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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上品寒士-第290部分

小说: 上品寒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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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吏来报,武昌太守陶逸求其,桓温奇道:“陶逸来此何故?”

    谢玄道:“陶太守是与在下同船来建康的”

    武昌太守陶逸,因患病不能理事,向刺史祖豁告假,这次随谢玄的大船来建康求医,其妻孟氏与三岁的幼子陶潜也一并随船到达,既至都城,自然要拜见大司马恒温,陶逸祖父便是前任大司马陶侃,陶侃与祖温之父狂彝颇有交情,陶逸的岳父孟嘉是大名士,狂温任荆州刺史时。孟嘉是桓温的幕僚参军,以文才著称,当年重阳,桓温设宴龙山,僚佐毕集,当时佐吏并著戎服,有秋风至,将孟嘉帽吹落,孟嘉没有察觉。桓温让左右勿言,欲观其举止,过了一会,孟嘉如厕,桓温令取帽放在孟嘉的座前,又命孙盛作文嘲笑孟嘉,嘲文与帽放在一起,孟嘉回来后看到,即援笔答之,其文甚美,四座嗟叹,后世就以“孟嘉落帽”形容才子名士的风雅洒脱和才思敏捷孟嘉现已作古,挂温见到陶逸,不胜嗟叹,问起陶逸病情,却是胃痛呕血,便安慰其安心的养,忽然想起陈操之的医术,京中名医都认为谢道桃病将不治,却让陈操之给治好了,狂温便道:“陶君要治胃疾,我为你举荐一人,便是新任司州司马陈操之,陈操之是葛稚川弟子,医术如神,等闲不与人诊治,陶君不识陈操之,就让谢操陪你去问医。”

    谢玄听桓温说陈操之是新任司州司马。更是诧异,桓温废帝立琅琊王之事他已知晓,但本月初的一些诏命他并不知道,此时也不便多问,说道:“陶使君宫居何处?若陈子重有暇。在下明日陪他来探望陶使君

    陶逸说明清溪门东侧有一处其祖父陶侃置下的院落,知桓温有事,也不再多闲话,便即告辞。

    桓温问谢玄平定司马勋叛乱的详情,谢玄一一道来,桓温甚喜,说道:“谢操此次立下战功,老夫要奏请朝廷予以封赏桓温现在对陈郡谢氏是竭力拉拢了。

    谢玄在桓温府上用罢晚餐,告辞回乌衣巷府第,这才有暇与谢安、谢万两位叔父长谈,知悉建康的野这一月来的变故,知桓温命陈操之、谢琰辅佐桓熙重建北府兵,谢玄道:“我要和子重长谈一番。”

    谢万道:“去和操之谈之前,不妨先与阿元一谈

    谢玄笑应道:“是

    谢玄来到蔷薇小院,谢道韫正伏案读书,见谢玄进来,就收起卷快,微笑道:“阿遏在祖公处饮宴了?”

    谢玄应了一声,问:“子重几时去的。怎么不在府中用饭?。

    谢道韫道:“他早就离开了,三日后他要回钱唐,琐事颇多

    谢玄道:“子重要离京啊,武昌陶太守还想请他治病。”

    谢道褪“嗤。的一笑,她午后也听陈操之说近日颇有人上门求医,不胜其扰。

    谢玄道:“阿姊,我以为子重过于受桓大司马重用不见得是好事,北府兵建成,祖公掌控建康门户京口,那时必有非常之事发生,子重或许飞黄腾达,或许身败名裂,与我谢氏干系刚训训口阳…8。0…渔书吧不样的体验!

    ”

    谢道辊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微红,道:“那你自去劝告子重吧。”

    谢玄笑道:“知子重者。阿姊也,我问阿姊就可以了。”

    谢道桃“哼”了一声,正色道:“有些事,何必问,袁伯道何等人?陈子重何等人?我家缓度是何等人?”

    谢玄心领神会,袁熙庸才,如何比得陈操之和谢琰,北府军权不是袁熙能掌控的,说道:“久不闻子重高论,我现在就去寻他作长夜之谈。”

    谢道辊“嗯”了一声,提醒道:“子重现未寄居顾府,已搬去其陈宅东园住。”

    谢玄喜道:“甚好,以后去探望阿姊也是便利。”

    谢道揭正要发嗔,谢玄已经长身而起。快步出毒了,爽朗笑声传回,让谢道褪双颊火热,不由得想起午后陈操之让她叫夫君之事,心道:“子重即将回钱唐,让我叫一声夫君我却不肯,会不会心下不快?陆葳蕤与他相处日久,私下里肯定是会叫他的,陆葳蕤性情温柔,我是比不了的”

    谢道桃虽然才华高绝,但遇到情之一字,也难免柔肠百转、患得患失啊。

    谢玄来到秦淮河南岸的陈宅东园,陈尚迎入厅中坐定,说其十六弟去陆府尚未回来,谢玄微微一笑,说道:“不妨,我会等他回来,今夜与子重抵足长谈。”心里道:“子重的确忙碌,这左右夫人都要照顾到啊。”

    谢玄与陈尚相谈了小半个时辰,都已经亥时末了,才见陈操之回来,说起陶逸求医之事,陈操之问:“陶使君是不是有子名叫陶潜陶渊明的?”

    谢玄奇道:“陶使君是有一子名陶潜,年只三岁,如何会有表字!子重又怎么会知道一个三岁儿童之名?”

    陈操之心道:“陶渊明才三岁啊,史载其九岁丧父,随母住外祖家,难道陶逸只有六年寿命了!”说道:“曾听人言,陶侃有曾孙聪颖异常。”便岔开话题道:“久不与幼度论玄,今夜要一试谈锋。”

    谢玄笑道:“固所愿也。”

    二人围炉夜话,谈兴甚浓,不知东方之既白。

    次日一早,谢玄去大司马府侍候,随桓温入台城现见皇帝司马昱,禀报平司马勋叛乱之事,司马勋一党百余人尽皆斩首,叛党妻女赐给兵户为妻,谢玄因功擢升五品建武将军、监江北诸军事。

    午后,谢玄陪同陈操之去清溪门东陶逸窝所,陶逸见到陈操之,致仰慕之意,陈操之谦逊道:“在下年幼学浅,于医道一途所知甚少,实不敢为他人治病,坊间虚名,不足为信。”

    陶逸来京一日,已听多了关于陈操之的年闻,笑道:“陈司马不必过谦,望陈司马施救。”

    陈操之便为陶逸诊脉,又细问病情起因和经过,断定陶逸是胃出血,想起陶渊明嗜酒如命,便问:“使君好酒乎?”

    陶逸果然道:“无酒不欢。”

    陈操之摇头道:“使君胃疾严重,酒是不能再喝了,我书先师稚川先生一养胃方,使君按方长期服用,虽不能痊愈,当无大恙。”

    陶逸听陈操之要他戒酒,颇不以为然,他最推崇的是竹林七贤的刘伶,刘伶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料,五斗解醒,妇人之言,慎不可听。”陈操之让他戒酒,这医者之言也是听不得的一

    谢玄道:“使君小公子何在?子重也闻小公子慧名,愿求一见。”

    陶逸奇道:“大子既愚且稚,有甚慧名!”心里却是很高兴,取命侍者去抱陶潜来。

    不移时,一名仆妇牵着一个三岁幼童进来,这幼童身高不足三尺,披发、短袄,脸形稍显狭长。眼睛颇为有神,前日在船上感了些风寒,正流着鼻涕,仆妇进厅之前给他抿了鼻涕,这没走两步,又清涕双悬,忽伸忽缩

    陈操之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止小”的靖节先生流鼻涕,与心目中的高士形象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心里直想笑,拉着小陶潜的手问了一些话小陶潜倒也吐字清晰,陈操之夸赞了几句,便与谢玄告辞出来谢玄道:“这三岁小童也未见得如何聪慧,值得这般看重!”

    陈操之微笑道:小小孩童前程都是不可限量的,看其际遇吧。”

    到了东晋,陶渊明总要写一写,谁说陶渊明就不能流鼻涕?哈哈,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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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湖畔旖旎

    一月十五望日辰时。陈操户启程回钱唐,陆氏眷属及婢川百人与他同日离建康,陆夫人张文纨带着尚未过周岁的陆道辅回华亭祭祖,陆葳蕤自然同行,陆湛的妻子朱氏和儿子陆道煜也要回吴郡海虞故宅,陆道煜与顾悯之之女已经订婚,六礼行其四,只等请期和亲迎了一

    前一日,陈操之分别去向皇帝司马昱和大司马桓温辞行,皇帝和桓温俱是好言嘉许,祝陈操之来年婚姻得偕、建功立业,陈操之又为苏驻送别,苏骑回平舆苏家堡过年,与陈操之约定明年仲春中旬在京口相见,苏驶因平定卢辣叛乱有功,授九品司州军曹,又获赐钱帛若干,可谓是衣锦还乡,明年陈操之招揽两淮流民宗部,苏驮更有用武之地一

    冉盛自然也要回钱唐,陈尚则留在京中,因为明年初陈尚的妻儿和老父陈咸、还有幼微嫂子诸人入住建康需要添置大量的起居器物。陈尚现在手头宽绰,十六弟此次出使归来,先是狂大司马赐钱五十万、绢八百匹,其后因平定卢辣叛乱有功,皇帝司马昱赐钱百万、绢八百匹、布八百匹,加上陈操之从长安、邯城带回的礼物,陈氏兄弟再也不象初入建康时那般拮据了,而且据荆奴说陈家坞庄园今年虽遭早灾,犹盈利在五百万钱以上这日天气晴朗,谢安、陆纳、郗超、桓熙、贾弼之、谢玄、刘尚值诸人都来为陈操之送行,谢道辆也乘牛车而来,因送别之人实在太多,所以也未能与陈操之多说上几句,只命婢女柳絮将一个锦盒交给小小婵,请小婵亲手交与陈操之一

    巳时初刻,车队启行,因数日前“泌门左太冲”支法寒来见陈操之,说其师支道林欲与陈操之一晤,所以陈操之便与冉盛数人快马先行,赶去汤山东安寺,见到支道林,陈操之致歉道:“操之回都两月有余,俗务缠身,未有暇前来拜见林公聆听教诲,望林公见谅。”

    支道林呵呵笑道:“陈檀越既勤于国事,也不忘家事,诚然忙碌。”

    因过禅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陈操之与支道林、支法寒师徒谈佛论玄,不觉日已西斜,便告辞下山,于暮色中赶到梅龙小镇,陆府车队就在镇上歇夜,梅龙湖畔原属天师道场的数排茅屋被本地里正征作驿舍,陈操之一行二十余人就住在这里。

    冬月十五之夜,月如银盘,寒辉澄澈,与梅龙湖水上下相映,皎洁可爱,陈操之感月色之美,遂驾牛车去镇上接陆葳蕤来湖畔赏月,陆葳蕤向继母张文纨请示,陆夫人张文纨笑道:“去吧,早些回来,夜里风冷小心着凉。

    ”

    陆葳蕤带了短锄、暂花二婢乘车来到梅龙湖畔,陈操之扶她下车,二人牵手在湖边散步,欢喜得好半晌默默无言

    陈操之道:“葳蕤,我吹竖笛给你听吧。”

    陆葳蕤喜道:“好。”

    陈操之命隔着数丈跟着的黄小统去取柯亭笛来,黄小统受的的左臂已基本瘦愈,这几日又开始纵鹰戏耍了。

    陈操之执柯亭笛,试吹了几个音,笑道:“好久没吹这竖笛了,有些手生。”

    陆葳蕤没有答话,看着陈操之,神情温柔恬静,静候竖笛声响起。

    一悠缓清亮的箫音缭绕而出,仿佛月光倾泄流淌,一唱三叹,回环往复,此时天高月远,湖静波平,寒山静穆,四野无声,只有爱恋之心缠绵徘恻

    一曲毕,陆葳蕤轻声道:“那年我来陈家坞,陈郎携我登九耀山,在山颠为我吹奏的就是这支曲子,那以后我常常在梦里听到它,早上起来,似觉笛音犹在枕边,所以去年在曲阿陈郎在我窗外吹笛,把我唤醒,我还疑心是梦中呢。”

    陈操之道:“我再吹两支曲子。”吹的是,深情和感伤如水一般流淌,隐含母慈子孝、浓浓亲情陆葳蕤静静倾听,眼泪盈眶,待陈操之吹毕,伸手覆着陈操之的手背,柔声道:“陈郎思念母亲了吗?”

    陈操之道:“我很快活,我终于可以娶葳蕤为妻了,这是我母亲一直盼望的事,可惜母亲看不到了!”

    陆葳蕤没再多说,只是紧紧拉着陈操之的手,身子轻轻偎依着,两个人就这样立了好一会

    波光月影,飒飒风来,寒浸肌骨,陈操之察觉陆葳蕤身子微微颤抖,手也有些凉,便道:“葳蕤,夜深寒重,我们回去吧。”

    陆葳蕤低声道:“陈郎,你抱我一抱。就不冷了”声音细若蚊鸣。

    陈操之将柯亭笛搁在足边一块青石上,拉着陆葳蕤走到湖…古柳后,伸双臂将陆葳蕤揽在怀甲,泣美好的身体丰男一扑、柔若无骨,胸前双峰颤颤起伏小腰圆臀,曲线有致,伏在她怀里却是处处熨贴,两个人不自禁的口吻相接,唇舌互渡,交流爱意一

    良久,陆葳蕤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勉强推开陈操之,脸儿红红道:“陈郎,我该回去了。”

    陈操之微微躬身,低笑道:“你可害人不浅。”

    陆葳蕤早有察觉,脸红得要滴血,小声安慰道:“快了,快了,就明年一”

    陈操之明白葳蕤的意思。是说明年就应该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话倒是不错,很可期待,只是今夜难熬啊。

    陈操之送陆葳蕤回镇上,步行跟在车边,陆葳蕤这时平静下来了,从车窗里对陈操之道:“陈郎,道桃姐姐送了什么生日礼物给你?”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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