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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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他，转身的瞬间在他耳边回了句。
“命是我的，与你无关。
”
前面那男人对我们停下来完全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的前方等我们。
“你知不知道你面带笑容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特别想抽你一嘴巴？”
“我知道。”
仿佛他的话根本没有入我耳般淡然。
今夜的风有些闷热，吹在人身上很不舒服。或是积压太久的热气需要宣泄着下场大雨，现在就是暴风雨前夕的压抑。
风虽热，却很大，卷起了我和胧月的衣袖。发丝纷扬，在那轮被乌云遮盖了一半的月光下蒙上阴影，掩盖了我那张一直微笑着的脸，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我依旧淡笑着转头，不想在与他在这些那些越来越外露的东西上面纠缠。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我。我没有义务去解决它们。
“走吧。”我径自走向前面那领头的男人，没有给机会胧月再说话。
感觉到胧月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直到我进了阁内，他才追上来。却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一直安静地跟在我身后。
五步一盏的红灯台仿佛没有尽头似地一直往前方延伸，不时出现的岔道使整个凤傈花阁像一张巨大的网一般绞缠联结。
因为凤傈花阁东西南北各处均是相通的，所以路一条为尽又转入另一条中，昏黄泛红的灯光低沉婉转，走廊上只有我们三人的脚步声和蜡烛芯偶尔的爆燃声，空气中莫名地笼罩着一种暧昧却压抑的气氛。
在绕了几乎十分钟的路后，终于停在一个房间前面。四周突然都是暗藏在各处的人的气息，我笑了笑，似乎今日有不少人来迎接我哪……
前面那男人帮我把门推开，嘎吱一声，亮堂的灯光直扑而来，能感觉到室内点满了蜡烛，仿入白昼般光亮。
我步入房内，左手负手而立，右手则把小金扇抽了出来，缓缓地扇着。带着优雅的笑容，我轻笑着开口道：“人真多呢……”
门外起码有数十上百人，门内不少于30人。今天我的脸面可真大。那么多武林“前辈”都来了，不过不知道来的是正的抑或是邪的罢了。
“哼……我道江湖上人称血眸神姝是何等人物，今日一见，竟然是个狂妄的黄毛小娃娃……”
“龚雏……你这就不知道了，人家可是个厉害角色，一夜间铲平了一座空岭山上的千余人哪～小心点说话，端好自己的嘴巴～”
嘴巴说的虽然是这种话，但是，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呸！那千余人是她一人独力杀掉的我龚雏跪下来给她磕头叫娘都行！不过看不出来那天门居然隐藏了那么门人！难怪干杀手这行当干得那么风生水起，十个杀一个杀不掉难道一百个杀一个还杀不掉？！萧溯方，你难道还怕这小毛孩儿！？当年你卖屁的时候爬上别人的床还不是胆生绿毛，现在年纪大了还是作甚！！居然说这种泄气话！！”
说话不客气的人是龚雏，晗水江边上有一山名晗山，常年土匪山贼作乱。后来出了个力拔千斤的莽汉屏着一身不怕死的蛮力硬是打下了所有零碎地山寨土匪窝，从此霸地为王，然后为那一十八个贼窝取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名号，晗山十八寨。当时我看到密卷上的江湖“名人轶事”关于这部分的时候，也不由得从心底赞赏了那龚雏一句，真他奶奶的有文化有水平。
至于另外那个调侃我的人，叫萧溯方。说到此人不得不又再一次从心底赞赏了一句，小白脸也有出头天。
话说这萧某人初出江湖时是靠买卖消息为生，但是江湖消息如何使普通人能够得知，于是估计是仗着两瓣白溜溜的屁股爬上了无数“中流砥柱”的床，“生意”越做越大后，现在都能自立门户，起了个叫“密隐山庄”的地方，专门明着暗着出卖江湖各种消息。恩客无数的好处啊……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从出声的两人来判断，我可以笃定地说今天这内厅的二三十人绝对是极其了天下之旁门左道的各色人种。
也好，比来了个某某功利高深满口佛经的和尚抑或一脸正义的尼姑要好。起码人邪，我亦不正，做什么事……事后都好找借口。
“龚雏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嘴巴是吞了屎了吗？！那么臭！”
龚雏一顿话把那萧溯方说得脸一阵青白红黄颜色纷呈，那瞪得牛大的眼睛都几乎能喷出把前面那鲁汉给烧成灰。
眼看两人的火花即将四溅；我反正眼睛不好使；看了不伤眼。当然乐见其〃成〃。
这世界上最好看的戏就是关于敌人内讧的戏了，看清楚了哦，是敌人内讧哦。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凑什么热闹！！冯爷还没开声何时轮到你们俩个乱支歪！！再多说无用的话看姑奶奶的锁魂刀不把你们俩那张臭嘴给割了！”可惜，一场好戏被一把中气十足的响亮女声打断了。
她声音一出，本来有些骚动的厅内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锁魂刀？看来刚刚开腔的是人称铁娘锁魂女的邱骞一。但是凭她自己，开声喝止定然不可能令在场的人都一同噤声。如此说来，有那个威力的人自然就是她口中的“冯爷”了。
我手腕一转，收扇一拱手，却未恭身。
“久仰北帲窠谭氪吞旖讨鞔竺！�
此时只闻一男声响起，徐缓不惊，声腔带震。
“吾亦多闻现今江湖多俊杰，今日一见天门神姝果然如传闻中的仙逸之姿。”
暗自运功护上心脉，从声音就能震出内力压制别人。这大叔不好对付。
而且，瞧他打的官腔多虚伪，本姑娘今天连容都易了，你打哪看出来我的仙？又打哪看出来我的逸？！
“冯教主过奖了。”
“好了，客气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今日请你来，只是有一事相求。”
“前辈但说无妨。”听听不会死。不过听完之后不合作估计就不是相求是相逼了。
“我们希望你能借出殤红和神宗谱。”
狮子把嘴巴张到脱臼也咽不下这么大一个饽饽。问我要神宗谱尚且说得过去，居然开口问我要殤红！？
我轻轻嗤笑一声，不答话。
“世侄女你不需急，且听老夫道来。如今武林所谓的正道表面上道貌昂然，事实上私下肮脏万分龌鹾无比，而我们这些常年以来被他们所打压的所谓旁门左道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却远比他们更有人性和良心！难得现今的武林盟主是个心眼清明的人，也开始对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产生了肃清整顿之意，万事皆备，只欠个东风！我方必须有万全的准备才能有把握完胜他们！所以据闻世侄女有殤红和神宗谱两本绝世秘籍在身，所以想世侄女能借出，待它朝功成，必定完璧归赵！”
去你的世侄女，攀亲也没有用。
奶奶个熊。当我的殤红是什么？第六套广播体操？高喊口号，集体锻炼，提高全民身体素质是吧？
而且还说得正义凛凛，人家武林正道就是坏人，你们魔教山贼土匪就是好人，还有良心和人性。我看在场的都是能动手杀掉自己亲娘的也不眨眼的。
而且什么武林盟主心眼清明，一丘之貉就一丘之貉，还遮遮掩掩做什么。
“世侄女也知道，杀手这行当也算不得什么正大光明。白道的人自然也是万分反对，天门在江湖中不知道是多少武林所谓正道的眼中刺肉中钉，倘若世侄女肯慷慨出借的话也算是为自己天门打算！希望世侄女能识时务些！今日群雄相聚为的就是世侄女一个回答。借，抑或不借！”
我眉毛一挑，嘴角讽刺地扬了扬。语气却是轻柔无比。
“不借。”
冯赐天语气一紧，道：“世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借的意思。”我相信我这抹笑容起码有和凤鸣的招牌笑容起码九成功力。他们看了想不想扁我我是不知道，反正以前没每回我看见那小子这样小的时候我就特别想抽丫他。
听我明确表态后，冯赐天冷笑一声。
“我开声问你只是长辈和晚辈的礼貌上，跟你打个招呼！倘若你识时务自然也不会难为你，倘若你非要如此嚣张跋扈，无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好好教导你为人之道！”
“我从进门开始就对各位前辈礼让万分，冯教主说的嚣张从何而来？而跋扈这词我更不敢当。我神姝可从来没有干过逼他人交出自家武功秘籍这种缺德事哪……冯教主，你说，是不是。嗯～”
憋不住了，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想当年高中时候学校有个死胖子蹦出来打劫本姑娘，还威胁说不给钱就把我脸给划花了。
那时候我啥也没多说，就抽出了随身带的7寸美工刀指着他那圆滚的大肚子，告诉他，敢威胁本姑娘的下场就是本姑娘把他肚皮当气球戳。
刚开始他还不信，结果在我真的动手在那肚皮上割了个叉叉之后，他看这那吧滋滋往外冒血的皮肉才哭爹喊娘地逃了。当然啦，善良如我也没下重手，就割点小皮，不碍事。
所以说，人人有底线，你可以引诱我，但是绝对不能威胁我！
“你这小女娃！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今日冯教主肯属尊降贵来问你借已是你极大的荣幸了！你居然敢口出狂言？！”
“你看那样子！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是什么？！真的是无敌？！”
“江湖传言多部可信！凭她这把年纪武功再高内力也不可能有多高的修为！！今日不教训教训她她是学不会这江湖规矩了！”
“没错！我看今天把她逮了！看那天门的人把不把秘籍教出来！”
“哼～那是啊！交到我万毒教手中我保准她熬不过1个时辰就把殤红和神宗谱拱手奉上！”
……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一句话有没有激怒冯赐天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是引起了“民怨”。那些一旁的小配角们群起而攻之，一个说得比一个歹毒，说到最后连把我血放光了做人干的话都讲了出来。
我在一旁听得兴趣盎然，胧月在后面听得脸色阴沉。
不过说归说，在场的人个个是坐的站的都稳如泰山，口水乱飞不打紧，关键是谁也不愿出手。天门神姝13岁就名盛江湖，没见过猫拿耗子还不知道耗子怕猫吗？虽然嘴巴说得很激昂，事实上谁也摸不准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实力。都不敢做那出头的鸟儿。不小心被我这枝AK轰了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冯赐天也发现了这些人事实心底对我忌讳，冷哼一声，手往桌子狠狠一拍，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我手腕翻转，小扇子霍霍生风，动作优雅流畅却巧妙地把飞溅四射仿佛有意向我射来的木屑全部打落。
“你先看看我们手上有谁再说你给或不给！！”冯赐天的之前还有几分祥装出来的祥和，现在却是狠戾无比。“带他们出来！！”
从借到给，真是原则的大改变阿。虽然本质都一样。
我眼睛蒙上一层浅浅的阴霾，听见木轮子推动的声音。
这时，我听见胧月轻轻倒抽口气的声音，心骤然一紧。一个名字几欲跃出唇边，霍艳棠！
果然，木轮听下来后，一把嘶哑到几乎是失声的扭曲声音微弱地传来。
“小姐……别……别管艳棠……千万别把殤红给他们……他们不是人……啊！！”
是刀子先削入木头再入肉的声音……我脸色瞬间从发白到铁青。他们居然……把她做成人彘！？
衣袍底下的手指紧握成全，关节已泛白。
“小……小姐……快……快走……他们……啊！！他……他们埋伏了很多人……啊！！！”
接二连三刀子贯穿身体的声音刺激了我的神经，然而我却依然笑着。尽管可能那笑容已经开始有些狰狞。
“艳棠别怕。小姐，不走。小姐，今天，一定把你带出去。”
我感觉到我连牙根都是紧绷的，整个脸已经开始有因为怒气被强行压制而造成的扭曲。
“啊！！你看她眼睛！！真的变红色了！！是殤红！！原来殤红是真的！！”
“那……那上啊！把她捉，捉了！”
“你，你上啊！！”
一只手稳稳地压住我的肩膀，胧月的声音传来。
“小神神，别气别气。冷静点。千万别乱来！你绝对不能动真气！”最后一句话是几乎凑在我耳边说的。
但是这时候我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满腔的怒气不知从何发泄。心里面有把声音幽幽地响起，杀了他们吧，动了你的人，是他们自作孽，怨不得你。
我浑身忽然一震，使劲摇了摇头。
是她！消失了那么久！终于出来了！而且还是挑这种时候！
杀了他们吧……
是他们惹了你……
你还在顾忌什么……
杀了他们吧……
他们自作孽……
我受不了地双手捂住耳朵大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