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错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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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湘玉看着眼前这个打哆嗦的男人,气不得也笑不得,好像她是抢人的恶霸一般:“你有没有搞错,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看你这样,哪像一个大男人。”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嘟囔着从地上起来,刘潮雨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姑娘,既然咱们俩都不情愿,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金湘玉冷笑一声,慢慢走回床边坐下:“如果能离开,你以为我会和你拜堂?”
刘潮雨呆了一下,点点头:“有理。这么说,我暂时要留在这里了?”
金湘玉没有回答他,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既然不情愿,为什么这么老实听话地进了洞房?”
刘潮雨摸摸额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金湘玉翻了一个白眼后,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算了,事已至此,只好等机会休了眼前的呆瓜:“喂,呆子,我休了你好不好?”
“我休了你?”刘潮雨显然没有搞对方向。
“错,是我休你,你是我们家娶回来的。”金湘玉好心地提醒对方的身份。
刘潮雨的反应并不慢:“喂,什么叫你们家娶回来的,是抢回来的。我告诉你,就是休,也是男休女。”
“又不是我抢的,我就当是娶。既然是我娶你,自然是我来休你。”事关女子尊严,金湘玉坚决不让步。
“不行,我是男人,又是被迫的,一定要我来休你。”事关男子脸面,刘潮雨也是坚决不让步。
第一回合,打成平手。
“我休你!”金湘玉的声音提高一度。
“我休你!”刘潮雨的声音也提高一度,不过,由于人在屋檐下,气势低了那么一点点。
第二回合,金湘玉略胜。
金湘玉猛地站起来,逼到刘潮雨面前:“我休你!”声音再次提高两度。
“不行,一定是我休你!”刘潮雨后退两步,声音……没敢提高,气势上再矮半截。
第三回合,金湘玉再下一城。
第三章 太子驾到(3)
三回合后,两人的争斗暂时告一段落,主要是刘潮雨不想再争下去,他知时务地摆出了投降的架势。他没想到,这三个回合也奠定了他日后的家庭地位。
有些满意刘潮雨的表现,金湘玉放缓了语气,谆谆教导对方:“刘公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饱学之士,儒林士子,自然应该明白,女孩子名节的重要性。我的一生不能就这样被糟践了吧。你是男人,忍一时之……也没啥吧!再说,我把你休了,再让父亲给你一大笔钱,你远走高飞,谁能知道今日之事?”
刘潮雨听了金湘玉这番话,苦笑了。他何尝不知休书之事对女子影响颇大,无论如何,都是女子终身之痛。然而,他身份其实非常特殊,他若是被休一方,一旦休书之事外泄,不仅他的名誉和朝廷的颜面要遭非议,就是对金湘玉来说,也是大大的伤害。想到此处,刘潮雨不由地懊悔,应该早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金陵,虽然那样或许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却无有眼下进退两难之尴尬处境。
左思右想之后,刘潮雨终于下定决心,搏它一把,或许,借助这门荒唐的婚事,能摆脱困境。抬头看看金湘玉万分期待的眼神,刘潮雨苦笑:“也罢,今日已成骑虎之势,由不得我在考虑下去。姑娘,实话告诉你,如果我真是一般的人,也就罢了,可我身份却有些特殊,这休书之事万万不可,即便是姑娘写的休书,被人得知,也是有损姑娘声誉,对姑娘影响颇大。”
金湘玉没想到刘潮雨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也是玲珑剔透之人,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仔细想想,觉得刘潮雨的态度确有奇怪,他若真是孤苦无依之人,焉能拒绝这样的婚事。后退到床上坐下,金湘玉摆出一幅好奇的样子:“公子这话说的奇怪,若你真有特殊,就该早告知父亲,怎会让你我处于这般尴尬境地。”
刘潮雨叹气:“实不瞒姑娘,我是落难到此,遇事遇人不得不小心从事,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你到底有什么来历和背景?仇家是江湖人还是寻常百姓?”一听眼前人有杀身之祸,身为武林盟主的女儿,金湘玉的兴趣一下子提了起来:“你快给我讲讲,要知道,我父亲可是前武林盟主,门生故吏遍天下,你有什么委屈,都能为你申冤解愁。”
如果你父亲不是江湖人,我倒没这么多顾虑了。心下暗说,刘潮雨表面上没敢表露出对江湖人的不满与恐惧。他长叹一声,摆足了架子,缓缓道:“我的仇家是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至于我的背景,是有点……唉,我是当今太子柳朝语。”
金湘玉脸上的神情古怪起来,为刘潮雨,不,是柳朝语最后的那句话:“你说,你是当今太子?”
“正是,”端正自己的坐姿,柳朝语点头:“柳树的柳,朝廷的朝,语言的语。”
金湘玉扑哧,笑出来了:“你说你是当今太子殿下,还被人追杀,落难到陵水城,被我父亲抢入家门与我成亲……哈哈哈哈哈哈,刘公子,我理解你想离开此处的心情,可你不觉得你找的理由太过份了?哈哈哈哈,你简直比说书人还逗。”
说书人……柳朝语一头黑线,他坐直身体,两眼直盯盯地看向笑成一朵花的金湘玉:“金姑娘,事关你我二人的性命和终身大事,朝语绝无半点玩笑之意,还望姑娘速速禀明你的父母,趁早放我离去。”
柳朝语严肃的神态和语气让金湘玉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刘,不,柳公子,你可知你编造的事情有多荒唐?太子是什么人?皇帝的儿子,未来的皇帝,这样人居然会被追杀,也太骇人听闻了吧?更好笑的是,我家还把落难的太子抢进家门,与我拜堂成亲,这,这岂不是天下奇闻?湘玉虽是闺阁女子,也不会相信这种玩笑之谈,亏得公子敢说出口。我可告诉你,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用来开玩笑,否则,脑袋要搬家的。”
“我没有开玩笑,事实就是如此。”柳朝语脸色没变,语气更深沉了几分:“这也是我拒绝你父亲提亲的原因。”
对比柳朝语的严肃,金湘玉却没有半点面对太子殿下的应有的规矩:“如果这是真的,太子驾临我金家,我们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请罪?”
柳朝语并不在乎金湘玉的态度问题,而是很诚恳地提出建议:“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请罪大可不必,尽早让我离开,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才是你们金家应该做的事。你们也放心,我离开此处后,决不会再提这事,这不仅关系到姑娘的名声,还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危与声誉。”
柳朝语的建议不可谓不好,大度地免去了金家强抢太子成亲的罪行。可金湘玉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反而微微一笑:“这样吧,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要我承认是太子殿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实难让我相信此事是真。”
“可以,你问。”
“你说你是太子,可有何证实你身份的东西?”
柳朝语苦笑:“我的身份纹碟和太子印玺,都在逃难途中遗失。眼下确实拿不出证明之物。不过,我可以对苍天发誓,我的确是当今太子。”
金湘玉摇摇头:“就算你解释的有理。那么,我再来问你,你既然是太子殿下,为什么孤身离开皇城?”
柳朝语面露悲色:“我不是一个人离开皇城的,随同我南下的还有十个小黑,为了保护我,他们……恐怕都赴难了。”
“小黑?呵呵,这名字怎么跟我家小黄一样。”
“小黄是谁?你们家的护卫?”
金湘玉柳眉一塑:“胡说,小黄是我家的狗。哼哼,你们家的护卫才取狗名呢!”
柳朝语低下头,泪水显现在脸上:“小黑就是我的护卫,准确地说,黑衣隐士是父皇手下最强的近卫队,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以编号为名,我们统称他们为小黑。他们都是父皇亲手教导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大内高手,此次为了我,一次就损失了十人,实在是……心痛。”
柳朝语的悲痛没有半点假装的样子,金湘玉也被其悲痛的表情所打动,不由地收起了玩笑的心理:“你真的遇到很大的麻烦?能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第三章 太子驾到(4)
柳朝语擦去眼角的泪,苦笑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堂堂的太子被人追杀,的确是骇人听闻,当初离开皇城的时候,如果有人这么跟我说,我也会当玩笑的,可,这事却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了。那是我离开皇城的两个月后,我带着小黑们刚刚巡视了黎河两岸,察看今年庄稼,并顺道考核一些官吏。”
“哦,你是微服私访吗?好刺激哟!”
柳朝语白了金湘玉一眼:“也算吧,朝廷考核官员本就分明暗两途,今年是大比之后的第二年,一些新上任官员的情况必须要掌握,加上去年冬天干旱严重,所以,父皇听了我的建议,让我出来视察下面。”
金湘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你是不是发现了贪官污吏祸害百姓?或者发现了什么重大的阴谋?又或者出手救了被欺负的民女,得罪了抢她的恶霸?”
柳朝语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没有,都没有。抢民女?哼哼,我都被抢了……”
金湘玉当没听到:“你快说呀,你这也没发现,那也没逮着,怎么会有人追杀你?”
柳朝语长叹一声:“我也没想到,事发非常突然,那是我们一行进入南河郡境内不久。那天傍晚,我们在一家客栈打尖,突然,漫天的暗器朝我打来,短短一刻钟不到,小黑们倒下去四个……”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柳朝语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那漫天的暗器,又快又狠地朝他所在的位置而来时,他嘴里还含着刚刚放进去的一块鸡肉。听见身边有人大喊了一声小心,然后,他就被压在了下面。连暗器都是什么模样都不曾看见的他就那样趴在地上,嘴里含着那块鸡肉,耳听着暗器打入人体的闷响声,兵器相交声,人受伤后的呻吟声……
那一时刻,他甚至连恐惧都不曾有,就那么傻傻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黑七,傻傻地感觉着黑七身上的热血慢慢浸透他的衣服,傻傻地看着黑七微笑着死在他的身上,傻傻地被其他小黑抱着冲出客栈,踏上逃亡之路。后来想起那段生死瞬间,他最诧异的是自己怎么没把那块鸡肉吐了,而是吞了下去。
而后的十天,追杀一刻也未停止,刚开始是在晚上,而后杀手们连白天都不顾忌了,那怕是在人多繁杂的集市上,他们也敢下手。层出不穷的暗杀方式,毒药、迷药、女人、玩杂耍的孩子,甚至还有挑担卖面的老妇人。最让柳朝语他们想不到的是,南河郡洛县的县令竟然也向他们出手了,这导致他们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
逃亡,不停地逃亡,那段时间,每个人的心弦都绷紧了,任何人在他们眼中,都似散发杀气的凶手,疲惫到极点也要睁着一只眼休息。不能主动出手,因为那会伤害无辜,即使一直被动挨打,也连累了不少无辜。
如此几天后,为了不再连累无辜,柳朝语强行命令小黑们带着他走上了对方最希望他们走的路荒村野径。这种决定的后果很显然,没有了无辜百姓的掩护,他们直接暴露在杀手的眼皮下,他虽然还没有事,可身边的小黑全都负伤磊磊,而他们也逃的筋疲力尽了。接下来的两天,又有两个小黑为此丧失了性命,剩下的五人,被逼进了山中。就在这天半夜,小黑们点了柳朝语的睡穴,将他安置在茂密的草窝里后,将杀手分头引了去。
柳朝语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深夜了。孤独一人在凄冷的山风中又待了一天一夜,确认身边没有杀手后,柳朝语才强忍伤心小心翼翼下了山,而后就是不明方位的一通乱跑,一直闯到了凌水城,花光了身上最后一枚铜钱后,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越来越远离昌都城的现实,在城隍庙暂时停留下来,直到被抢进金宅,当了所谓的上门女婿。
邺国朝廷对江湖的政策是比较轻松的,只要江湖人士不做危害朝廷的事,朝廷是不介入江湖争斗的。身为太子,柳朝语也知道这点,只是,他从未想过,江湖中的杀戮是这么的凶狠,手段是如此残忍;身为太子,柳朝语从小就被众人呵护,侍卫们的忠心他也清楚的很,但他从不曾想过,那些整日和他玩笑的小黑,有一天会为了他而失去年轻的生命,还是那样的心甘情愿。
那段逃亡,留给柳朝语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在这以前,他21年的生涯都在别人的呵护中渡过,他的聪明和仁孝也给他带来了众人的敬仰与夸赞,在他的印象中,别说被人追杀,就是被太傅大声呵斥都是很小很小以前的事了,只有自己练武不成时,父皇的叹气声是他得到的最大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