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爱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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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福鑫说出曾彩云的名字时,她几乎惊呆。
随后他又说出了罗七的名字,于是她在心里面恍恍惚惚地明白了许多。
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福鑫,在工地里和他告别的时候,夜色初上,天空里尽是阴沉的蓝,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罩在上面,有隐约的星光在晦涩地闪烁着,细看过去却又什么都寻不到。
徐福鑫并没有具体地向她说明到底该如何向罗七开口,她想得脑袋都痛了,却始终也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唯一清楚的是,在一张无形的网上一环扣一环地牵扯了无数的人,而她似乎也成了其中一环。
想起那一晚与罗七的荒唐,她心里面有着难以言述的情绪,当她从熟睡中醒来看见赤裸的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她心里的惊骇与尴尬如排山倒海地涌来,而后悔恨与恼怒接踵而至。无可避免地,她想起了顾粤非,于是一种复杂的罪恶感便涌了上来,她的情绪更加低落而沮丧,虽然她采取了无赖而恶劣的态度,但也似乎从罗七的眼睛里看到了洞析一切的泰然。那种泰然一面深深地刺痛了她,一面却又在她心里拨动了什么,她不敢让自己深想下去。那晚的记忆被划分进了大脑的雷区,她小心翼翼地绕身而过。
唯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她原本简单的人生被她生命里的男人越弄得越复杂,最初是徐福鑫,之后是顾粤非,现在是罗七,他们都在她的人生里浓墨重彩地刻下痕迹,她不但身不由已,也毫无退路。
顾粤非这个名字在心里被纠结成了一个难以结痂的伤疤,她永远无法除去,也永远不能愈合。
但这个伤疤却总是不会放过她。
一个周四的晚上,她从学校返回,顾粤非却意想不到地出现在她面前。
棋子
她刚刚走上自己房间的楼层,就看见一个人在敲对面的门,也许是那个背景太过于熟悉,她本能地愣在了那里,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转过身来,两个人便在刹那间定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我找你有事——”。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分由说地进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她放下手里东西,默默地看着他。
顾粤非看起来有些憔悴,或许是他的夜生活过于丰富了,她在心里恶毒地想。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踱步在窗前停下,看着她沉吟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正准备点上,她却忽然说话了:“别在这里吸烟,我不喜欢烟味,”
他愣了一下,脸上有几分诧异,她却倔强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几分怒意。
他想了想,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笑,最后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收起手上的烟。
她原本是生气的,因为上次在北海时他冷漠的告别也是因为他今天如此堂而皇之地进入她的房间,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却让她心里蓦地一跳,罗七的脸忽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那种罪恶感再一次不期而至,她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你父亲——徐福鑫是不是来找过你?”他忽然问道。
他的话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她心里仍有微微的失望,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颗棋子而不是一个女人。
“是,”她点头,眼神忽然又变得嘲讽起来,她想他应该知道所有的事情的,只不过他不像徐福鑫那样选择告诉她。
“他跟你怎么说的?”他皱着眉头问道,口气竟然变得有些严厉。
她忽地笑了起来,歪着头看他,眼里全是讽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谁?我和我父亲的谈话为什么要告诉你?”
很显然,这一连串的反问让顾粤非有些应暇不及,他愕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很克制地说道:“你父亲前段时间在昌云的一张巨额欠款单上签了名,物证人证都有,他现在有很大的麻烦,你不知道吗?”,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但我不想让你卷进去!”
她哼了一声,冷笑着说:“我父亲有麻烦了?不管你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好像都不需要来找我吧!?你不想让我卷进去,哈哈……我谢谢你了,你不想让我卷进去现在就不应该来找我!”
“彩云,我知道上次在北海我做得有些过分,但当时……总之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再说了,你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他的话欲言又止,但却足以让她变得更加愤怒。
“我知道,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徐福鑫认了我这个女儿,让我和你结婚……然后你又和我离婚……这些,都是你们算计好了的吧?现在,他又有新的任务给我了,所以才会来找我……呵呵,你呢,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也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我?”她的声音由愤怒慢慢地转成低沉,眼泪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去,哽咽着说道:“他让我去找罗七,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找罗七?”
她的话让他的身子一震,“徐福鑫……让你去找罗七?”
曾彩云忽地抬头,满含泪珠的眼睛里却发出奇异的光,“这……不就是我最后的用途吗?顾粤非?你和他都觉得我……”
“你在说什么?!”他抬手抓紧她的手腕厉声打断她的话,“我一直叫你离那个罗七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为什么不听?”
“是啊,我为什么不听?我为什么不离罗七远一点,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却凄楚无比,眼泪如雨而下,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顾粤非紧紧地盯着她,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她想推开他,却被他大力地制止住,她伸出手一拳拳地击在他胸上,他不为所动任她发泄着,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闭着眼睛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顾粤非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她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他不熟悉的狂乱,他的手仍旧放在她的鬓角,跟着她蓦地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没有任何迟疑便一口咬了下去,一切都发生得极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生生地承受这一阵钻心的疼痛。
手腕上顿时便有清晰的牙印,中间的地方还有细微的渗血,她仍旧拿着他的手,细细地看了半晌,脸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来晚了,顾粤非——”,她轻轻地说。
“什么意思?”他强自压下心底巨大的不安。
她依旧靠在她怀里,凝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并随之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
“我和罗七上过床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推开他,隔着半步的距离看着他,脸上隐约有凄楚的微笑。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眨了一下眼睛,有晶莹的光在那里闪烁,“我说得很清楚了——顾粤非,和你偷过情的女人也和罗七偷情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一片惨白,过了好久,才喑哑地说:“不管如何,我还是不希望你这个时候掺合进来,等……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让我去找他,哈哈,你让我去找他,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也许我早一天去我还会发挥更好的作用呢!”她笑得眼泪几乎掉下来,“早一点去罗七也会高兴一点,他对我也挺不错的……至少他在跟我上床以后还认得我是谁……”。
“够了!”他大声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不像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彩云,我知道,从前有许多事情我做得不对,但我并没有料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我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越来越低沉,“我曾经想劝过你父亲,但他非常固执,这一点上你们父女倒是非常相像……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在H城的活动能力有限,我帮不上他什么忙,那个姓段的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从你父亲踏入H城以来他便开始设套了,你父亲没看出来,我也没有看出来……还有那个沈墨,他为什么开始答应帮你父亲后来又变了,其中有很多原因,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某些事情……总之这件事比我们想像中要复杂许多,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我到现在也只是估摸出其中的一些缘由,你掺合进来……未必真能帮上你父亲,说不定还会生出更多的事情来……”
停了停,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里全是浓厚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了闭眼睛,又说道:“至于你和罗七,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如果你还是觉得他很好……还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这话,他将头转开,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你先把这些钱交给徐福鑫,让他跟姓段的说一下,让他把追款的事稍缓一下,我哥过段时间会来这里,到时也许还有办法。”说完,便转身往房外走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又转头回来,深深地看她,“请你记得我的话,暂时不要去找罗七。”
门被轻轻地关上,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最后她什么都听不到,房间里只剩下也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之后,双腿几乎快要失去支撑的力气,于是她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下,脑子里是一片混乱。
徐福鑫让她去找罗七,顾粤非却让她不要去。两个对她而言貌似无关紧要的男人却在同一时间让她的人生仿佛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境,而她甚至还弄不清其中的原因。
在隐隐约约之间,心里面似乎又偏执地认为顾粤非绝不会坑害自己。
她决定静观其变。
她把顾粤非留下来的差不多两百万元的支票如数给了徐福鑫,又从自己尘封未动的存款里取了一大半交给了他。徐福鑫如获至宝地拿过了钱,想起在A城的陆文静,他几乎老泪纵横。
“彩云,我以前……唉,真是对不起你,以前的事……”,徐福鑫半是愧疚半是伤感地说道。
她摇摇头,不管徐福鑫心里面到底是如何想的,面前这个年迈的男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能够做的一定会尽力去做。
她把顾粤非的话如数告诉了徐福鑫,他点头想了一下,答应去找段崇文。
沟壑
暑假很快来临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也许是因为考试,也是因为担心徐福鑫的事,她的心变得焦虑而紧张。好在她平时极少缺课,上课学习都颇为认真,几门考试都全线通过。
在一个闷热得几乎难以呼吸的夜晚,徐福鑫再次找到了她,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而疲惫,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赶到了他所说的小旅店。
徐福鑫伤痕累累地躺一个狭小房间的小床上,身上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尤其是腮帮上一道刀痕,深可及骨,但他却只用了几张创可贴覆在上面,她哆哆嗦嗦地想送他去医院,徐福鑫却执意不肯去,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彩云,你还是去找找罗七吧,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不然的话,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她心惊胆颤地回到住处,徐福鑫与顾粤非的话交替地在脑海里盘旋,距离上次顾粤非来找到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但事态却愈演愈烈,而且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令人惊悚的危险,她想起了华华,华华的生命在她父母的心里是何其重,但在那些人的眼里又是何其轻。她越想越害怕,最后几乎恨不得惊叫起来。
暑假里的校园远远比春节时要热闹得多,她知道许多学生都会在暑假里留守在校园里,但她现在已经不住在学校里的,她的房间仍旧充满了毫无悬念的空洞和沉寂。
最终她拨通了罗七的号码。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罗七很准时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她仍旧被敲门声惊得快跳了起来,一种若有所失的沉重忽然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她的心却开始隐隐地痛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她却有些痴傻地站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打算就在门口跟我说你的重要事情?”罗七低头问道,脸上隐约有笑意。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连忙侧身让他进来,接着便低头走到厨房里去倒水,刚倒上水,罗七也进了厨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比她高了许多,而且他站得离她相当近,有温热的呼吸袭在自己脑后,她本能地低下了头,那晚的情形如电影镜头般在脑海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