉,让他在淹没的几乎窒息的快感中,突拾得一丝冷静,谢谢你,他想,人长久,共婵娟。
长夜未央 番外
BB
蒋敏篇
弟弟出生那一年,爸爸彻底地离开了我们。在那之前,妈妈和他几乎每天吵架,我躲在房间里,捂着耳朵,对怀里的娃娃说,外面打雷了,宝宝要盖上耳朵,其实我不想让娃娃听见他们在吵什么。分开以后,曰子倒似乎清静下来,虽然妈妈一直挺低落,可我的心情却好多了。因此弟弟的到来,我是满怀期待的。总觉得自己要有伴了。但是妈妈早产,弟弟生下来非常小,躺在婴儿箱里,象只粉红色的小耗子。抱回家的第一天,我看着包在淡蓝色毯子里的小家伙,他闭着眼睛,安静地吃着拳头,那一刻,我觉得他比我的那些娃娃可爱多了
有天晚上,我听见兄弟弟的哭声,他躺在婴儿床上蹬着腿,张大嘴哭得很用力,连我都知道他娥了,他想吃奶。可妈妈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弟弟无助的哭声,却无动于衷。我跑去厨房,装了奶瓶,这些东西都放在我能拿到的地方,因为很多时候,弟弟要吃奶,都是我来喂。弟弟握着奶瓶吃得很开心,他其实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平时也不闹人,只要饿了给他吃,睡了拍拍他,就像是个小天使一样乖巧顺徒,可妈妈依旧不喜欢弟弟。我想是因为弟弟长得太象爸爸的原因,他继承了跟爸爸一模一样的眼睛跟嘴巴,长大以后会是个象爸爸一样漂亮的男人
外公家里在旧金山是很有名望的,妈妈为了跟爸爸在一起,舆家里断绝了关系,可最后,爸爸还是抛弃了我们。很快妈妈改嫁了,继父是个跟爸爸正好相反的男人,长得其貌不扬,性格很老实,完全听妈妈的。很多年后我才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心情,当你在男人身上投资的感情收不到回报的时候,那种无奈是想恨,却不知道去恨谁。妈妈嫁绐继父,是认识到平淡是福,也是对爱情的灰心和放弃
继父对我跟弟弟都很好,尤其对弟弟。因为母亲嫁绐他的时候,弟弟才两三个月,晚上喂奶换尿布的工作也由继父一手承担,所以他更能把弟弟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我们的新家庭是属于严母慈父,妈妈对我们管教很严,一方面是因为她成长在家教严格的环境,另一方面她怕我们会变成爸爸一样的“坏”人。尤其对弟弟,她严格得有些离谱。有次弟弟吃饭不小心菜落到桌子上,于是夹起来又吃了。妈妈很生气,一把揪起他,像是疯了一样:“谁让你吃掉了的东西?跟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气我?”
弟吓坏了,一连串地说:“我错了,妈妈,封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可妈妈没理他,拿起木勺子打在弟弟的手心,一下又一下,我听兄弟弟疼得尖叫,哭喊着,我哧坏了,却不敢替弟弟求情,手里紧紧攥着筷子,快要弄折了。还是爸爸走过去,从妈妈的手里把弟弟拉到一边,“你疯了么?这里是美国,体罚孩子是犯法的!”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继父顶撞妈妈。
后来父亲带妈妈去检查,原来妈妈的精神真的是有问题,她控制自己的能力不是很好。于是全家只好更加顺从她,不敢惹她生气,因为她一气起来,弟弟就要倒楣,我跟继父都怕那样。弟弟慢慢地长大,他内向而害羞,那张脸却越来越象爸爸了。他对妈妈的话绝对服从,不敢忤逆,跟妈妈相处的时候总是格外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他却还象个孩子一样檬,依赖我,信任我,必要的时候还会象个大男生一样站出来保护我。
很多年我一直以为林源是为了追求我,才会跟弟弟走得那么近。我跟弟弟长的都象爸爸,是好看的人。在学校追求我的人很多,并且他们都在想些新的招数赢得我的注意。我以为,林源的招数就是讨好我弟弟。我第一次看见林源就很喜欢他,他是那种比较有女人缘的男生,长得高大魁梧,五官英俊,很有男人味道,家世也好,是芝城华人里名流家族。妈妈也很喜欢林源,虽然对弟弟漠不关心,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培养我,她说,你只能靠自己重新回到上流社会了,你是妈妈的希望。所以我对其他的追求者是不屑一顾的,既然目标定在林源身上,我的砝码和赌注就不会再为别人分散,只集中给这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所以当我看见林源吻住弟弟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我嘶喊我尖叫,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失控的我,在那一刻完全错乱!也无法回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我看见弟弟的肩头被妈妈的剪刀插了个孔,血象喷泉一样窜出来。事后,弟弟依旧被赶出了家门,我想着去找他问个明白,理智却拉住我的脚步。对林源的爱慕蒙蔽了我的眼睛,我选择相信他,自欺欺人,有时候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