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经天(强强,h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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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凤飞瞪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眼,从沙发中站起走开。
凤飞的同性倾向,官度很早就知道了,而且是在……实战中。
那还是凤飞才出道没多久,新锐表现引起了正在招揽人才的官度的注意,当下找了个不带背景的纯企业案请他,借以试探这个年轻律师的实力。结果很令官度满意,当夜就送了个女人给凤飞作礼物,却被拒绝。官度只当是不对凤飞口味,前前后后连名表带美女又送了好几个,都一起被打了回票。
凤飞有些生气,官度更是。微怒之下索性派人在凤飞酒里下了春药,又在酒店的床上放了个美女。结果……十来分钟后,美女冲了出来,官度诧异进屋察看,却被正在呻吟,目光迷离的凤飞拉住了手。
官度的性向一直是明确的,他从没对男人起过任何绮思。然而,不知为何,大汗淋漓正在挣扎的胴体,黑色湿发与惨白面庞交错的奇异气氛令他欲离去的脚步停顿,然后官度做了一件自己也不相信的事,他不甚温柔地抱起凤飞,将他带到床上……为他解决。
第二天凤飞醒来时几乎是全然冷静和沉默的。官度顺势提出了招揽要求,自然,其中不无威胁之意。虽然同性倾向不算什么罪名,行内也不乏人如此,但就一个才出道,阻力重重的小律师来说,这已可算得致命。而当官度进一步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凤飞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说实话官度并不讨厌凤飞。他也知道凤飞有严重的洁癖,并不能随意接受一个床伴,所以当同事了很久之后,凤飞偶尔来找他共度一宵,解决生理需要时,官度都会欣然从命。不过那种时候实在极少。多数情况下,凤飞都只是一个冷淡,准确,近乎完美的优秀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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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凤飞自此后在陌生场所便绝然不让任何食水沾唇。官度虽然不提,心中总还明白原因,歉疚他是不会有的,但也没逼凤飞改正,反而有时还会替他挡掉点酒桌上的纠缠。时日一长,凤飞的怪癖熟人皆知,宴间也便省了许多麻烦。
9
生活如水,不管底下藏了什么样的爱或恨,仍然静静往前。
律师总是繁忙的。不过短短数十日,凤飞手头又积压起一批案子,其中有些可望在几次庭审内解决,更多则需要耗费金钱和时间,慢慢地水磨。这些当然也都是为哈氏服务,所用手段虽不尽光明,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是正规的商业案。所谓的刑事案,自从上次阿杰被判无罪释放后,已经骤减许多,似乎官度的攻心战术真已起到效用,杀鸡骇猴,兔死狐悲,一时各帮各派气焰都收敛许多,哈氏势力又得以扩张了几分。
凤飞对这些知之甚详,却并不真正关心。他的心思倒有一半化在调查弟弟的新女友上,因为要做得不动声色,就更加费神。急切间还没什么眉目,对方却先找上门来。
接到手机时凤飞正与官度及几位同事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明星的助兴歌舞将酒会气氛推至high。
〃你是?〃凤飞端着酒杯,悄然走上无人的阳台。
〃是飞哥吗?〃话筒那边的声音柔软娇嫩,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带了全然的惊急和恐惧,〃我是小茵,阿然的女朋友,飞哥你快来,阿然被人捅了一刀,好多血……我们逃了出来,可那些人还没走……我好怕啊……〃
凤飞的心往下一沉:〃你们在哪里?〃
〃躲在码头的一家货仓里……〃小茵边抽泣边报出一个地名。
凤飞倒吸一口凉气:〃西港?你们怎么到那里去的?还敢跟人动刀?〃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接近斥责,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增添压力,立即放缓口气,〃你先帮他包扎伤口,躲在原地别动,别出声,我马上就到。〃
声音镇定沉稳,小茵似乎也受到感染,挂机前的哭声已减弱许多。
合上手机,凤飞心中却更加沉重。西港码头地形仄斜,背山近水,人物也龙蛇混杂,每日里打架斗殴擦枪走火无数,是连警方也头痛无比却又无可奈何的全城最乱最多事的地段,管着这地盘的老大方洪偏又正是哈氏的死对头。
想起方洪手下那批凶悍剽蛮,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干的码头苦力们,凤飞头痛地揉了揉眉间,心中急速思索对策。
〃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大好看啊。〃不知什么时候官度已来到身侧,若有所思地看着凤飞。
凤飞转头,正对上官度那双深沉的黑眸。眼光依然一如既往地锐利,似能看穿人心底,却多了几分关切。凤飞看得出来,那是官度为数不多的真实关心。
不管是配合无间的上下属,或是偶尔春风一度的床伴,他们之间的关系终是要比旁人深一些的。
凤飞望着官度,下定了决心:〃我有麻烦。能否帮个忙?〃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无声无息地滑行在通往码头的僻静小路上。这是捷径,虽然路况不佳,但对于官度特别改装过的爱车而言,仍能保证十分钟内到达西港。
车内只有两人。不但凤飞扔下了保镖,连官度也一个没带。先前凤飞提出不带随从,私下行动的要求时还有些犹豫,他清楚官度是赤手空拳厮杀出的天下,但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这男人是否还保留有野性,还愿意冒险,却不得而知。
原本在这件事上,郞寒是更好的人选,但一来一去,时间未必足够。凤飞做决定时如是考虑。
路上,官度很奇特地沉默,一句话也没问。凤飞本想解释几句,然而这些事,一旦说了开头,剩下的等于全都暴光,他暂时还不想。若要拿当事人之类的借口来搪塞,不但骗不过官度,也是对他慷慨援手的一种侮辱,所以,凤飞索性什么都不说。
车内浮动着可疑的、暗潮激涌的寂静。而车轮飞驶,不多时西港弥漫着隐隐工业黑雾的天空,灰色林立的吊车货仓已一一呈在眼下。
〃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们还在不在。〃官度在高处停下车,观察着目标,一座不起眼的,夹杂在数十间废弃厂房中的陈旧仓库。
凤飞如言照办。话机那头传来小茵怯怯的声音让彼此都松了一口气,他按官度的嘱咐问了几句仓内的地形,又让她扶起阿然在门角等候。
〃真要这么做?〃凤飞将手机放回衣袋,系紧安全带,还是犹豫了一下。
〃不然你想怎么办?那批人还在搜,路口至少堵了十几个,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官度此刻的脸色是全然冷酷的,眼中闪烁着恍若利刃的锋芒,森寒扫视前方,〃你以为子弹都真能躲着我们飞?〃
凤飞见过官度嗜杀冷血的表情,但那都是在谈判桌和某些内部会议上,象这般直接撕下文雅高贵的外衣,露出一种近乎动物掠食本能的残忍无情,这还是第一次。
他就是用这样的神情,从最黑暗污浊的街巷一路杀出重围,杀到衣冠楚楚、风云迭起的盛世华堂上么?凤飞不知为何,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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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官度一愕,却不知是因凤飞的话,还是反常含笑的神情。
〃只有一个人。〃凤飞郑重地表白,〃那就是你。我是不能算的,因为我虽然有枪,却不知道怎么瞄准。〃
〃看来回去后我还得对你多加训练。〃官度也不由唇角微扬,看了凤飞一眼,突然揽过对方的腰,在他耳边低语,〃今晚我去你那儿过夜。〃
话一说完,还不等凤飞有所反应,官度便松开手,一踩油门,宾利雅致发出沉沉的呜声,向前急冲出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近似飘飞,以全然无畏亦一无所忌的悍然之姿,呼啸冲过惊呼纷避的持械打手,冲过路障,最后轰然冲破仓库后墙,在空地上打了个旋,缓缓减速。
后车门敞开,凤飞探出半个身子,向昏朦不清的暗处急道:〃快上车!〃
这时候就算呆子也明白怎么办。一道纤弱身影吃力地扶住另一道,跌跌撞撞倚到车门边,凤飞伸手从旁协助。
已有子弹带着尖利的破空啸叫在黑暗中横飞乱舞。方洪的手下果然剽悍有素,惊愕之后居然立刻毫不犹豫追杀而至,官度的宾利曾精心改装过,车身不畏子弹,然而当小型迫击炮的轰吼及火光在身侧炸亮时,每个人心中都觉出死亡之翼近在咫尺的重迫。
〃该死,你们倒底惹了什么事?居然动用到这个!〃官度喃喃低骂,手中的枪已吐出火舌。
凤飞注意到他似乎仅凭感觉,就能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击中那个迫击炮手。片刻沉默后轮到那些枪手。官度的枪声并不急促,但每一枪都会紧随一声或压低或高声的惨叫。
这就是超级好手的实力?凤飞不由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小茵及阿然已经上车,车门紧闭。官度如神的枪法也将包围圈撕开一道缺口。
〃坐稳了!〃
官度一声低语,黑色机器再度兴奋,激腾,如箭急驶出去。旧货仓的墙壁却因又多了个大洞,而在他们身后轰然崩塌,引起一片惊慌呼叫杂乱骚动。
10
黑色宾利在僻静的山路上飞飙,将追赶的人都远远抛在身后。几个转弯后,反光镜内已是空空荡荡,再看不到半道车影。
后座的阿然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已在小茵的怀里昏迷过去。风飞简单察看了一下伤势,发现除了右肋一刀较深,境况堪忧外,其余都只在皮肉间。
应无大碍吧。哈氏旗下的私属医院拥有第一流的外科好手,以及全球最顶尖的医疗设施,这点伤都救不活,那也不用混了。凤飞最初的忧急退去,注意力转而集中到现实。
〃怎么回事?〃
凤飞的口气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低柔动人的嗓音别有一种镇定的魔力。这是他用来安抚过激当事人的招数之一,用来抚慰受惊者似乎也同样有效。
小茵脸色惨白,和怀里的伤者也相差无几,一直在余悸中微颤的窈窕身躯却明显安定了许多:〃有个男人想对我……他撕我的衣服……阿然为了救我,用棍砸死了他……那个人红头发……好象听人叫什么樊哥的……〃
就一个涉世未深的花季少女而言,在这种状况下,能克制住不大哭大叫,完整地将话说出来,已是很难得可贵的一件事。凤飞对眼前这女孩的评价高了几分。事实上,她并非凤飞想象中的那类热辣黑街太妹,而是一袭白衣白裙的清秀小佳人,乌发披肩,容貌清丽端庄,举止安详,那股好人家女儿的干净气质,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你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
凤飞的声音更加温慰,已隐约明白阿然为何会如痴如狂地爱上她。打小开始,阿然对这类女生就没有任何抵抗力。而身为大哥的自己,若小茵当真象表现出来的这样好,倒也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或许还要感谢小茵肯不加嫌弃,爱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嗜赌浪子?
天下父母心哪。凤飞轻笑,深觉自己已未老先衰。
〃那倒不清楚……我就看见他头上全是血,倒在地上不动……〃小茵讷讷地道,颇为窘迫。
〃樊家期,23岁,〃 官度自车后镜内瞥了一眼凤飞,接过话,几近冷酷地提示他即将面临的现实,〃素向好勇斗狠,是方洪的心腹爱将,也是西港的第二号人物。据说身上已有数十条命案,因为后台够硬,又够狠心将所有证人都击毙灭口,才一直没能进去。要是真有人杀了他,那这个人的命……〃
〃老大,你……〃凤飞的轻喟变成了苦笑,〃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要替你做牛做马、鞠躬尽瘁了,你不用这样提示我感恩戴德吧?〃
官度放下冷漠,嘿嘿一笑:〃难得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又肯放低身段,软语来求我,我怎么能错过。话说回来,你瞒我瞒得挺好啊,不是说你身为孤儿,亲人皆亡吗?那这又是谁?〃
凤飞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自己性情冷淡人所共知,自然不会无故这样关切一个人的生死。他知道以官度的敏锐必能看出端倪,但绝没料想到会这么快。他还知道的是,官度最痛恨别人欺骗,此刻面上虽然嘻笑如昔,心中还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搞不好下一刻就雷霆万钧,拿自己开刀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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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会一五一十向您报备,〃年轻的精明律师发出认输的叹息,〃现在,既然已经求上您了,也索性求到底,医院人太多,能否不要送过去,另找个安静地方给他静养?〃
官度哼了一声:〃你果然连骨子里都是律师,半点亏也不肯吃。〃
话虽如此,官度还是掏出手机,连打了几个电话嘱咐事宜,并在下一个路口改变方向,往城西转去。
小茵安静地缩在车后角落,带点敬畏地倾听前座这两个明显具有左右风云能力的男人对话,隐隐约约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