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时雪-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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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西钺还真是,剽悍的很!”傅时雪白了她一眼,感叹道。
“要我说,林将军不该拒绝你的啊。”尹阿若有所思道。
“此话怎讲?”
尹阿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拍着她肩膀道:“诶!不是我说,就林将军看你那眼神,绝对是对你有意思,况且人家还对你舍命相护,如若不是用情至深,如何会这样?”
傅时雪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林润和如若对她有意思,如何会连着两次如此果断地回绝了她?
“你敢不敢与本公主打个赌?”尹阿提议道。
“赌什么?”她虽然有时对这个公主的行为无法理解,但是尹阿始终是局外人,看事情会比她这个当局者清楚的多,就如同自己看她与赵觞一般。傅时雪来和县两个多月,难得与人结缘,如今这尹阿,两人也算臭味相投,聊得到一处去。
“当然是赌林将军喜不喜欢你啊!”尹阿笑嘻嘻道。
“你啊,还是想想怎么博得宁王殿下的好感吧!”她没好气道。喜不喜欢有什么用,他终究是要娶别人的,难不成喜欢还要给他做妾么?赵承恩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怕是自己还没进门便已死无全尸了吧,她不得不死心,与他保持距离。
赵觞先前听说了傅时雪的事,当下着急,便要去看她,奈何尹阿追的紧,实在没有办法脱身。如今难得尹阿不见了踪影,他顿时喜上眉梢,急急的遣了人带他往寺中去了。
一路上往云溪寺走去,阳光照耀着寺院周边蜿蜒曲折的流水,蝉声高唱,树林却显得格外宁静,鸟鸣声声,一片清幽。这样的地方,倒是让赵觞突然有了归隐之心,转念想想,却是不切实际的很,最终摇头一笑而过。
赵觞在寺中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傅时雪的人影,倒是碰上了正在养伤的林润和。
“是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赵觞见此时的他气定神闲的在院子中坐着,深知是无大碍了,便与他开起了玩笑。
“宁王怎的有空来了这寺中?”林润和也是奇怪的很,不是说傅时雪找他去了么,怎的他一人来了这寺中。
“还不是时雪那丫头,也不知道她与那尹阿说什么了,那西钺鞑子这几天天天跟着我,本王着实头疼的紧,来这寺中讨个清静。倒是你啊,养伤养的跟个世外高人似得,不问红尘了么?”赵觞也不拐弯抹角,在院中坐下,罗意奉了茶水点心上来,两人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喝着茶便聊开了。
“宁王说笑了,那尹阿公主迟早是你的正妃,提前培养培养感情也无可厚非。”林润和不看他,自顾自地喝着茶道。
“可本王心仪的人又不是她,娶回去看么?”赵觞有些哀怨。
“宁王若是心中有人,大可将那人纳作侧室,不也能日日相伴左右么?”林润和听他如此说,知道他说的人是傅时雪,当下有些不是滋味,顿时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赵觞会顺着他的话讲下去,万一真的把他说动了,岂不是给自己招了个强劲的对手?林润和当下有些懊恼,现下说起她,尽连思考与冷静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赵觞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我不能三媒六聘娶她为正室,又怎么舍得看着她屈居人下受人欺凌。”赵觞突然说的有些心酸,但却是让人动容。“若你心中有一人,任它山高水长,海阔天空,你们之间,终是容不下一粒尘埃的,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润和不置可否地点头。
“是知,她喜欢的是你,那样喜欢,她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我原想此生若能与她相濡以沫,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闯,奈何她心里没有我。如此,我又怎忍心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还不如彻底放了手,天大地大,总有真正属于她的幸福。是知,时雪是我今生挚友,我把她托付于你了,但愿,你能比我更爱她。”赵觞似是把手中的茶喝成了酒,竟觉得有些醉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个痛快。他与时雪本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是真心相待,把酒言欢,此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林润和尽然有些心惊,他从未想过赵觞居然能如此坦诚说出这些话,这与他平时的确是判若两人,竟让他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他一直以为,皇城里的人,心中自是有万丈深的城府,表面虽能人畜无害,但背后依旧处处透着心机与利益。赵觞在这样的一个大染缸里,表面尖钻狠辣,内里却能如此坦诚,着实让他自愧不如,顿时心生敬意,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他!
他的话终是让他动容,他这三日来想了许多,终是发现自己已不能没有她,他那样害怕她离开,他不愿去面对这样的场景,他想与她在一起,每日都能伴她左右。现下赵觞如此说,倒是突然给他下了一剂猛药,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份算什么,若能与她在一起,他连命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了,还怕那身份么?
“但有一事,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赵觞放下茶杯,淡淡道。
“宁王请讲。”
赵觞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了当道:“长公主近来与清宁殿走动颇为频繁,存了心要将你与那赵承恩绑在一处,我虽知父皇肯定不会应允,但依着姑母的性子,怕是恼了她什么都敢做的。而且还有一事,我深感奇怪。”赵觞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道:“据我观察,姑母与舅舅时常有往来,怕是关系不一般。”赵觞虽说是王镛的亲外甥,但他着实厌恶舅舅将自己推上那储君之位。他的目的显而易见,将他推上去不过做个傀儡罢了,与其任他摆布,还不如自己自在潇洒,他如今算是看透了,什么名利,到死不都是过眼云烟?
林润和拿起茶杯细细思忖,他的判断看来是对的,母亲无形之中却与那王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往在府里时,虽是偶尔见到那王相,但是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王镛看母亲的眼神总是不一般,似是有爱慕,但更多的却是不甘。
“如此,有劳宁王提醒了,我自会多留意。”说完,两人将茶一饮而尽。
第45章 表白()
尹阿与傅时雪在酒楼中絮絮叨叨的研究了大半天赵觞的喜好,直至天黑才将她放回。因着后日太子仪驾就要回建安,到时她俩便不能常见面了,总要在分开之前把功课做足了。剩下的路,也就靠尹阿自己去走了。傅时雪简直想要深深的呼吸,尹阿的耐力,真是十个自己也抵不上啊,那勇往直前的劲,着实是让她叹为观止。但愿赵觞能看到她的诚意,也不枉费自己这个半吊子媒婆的用心了。
傅时雪回到云溪寺时大门都已落了锁,她有些疑惑,平常这寺中大门不会如此早便落锁的,怎的今日甚是奇怪。但一想僧人们这个时候都在做晚课,不便打扰,来不及细想,便想飞身进那院中。
还未起身,便被一个白色修长的身影挟住,捂住口鼻往周边的树林飞去了。傅时雪当下暗叫不好,不会又被人盯上了吧?可一想又不对,这种捂人口鼻的动作与力度怎的如此熟悉,她心下猛然一惊,转头看去,顿时瞪大双眼,心如死灰。
怎么是他?他前日不是还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的么?怎么才过两天就身轻如燕了?他怎么好了?傅时雪刹那间脑中闪过千万个疑问,终究是寻不出答案。
林润和飞身将她带至离云溪寺不远的树林后放开,傅时雪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一带倒是清幽得很,月光透过树丛照至林中潺潺的溪流,波光粼粼。
但她此时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这些颇有禅意的环境,只是当下心跳的厉害,不知如何面对他,扭头便想飞身逃走。
“你以为你能跑的过我么?”还没等她飞身而起,双手已被紧紧制住。看着林润和有些微微愠怒的脸,她不时的有些心虚。
“将军请自重,我不跑便是了。”她有些无奈的冷声道。
原想他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最是懂得礼数,但却没想到此话一说他反而牵制的更紧了。傅时雪当下有些惊慌,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见他甚是恼怒的表情,心中不由得骇然。他这是要干嘛?要寻仇么?她心中不禁升起阵阵寒意与恐惧。
罢了罢了,寻仇便寻仇吧,左不过也刺她几刀,随他一块痛了,再不济,刺的过程中自己受不住直接死了,倒也是干脆了。。。她混混沌沌地胡思乱想着,只是突然有些怕死了。
“你有多久没见我了?”林润和死死地盯着她。
什么?他把她弄到这里就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不是寻仇?那他为何如此恼怒,恼怒到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傅时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两天?三天?还是五天?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每天都在想他,想要忘掉他,却终究是放不下。她只能逃避,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想把自己骗过去,过去了,便好了。可是每次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一想到他,眼前便浮现出他要娶赵承恩的画面,甚至是那朱小姐对他的笑意盈盈,甩都甩不掉,她那样心痛。爱而不得的感觉,犹如处在黑暗中永远触摸不到那唯一的一抹光,她惊恐,她无奈,她痛彻心扉。想到此,她奋力的摇了摇头,当下有些崩溃,将被他钳住的双手挣脱出来,使了全身的力狠狠的朝他胸口推去,她要把他推开,推得远远地,再也不要走进她的心里去。
林润和没想到她会来这招,顿时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往后退,胸前的伤口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他忍不住靠在身后的树上捂手轻咳,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阵子见她总是淡淡的,要么就是回避着他,如今却又是如此这般将他推开。
林润和胸前的月白色阑袍上顿时沁出片片腥红。
还在喘着气的傅时雪当下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她忘了他还有伤!他有些痛苦的抚着胸口止不住地轻咳,那妖娆的片片血色犹如春日里的牡丹在他胸口放肆绽放,红的刺痛了傅时雪有些迷离的眼。她猛然清醒过来,他因为她差点没了命,如今她又亲手将他的伤口一一撕开,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犹如地狱中的恶魔,一个不慎便会将他折磨致死。顿时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紧绷的神经再也控制不住,泪如泉涌,只一个劲地喃喃的朝他不断喊着“对不起!”她终究是想放弃了,她已无力再上前,任由脚步控制不住的一步一步缓缓往后退。她不敢再上前,她深怕自己上前他便会离地狱更近一步。傅时雪不由得苦笑,她做的孽,死后怕是要堕入那阿鼻地狱了吧。
林润和见此时的她已然崩溃,他从没见过她如此,如此无助和恐慌,除了满脸的泪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他当下顾不上自己撕裂的伤口,忍着剧痛奔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别哭!别哭!我不痛。”他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道,生怕再一次吓到她。
傅时雪被他圈在怀里,闻到他胸前传来的阵阵血腥气,顿时猛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要挣脱他的怀抱。他是中了邪了么?先前莫名其妙问些不知所以的问题,如今这伤口都裂成这样了还说不痛?骗鬼呢!
“别动!”林润和倒吸一口冷气,但依然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不肯松开,忍痛轻声道:“纯乐!让我抱抱你,能这样抱着你,我便一点也不痛了。”
他在讲什么鬼话?傅时雪当下气急,却又不能碰他,只能任他抱着,不再说话。
林润和见她不再动,便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低下头附在她耳边道:“你曾经问过我,如有一天你迷路了,我是否会在原地等你。那么,我现在给你答案,不会,我不会等你,我会去寻你,天涯海角,至死方休!”林润和因伤口牵扯到肺部,觉得自己每吐出一句话都会痛彻心扉,但如不这样痛,怎知自己的感情如此刻骨铭心呢?
傅时雪顿时瞠目结舌,脑子一片空白,连着心跳都不由得漏了一拍,他这般说是何意?
林润和见她如此失神,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苍白的脸终是微微一笑道:“我爱你,纯乐!那样的爱你!”
她当下如五雷轰顶,看着他此时熠熠生辉如朗朗星空般的目光,嘴角上扬,笑意漾漾,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笑意,似是拥有了整个世界。他的眉眼中有初夏的阳光,璀璨夺目,他的神情充满温柔,却不失气度与潇洒,她彻底沦陷。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说爱她,她以为自己此生定是爱而不得,这辈子注定只能追随他的背影。然而此刻,他的话,如烧红的生铁般生生印在了她心上,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我再也等不及要对你说这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