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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狭路相逢-第30部分

小说: 狭路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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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一点也不知南可生命里发生的这些事,他只觉得多日不见,南可变得有些怪异,而他在懵懂和尴尬的境地里只想到水房用凉水冲一把脸把困顿和懒散一起冲走。他客气地让南可坐在刚收拾整洁的床上就端起脸盆去水房了,南可就是在白雨去水房洗脸的这个空档无意间发现墙上斜挂着的那把六四式手枪,与死亡相关的念头只在这一刹那就形成了,她脸上不知为什么露出了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微笑,那微笑里暗含着这样一些意思:我为什么要来找白雨?因为他手里有枪。那把枪可以帮助我解脱所有的不幸和苦恼。枪,在她来找白雨前只是一个潜在的意识,像天空中难以捉摸的云彩,无形胜有形地压迫着她。现在,她不管不顾地从墙上取下那把枪,她不懂得枪械原理,但她在看电影的时候知道要拉一下枪栓儿,她还在书上看过和学过,她只要抠动扳机,她的一切苦恼就全部解脱了。她一味地沉在解脱的快乐中,那时白雨已从水房端着脸盆心情平静、没有任何预见地往自己宿舍走……

  沈力那时看白雨走的时间不短了,就说,白雨这小子果然睡过去了。我去把他敲起来。沈力就从办公楼溜溜达达地来到白雨住的这幢小楼。他一边走一边自得其乐地吹着“铃儿响叮当”的口哨,楼道里静清清的。沈力的口哨便越发地显出楼里的静和口哨的醒耳。他快走到白雨的门口时,就看见白雨端着脸盆从水房里出来,他停止了吹口哨,向着相向而来的白雨说:“头儿,我还以为你被美人扯住后腿了呢,几点了你还不回办公室!”

  白雨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屋子里。

  沈力并没明白白雨的意思,他以为白雨故弄玄虚更紧走了几步,一推门,白雨听见了屋里传来的枪膛里发出的闷响……

  南可将枪抵在心脏上扣动了扳机……

  白雨冲到门口看见屋里的一切,一下子就傻到那里了。

  沈力看到躺倒在血泊里的南可,一心只想着赶紧送医院去抢救,随手就把南可手里的枪给拨开扔到了一边,他感到那枪膛还是烫热烫热的……

  其实南可是搞医的,她知道心脏的准确位置,那一枪正中心脏,所以南可根本是没救的。沈力事后才知道自己给白雨帮了天大的倒忙。他不该把南可手里的枪给拨拉掉,这使得白雨在这件很糟的事情上糟上加糟。

  首先,南可是死在白雨的屋子里,握在南可手里的枪又被沈力给划落掉了,现场也已弄乱。沈力越是强调枪确是南可自己开的且枪就在南可的手里这一细节,越令人感到沈力是在帮白雨开脱和掩盖。社会上有传言说兴许是白雨将南可打死伪造了现场把枪放到了南可的手里呢。虽有沈力作证可沈力是白雨的手下说不定两个人定了攻守同盟呢!而南可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有待于进一步的调查和法医鉴定。

  自南可死的那天起,白雨就被隔离审查了。

  白雨想不通南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56

  女人最大的快乐和幸福或许就是全身心地建构一个家。幻想一片爱情,苦心经营一场婚姻。女人对于自己的幸福又常常像盲人摸象,这幸福往往是不确定的,片面的,局部的,有时甚至是虚幻的。然而这又是女人抱定一生的东西。女人一旦抱定便以为是终生拥有。这拥有之中恰恰又是含着极端的自私的。所以女人又往往会在丧失的痛楚中完全地淹灭了自我。

  南可的母亲像一条鱼一般身处在一条干涸的河中。对于南可的母亲来说,她存活于南浩江的河流里,她失去了南浩江就像是失去了河中所有的水。此后,对任何经由她的水,她都有可能对人家怀着感恩戴德的情意。郑英杰就是这样一片水。她和郑英杰,他们是互相为对方保有秘密的人。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南浩江扔给她的这一团黑暗的世界。这个世界空洞、虚无、冷漠,不可收拾。是郑英杰悄悄来找她,替她收拾残局。当他让她咬定南是死于“家族精神病史”时,虽然这样说郑英杰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但同时不也使她和南可免于被无休无止的调查和纠缠吗?同时为死去的和活着的人都保有了一分面子。她在那个时候对他就心怀了感激。男人天性里喜欢关爱别人,女人天性里喜欢被关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并不是刻意培育才能建立的。女人感动于一些小的浪漫和温情,比如一个电话,一个问候,一次探望,都会使一个陷在无望和绝地的女人看到希望。在刚刚开始和剩下来的一个人的岁月里,她由对郑英杰的感动慢慢地转变为期待。她期待他什么?她并不确知。她偶尔也去看他,回到家里的许多时日,她会细细地揣摸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看她的眼神,他握她手时传递给她的一种很柔情的温存。它们点点滴滴汇集到心里,就成为渴望的激情。在他们这个岁数的男人和女人,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明示。所谓的心领神会,两情相悦,只是一种感应和默契。就像种子落在泥土里,它们是在互相的作用中长出芽子。一个人如果认定一个人好,这种好便是无条件的,不讲原则的。因为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怀有一分内疚,这内疚是由那10万假币而起的,送礼的人,都想把事情做好,不想给人家送了腻味。所以她是比他更急地要帮他加以掩盖的,女人若是痴情起来就是勇于献身、不计后果的傻痴。这种不计后果就是再次断送了女儿南可。

  郑英杰无法忘记他和刘今在山中居过的那一夜。那一夜就像一场恶梦,当他在达到终极的快乐同时也陷进了终极的罪恶感。在他的心里,女人是脆弱的,易碎的,不堪一击的。女人之于他是不公平的。比如他的妻子吧,他得到她的心却得不到她的身;而刘今呢,他得到她的身却得不到她的心。他在万分沮丧中将刘今送进医院后,就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南浩江家。男人有时更需女人的关爱和慰藉。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会接纳他,承受他,爱抚他的。因为她也正需男人的关爱和慰藉……

  南可的母亲怎么可能知道她和郑英杰之间发生的一切,均在一双窥视的眼睛盯视中……这双眼怀着深切而又透彻的仇恨。这仇恨其实并不是针对南可和她的母亲的,但仇恨的确是不计后果的。南可的母亲在听到女儿的死讯的刹那,大脑仿佛被雷电所击,击成焦糊状,做为生命的所有活泛的细胞再也没有得到自然的复原,她成了南浩江家族里第一个真正精神失常的人……


57

  单飞心里认定的那个果敢的世界一下子溃乏了。他跪在父亲墓碑前,双手插进蓬松的发间,那种从创痛陷进更深创痛的不可救药的样子,令天地也现出无可奈何的哀容。

  天地阴窄地横陈在他的视野里,这阴窄是无声的,在人的心里造成压力,父亲离开他以后,他一直独自一个人在这样阴窄的而又看不见前程的路上奔走着。他对自己现时的一些角色常常产生一些幻觉,幻觉中的自己更像是一个足智多谋的猎手。“猎物”始终在他的视线之内。自从他成为猎手之后,他就习惯于用猎人的目光重新审视这世界。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本来是像猎物和猎物那样单纯。猎物和猎物之间如果没有权钱之争,彼此就是友好的,互不相干的。人类大多时候像一棵树木和另一棵树木,像一片林子和另一片林子,平静地相守、对望、生生不息。

  而猎手是由“猎物”间的伤害产生造就的。一个人一旦成为一个猎手专视的猎物,那他(她)就失去了全部的隐秘和自由。“猎物”对躲在暗处的猎手往往是毫无戒备心的,而即使有戒备心,由于猎手在暗处,你仍是防不胜防的。所以当单飞成为猎手之后,他完全沉浸在做猎手的亢奋和快乐中。他兴奋于自己简直就是上帝,对于他想要复仇的那个世界,他简直变得耳聪目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甚至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不能做简单的猎手,一枪就使猎物毙命?那样太愚蠢,太没有意思了,他要利用他所窥视到的一切秘密折磨和还击。没有比慢慢地看你所仇恨的那个猎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出难受的样子更令猎手得意的了!

  一个猎手,一旦陷进这种快感的得意中,他同时也就自然使自己陷进无情和寡义。

  南可的死和南可母亲的精神失常强烈地刺激了他。就像一个狙击手,他本来袭击的目标尚在瞄准中,而闯进枪口的却是他挚爱的人们。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也听到了内心发出粉碎的声音……

  他真想大声地喊: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他喊不出来,他只能在心里沮丧地对着无知无觉的父亲墓碑里的魂灵忏悔道:“父亲,儿子不孝,儿子辜负了您!可是,儿子也是被迫无奈呀!你保佑儿子吧!”

  他闭上眼,看见了在狭窄的路上站着他的对手,他无数次地设计和那个对手正面相见的场面,那或许是一场绝命的相逢……

  他心中立时有一个冷冷的声音说:你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你必须走下去,只有把路走到底,你才可能有胜的希望!

  那个声音仿佛风中的火焰,把他心中的仇恨复又燃起!

  “我必须把我的计划实施到底!”他离开父亲墓碑时心中拥满的却是这样一句誓言。因为在他想来,只有加快复仇的步伐,或许才可以救白雨于清白之间……


58

  刘今就像一支被折损的花容,病休在家已经很久了。她每天早上呕吐不止。起初是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连喝水也吐,她连胃里的胆汁都吐净了,还是忍不住呕吐。她呕吐的时候,她的继父就在她的身后发着冷笑:“你怀了他的孩子?哈哈,你背着我怀了他的孩子!”

  刘今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的继父,她连跟他争吵的劲儿都没有了。她只能空洞而又无物地看着他,任他发泄心中的忌恨。

  “你休想说孩子是我的,告诉你,你妈跟我结婚后,怕我再要孩子将来对你不好,她花言巧语地哄着我做了结扎。我是做过绝育手术的!那天你跟着那个人进山里,我一直在后面跟着!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看天黑不肯进山,我就在山口等你们,我知道你就是在那天怀上他的孩子的,那天,我要是跟上你们,我就放火烧死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倒酒,他现在守着刘今,借酒精麻醉自己的生活。

  “不过,烧死你,我不忍心,我早晚要烧死他跟他全家!”他恶狠狠地说着喝着,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刘今就是趁继父睡熟的时候支撑着弱不禁风的身子溜出家门。她下决心要去医院把那孩子做掉,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她在每一天的呕吐中都增加一分对他的恨。日子是一块磨刀石,它能将最钝的恨磨出锋利的刃来,她日日试想着用这锋利的刃来刺向他……

  她在医院的大门口踌躇着,不敢一个人去面对医生。她想她可以去找南可,南可会帮她的……

  她满怀希望地好不容易来到南可所在的那幢楼那个病区,她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在楼道里穿梭着,她就上前问南可在吗。小姑娘诧异地看着她说:“南可?南可死了!”

  刘今听到这话,简直就犹如五雷轰顶,她有些站立不住,赶紧扶着墙大口地喘气,声音里带着敌视尖厉地斥责那小姑娘道:“你胡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你不能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地咒别人!”

  “你是她什么人?我咒她?我跟她无仇无怨我咒她干什么?你不信去问别人好了,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一个叫白雨的警察开枪把南可打死了!”

  这消息对于刘今更是毁灭性的,她连话都来不及问就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她的耳朵嗡嗡地像被烧红的一些铁丝烫着,火辣辣地疼痛不已……


59

  白雨不知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不知时日已过了多少天。白天和黑夜,都有他的同事看守着他,怕他出意外,他们友好地、善意地、充满同情和理解地默默看着他。他感激他们,但他绝不多问任何话,提任何问题。开始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可是后来,想起南可如花一样的生命就那样消失了,他对南可生命逝去不再的悲伤大于自己受到误解的悲伤。他责怪自己的麻木和迟纯,为什么没能及时挽留住那个本可以挽留住的生命呢?为什么不能够化解藏在一个人生命底里的绝望呢?他是一个警察,南可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向死亡的,这死亡是一场不可破解的秘密,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一个警察,一个干刑侦的警察,应该是一个解秘高手。而他现在对南可的死亡一无所知,他感到这是一种失职和耻辱。他甚至并不那么强烈地要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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