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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上品寒士-第50部分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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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尚值这才跳起身来。笑道:“还好还好。我们徐氏学堂的面子没被扫尽。这个祝英台太害了。且喜有子重降服他。”

    陈操之摇头道:“何谈降服。我也是勉强应对而已。此人谈锋之利。我略有不及。”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祝英台还真有可能是女子啊。方才我见他的布双足踏席而过。比他弟弟祝英亭的双足小很多。若真是女子。那可真奇难道过几日还会有一个叫梁山伯的来此求学?”

八十、晋人尺牍

    日晚饭后,徐邈来到桃林小筑与陈操之、刘尚值、丁谈,说起祝英台、祝英亭兄弟,徐邈道:“祝氏兄弟租赁的农舍离此不远,对了,就是去年春秋租住的那家农舍。”

    丁春秋不忿道:“上虞祝氏也只是寻常士族,但看祝英台、祝英亭兄弟高傲盛气的样子比陆禽、贺铸还神气活现,真是岂有此理!”

    徐邈道:“祝氏兄弟非陆禽、贺铸能比,的确是有才华的,属于恃才放旷、~康、阮籍之流,狂傲一点也情有可原。”

    刘尚值笑道:“仙民真是雅量,不过把祝氏兄弟也夸得太过,~中散、阮步兵是他们能比的吗?”

    徐邈道:“祝氏兄弟年龄与我和子重差不多,日后岂可限量,子重,你以为呢?”

    陈操之道:“他二人以后就与我们同学了,会有很多交往,拭目以待吧。”

    因说起扬州大中正之事,徐邈道:“我爹爹说新近除授扬州大中正的是扬州内史~希,~希便是司空~冰之子,名门之后,早年与豫州刺史谢万并称‘双秀’,据说脾气暴躁怪异,因与大司马桓温不睦,一直不得重用,又传与吴郡中正全礼全常侍也有怨隙,只怕对全常侍擢拔上来的吴郡入品士子会比较挑剔。”

    丁春秋道:“颖川~氏原是与琊王氏并称的大门阀,现在是每下愈况了,若再以大中正之职迁怒泄愤,那~氏的声望可要一落千丈了。”

    陈操之道:“不用想那么多,我们照样每日勤学不辍,大中正考核也是有一定规矩的,考的是《诗》、《论》和《礼》、《传》,只要我们通此四经,又何惧哉。”

    魏晋儒经大都袭用马融、郑玄的注本,对于《毛诗笺》、《春秋左氏传》、《论语集解》,陈操之可以说是精通了,《诗》、《论》是倒背如流,《春秋左氏传》,因为卷轶浩繁,尚不能通篇背诵,但只要提及传中某人某事,陈操之就能滔滔不绝地把那一段相关文章背诵下来,这一点只有自幼苦读的徐邈能比—

    相对来说。陈操之比较弱地是《礼记》。魏晋流行地是郑玄注解地《小戴礼记》。这是陈操之目前最用心学习地一部书。常常向徐邈请教。徐邈也是倾心教授。遇到他也不解之处。就和陈操之一道去向他父亲徐藻求教。

    徐氏学堂定于二月十九开始新年第一讲。所以二月十八这日陈操之比较悠闲。一早起来登上狮子山——

    这几日春光格外明媚。不仅是桃花。粉白微红地杏花也开了。还有迎春花、红杜鹃。自吴郡西门直至北边地泾河两岸。一团团、一簇簇。好似大地上编织地锦绣。

    陈操之朝桃林小筑方向遥望。碧溪两岸地桃花开得正盛。宛若锦霞蒸蔚、红雾氤氲。潺潺小溪在桃林间时隐时现。桃林小筑地草堂茅舍掩映其间。而桃林外则是大片大片地农田——

    陈操之答应过顾恺之要画这二月桃花等顾恺之以后来看。前日陆葳说要来这里画桃花。陆s还在华亭陪她后母苏文纨。要过两天再回吴郡。

    陈操之准备画两幅桃花图。一幅就叫《碧溪桃花图》。这幅是全景构图。要把狮子山以东至桃林小筑这一片都画入图中。另一幅暂定名《窗外桃花三两枝》。这个是他比较擅长地。不用太费心神构思。

    陈操之在狮子山头眺望半晌,徐邈、刘尚值、丁春秋也上来了,指点树影花色,笑逐颜开。

    每日惯例,从狮子山下来后,陈操之主仆便绕湖奔跑。

    明日徐博士便要开讲,在此求学的吴郡、会稽的士族子弟也都到齐了,入住小镜湖畔木楼,这些士族子弟三个月未见陈操之主仆绕湖奔跑,这日又见到了,又是一阵笑谈,尤以那个贺铸笑得最放肆,特意站到湖边等着陈操之三人过来,大笑道:“徐氏学堂三大怪事,陈操之主仆绕湖竟逐排第一,哈哈。”

    冉盛本欲发怒,却又奇怪地问:“那另两怪事又是什么?”说话时,足下不停,已经从贺铸身畔奔过,还扭着头等贺铸回答。

    陈操之道:“小盛,莫要分心,咱们是在行散,行散不当会落下一身的病痛。”

    贺铸一愣,看着陈操之主仆三人迅速远去地背影,跌足大笑:“哈哈,寒门穷士也敢说行散,真是笑死人!”笑了一阵,又觉得不大对劲,心道:“这个陈操之说什么行散不当会致病,莫不是在讥嘲我?”冷笑一声,回木楼敷粉薰香去了。

    冉盛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小郎君,我们是在行散啊

    ,徐氏学堂三大怪事,绕湖竟逐排第一,那第二怪事事又是什么?”

    路边杨树下有人答道:“绕湖竟逐排第一、双手书写排第二、早起登山排第三。”

    陈操之侧目一看,杨树下笑吟吟的是祝英台、祝英亭兄弟,还有两个健仆跟着,说话的正是祝英台。

    冉盛瞪起眼珠道:“敢情都在说我们小郎君啊,这算什么怪事!”

    陈操之微微一笑,向祝氏兄弟一点头,大步奔过。

    这日上午,陈操之温习了一遍《小戴礼记》,又练了小半个时辰的书法,自去年四月以来,他每日习字时间都在两个时辰以上,依旧保持每日抄书的习惯,至今已抄书近百卷,宗之和润儿是不愁无书可读了,但就书法而论,长进不明显,笔法固然是纯熟了,可是意韵尚不生动,尤其是右手的《张翰贴》式行楷,因为只凭记忆临摹,日复一日,反倒越来越觉得学得不象,失了欧阳询地笔意,又觉得白马作坊的有芯紫毫笔较硬,提、按、转折之际不够灵活自如,想着哪日做一支羊毫笔试试。

    午后,陈操之在桃林间漫步,寻找作画地灵感契机,在溪畔又遇祝英台,祝英台带着一个小僮,手里把玩着玉如意,点头微笑,错身而过,并未交言。

    陈操之虽不是有心要探这祝英台秘密,但毕竟心里横亘着那么个久远的传说,好奇心难免,有意无意朝祝英台脖颈和胸前扫了两眼,祝英台脖颈柔细,喉结不甚明显,但很多男子喉结也不甚突出,以此来判断男女不足为凭,至于胸脯,非礼勿视,陈操之只是掠眼而过,也未见丰满突出,而且春寒犹在,衣裳重重,既便有曲线也模糊了——

    想到这里,陈操之哑然失笑,心道:“祝英台是男是女关我何事!若是女地就等那梁山伯来吧,真不知梁山伯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这个恃才傲物、牙尖嘴利地祝英台倾心?”

    陈操之回到桃林小筑,开始铺陈作画,学卫师先用细笔勾勒,陈操之前世学的西洋风景画,比较注重写实,而魏晋时的画风注重神韵,对写实不甚看重,为了风神气韵,景物是可以用意更改的,所以陈操之尝试着将狮子山移至桃林小筑后面,小溪也更曲折多姿了,而两岸数千株桃树,俱用写意笔法氤氲渲染——

    画得入神,晚餐也顾不上吃,直到五尺绢本上底稿全部画好,陈操之才搁下笔,在来德捧上的木盆里洗手,一边还扭着头看画稿,心道:“惜哉,卫师、顾恺之不在此,不然一边请教一边作画会获益很多,只有改日向陆葳蕤请教了,至于那位陆夫人,只有等画好后再请她品评。”

    晚饭后已经是戌时,陈操之正在洗浴,听得有外人来到草堂,向丁春秋说着什么,待他浴罢出来,却已不见有人,丁春秋和刘尚值在看一张小贴,便问:“何人找我?”

    丁春秋怒形于色道:“祝氏兄弟遣仆邀你去弈棋,我见你在洗浴,又知你不会弈棋,便说我愿代你前往,可恼那贱仆竟掉头便走了。”

    丁春秋从未见陈操之下过围棋,想当然以为陈操之不会下棋,他倒是会一点,想着大家士族对士族,交往一下也好,现在顾恺之已经不在这里了,等下月初他父亲丁异来一看,好嘛,就和几个寒门学子混在一起,岂不是丢士族子弟的脸!

    其实按丁春秋现在的想法,他对陈操之、徐邈已经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陈、徐二人的学识远在他之上,其勤奋刻苦和品行也让他敬佩,但世事如此,他丁春秋不能惹父亲生气啊,所以想结识祝氏兄弟,万万没想到这祝氏仆人也如其主人一般傲慢无礼,放下贴子便走了!

    刘尚值笑道:“子重你来看,这个祝英台嘴巴上不饶人,字也写得极妙啊,真是有才,不服不行啊。”

    陈操之接过刘尚值递过来的的一张小纸笺,只见疏疏三行字,学的是书品第一的谢安行书,字迹随意洒脱、圆劲古雅,虽是信笔之作,但结体匀整安稳,显示书写者气优雅的情态——

    小笺三行三十三字,写的是:

    “英台白:推窗望月,清辉满室,忆君略窥门径之语,思欲手谈一局,扫室以待。英台顿首。”

八十一、且听月夜敲棋声

    年冬月,陈操之从陆纳那里借得谢安的真迹《赠王胡每日临摹五遍,接连临摹了半个月,自以为颇得谢书之神韵,但今日看祝英台的这寥寥三十三字,那种优雅天然的气韵实非他所及,书如其人,这是陈操之第一次在年轻的士族子弟身上发现那种源于骨子里、血脉中、又经后天浸习薰染出来的高贵气质,这种气质陆禽没有、贺铸没有、丁春秋也没有,至于顾恺之,并非不高贵,只是一派不谙世事的痴气和天真——

    又想起陆葳蕤,纯美的陆葳蕤似乎不能用这些来衡量她,陆葳蕤有造化灵之秀,就好比花卉之美不能和建筑之美放在一起比较一样,只能说很美。^^

    陈操之步出草堂,抬头看,二月十八的月亮升起在东边桃林树梢头,清辉洒落,桃花静美,小溪流水无声无息地流淌,只在狭隙处、石磊处、曲折回旋处,方将汨汨水声送到草堂前。

    这真是让人不忍就寝的好月亮的晚上啊!

    陈操之道:“尚值、春秋,月色正好,我三人一起去访祝氏兄弟如何?”

    丁春秋道:“我是不去,这上虞人太无礼!”又问:“子重,你会围棋?”

    陈操之道:“会一点,不过有春秋同去,自然更胆壮,尚值会弈棋吗?哦,不会,那春秋与我正好敌他祝氏兄弟。”

    丁春秋便允了,心里憋着气呢,正好在棋上挫折那祝氏兄弟。

    月色如水,将林间小道清洗得特别洁净,道边花树光影明暗,有着白日所没有地幽美,在这样的林间月下漫步,会知道读破万卷书不一定管用、富有天下不一定幸福,人生的享受和感悟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片刻。

    祝氏兄弟租住的是去年丁春秋住过地农舍,离桃林小筑不过两里地,陈操之三人傍溪闲闲地走着,不需一刻钟就到了。

    祝氏小僮在柴扉望见。急忙去报讯。很快。祝英台、祝英亭兄弟二人迎到柴扉前。祝英台见来了三位。便问:“三位都会弈棋吗?”

    刘尚值道:“两个会下。一个会看。”

    祝英台嘴角一勾。微哂道:“会看什么。看热闹吗?”

    刘尚值一窘。

    陈操之道:“正是看热闹。何处无月。何处无看热闹地闲人?”

    祝英台嘴角勾着地笑伸展开来。笑得颇为魅惑。随即面容一肃。退后一步。优雅道:“请。”

    丁春秋进入左边那间茅舍,左看右看,心里大为诧异,这几间房子他三个月前住过,屋顶倒是不会漏,但泥墙斑驳,屋内器具也极平常,当时他只想着是暂住,也将就了,但今夜一看,这草房子简直是焕然一新,椒泥墙,青缡幔,几案一律是鸡翅木的,雕镂精美,足下的苇席洁白如雪,苇席边上有暗色的花纹—

    丁春秋都怀起自己的眼睛来,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农舍吗?从北窗望出去,那株半枯的老柏树在月下虬枝夭矫,没错,就是他曾经住过的农舍,可是怎么就变得如此清雅秀致了?徐邈说祝氏兄弟是昨日才搬到这里来地,涂椒壁也没这么快吧?

    陈操之只是打量了这房间两眼,注意力便全被窗前鸡翅木小几上的那局棋吸引住了,厚重的香木棋,黑白棋子莹润如玉、光泽内敛,不会因日光或灯光照映而耀人眼睛,这是上等的好棋子——

    棋上疏疏落落布着三十余枚棋子,想必是祝英台得到送信地仆人回报后才与弟弟祝英亭开始对弈的,陈操之迈步近前,正待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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