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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第十年-第30部分

小说: 第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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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西言好奇的瞪着眼睛,刑墨雷笑了,说:“陈若有个哥哥,十几二十年前做过咱们市长。” 

  佟西言一想,不对啊:“从我记事开始,本市好像还没有姓陈的市长吧?” 

  “谁说他姓陈?” 

  “啊?” 

  “……以后你会知道。”来龙去脉太复杂,刑墨雷懒得说明,心想着,这妖精,四十来岁人了装嫩装得像三十岁,百无禁忌什么都玩,就会惹是生非,收了他也好,估计这会儿,他也应该在Y市了吧。 

  “别人的事你少操心,自己记得教训。这个病人你明明来不及经手对不对?那小子跟我说了,他写得病史,开的医嘱,你签得字。是,濒死病人,尊重家属意见停止治疗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是人道处理,往年的病人都是这样做的。可现如今这世道,不消说你防不到边,就是我,也常常吓自己一身冷汗。去年你进修的时候,院里就出了个事儿,病人绕着医院散步,某个家属探望病人从北大门开车进来,正好撞上了,病人骨折了,结果不但肇事者陪,医院也陪,梁宰平当时是冲着今年晋级,不想多是非,全数赔了,连带免了的医药费在内八万!家属什么理由,人交给你们医院了,来医院是治病的,结果倒给添了新病了,医院是干什么吃得,送进来,难道连起码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么?” 

  佟西言安静听着,默不作声。 

  刑墨雷说了这些话,看他的反应,怕自己说重了,笑着摸他的头,说:“千年难遇的事儿,都让你这倒霉鬼赶上了,你呀。” 

  佟西言突然又想起明净师父的话,命犯小人,年内难得太平。他往刑墨雷身边靠了靠,心里总有些不安,只希望不要殃及身边的人才好。 

  饭后刑墨雷提议走走,佟西言自然没意见,两个人还从来没有手拉手逛街的时候,这架势,倒真像是小年轻谈恋爱了。 

  夜景繁华,各式商号灯火通亮,玻璃门柜折射璀璨的灯光,熠熠生辉。两个人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的并排走,偶尔扭头看对方一眼,淡淡一笑,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走过一家最亮的,刑墨雷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匾额,是老凤祥珠宝店,于是信步入内。佟西言跟上去抓着他的手臂:“您买首饰?” 

  刑墨雷拍拍他的手背,与店员小姐说:“看看对戒。” 

  “您走这边。”小姐带着往里面走:“您是要看光戒,还是钻戒?” 

  刑墨雷看着佟西言:“光戒吧?干净些,好不好?” 

  佟西言才明白这个老男人想做什么,待久了怕店员小姐看出异样,冒然拒绝又怕他不高兴,掐他的手臂小声提醒他:“要拿刀,戴戒指不方便。” 

  “你可以戴嘛,你现在是领导喽。”刑墨雷调侃他,料想他是不好意思了,便把店员小姐打发走了说自己看。 

  “怎么了?” 

  “您说怎么了?” 

  “我啊,就是想买个信物,你戴着,一看就知道是老刑家的人。” 

  “……不如在我脑门上刻个字好了。” 

  刑墨雷眼睛看着柜子里面玲琅满目的首饰,随口符合:“嗯,不错。” 

  佟西言气结,踢了他一脚。刑墨雷嗷的一声,说:“行行行,刻我脑门,刻我脑门!” 

  佟西言懒得跟他计较,问:“您带女戒?” 

  “啊?” 

  “谁戴女戒?” 

  刑墨雷看他的面色,说:“……我吧。” 

  佟西言狠狠一瞪眼,拉了就跑:“走吧,咱俩谁也戴不下!” 

  于是在店员小姐诧异的目光中逃走了。 

  出了珠宝店,沿途糕饼店有月饼促销,双黄蛋白莲蓉,打的广告语是与情人分享,附送一支红玫瑰。 

  佟西言多看了一眼,好家伙,108块钱一个。刑墨雷问:“吃一个?” 

  佟西言刚要拒绝,促销的小姐就机灵的开口说:“两位先生买一个尝尝?每一个都是双黄蛋哦,象征兄弟情深友谊万岁!” 

  刑墨雷笑指广告牌:“你这儿不是写着与情人分享嘛?与兄弟分享,我们是不吃的。” 

  小姐立马甜笑着改了口风:“原本就是与情人分享的,还送一朵玫瑰花呢!与兄弟朋友也可以吃。” 

  刑墨雷说:“那行,要一个。” 

  接了玫瑰,递给佟西言。佟西言不接,促销小姐看着呢,他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刑墨雷倒没勉强,笑笑又收了回来。 

  两个人继续走,在街心公园的石凳边并排坐下来,一边分吃月饼,一边谈佟母的事儿。 

  “老太太这几天消火没有?” 

  “不提咱们的事儿还马马虎虎,爸爸要是提那么一句,她都要拿锅铲拍人了。小丫头这两天净缠着我放学去接她,说要来投奔你。”佟西言嘴里嚼着糯糯的白莲蓉,口吻却无奈极了。 

  刑墨雷帮他擦掉嘴边的饼渣,说:“委屈你们了,等过两天,我还去一趟。” 

  佟西言握着半个月饼,没心情吃了,说:“我还从来没见她生这么大气过,要不您先别去招惹她了。” 

  “你没学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又不是作战,您要把她气出毛病来?” 

  “好好好,她是你妈你心疼,我是外人,急死我活该。” 

  “我可没看出来您着急,要不是陈若那根烟,您……” 

  “饶了我行不行?”刑墨雷灰头土脸的告饶。 

  佟西言白了他一眼, 笑了。 

  这一笑,看得刑墨雷心猿意马,把玫瑰送到人眼前,扯着京腔:“娘子,为夫错了,你大人大量,开开恩罢……” 

  佟西言目瞪口呆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结巴:“您,您还原来那样行不?” 

  刑墨雷也呆了一下,随即大笑,使劲揉他的头。 

  晚上十一点,两个人在佟西言家小区门口道别,佟西言下车前被骚扰了多次,而且还是性骚扰,只差没在车里直接被压倒剥光,最后还是凭着顽强的意志力逃脱了魔爪,披袒胸露背的跳下了车。 

  那天以后佟母郑重警告过他,不许在外面过夜,他现在已经不在肿瘤外科了,行政科室一向是朝九晚五作息规律,想有个“夜班”的借口都不行。 

  走了没几步,被刑墨雷叫住了:“我跟你一起上去。” 

  佟西言着急说:“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刑墨雷说:“我就上去打个招呼。” 

  佟西言冷汗哗哗下来,死死拽着楼梯口铁门,就是不上去。 

  刑墨雷咬他耳朵:“自己上去,还是我抱你?” 

  佟西言怕他真做什么出格的事,刑主任的性子一向如此,只好松了手,忐忑不安的上楼去。 

  佟母坐客厅给小孙女打毛衣,不时抬头看钟,听到开门声音,转头过去。 

  “妈,我回来了……”佟西言畏缩。 

  身后的刑墨雷倒是大方的很,开口叫:“阿姨,还没睡呢。” 

  佟母哼都不哼一声,扭头继续打毛衣,不做声响。 

  佟西言换了鞋子,站在玄关示意刑墨雷可以走了,突然被勾了脖子过去,接着唇上挨了一下啄。 

  “好好休息。”刑墨雷拍拍他的脸,又对佟母高声说:“那阿姨,我先走了。” 

  佟西言脑袋跟烟囱似的热得要冒烟了,抿了一下唇,关上门,不敢去看母亲,匆匆回房间去了。 

  佟母独自在沙发上坐着,咬牙切齿:跟我这儿■■,你还想不想进我佟家门了?! 

  53 

  刑少驹给梁悦打电话,问他父亲的近况,梁悦说,挺好的。 

  刑少驹说:“你爸爸,知道多少?” 

  梁悦说:“目前看来,自理还是有点难度。” 

  刑少驹那头叹气。 

  梁悦说:“我有时想,干脆他就一辈子这样吧,真不愿意他清醒。” 

  刑少驹问:“为什么?” 

  梁悦说:“他要是清醒了,想得起来现在这样,他的自尊心会接受不了。” 

  刑少驹一想梁宰平原来意气风发的样子,跟着也觉得很难过,安慰梁悦说:“不管怎么样,总是清醒的好,否则,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不累死?你没梁叔那本事。” 

  梁悦说:“少驹……” 

  刑少驹一愣:“嗯?” 

  “我越来越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 

  刑少驹一下来气,说:“你可别想在这个时候找理由抛弃他!” 

  “不是。”梁悦说不上来哪里怪异:“即使不是他亲生的,我也不会抛弃他,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真的一直就怀疑,没什么理由,就是怀疑,明明我们长得那么像可我还是怀疑,我叫他爸爸,每次都觉得叫不出口!亲生的,我一点儿感觉不到血亲的那种亲!他根本没有拿我当儿子看!清醒的时候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你脑子抽筋了?!梁叔那么疼你!……那你说,他拿你当什么?” 

  梁悦没说话,使劲砸自己脑袋。 

  刑少驹没想到梁悦会这样激动,听着那边紊乱不稳的喘气声,思忖片刻,说:“那好吧,现在不正是机会,你可以去做做DNA,没人会知道。” 

  梁悦挂了电话,回头看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梁宰平,走过去跪在地毯上,抱着他的脖子往下拉,一直到两个人的脸可以碰到。 

  “爸爸?”他仰头叫他。 

  梁宰平傻傻对他笑。梁悦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抱着他,亲吻他的嘴唇。在很久前的某个深夜,他也这样吻过自己,并非他故意装睡,而是梦中惊醒。 

  梁宰平一点没有抵抗,似乎是很喜欢并且习惯这种接触。 

  刑墨雷被夜急诊加班电话吵醒,手术室里打来的,病人快要挂了。佟西言离开科室后,求救电话都打他这里来了。 

  他起床擦了把脸,衬衫来不及扣好,随意一披就开车跑了。宝丽金停业了,他最近一直在龙泽园自己家里过夜,那位置离医院不近。 

  赶到医院,一肚子火气,自然先是一顿好骂,骂得一室沉默无人敢搭腔。 

  洗手上台,一看病人情况,火气又上来了:“你们他妈当我神仙?!这个时候才打电话?!” 

  一助嗫嗫:“不是,一开始他只是背后中了两刀,看起来并不严重,没料到这两刀扎这么准,一刀在肾脏,一刀在胰头……” 

  刑墨雷手上动作紧凑,却依然不消火:“捅成这样,不如给个痛快!那帮孙子怎么维持治安的,还建他个鬼的平安城市!” 

  “是看守所里的犯人内讧……” 

  “……操!” 

  边上几个人自然是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刑墨雷的动作快,专心跟都未必跟得上他的步骤,当然都不敢开小差。 

  病人很快转危为安。处理了一个要紧步骤,把剩下的活丢给一助,刑主任脱衣服下了。 

  沿着走廊出去,几个手术间都亮着灯,看起来又是一个不眠夜。刑墨雷正要踢门出去,突然某个手术间门开了,一个穿囚服的家伙一身血迹跑了出来,随即巡回护士麻醉医生手术医生都出来抓,病人叫的很渗人。 

  刑墨雷只看了一眼,惊呼:“陈若?!” 

  他伤的并不严重,是单指身体。但是精神很差,甚至有些恍惚,刚才叫他那一声,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认出来是自己。 

  刑墨雷坐在一旁,轻轻摸他的头,麻醉用了一些安神的药,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伤处在手腕,幸好没有肌腱断裂,检查其它位置时,他们发现他背上有很多伤口,像是鞭伤,有些愈合,有些化脓,伤口一直延伸到大腿,臀部还有新的烫伤,明显用得是烟头。陈若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光滑,那些伤口很有视觉冲击力。 

  刑墨雷气得浑身发抖,踢门出去,家属等待区域坐了几个看守,其中一个,像是小领导。刑墨雷一把就给他拽起来了:“谁给的你们权利虐待别人?!” 

  旁边有两个人认得他,再说他还穿着手术衣,连忙拉开了:“刑主任,有话好说!有您熟人?” 

  刑墨雷撒了手,说:“宝丽金的老板,犯了什么法了?!” 

  小领导抚平自己的衣领,没好气说:“我哪知道他犯什么法,上头说关就关!” 

  上头?刑墨雷心里咯噔一下,问:“关多久了?” 

  “两个礼拜多。” 

  那就是宝丽金出事以后,刑墨雷感觉不太妙,转念又怒了:“那你们也不能虐待犯人啊!” 

  “哎呦刑主任,您别抬举我们了,上头说了别动他,我们哪儿敢碰他一下,是他自己不安份,总跟别的犯人打架,您看这,他怎么拿到刀子的我们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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