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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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大哥怎的这般紧张?本王妃知道分寸的,放心吧。”尹阿倒是一脸的笑意,也不跟他计较,只从他身后拉过傅时雪牵了她的手便往宫里头走,“今儿是除夕,我来大遂还是头一次过你们的新岁呢,定要带我好好瞧瞧去!”
“宁王妃您小心着些。”傅弗卿见她这个阵仗,一脸惶然的匆忙跟上。
第123章 意外()
几人陆陆续续的走在御花园旁的拱廊上,尹阿拉着傅时雪走在最前头,那红红火火的大灯笼在拱廊上高高的挂起,长长的一条似是望不到边,远远瞧着,倒是想条火龙盘踞着,着实是喜庆好看。
“你们大遂的节日就是不一样,如此气派,比起我西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尹阿饶有兴致的一路看过去,赞不绝口。
“二嫂若是喜欢,回头让宁王在府里也都给你布置上,不比宫里的差。”身后的傅时雪跟上她,笑了笑。
尹阿嗨了一声,瞥了身后的赵觞一眼,满是不情愿,“你可别说了,你以为他是五弟么?他哪有那个心思,平时不说我吵他就已经够好的了,现下要让他为我做些什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哪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在外头不晓得给本王留些面子的么?”那身后的男子显然不干了,有些气急的跳脚。
一旁的傅时雪带了些玩味的表情咧了咧嘴,这两人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整日里一副欢喜冤家的架势,吵吵闹闹的倒是热闹的很。林润和一走,她一个人呆着无趣,冷不丁的看他们嘻嘻哈哈在自己面前晃荡,顿时让她忍俊不禁起来。
“纯乐。”远远的一道呼喊传来,傅时雪蹙身回去望,却见姐姐傅闻辛携了东宫的女眷前来。
“姐姐。”她越过身前的赵觞与尹阿,向来人奔去。傅闻辛的身后跟了三五位女眷,除了上次见过的曲惟寞外,另外还有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怯怯的跟在最后头,低头不语。傅时雪忖了忖,心想那人该就是兵部侍郎的妹妹陈佳玉了。
几人中间,那朱雨柔见了她面色无波,只略微一点头,而后别过身去看向远处,剩下身边跟了的朱敏若却是一脸的怔忡,“你果真是个女子!”她明亮的大眼睛寥寥的瞥向她的腹部,深吸一口气,“还有了身孕!”
傅时雪见她这般,颇为尴尬的朝傅闻辛身边侧了侧身,勉强的朝她绽了个笑靥,“朱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朱敏若此刻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简直快要把她憋死,满是委屈,难受的竟要掉下泪来,当日那个翩翩美少年,怎么会是个女子?她不知么?她如此喜欢她,可她为何是个女子?如今还怀了孩子,怎的她们姐妹俩喜欢的人最后却是走到了一块?她都快郁闷死了。
朱雨柔看着满腹委屈的妹妹,有些无奈,将她往自己身边领了领,给了她一个注意身份的眼神,如此场合,怎能容她这般不知好歹?
朱敏若会意,终是擦了擦眼角的晶莹,随了众人一道往大殿去了。
一行人到了雍慧阁,却见里头乌压压的已坐满了人,懿贵妃与太子分别在皇帝身边陪侍着,见了傅时雪,忙招了手引她过去,皇帝见她倒也是高兴的很,当下免了她的礼让她随懿贵妃坐下。
“是知可有来信?”待她坐定,懿贵妃忍不住悄悄问道。她原是想让傅时雪住到宫里去的,林润和不在,她这个做娘亲的该是帮着照顾儿媳才是,无奈林润和死活不肯,定要将她送回傅家去,懿贵妃没法,只得依了他,只是三天两头的派了太医和宫婢前去帮着照料。如今林润和走了快个把月了,她心里等的也着急。
傅时雪闻言一怔,蓦地点了点头,安抚她道:“娘亲放心,他时常来信,很是惦念母亲呢。”常言道,有了媳妇忘了娘,林润和现下连信也没有往宫里送一封,倒是让她有些愕然,懿贵妃这个做娘亲的,该是要担忧了。
“如此便好,他心里惦记你,为娘也高兴。”懿贵妃拉着她的手笑开了花。
宴席进行的很顺利,照旧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待用过了膳,众人便聚到九龙池边看烟火,来来往往的人好不热闹。
尹阿更是兴奋的拉着赵觞冲进了人群,一阵欢呼。今日是除夕,晚上还要守岁,自是一干人都不得离开,个个都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傅弗卿也是被同僚拉住走不开。
傅时雪因着有些冷,懿贵妃遣了采菲与采葑去拿暖炉,她倒是有些犯困坐不住,便辞了懿贵妃退到室内的明心殿坐下。
然她进殿刚想坐下,却见殿中的烛火便突然熄灭。她顿时有些心惊,想要往外去,殊不知黑暗中闪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下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傅时雪悚然一惊,只瞬间,便无可奈何闭上了眼睛,沉沉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片刻之后,殿内的灯火继而亮起,只听得宫人们大声呼喊:“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凄惨的呼喊声穿破黑暗的苍穹,渐渐飘向未知的远方,九龙池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你推我攘的想要一探究竟。远在回廊下的傅弗卿心蓦地一颤,当下简直要发疯,顾不上其他,拼了命的朝内殿奔去,远远的便见傅时雪此刻已倒在地上,小脸惨白毫无反应,那一刻,他简直魂飞魄散。
“纯乐!”傅弗卿抱起她失声痛喊,箍着她的双手霍然间顿了顿,而后猛地抽出来,却是满手的血,傅弗卿当场愣住,倒吸一口冷气。
“太医!快宣太医!”皇帝站在最首怒喊。懿贵妃更是惊得魂不附体,扑过去抱住她止不住的哭喊:“我的儿!”
尹阿与赵觞扶着大肚子的傅闻辛愣在原地按耐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面如土色般的满是不可置信,就那么木瞪瞪的看着傅弗卿怀里惨白的小脸,再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剩下那身下的血如曼陀罗般肆意绽放。
一盏茶后太医匆匆赶来,众人将昏迷的她放置内殿的榻上,任太医在里面诊治。
门外的尹阿这才从惊骇中赫然醒来,哇的一声扑在赵觞怀里失声痛哭,“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出事的,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那榻上的人,俨然如尸体一般,毫无声息,浑身上下的血已经干涸凝固,好像风中残败的话,即将垂进泥土里去。
赵觞此时也是悲苦到了极点,嗓子里哽了团棉花似的咽都咽不下去,肺尖里只传来尖锐的痛,连呼吸都不敢了,他揣揣不安的直挺挺仰在那里,恹恹的闭上眼睛喃喃道:“她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双手满是鲜血的傅弗卿此刻的心已被抻的四分五裂,当下瘫倒在地,垮着肩哭都哭不出来,只任凭那碎裂的心寥寥的往下坠,痛的无法呼吸。他耷拉着头,心乱如麻,狼狈不堪。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愕然的怔在那里。这是他妹妹的血,这么多血,他那未出生的小外甥的血,他的脑子瞬间停下,整个人无助到了极点。他简直生不如死,傅时雪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当大舅子的该如何跟是知交代?
第124章 灭顶之灾()
“贵妃娘娘!”内殿的宫人失声尖叫,一干人等冲进去却见懿贵妃已昏倒在地,一旁的傅闻辛也是骇然的摇摇欲坠,太子见此,忙深吸一口气将她扶回了东宫。
“太医!怎么了?”皇帝扶住懿贵妃问道。
“皇上恕罪,五殿下和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贵妃娘娘一时承受不住便昏厥了,待老臣给她施针便可。”那太医说着,从傅时雪榻边起身,给皇帝行了礼,便往懿贵妃处去了。
孩子没了!在场众人当下变貌失色。往榻上看去,那里躺着的人已气若游丝,精致的脸蛋已是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似是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静静的沉睡着,睡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快!着人去禀报五殿下,快!”赵觞双手抱住即将瘫倒的尹阿,朝身边的宫人急吼。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底下的人刺刺惊惶,这个新岁过的也太血腥了些,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怎的会莫名其妙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现下阖宫上下惊惧一片,如今林润和又镇守在边关,若他回来见到如此场面,该如何接受?
那宫人急急地去了,慌慌张张的却在宫门口碰到了正在等傅时雪的罗意,当下匆忙的将情况禀报与他,罗意听后,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他木瞪瞪的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翻身上马,不带停歇,朝北而去。
傅弗卿与一干人守着她寸步不离,可她却是始终昏迷,不曾醒来。宫里早差了人去傅府禀报,傅显更是一口气没缓过来直直的晕厥过去,方氏也是瘫倒在地失声痛哭,留下傅骧一个人,一会看着傅显,一会看着方氏,心下虽悲痛万分,但奈何只能强打精神,还有两个人等着他照顾。
皇帝始终守着懿贵妃不敢离开,她倒是还好,经太医诊治过后不待片刻便悠悠醒来。一醒来便找傅时雪,口中更是喃喃道:“我的儿,我的孙儿。。。”
皇帝看她如此样子,实在担心的很,当下宣了高询进来,怒吼道:“查,给朕查,到底是谁,众目睽睽之下,能下了这样的毒手?”
高询领命,忙去了。
东宫,太子将傅闻辛安置好后忙不迭的去了书房,却见曲惟寞早已等在那里。
“殿下,一切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她迎上前来,朝他笑意盈盈。
“人呢?”太子有些心急地问道。
“殿下随臣妾来。”曲惟寞施施然领他进了那书房背后的密室,太子走进一看,确认无误,当下松了一口气,道:“她现下还昏的厉害,怕是醒不了,你那边的人可保万无一失?”
见他这般问,身旁的人当下抿嘴笑了笑道:“殿下放心,那东西是我爹爹找了高人做的,绝对认不出来。”
太子放心的点了点头,手指拢成一圈敲击着额头,有些于心不忍道:“可也没有必要将孩子弄去吧!”
“殿下可不能妇人之仁,现下是要紧的时刻,若不将那孩子弄去,保不齐以后会出岔子,如今这般,倒是省了咱们好些力了,用起来也方便。”
听她这般说,赵临当即不再犹豫,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如此,便听你的吧,只记住了,一切小心,万不可露出一丝马脚。”
曲惟寞自信地颔首领命。
太子在上首坐下,脑子里一团乱麻,林润和现下没有办法解决,但愿从这个小姨子身上下手能像朱雨柔说的那般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况且即使那傅时雪没事,他也可拿她做人质,慕容圭最近颇有跟他合作的意向,傅时雪与那玉风铎的秘密已昭然若揭,如此,倒是可以好好谋划一番了。
罗意一路快马加鞭未有停歇,两天两夜后终于奔至林润和处。
“将军!”帐外的徐浪与任平生见到他,忙将他扶下马,带至帐中。
“何事?”林润和此刻正在给傅时雪写信,见罗意如此狼狈扑到跟前,当即放下笔,上前问道。
罗意喘着粗气,顾不得喉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断断续续道:“不好了,夫人和小公子出事了!”他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堂堂七尺男儿,能到这一步,竟不知有多绝望与悲痛。
林润和听着他一个一个字的冒出来,当下如五雷轰顶,劈的他整个身体千疮百孔,灵魂如出窍般寥寥的悬浮在头顶,似要溃散。他有些控制不住身体,脑子一片空白直直的往后倒去。一旁的徐浪与任平生悚然一怔,忙扑上前去将他扶住,两人也是惊的瞠目结舌,心口砰砰直跳,终是不敢置信。
只一瞬间,便见他猛然起身,洞明的眼中再无理智,他疯了一般的直直奔向帐外,牵过马翻身而上,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眼中,罗意不敢怠慢,忙也牵了马随他而去。留下徐浪与任平生在军中守着。
两人心中满是惶然不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火烧似的,一方面着实担心傅时雪与孩子,另一方面,林润和如此一走了之,怕是军中人心不稳哪,一时间两个大老爷们如热锅上的蚂蚁。
林润和昼夜不停地往回赶,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信念,他要见到傅时雪,见到他的孩子。拼着这口气,愣是才一天半的时间便赶至宫中。不待任何人通报,大步奔进明心殿中,那身上蹭亮的铠甲被他的动作碰撞的哐哐直响,整个人带起片片的风。他的眼神汇聚成一道闪亮的光,鹰一般的搜寻着傅时雪的身影,直到他穿过重重人围,站在那榻前时,全身上下绷紧的弦和这两天来誓死秉持的信念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是知!”围在一旁的众人更是被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