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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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失过手,有几次警方得到确切的毒品交易信息,就部署了包括单飞和白雨在内的40多名警力接力性地跟梢,“老八”竟然潇潇洒洒地把40多个警察全甩脱了,等到警方再次发现“老八”的时候,“老八”已经交易完了,坐在全城最豪华的咖啡厅陪着在省城养的小老婆悠然自得地品咖啡呢。“老八”持印尼护照,往来于香港、中国大陆和美国之间,也是美国联邦调查局黑名单上的人……单飞在跟丢了毒枭“老八”后对白雨说:“这人活一辈子,就怕死心踏地琢磨一件事,像‘老八’,从十二岁开始贩毒到今年五十多岁了,他就是这个行当里的人精儿,一条你根本无法捕捉到的大黑鲨!别看咱们在这个城市里呆了这么多年,咱们对这个城市应该是了如指掌了吧,可照样不是人家的个儿!”想起单飞的话,白雨不由得猜想这个神秘的敲诈者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他跟这宗杀人案有着怎样的关系?但白雨隐约感到这人并不是徐山大这一方的,那么这个人敲这盘带子的用意何在呢?难道是路彪这边……?而路彪在杀人案发后就已经撤离转运场,转运场如今又成了徐山大一个人的天下了……白雨隐约地觉得这件事背后隐着他无法看清的很深很黑的东西……
这时赫运光拍拍白雨的肩膀说,“跟丢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别那么垂头丧气的,他总不会一猛子扎下去再不出来了吧,他总得浮出来,他只要浮出来,还愁网不住他?早晚的事儿!什么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呀?对了,从电话上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赫运光不提电话还好,这一提电话更是让白雨无言以对:“那小子绝顶聪明,他让人既无从查找固定的号源,也无以确定机主。看来,这个敲诈者是个很专业很内行的人啊……最起码反侦查能力是这么多年没遇到的强手!”
“遇到强手也不是坏事,是挑战,是突破,是对我们自身业务素质的一个实战检验嘛,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俩个主抓了。另外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马上要开展追逃的专项斗争了,
这次追逃名单的首犯就是‘大鱼’,白雨住院期间局里一直没有放松过对‘大鱼’的追捕工作,可是中国这么大,抓一个逃犯就像是大海里捞针,再加上发的这么多案子,咱们的警力实在是不足,所以追捕工作一直是力不从心啊,这次追逃战役咱们要下决心,不抓住‘大鱼’决不收兵!同志们也是憋足了一股劲,都说要为白雨报仇雪恨呢!我跟大家说从感情上可以这么说,但从法理上来说,开枪打伤了我们的警察,却任之逃之夭夭,不把逃犯抓捕归案,这是省城警察的耻辱啊!白雨,你过去经营的一些关系该启用的启用,该发展的发展,明着暗着几条腿都动起来……”赫运光说到这儿,白雨的BP机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南可家的,不好意思当着赫运光和沈力回电话,就把BP机放回腰间,赫运光一看表,时间已近夜里11点,他说:“不保密就在我这个电话打,保密嘛那你们就赶快撤退,找个背人的地方说悄悄话吧,听BP机刚才响的声可是个女士呼的!”白雨笑着说局长你别拿我这不全和的人开涮玩啊,赫运光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赔不是……人就是这样,在一块儿呆熟了,无论你长的是美的还是丑的,健全还是有残疾的都不重要了,人们并不会注意到你身体上的毛病,而看重的是你人格和精神上的一面,做人的品德如何。
白雨跟沈力一分手就赶紧给南可回电话,南可在电话里急得都快哭了,她说白雨,刘今没去你那儿吧?那她会去哪儿了呢?她打电话说来我们家有话要跟我说,可是我左等不见她来右等还不见她来,给她家里打电话又没人接,这都快半夜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白雨你快想想办法,急死我了!
“呼她了吗?”白雨问。
“呼了,呼她好几遍都没回话!”
“南可,你认识她家吗?不行咱们一块去她家看看再说?”白雨尽量把语气放平缓和南可商量着说。
“我没去过,我只知她妈妈出车祸死了,她从小跟她继父一块生活,上学时她从来不让任何人去她家,我们班上的同学谁都不知她住哪儿?”南可无可奈何地说。
白雨想上次在天府食国吃饭,刘今怕给他添麻烦坚持不让白雨送她回家,那次负伤的地方虽说是刘今住的楼区,可这大半夜的,怎么去找。
白雨看看表已近午夜,便对南可说,“时候太晚了,你在家休息吧,我想办法找一找,一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挂电话了!”白雨放下电话在心里说,上帝呀,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儿。
白雨静了静神,他先往刘今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回钤声在空盲的夜里兀自响着,白雨一直等到手机里出现了盲音,家里没人接,他又给刘今打了传呼,他告诉传呼台小姐,你给我急呼五遍。然后他手扶方向盘,闭上眼,一秒一秒地等。夜,静静的,那种静让人心里感到的是一种无边的险恶。十分钟过去了,他确信刘今若是能回话早就回话了,他想不能把刘今没有回话侥幸地希望为BP机电池没电了这种猜测上。他再次看了看表,午夜12点了,他决定给指挥中心打电话查询一下当夜有没有突发的杀人、抢劫、强奸、尤其是有妇女受到伤害的恶性案件。指挥中心是公安局的中枢神经,一年365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不离人的,电视监视系统显示着城市各要害部门和主要街道的动静态情况,数部内线外线专线电话机在夜里频率极高地此起彼伏着……
“您好,公安局指挥中心!”一个略带唐山口音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听声音你是小夏吧?我是白雨。”
“白雨呀,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闲得没事干是咋儿地?我还以为是报案的电话呢!”
白雨听小夏在电话里和他耍贫嘴,心说我是真想报案,报妇女失踪案!“小夏呀,今儿晚上怎么样,没啥‘大事’吧?”
“白雨,你说你也不想想,那要是有啥大事,还能让你躲得了清闲你不早被提溜着上现场了!”小夏的唐山味越说越浓。白雨这才后悔打这个电话,是呀,他一急倒忘了这指挥中心要是接报了突发的大要案是首先通知刑警支队的。
“嗨,我这不是惦记着怕出什么大事吗!”白雨只好跟小夏打马唬眼。
“哎,不过,白雨,倒真有一件跟你相关的事儿,这不,刚接到的,正准备下传呢!”白雨听小夏这么一说心一下忽悠提上来,“什么?什么事,快说!”
“知道呗?公主岭市公安局给咱局发来一份电传,电传上说开枪打伤你的‘大鱼’逃到了他们那四十里屯的狱友马老三家,他们接到举报去抓捕时晚了一步,‘大鱼’又逃了,而且带走了马老三的媳妇和儿子,他们认为‘大鱼’极有可能再次潜回咱们市或是云城,让咱们密切关注一下‘大鱼’的最新动向……噢,又有电话打进来,对不起,你占的时间太长了,抓住‘大鱼’请我吃顿饭哟!”小夏急急地把电话挂了。
“大鱼”终于又浮出水面来了,这令白雨万分兴奋,他总觉得他跟“大鱼”,终有一天会狭路相逢的。然而眼下刘今下落不明,却令白雨迅即由兴奋再次跌进情绪低谷。他又给市局交通事故科打电话,他先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询问当晚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尤其是事故现场有没有年轻的女子被撞,事故科一听是白雨就很热情也很有耐心地告诉他,8点45分有一起是酒后驾车撞了迎宾路与光明大道交叉口的交通指挥台的,幸亏交警正在路边罚款而没站在台子上;9点10分,正午胡同西口一辆出租车拐弯时把一个巡街的街道治保会的老太太的脚尖给碾了……11点,地道桥桥头还有一起追尾……白雨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最起码刘今今晚跟突发的大要案和交通事故无关……那么如果再有什么事的话就是刘今会不会突然生病了!白雨开着车犹豫着是一个医院一个医院地打电话查询呢,还是开车到医院挨个找一圈时,他的BP机响了,BP机上显示出一排汉字:“刘今在省医院急诊室(呼者拒留姓名)”……
37
风细细柔柔地穿过夜的屋脊,它们在瓦片的缝隙里驻足,抚弄和掀起一些极轻微的响声,还有一些树叶子在微风里沙沙地像有轻功的人蹑手蹑脚地飘过发出的声音,它们和风一起有时就停在屋门外,像一个夜的偷听者,窥视这暗夜中的人心的不安静。“大鱼”就是在风声过后的这突然的寂静里惊醒地坐起身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弹着,睡在他旁边的唐璇儿也被突然坐起身来的“大鱼”惊醒了,“怎么了?”唐璇儿轻声问。
“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突然地心发慌,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大鱼”下地轻轻拉开门去院子南墙边的厕所小解,他在小解的时候确实是听见墙外边有响动,待他提裤头转身出来探头向外边望时,似乎看见一条黑影在墙的拐弯处一闪不见了。这时他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狗吠……他敏感地迅速退回到屋子里,一屁股坐在炕上,唐璇儿把他拉着躺下,把头扎在他的怀里,“大鱼”无动于衷,她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了!他叹口气说,我刚才看见有黑影从厕所外边一闪就不见了!唐璇儿枕着他的臂膀说,肯定是你太紧张产生的幻觉,你这两天夜里不是在梦里又喊又叫就是在梦里打梦锤,那天差点就把我打下炕……
“不行,唐璇儿,咱现在就走,我怕是‘他’追来了!”他说完起身就穿衣服。
“你说谁?”唐璇儿支起身子问。
“马老三!”“大鱼”说出来时心下已决定立即离开此处了。
唐璇儿一听马老三心里一紧:“他知道你老家住的这个地方吗?”
“在号里时我告诉过他!”“大鱼”一把将唐璇儿拽起来,“快,收拾一下,咱们走!越快越好,我怕这夜长梦多,再逃不过去了!”
“那栓儿还睡着呢!‘大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过这种日子呢?”唐璇儿有些犹豫。
“没办法,让孩子受点委屈吧,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大鱼”在极其慌乱的状态中为自己想了很久的一件事下了最后的决心。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除了栓儿的吃的用的,他们两个只有简单的几件换洗衣服,唐璇儿麻利地收拾完,抱起睡熟的栓儿,跟着“大鱼”出了屋门……
“你不去前院跟你姐说一声?”唐璇儿看“大鱼”站在院里呆愣神就提醒着问。
“不,那样都惊动起来反倒不好走了,咱们从后边墙豁处翻出去吧!”
“大鱼”和唐璇儿在街西头拐上山道,那儿总有拉煤的大货车往省城去。“大鱼”拦了辆大卡车给司机塞了些钱没费什么口舌就搭上去了。他们的车走出不多远就听见两声闷响,像开山放炮的那种响声的余音……
“大鱼”根本没有想到那两声闷响是来自他们刚刚离开的院落……
38
刘今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透过睫毛的缝隙,她朦胧看见几张模糊不清的面容,离她最近的是继父苍衰而又几近绝望的脸,他温热的大手紧紧地略带颤抖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和她的脸纸白一般全无血色,像刚刚死过一场的人。她继父的身后是白雨和南可,他们都焦焦地望着她。她的目光驻留在白雨那张令她心仪的年轻而又英气的面宠上,一些心碎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和他的目光相遇相撞了,她能读懂他目光里对她的关切,同时也读出他想问的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能告诉他吗?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她的人生梦一样的不真实,她在醒来的一刹那,甚至忘记了夜里发生的一切,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她觉得她自己软弱无力地被裹在无形的茧里,她揉碎了自己也仍然是冲不破更冲不出来。爱情是一杯奢侈的月色,她够不到也就永无品味的希望。她无法止住泪水更无法止住心痛,她知她这一生,和白雨会越隔越远,她伤情地闭上眼,也从此闭上了向白雨敞开心扉的最后一丝亮光……
这时护士走进来说,病人需要静养和休息,留一个人陪着,其他人都出去吧。几个人都争着留下,刘今挣脱继父的手虚弱地睁开眼将目光投向南可,“南可,你留下来陪我吧!”她转而对白雨说,“回去吧,我没事了,谢谢你来看我。”刘今忽然这样生分地跟白雨说道别的话,令白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点点头只说了一些让刘今多保重的话就退出来了。随白雨退出来的还有刘今的继父,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长长的廊道里缓步地走着,医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