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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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资格?呵,我有没有资格你难道不清楚么?你杀了她,你我的儿子便登不上大位,你更不能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人!”那浑厚的声音冷笑一声,言语间满蓄着风雷,不由得让人浑身起栗。
“我才不要成为最尊贵的人,我只要她死!傅云梦不能在我面前活,傅时雪便更不能在我面前逍遥自在,如今还要做我儿媳,这是什么,这是在打我的脸!这是在告诉我,我赵珏此生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赵珏一提到傅时雪,活像见了鬼,如临大敌一般声嘶力竭,对着那黑影狠狠斥道。
那黑影没法,转过身来,“即使她要死,也不是现在,需等我定了大局,为我儿坐了这天下才行!”那浑厚的声音有丝丝的退让,但退让的背后,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张脸就着昏暗的烛光,傅时雪看的清楚,那是王镛!他的儿子要坐这天下?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王镛统共才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她木瞪瞪的没有了反应,终是想不明白王镛字里行间的意思。
“呵,你的儿?”赵珏撑着一旁的桌角森森然冷笑,“呵呵,别做梦了,你终究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你从头至尾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你什么意思?”那宽阔的背影显然抖动了一下,蹙身面对赵珏,阴鹜浮上脸,死死的瞪着她。
“你没有必要再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你终其一生的野心,终究只是给赵家做了嫁衣罢了!哈哈哈哈哈!”赵珏到此时早已歇斯底里,放声大笑。
“赵珏!你给本相说清楚!是知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那浑厚的声音此时已被赵珏逼得怒气不止,那壮实的双臂不断的摇晃着赵珏已近崩溃的身体,而她除了笑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傅时雪脑中铮然一声响,霎时间呆若木鸡。她哑然怔在那里,止不住的腿颤身摇,整个人像被一根丝线吊着,四面不着边,就那么虚浮在半空,无助到了极点。王镛的话让她浑身起栗,久久的反应不过来,只无力的撑着墙死死忍住听他们继续往下说。
王镛发了把狠劲推开赵珏,掸了掸袖口,头也不抬的冷哼一声,“本相警告你,最近最好安分一点,哈克过几天便要回西钺,那赵承恩会随驾一道走,本相这段时间没工夫再见你,人自然也是没有的!”那声音到最后已接近冰冷,令人发怵。
那崩溃中的赵珏听到赵承恩要去西钺,顿时如惊雷般,当下跳起来拉住王镛道:“不行,承恩不能去西钺,决不能!”
“去不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自个在这府里好好呆着吧!”
“你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她此刻犹如五雷轰顶,满是惊恐与不安,先前的面目狰狞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苍白的脸上只剩下无限的悲苦。
王镛此时已经不耐烦,一把挥开牵扯着他的赵珏,“你给本相记着,要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儿子的份上,本相才懒得理你,如今傅时雪是一张王牌,你若再敢从中作梗,别怪本相不客气!”说完当下甩手而去。
“你怎能如此绝情?你这般终是会不得好死。。。”赵珏看着他早已远去的背影,终究是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低声喃喃道。
傅时雪此时已天旋地转,犹如被抽掉了灵魂,终是无力地瘫软下去,惊得身旁的独清当下死死将她扶住,按耐住愣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约莫等了半柱香,确认赵珏已离开后,这才战战兢兢的将傅时雪扶出密室,带离书房飞身而去。
傅时雪回府后便昏昏沉沉的躺着,至第二天晌午都未醒,独清三人与采菲采葑在一旁守着终是不见她醒来,当下急的不知所措,忙禀了傅骧夫妇去请了大夫来。
她昏昏沉沉的脑袋似有千斤重,来来回回的字眼在她脑中闪现:是知,赵家的嫁衣,王镛的儿子,这些字眼如惊雷般劈开傅时雪的大脑,她似是快要爆炸,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一场。
那大夫倒是来的快,给傅时雪把了脉,只道是惊吓过度,心神俱伤,待开了药按时服用,过几天便会好转,方氏这才松了口气,忙遣人送了大夫出门,随后朝众人问明缘由。
几人顿时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只道是小姐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梦魇了,嘴里呼喊着将军的名字,可能是做了噩梦被吓着了。
方氏见他们如此说,终是没有怀疑,只是叹了口气守在她床前,不眠不休的亲自照顾着。
第71章 任平生()
林润和率军一路往北,不敢耽搁,四日后便到了青州。
“将军!营帐已经扎好,将军可要先休息?”徐浪前来回禀。
他抬头眺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前去宣了青州刺史与守城将军,本将军有话要问。”
徐浪领命,匆匆下去了。
待安置好了众将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又匆匆在案前研究起了青州及周边一带的沙盘,细细的思量着方案。
古斯国与青州交界处地势平坦,但周边一带都是沙漠,急剧缺水,那流寇驻扎定是选在离水源较近的周边,但又不能离青州过远。青州虽也处沙漠地带,但后方资源供给充足,商业往来一向繁盛,所以整个城镇的百姓日子过得倒也是富裕,那流寇在古斯抢不到好的资源,便将魔爪伸向了青州。
“将军!”还未等他思忖完,徐浪便领着刺史杨芳和守城将军南宫炜急急的向营帐奔来。
那二人见了林润和,忙稽身行礼。
“二位大人快请起,你我本就是平级,何故有行礼一说?”他见两人前来,忙放下手中的地形图,上前躬身将他们扶起。
“将军这礼必须得受啊,这礼不是在下行的,是在下代表全青州城的百姓给您行的,您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您来了,我们便有指望了啊。”那杨芳有些老泪纵横,这些日子,那些个流寇实在是猖狂,搅得这青州城鸡飞狗跳,百姓惶惶不安,他这个父母官看在眼里,虽着急,但也是束手无策。
林润和有些哑然,腼腆的笑了笑,“二位大人可否对是知彻底说说这流寇的情况?”
二人边点头边在他下首落了座,守城的将军南宫炜叹了口气,道:“那流寇头子名叫任平生,原先是黎国人,后来不知怎地流落到了古斯,成了古斯的一位昭武校尉。按说这将军的职位干着也是不错,奈何前两年古斯闹饥荒,边境的一带百姓更是流离失所,那任平生当时在边境守城,却见流民四处奔散,他倒是也有恻隐之心,忙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同时向皇帝递了奏折。哪知这皇帝本就昏庸,更何况那朝中还有任平生的死敌,那任平生为人豪放不拘小节,早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人,这些人原本就见不得他好,如今这把柄又直直送到了面前,还能放过这个机会不成,便狠狠的奏了他一本。古斯皇帝随后将他革了职,发配边疆,到了这交界处,但他岂是能任人宰割的人,当下招了些流民罪犯,在路上便反了。后来召集的人越来越多,他又是个带兵打仗的能手,三下五除二,便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叛军,在古斯国边境闹得是不可开交。皇帝拿他没法子,朝中都知道他是个不要命的,也不敢轻易的领兵来打,只得让他闹。如今这边境一带资源稀缺,他便打起了青州的主意,这不,时常来骚扰百姓了么。”说完,有些口干舌燥的押了口茶。
林润和斜坐在上首,一手撑着身旁的矮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如今这流寇有多少人?主要聚集在哪一带?”
“禀将军,老朽粗粗的估算了一下,现今约有一万五千多人,着实是规模不小了。如今安扎在离青州百里的磨石镇上,那磨石镇原先是有人的,但因着后来闹饥荒,基本上里头的人都逃难去了,再后来便被这任平生霸占了。”杨芳捋了捋山羊须,怏怏的开口。
“那磨石镇附近可有水源?”
“水源倒是有,有一片小湖,平日里也可作为他们的饮用水。”南宫炜拿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里头的茶叶。
林润和撑着下颚不置可否,思忖了良久,待罗意续了两盏茶后终是抬起头朗声道:“如此,待本将军琢磨琢磨,二位请先回去休息吧,若有不明的地方,是知再向二位请教。”
“将军客气,若有需要我等效力的地方,定万死不辞。”那二人听他如此说,当下有些惶然,忙起身与他客气了一番,随后蹙身离开了。
待将他们送出军营,罗意折返回帐中,“将军可是有剿匪的法子了?”见林润和气定神闲的坐在上首喝茶,忍不住的上前问道。
他搁下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案上的书页,扬了扬嘴角,“这任平生听名字倒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不坏,又是被逼无奈,如今领着这么个数量庞大的组织,确是要花费不少精力管着所有人的吃喝拉撒,这次我们不用强攻,但求智取,没得还能为大遂得一名良将。”他的声音如金石一般传来,整个人端坐着,从容淡泊,似是胜券在握,远远瞧去,满是清华的气象。
“请将军示下。”罗意与徐浪在一旁拱手待命。
林润和也不着急,只了然的笑了笑,而后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二人上前,将行动部署一一说与他们。
入夜,青州城中悄悄走出一支商队,运了百担的盐,人不知鬼不觉的往磨石镇去了。
次日凌晨,林润和遣了军队前往磨石镇周边守着,一连守了两天,却也不见对方前来进攻。
到了第三日傍晚,终于守得那任平生出了镇,只见他一人气势汹汹地飞身而来,蹲守的将士立马如抖擞的公鸡一般成应战状态,准备出击。
“好你个奸诈的小人,有本事痛痛快快跟老子打一场,叫人冒充商队骗取吾等的信任,往老子水源里撒盐算什么本事?”那任平生见到马背上的林润和,简直暴跳如雷,脸色涨的通红,越想越上火,急赤白咧的朝他吼道。原本见那商队赶路赶得辛苦,前来镇中投宿,一应人员和货物也彻底检查过,都没问题才将那商队留下,不曾想倒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了。那伙子人趁月黑风高将盐全部撒入了清水湖中,沙漠水源本就稀缺,如今这小小的湖泊愣是成了盐池,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那林润和却是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淡淡笑了笑,“本将军看尔等整日生活在如此干旱地带,现下日头晒的又热,人容易出汗,将军你又要领兵打仗,着实是辛苦的很,必定出汗无数,如今在你们水中放些盐,也好给各位补充体力了不是?”
“你!”任平生冷哼一声,“真是信口雌黄!老子今日跟你拼了!”他被气得哑口无言,抓耳挠腮不得疏解,当下一咬牙飞身上来就要开打。
“将军且慢。可否容吾与将军谈谈?”林润和见他飞来,不动声色的坐在马上朗声劝阻道。
但那任平生此时早已火冒三丈,哪还听得进他的话,当下拔刀朝他砍来。
众人皆欲上前护住林润和,却见他只是命了一干将士在原地等待,不得插手。随后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接了任平生的招,两人在大日头下你来我往打了几十回合,那任平生终究是体力不支,率先喊了停,瘫倒在地气得哧哧喘,抬头怨恨的瞪着他,“如今老子败在你手里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个痛快人!他笑了笑,“将军言重了,不知将军现下可否与吾等谈一谈了?”
那任平生见他这般,料他也不是个趁人之危之人,然实在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大老爷们坦坦荡荡的,如今吃了败仗,自是憋屈的很,当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林润和倒也是不恼,将手中的佩剑交予罗意,上前拱手道:“在下林润和,来之前便久仰任将军大名,知道任将军此时在这边境落草为寇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我交手,将军虽说可以为了尊严义气一死了之,可将军可有想过跟随你的将士们又将如何,如今你也看到了,在这个不毛之地,我略微耍个小计便能让各位眼见着面前的娟娟清流而不得饮,众人的生命如此容易便受了威胁,将军让他们跟随您,难道就是要看着他们白白为你送了命么?”
林润和说的很平静,任平生的心里却是不好受,以为他愿意吗?哪个人不是流离失所被逼无奈?人都是爹妈生养的,凭什么他们要比别人遭受这么多罪?
“去他妈的!”任平生气不过,当下扔刀一声怒吼,道:“你有什么提议,直接说吧!”
他不仅要为自己考虑,更要为这一万多条性命考虑。
“将军请息怒。不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