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之风云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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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永华见到后林海心里暗暗惊讶。难以想象两个小时前,电话里那个口气干练而又坚定的人,就是面前这个英俊少年。
林海也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庄永华,四十多岁、麻杆一样的细长身材,全靠炯炯的眼神来弥补了气势。林海看了有些想笑,怎么形容呢?就像一根杆子上挂了两个灯泡。
大家没有过多的客套就直入主题。
庄永华首先问林海要了一份“两社一大”方案,边看边听林海汇报,还不时的提问着。
地委书记宋汉杰就林海下乡的事曾很郑重的和他当面讲过,他对林海来了以后要干一番事业也有一些思想准备。但绝没有想到林海会有这么快而且这么大的举动。要不是手里拿着白纸黑字的材料,要不是林海在亲口汇报,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份方案的内容,也更不敢相信它竟然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但同时庄永华也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方案一旦实施后会带来巨大影响力。他现在要考虑的主要是政治上的风险程度。
随着对方案的深入了解,庄永华已分析出了这个方案的精华,就是“责任”和“多劳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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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以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为切口,实在是巧妙之极。更令人叫绝的是把劳动竞赛和精神文明竞赛捆在了一起,所有的主要内容都被符合当前形式的政治口号包盖着。使庄永华不得不佩服起草者在这方面动足了脑筋、下足了功夫。在政治上、大局上的把握极当。要是真想去否定它,一下还真找不出过硬的理由来。如此思路和手段非常人所能及。
现在缺少的就是实际效果。,一旦在粮食产量上取得大的突破,这种做法就不是轻易所能撼动了。粮食可是国家的根本。
想到这里,庄永华大体上有了明确的想法。他对何本志问道:“开展‘两社一大’是不是你们支委会的一致意见,也没有不同的看法?”
何本志是从公社出来以后才知道庄书记亲自要来,而且还不想惊动别人。于是很早就把大队干部们打发回去休息了。见庄书记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有如实回答道:“我们大队干部和支委会所有人都一致同意,而且都签了字。大家就想早一点实行。”
庄永华又对林海道:“林海你对下一步实行两社一大活动的方式有什么想法?”
林海道:“我认为关键是快点动起来,最后用事实说话。在没有明显效果之前不声张、不宣传、不肯定、不否定。但我对最终结果有坚定的信心。”
庄永华对林海的回答相当满意。他就是想把自己的意思借其他人的口说出来。林海说的“四不”,比他自己考虑的还要全面系统。其水平非同一般。
庄永华又问王士安:“老王,你个人的意见呢?”
王士安已被林海点拨醒了,对庄永华的态度已探明了个大概,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回答道:“我同意林海的意见。不过下一步该支持的地方我还要全力支持,该出力的地方还是要尽全力。”
庄永华满意的点了的头,然后说:“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我看就这样办了。下一步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很细,要尽可能的把它做好。林海他们三个知青的作用要发挥好,这也是一个培养锻炼人才的好机会。也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今天来就是专门来看望下乡知青的,老王你们说是不是?”
王士安和何本志心领神会的连胜道:“就是,就是。庄书记今天就是来看望知青的,还带了慰问品,是我们两个陪同的。”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由于已经到了近六点了。庄永华等人就留下来和林海他们一起吃完饭。还是孟凡英擀的面条和炒鸡蛋,炒大白菜。但是面条里加进了听肉罐头,上面漂了一层油,味道香喷喷的。庄永华连声说吃得舒服。
何本志道:“庄书记,今天林海他们是特意招待你。他们平常晚饭都是喝杂面糊糊,吃窝头。”
庄永华疑问道:“知青不是都拨了粮食吗?是谁克扣了?这还了得!”
何本志道:“不是的。是林海他们把自己的粮食匀给了社员。前几天还给五保户送了三十斤。”
庄永华起身走到林海三人面前,挨个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你们这几个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呢?谢谢你们!好好干!”
林海道:“这没什么。有了领导的支持,抗过了这两个月,光明大队吃不饱饭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庄永华道:“我期待全县人民都有这一天!”
王士安走的晚一些,特意留下来又和林海他们几个说了一会话。最后对何本志说,林海三人以后就不要再安排到生产队里了,放在大队里协助工作。
何本志说大队也是这个意见,而且林海是直接协助他工作,除了党内的事,林海什么都可以管。
大计已定。林海三人便和大队干部们一起紧张的忙碌起来。
林海知道农村人讲实在。于是在社员代表会上又重重的抛出了四句话:“在七五年春节前,要实现户户点上电灯,家家住进瓦房,光棍娶回新娘,姑娘不愿外嫁。”
有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家里就只有一个老娘,眼见香火不续,为他娶不起媳妇都快急疯了。这光棍跑到大队部对林海指天为誓道,两年之内要是让他娶到了媳妇,以后孟凡军家里用的柴火他都包了。
大队会计给了他一脚道:“就你这个欠女人的样,要是娶了媳妇,三个月都不会下床,等你砍柴都饿死个球了!”
“两社一大”的内容一公布,就在全大队引起了局巨大的反响,很多人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连续好多天,整个光明大队比过年还要热闹。社员们白天跑东家串西家,还缠着大小队干部们问个不停。到了晚上一家人就关起门来,在微弱的灯光下算起了细账。穷的不知何日是头的人们,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也点燃了他们对劳动和生活的热情,干活时那种磨洋工的现象已再看不到了。
量最大和最繁琐的工作是如何去划定竞赛责任田地,分摊要上缴的公粮数。这方面的工作林海基本上是插不上手的,这时候大小队干部们就显示了土生土长的优越性了。遇到有些卡壳的人便轮番上阵,不行就把那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动员了去,人民战争之下哪有攻不破的堡垒?虽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但一份份竞赛责任状还是不断被签了下来。
范厂长那边说话算话。两个厂不但按计划拨出了资金,看到了开挖鱼塘的工程量很大,干脆调来了一台推土机把鱼塘的雏形给推了出来。最后除了司机吃了十几顿饭,其它一分钱也没有算。郝政委他们派出了好几十名官兵帮着修鱼塘和平整坡地,让光明大队省了大量的时间和劳力。
借此机会,大队的副业队就成立了起来。林海把孟凡英安排到了渔业组,孟凡军则任副业队会计。
许亮前期与大队民兵连长一起负责鱼塘和猪圈的基建,后期就转入负责鱼苗、仔猪和饲料的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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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燕则负责统计全大队责任状,坡地该菜地和基建的进度情况。
幸亏林海的自行车被郝政委带来了,林海又问他借了一辆。这样三个人轮换着用,不然光走路就要把腿跑断了。
公社王书记到县农科所,以指导公社开展副业为由,请来了两名养殖技术员,吃住都在公社里,每天骑着车往光明大队跑。林海和何本志一合计,又给了他们每人每天五毛钱的补助,两个技术员积极性更高了。
这期间,全大队的劳力基本上是集中调配。由于上下一条心,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千抢万抢。总算在五月中旬把所有的工作都落实到了位。第一批一百五十头仔猪进了圏;两万多尾鱼苗入了塘;郝政委支援的几台高程水泵对坡地种菜起了关键作用,种下的第一茬蔬菜也长势喜人。再过二十几天小白菜就可以上餐桌了。范厂长没事就坐个车过来,塘边菜地到处转,胖脸上的笑容从没断过。
由于竞赛责任田已落实的户,从夏粮播种时就算竞赛开始。不少社员常常留足于自己的责任田边,盘算着怎么样能产下更多的粮食。所有人家都建起了肥料堆,自家的厕所猪圈都被掏得干干净净,路上也看不到一摊牲畜粪便。有的人甚至爬坡越岭跑到军工厂去掏厕所。这可是近二十年来社员们第一次在没有派工情况下的自觉自愿的行动。
虽然没有宣传,但是光明大队这边轰轰烈烈的场面还是瞒不过周边一些大队。跟亲戚们一打听,事情的原委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有胆子大一点的,就在生产队范围内学葫芦画瓢也把劳动竞赛搞了起来。不过对上对外都瞒得很紧,连光明大队自己被人偷学了都不知道。
林海在光明大队出头了。全大队谁都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林海促成的,也知道林海为此所做的付出。所以林海已然成了大队的核心人物,而孟家好象成了第二个大队部,很多事情都是在这里商议,毕竟这不像大队部人来人往那么嘈杂,而且茶水也方便得多。时间一长竟成了习惯,一说晚上要开会,大队干部们自然就往孟家来了。
何本志对此毫不介意。林海的本事何本志是自始至终看在眼里。弄出了这么些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不说,连县委庄书记,郝政委,范厂长这些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他说:“做大事我比不上林海,只能干些具体事,早晚有一天要给他打下手。”
(作者说明:七十年代,公社和县之间还设有“区”一级机构,为了减少层次,特予精简。)
第二十四章 温柔的小手
时间在人们一片的忙碌中进入了五月底,一年一度的双抢开始了。这是农村每年第一等的大事,因此一切事情都要为双抢让路。牵涉一年生计,谁也不敢大意。副业队也只留下了勉强能维持运作的人,就连中小学都放了假。
林海,王晓燕和许亮也自觉的回到了十队参加双抢。
与往年不同的是,光明大队的其他干部们,今年双抢时都没有回到自己家所在的生产队去参加劳动。因为今年的收和抢之间是一个历史的转换。
双抢就是抢收抢种。光明大队这一带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小麦收回来,把水稻插下去。
林海三人在学校时也在附近农村参加过双抢,不过就是早出晚归的割割麦子。而这次作为农村的一员亲临其境,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农忙。
在这个季节,农村的伙食也发生了变化,几乎每一家都把最后的存粮拿出来了。主食都是以干的和细粮为主。孟凡英一日三餐做的不是米饭就是白面馒头,每天都开一桶罐头往菜里放。这是林海他们下乡几个月来吃得最好的一段时间了。
虽然吃得好,但体力的付出却更大。
一般情况下,双抢期间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要下地,七点钟左右回家吃早饭。七点半再下地,十二点吃完饭,接着又去干活,一直到天黑才能回来吃晚饭。晚饭后整个生产队的人全部都要集中在晒场打麦子,通常要干道半夜十二点以后。一天下来都是体力活不说,还只能睡几个小时。农活熟练的壮劳力一般都是犁地耙田,开渠放水和挑麦子。林海干他们干这些活都不行,只有和其他人一起割麦运麦、薅秧挑秧。
开始两天林海还能挺得过去,到后来就是凭毅力咬着牙在干了。他叫王晓燕和许亮要量力而行,不要累坏了身体,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放松。要说林海缓着些干也没什么,社员们也不会有意见。但他知道实际上身后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玩了命也不能退缩。
可毕竟林海的生理年龄只有十七岁,每天这么干下去,眼见着人就一圈圈的廋了下来。
其实累还好说一点,最要命的是困,原地站着都能睡着。
晚上打麦子时,最累和最危险的活就是往脱粒机里送麦子,林海坚决要求把这个活抢到了手。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活是两人轮换着干的,每半小时一替,每次被换下了的林海就跑到麦堆的下面倒头就睡,到要换人的时候,许亮或王晓燕就来叫他。
脱粒这个活最大的危险就是怕把麦秸把手带进去,这种事几乎年年都有发生,所以干活的时候绝对不能戴手套。林海的手皮嫩,开始还没有注意,到收工后跳到小河里洗澡时,才发现手掌里扎了很多刺。开始他挤出了几根碍事的刺就没在意了,第二天晚上照样去脱粒。可过了两天后手掌就肿的象馒头,拳头连一半都攥不拢,一碰东西就钻心的痛。队长坚决不让林海干活了,可他戴了一双手套照样下地去挑秧挑麦子,虽然肩膀嫩挑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